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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录(计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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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癸卯秋七月。进士庐綋。任苏松常镇督粮道参政。会有属邑解到饷银二百四十余两。綋偶卧病。未及归帑。付该管漕粮掾张瑞昌暂存笥中。随奉遣往郡。越三日归。启橐视之。已荡然失所在矣。惊询守宅人。咸谓曾启户而入者。张仆吴勤也。独卧于户侧者。曹仆陈美也。随发捕员讯究之。拷掠备至竟夕未得情。次日又穷诘至再。终不得。张掾诉之于城隍又诉之于南庄五仙。十七日五仙忽附乩突入署。周回环绕视之。竟无言而出。少顷同房掾曹璘者。正冠伏枕。忽厉声疾呼曰。唤张瑞昌来。众往视之。乃五仙语也。 【 奇极怪极】 昌至即与语曰。尔失银。乃曹璘之仆陆贤盗去。璘实不知也。贤于初十日丑时。盗银持归。欲以授伊父。将银百两置诸大门靠櫈适璘父出。贤仓皇却走。时有菜佣吴茂。歇凉户外。窃窥。乘闲入挈以归。讵意非所有。甫至家。母暴卒。幼孩亦以痘殇。而吴茂且患疫。相继以殁矣。总以取不义之财。故死亡相踵也。其五十两一封。又家人窃见分散。已不可追。又九十两。现藏楼下床底。可令曹璘押陆贤归。速取之。 【 阳世事阴司却记得明明白白一毫不差。】 众哄然。欲将陆贤究询。又厉声曰。勿加刑。小孩子吃饭且不知饥饱。作此歹事自有报应。我因此事难明。来一剖判也。可打轿去。多拜上大参公。言毕。曹乃睡。少闲。复作土语者云。吾姓沈。本县人。乃城隍西班。顷南庄移会我主特奉差来。查此银已换桑皮纸包。亟往取之。不可迟。今我弟兄们。虽做城隍皂隶。所好亦不过杯中而已。 【 鬼皂索酒更奇怪。】 曹遂苏。茫然不知所以。众述以告。曹心窃不平。乃挑灯作揭。亦欲诉之于神。仍疑众为有意相诋也。次早起。欲谒庙后。方领贤归取银。以白诬罔。忽又伏枕呼曰。吾乃城隍也。为昨事。往拜南庄。道经此。见曹璘方卧榻。借他来说一明白。 【 一客不烦二主都要借口说明奇极】 这银子。是陆贤偷去无辞。曹璘并不知也。即吴勤陈美。却是一段因果。 【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前三世。陆贤是毛家丫鬟。而陈美乃厮役也。毛家将银十三两三钱。置之桌上。下厮盗去。害丫鬟逼打。至十九岁。丫鬟身死。因孼重。一世变猪。二世变狗。吴勤不应。将大棍击之。又将滚水泡之所以有此一椿孼报。 【 原来是前世的冤孼。】 陈美孼轻。今所受不过吊打。吴勤孼重。倍受极刑。即张瑞昌亦因前世欠伊银一百二十两。今不应失去银一百五十两。多了三十两。俱令其担承。若再追赔。则冤冤相报。无已时矣。故令陈美吴勤与之说明。从此各消怨恨可也。又唤孙瑞陈天霖说。你众人前有禀单。昨晚差皂隶沈卿来此查察。见曹璘又写一单。说你两人冤他。曹璘速取单来。果于箱中取出。两掾诉称口述南庄之言。并无冤他言语。随令判官取笔。消此一椿公案。又云曹璘你妻奉斋。并儿女某某。与他何干。都写在单上。存银九十两。陆贤藏之床下。上将瓦盖。昨晚使女取炭。又窃去三两。止存八十七两。可速归取之。迟则又散矣。 【 顷刻事。神明已知。天下更有那一事。可以瞒得天地。】 总是因果中人。幽冥之中。纤毫不爽。陆贤自有报应。今不必计较也。至大参公。乃忠直好官。祗因忧郁。致有此恙。亦亏他平素持斋。从今亦渐霍然矣。又嘱付众掾。在公门中。正好行方便。做好人。凡人行不好的事。害了人。不必实有是事。只一起了念头。便是作恶了。有孙掾因丧子。请神问夭死系何孼缘。后尚可得子否。神告之云。死的那里是你儿子。乃是僧人转劫耳。你前生为娼妓。勾引此僧奸宿。耗其资财。故有此报。凡人有子无子。皆是前因。神将手自指心窝画云。若要求儿子。也不难。只是这点不坏便有了。 【 原来只要如此也不是难事。】 言毕而去。众许酬谢。神云。我乃一县之主。岂詹詹为饮食之故。 【 方是正神说话无柰近世师巫。动辄以正神索祭岂非诬妄之至。】 因见你等至诚。来此说一明白耳。我今回县矣。曹乃醒。众皆惊愕。璘次日即归。从床下索之。果于瓦下得二封。先开视。俱是垩块。曹益愤然。未至县二十里。忽见有红衣人。语云。但将去见卢老爷自然明白。持至署启封视之。银也。较兑果八十七两。事载大参公四照堂集。彰彰可考。丙午九月。大参公于维扬舟次。曾面述之。且言五仙之入署也。余时因卧病。扃中门。五仙云。我与大参公品级平等。须开中门。岂可从角门进。遂启中门而入。至县城隍神。则竟未启中门。得无即由角门而入耶。

