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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公主痴情先锋没法 将军俯允驸马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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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残三径懒徘徊,枫叶飘丹积台栏。

正然呼婢且扫去,那晓风过代吹开。

话表咪飞云闻桑黛一番言语,暗想:“据他所言,于大礼很有道理。我本当按定神思,力回邪念。怎奈心中无端放不下,这风流债难以收回。再与他情商,断乎不允。我何不如此如此,那怕他不应承。”

主意已定,复口呼:“将军,休以花言向奴家说,我只问将军两句话。行,则便与奴家好好商量,订此百年之约;若不行,将军你可莫怪奴家下毒手。”

桑黛答曰:“非我不允,有这两件难为之事,不敢屈从。”

咪飞云曰:“你果真不允,你看锤罢。”

桑黛不等他锤到,先以一戟刺过去。咪飞云见戟刺来,不用锤招架迎敌,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喝声:“住!”

只见桑黛架式空做着,两手端着戟刺人的形式,犹如泥塑木雕的一般,如醉如痴,坐在马上,动也不动。飞云心中好生怜恤,遂将两柄锤抛在地上,弃骥走近桑黛马前,把桑黛轻轻抱下马来,搂在怀中,坐在地上。此时桑黛口中虽不能言,心中明白。坐在飞云怀内,二目紧对飞云之面,仔细一看,美貌无比,真令人魂销。桑黛方要站起,怎奈身软如棉无力,暗想:“这更奇了,怎么他念了几句鬼话,就把我弄得身不由己,怎生是好?”

只见咪飞云轻启朱唇,在自己耳畔低声唤道:“我的冤家,奴为你如此殷勤,你怎么毫不怜惜?将军如肯允诺,愿偕燕好,奴即念咒退神,请君上马;若再不允,休怪奴下毒手,铜锤一举,将军死矣。”

桑黛闻言,暗想:“我若不允,他必下毒手。我又不能动,如木偶一般,岂不束手待毙?而况他如此真心,也觉撩人情意。又况萧子世临行嘱咐,令我遇番女之言,须要允诺。难道我与番女有姻缘之份,无端相遇,便即彼爱我怜;不然何以他不爱他人,独爱我桑黛。也罢,我且应允他,再作道理。”

遂一面望着飞云,若有不忍分离之意。飞云亦看出,遂问:“莫非将军已能首肯否?”

桑黛望他一笑,将头点了两点。飞云一见,好生欢喜,心知允诺,遂念动退神咒。桑黛忽觉身体活动如初,遂向飞云曰:“多谢公主怜惜之意,真是天缘之合。但是我有三件事,尚望公主允诺。若缺其一,我死在公主锤下,还是不从。如蒙允诺,不日即可春风花烛了。”

飞云问曰:“将军但请言来,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奴也应承。”

桑黛曰:“第一件,公主能降我国,我便与你相订白头。第二件,须将昨日擒去的那四位将军释放,送还我国。但是这第三件,小生碍难启齿。”

飞云问曰:“你且言来,斟酌而行,请道其详。”

桑黛见问,踌躇言曰:“小生与公主成就良缘,在公主固如所愿,小生亦遂平生。但有一个人儿却将他安放在何处?若令他另行娶配,我不能遵行,眼睁睁将一位玉琢的美人归了中国,他心下也断不甘心情愿;若将他带入我国,彼此相形之下,谁愿戴这一顶绿头方巾。公主呀,这是一件极难之事么。公主有何妙策,能处两全?”

飞云闻言,沉吟想道:“我何不如此如此,且待作成,再告诉与他,还怕他不肯相从,与我成就花烛之欢?”

因曰:“那两件,奴家已允定。这第三一件,奴家已明白将军之意。将军但请放心,奴自有万全之策,以慰将军之望。”

桑黛谢曰:“若蒙公主计出万全,小生谨遵芳命,一言既定,永无改悔。”

飞云大喜曰:“言话已久,须要各奔路途,请将军上马罢。但祈将军勿负奴情。”

桑黛答应,即刻提戟上马。飞云取了铜锤,跨上雕鞍。却好两家兵卒也赶到,二人故意大战数合,飞云拍马向本寨而去。

桑黛也就收兵回营。进城入帅府,参见李广,遂将阵上情形言了一遍。下情欲言不言,面上飞红。李广问曰:“何以欲言复止,却是何故?”

萧子世含笑接言:“桑贤弟无须含羞了,你本来命带桃花,到处有红丝相系,这也勉强不来。何妨尽吐实情,一告元帅知晓。”

桑黛闻言,固羞惭无极。李广见说,亦颇觉狐疑。楚云口呼:“桑贤弟你素日心直口快,今日为何竟成了儿女子之态,这是何故?既是有言,不妨言明。况且军师早已知晓。虽欲隐,岂可得乎?”

桑黛见他三人相逼太甚,只得在元帅面前请罪,遂将在疆场上之各节言了一遍:“非是小弟有心如此,曾奈那番女有邪术惑人,小弟只得作权宜之计,且可借此将胡逵等四人救出,所以才应允他。”

元帅李广闻言,向桑黛说:“贤弟无罪,是贤弟奇功一件。待彼来降,本帅代你作主,与你二人完成姻事便了。”

遂令众将退下,各归本帐安歇不表。

再言咪云飞回营,交令已毕。国王咪花青见女儿愁锁双眉,有不悦之色,因问:“王儿今日阵上莫非失机败阵?”

飞云曰:“今日阵上遇一南蛮,名唤桑黛,杀法利害,故此孩儿败回。”

咪花青口呼:“王儿切莫烦恼,昨日力擒四将,今虽败了一阵,终是王儿有功。若云桑黛本领高强,但须明日设计擒之。王儿你这两日也辛苦了,且到后帐歇息去罢。”

飞云遵命,退出帐来,到后帐坐下。只是心中挂念桑黛那样风流,心中或上或下,辗转不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坐立不安。众婢女见此情形,不晓他心中有何事,又不敢问。忽见驸马仇里红由本国运粮,来营交令已毕,便到后营来看公主。众婢女入帐,报曰:“启公主娘娘:驸马到后帐来了。”

飞云闻报,不由大怒,喝道:“驸马不驸马的,何必报我知晓,难道使我迎接他不成。”

众婢女不敢多言,只得唯唯退下。仇里红已走入后帐中,咪飞云一见仇里红那种粗鄙形容,回想桑黛那一种风流模样,不由的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向着仇里红怒目而视。仇里红见此情形,并不较量,走近前口呼:“公主因何不乐?莫非因本宫运粮来迟,公主故而不悦?不然本宫来在后帐,公主为何一语不发,身也不动,怒目而视本宫,却是何故?”

飞云一闻此言更怒,骂曰:“好不知进退的东西,你也不取一面镜子照照,看看你这一副尊容,三分不像人,七分竟像鬼,还说出无耻之言。休说你来迟,就便你十年不见我面,我也无气恼。我不恨旁人,只恨我父王当日将我匹配与你,使我这一世枉生在人间。总是遇见一个不尴不尬之鬼。我这里没有事,你且请出去罢,休在此缠扰。”

仇里红怎样答对?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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