嘉庆闲。福建廖某曾充县吏。遇邑有饥民滋事案。株累百人。某托为失火。将全案烧毁。救人无算。某以失慎获戾。其子鸿荃。由翰林官至尚书。鸿藻。鸿苞皆为道府。其余两子。亦登科第。

道光年闲。常州府吏陆喜龄。存心忠厚。遇事为人周旋。其子陆忠。登道光甲午科举人。其时来任太守者。往往遇其同科。见封翁以年家子礼待之。封翁淡如也。忠现任盐城县教谕。

又常州府吏费隆大。遇江阴饥民滋事案。亦托为失火。获全无算。其子莘。由副贡官至监司。孙开绶。由翰林官至方伯。

吴兴某大中丞之先世。有为刑杖手者。虽贱役而居心忠厚。以济人利物为念。常谓同侪曰。公门里面好修行。吾辈在公门中。不为善。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以是凡遇乡民之讼者。多为之调解劝息。其贫而理直者。尤力护之。每夕辄以刑杖置便桶中。以小便可以去淤生新。浸久虽杖至血肉狼籍不致糜烂。时有邓太守者严酷。杖人不见血不止。用是全活甚众。同侪化之。亦多戢其贪戾。翁有子失其名。幼即敏悟。好读书。尝自塾中归。误冲太守道。为前驱所执。太守见其幼。呵而释之。归即发愤曰。安见吾他日不为太守耶。翁笑曰。儿痴矣。我为隶。尔能应试为太守耶。子虽不敢辩。然读益勤。及长文名藉甚。郡绅多爱重之。翁又素长者。平日极敬礼斯文。以故三学诸生。非但无与为难。且争促翁。令其子赴试翁不得已而从之。一试。后即补弟子员。后由甲榜。仕至某官。数传即大中丞。及其弟方伯。翁累封至荣禄大夫。至今簪缨不绝。称世族焉。 【 本坐花志果】

迪吉录云。凡救性命。所损无几。特饱暖者。不知饥寒之苦。匄者缘饿得病。病不能求乞。则愈饿愈病。此不过三四升米调护之。累日便有生意。或乘其菜色将病时早救尤妙。在富人过宿之一费。足救十命矣。师巫一祷赛之费。足救百命矣。千金之子。饮食衣服十省一焉。足救千命矣。若得数人共结一会。申明当事。置一空屋。积草荐其中。以留贫病者。使免风飡水宿之患。则调养易愈。而夭札者少矣。葢人当病时。调护失宜。吹风暴露。空乏忧危。岂有再生之理。试设身处此。痛苦何如。何惜损太仓一粒。不以惠此耶。且均是人耳。我辈若托生非地。便是这等样子。幸得自足。又欲享丰席盛为子孙长久计。而眼前济人。一钱不舍。不知水火盗贼。疾病横灾。皆能令家业顿尽。小小福分。亦是天地庇之。岂一吝啬能致然哉。一旦无常。祗供子孙酒色赌荡之资。何如积德邀庇于天之为厚也。此理至明。直不思量到耳。 【 此会所费无多。结亦不难。眼前功德。宜急做。切勿错过。】

高忠宪云。古语云。世闲第一好事莫如救难怜贫。而济人不在大费已财。但以方便存心。残羹剩饭。亦可救饥。敝衣败絮。亦可御寒。酒筵省得一二品。馈赠省得一二器。少置衣服一二套。省去长物一二件。存些赢余。以济人急难。去无用可成大用。积小惠可成大德。此为善中一大功课。○罗惟德在宁国时。一日向刘寅喜动颜色曰。今日一大快事。寅问何事曰近贫宗族有数十人。以饥荒远来乞周庇。所有积蓄。施散几尽。家大人以上。及诸眷属无一人阻挠者。为是畅然耳。○兴化韩乐吾。家贫。遇荒年。典卖俱尽。止有米二升半有友绝食两日。告于韩。韩欲分半与之。妻曰明日何以自给。韩曰留之不过迟死一日耳。他死在今日。我尚可迟一日。何忍坐视。竟分与之。夜梦神曰。尔忘已救人。上帝喜。锡尔金一窖。在某处。明日往锄。果得金一窖。遂成富室。○今人好图利。暗算刻剥。勒索诱骗虽明知丧其良心而不顾。而世有自然之利。又有不怨之利。偏无人要取。何哉。所谓自然者。多积阴功。诸福自至。这一种利。是收之于天。尽力农事。加倍收入。这一种利。是取之于地。教子积善。后嗣昌大。这一种利。是取之于人。此三利正大光明。而人偏不要取。反取那多怨多争之利。真大愚也。

暗室灯云。武冈州有一周姓者。衣食稍足。族寡丁弱。居舒杨两大族之中。是年岁荒冬寒。舒姓有乞儿冻死郊外。距周宅半里余。周夜卧不知。天明舒姓见之。乃约匪徒以人命图诈。将报官。周惧。贿金五十两求息。十六人共分之。而地方无赖未得分者。又率众偕来恫吓。要金几百两。周无柰。往请

关帝圣像。供于郊外。泣拜之。众惧而散。过数月。分银诸人内一人忽发狂。自来周门跪拜曰。我只分得银三两。但愿你明中去。暗中来云云。每日拜三次。数日而死。又一人继之。拜祝一如前样。连死七人。余九人惧。愿退还原银。求周姓代为忏悔。周不允。十六人尽死。乡人无不惊恐。

天人相感。报应分明。而世人犹是将信将疑。朦胧过去。不肯着力为善。着力去恶者。其病根大约有五种。一种是资质懦钝。识见庸愚。将要为善。畏首畏尾。将要改恶。欲舍不舍退缩不前。终成弃物。当思为圣为贤。只是一念。顶天立地。只此一身。但计善恶。不计祸福。则竖起脊梁。病根顿去。一种是今日不为。等待来日。此事不为。等待他事。当面看见。转背便忘。当思光阴有几。人命无常。一生懵懂。万事蹉跎。岂不可叹。则如坐针毡病根顿去。一种是未做善事。先是夸张。既做善事。要人称赞只逐虚名。毫无实意。当思积善之心。阴功最大。良贾若虚。盛德若愚。市恩邀誉。识者见鄙。则死心塌地。病根顿去。一种是偶济一人。便求福报。偶救一物。便求善应。举念贪怀。遇事冀幸。当思善积于已。福降于天。每以无心。方称阴骘。有为而为。俱属次等。则妄念消除。病根顿去。一种是有感而兴。有阻便废。有时而为。无端便辍。心谋不定。善行不坚。当思德以累积。功以崇隆。一念奋发。一念弃委。终身何补。毕世无成。则立着脚根。病根顿去。然此五种病根。只念为善降祥。为恶降殃。八字。则心志自定。气力自倍。一切沈疴。霍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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