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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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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篇

五三一 姑尸王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厌出家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据传彼比丘为舍卫城之良家子,委身佛教而出家。某日彼于舍卫城巡回托钵途中,见一美饰之妇人,执心其光辉容貌,为烦恼所虏,怏怏不乐。发爪伸长,身体细瘦,身缠污衣,肤为黄色,脉管露于四肢,恰如由神世界没去神之子等必须出现五前兆——华发凋谢,着衣污垢,体失色泽,两腋流汗,不乐神座——同等之状;而由佛教厌出家之比丘等所现之五兆,即为信心之花凋落,戒衣污垢,为不安与不名誉而失去身体之光辉,流出烦恼之汗,不乐居于森林树下及无人家之处;此比丘亦出现彼等之前兆。于是诸比丘伴彼至佛前,向佛白言:“世尊!此者心厌出家。”佛问:“是真实耶?”比丘答曰:“世尊!是为真实。”佛言:“汝比丘!不可为烦恼所执,妇人者乃罪恶之物,取除执著于彼等之心,乐教为宜。古之有大力之贤者为妇人而执心,因而失其力而陷入破灭。”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末罗国之拘舍婆提城,有甘蔗王善治国,彼一万六千宫女中最上位者名喜拉瓦提,为王之第一妃。彼女未生王子王女,市民与国人集来王宫之前曰:“国将灭亡。”扬起非难之声。王开大窗,问曰:“予治国无非法事,汝等何故非难?”“大王!诚如王言,无少非法之事,然未有护嗣王统之王子,为他人夺取王位,国将灭亡。请王祈求得一善能治国之王。”“祈得王子予将如何为之?”“最初一周间,以下位之舞女为正位之舞女,遣送至市中,若因此而得王子甚善,若为无用,次则遣中位之舞女,若仍无用,更请遣上位之舞女,必能某有福之妇人得获王子。”王依其言而实行。每第七日,舞女等如意快乐而归。王向舞姬等问曰:“有得子者耶?”皆曰:“未能得也,大王。”彼等如此回答,王甚不满,“予将不能有王子矣。”

于是市民又扬起同前非难之声,王曰:“汝等何以又行非难。予依汝等之言,已遣诸舞女等,然无一人能得王子,今将如何为之?”“大王!此必为无德无福之女等,如此等辈,自然无福得子。如此之辈,不能得子,亦并非失望。王第一妃喜拉瓦提为具有德者,请遣彼女前往,必得王子。”王曰:“甚善。”与以同意。“自今至第七日,王遣王妃喜拉瓦提为正舞女,诸人皆请来集。”王命击大鼓巡回宣告,于第七日,王妃饰美饰由王宫遣降而出。

依彼女之德力,使帝释天之座带有温热之气,帝释天诠索:“此究为如何之事?”知此王妃祈求王子。“予须授彼女以王子,然于神之世界有无与彼女相应之子?”帝释思考,于是发现菩萨。据传,尔时菩萨于三十三天世界寿命终了,彼将往上方神之世界再生。帝释天往菩萨之天宫呼彼曰:“尊者!汝须往人界入甘蔗王第一妃之胎再生。”使菩萨承诺,而又向其他神子云:“汝亦须为彼王妃之子。”

帝释天自思:“彼女之德,不能为任何人所破。”彼扮一年老婆罗门之身,出发往王宫之门。此时多人皆沐浴,着美饰,集于宫门之前曰:“予必能抱得王妃。”彼等见帝释天愚弄嘲笑曰:“老人何为而来此处?”帝释天曰:“汝等何得嘲我,予虽身体年老,欲望并未减退,若能将喜拉瓦提入手,予思伴彼女归去而来。”于是以威神力立于最前之第一位。他人因彼之力而不能超前。王妃以一切装饰饰身,由王宫出来,彼执其手而离去。立于彼处诸人等骂曰:“请观此婆罗门老耄奴,伴如此优美之王妃而去,不辨自己之身分。”王妃亦因为此老人强制相伴而行,亦感焦急耻辱,心中烦厌。王于窗际:“王妃究竟伴何人而去?”彼眺望中见伴一婆罗门而行,心甚不满。

帝释天伴彼女出城门,于城门近所化作一轩之屋,门户开放,其中预置一柴木之寝床。于是王妃问彼:“此为贵君之住居耶?”“唯然,以前予为一人,今后予等二人。予往巡回托钵,得来舂米,贵女可寝于此柴木之床上。”如此语毕,彼以柔软之手,抚摸彼女。依神之爱抚,使彼女寝于彼处。彼女受神之爱抚,失去意识。于是帝释天以自己之威神力伴彼女往三十三天世界,使彼女寝于美饰之宫殿神之寝床上。至第七日彼女醒觉,眺望一切满足之奇妙景象,彼女警觉:“此婆罗门非为人类,必为帝释。”尔时帝释天坐于波利夜怛逻树(昼度树)下,为天女等所围绕。彼女由寝床起立,至彼前敬礼,立于一隅。帝释天谓彼女曰:“王妃!予将与适汝愿之物,汝可受之。”“大神!请授予王子。”“王妃!一人尚不满足,予将授与二人之王子,其中一人有智慧而不美,另一人虽美而无智慧。汝欲何者为最先?”“大神!有智慧者最先。”帝释天曰:“甚善。”帝释与彼女吉祥草、天衣、天香昼度树之花及拘迦那大琵琶,而后伴彼女下界往入王之寝殿,使彼女寝于寝床,以拇指抚摸彼女之脐,此一瞬间,菩萨即宿于彼女之胎。帝释天归往自己之住处,贤明之王妃知有宿于胎内之物。

国王醒觉,见王妃住于其处,问曰:“谁伴汝来?”“大王!乃帝释天王。”“予见一年老婆罗门伴汝而去,汝何欺我?”“大王!请王信我,帝释天伴予往神之世界。”“妃!汝言予不信任。”于是彼女示以帝释所与之吉祥草:“请王信任。”王不予置信曰:“吉祥草任何处皆可取得。”于是彼女示以天衣,王见之乃信,问曰:“妃!帝释天诚然伴汝前往,然王子可得否?”“大王!王子已得,现宿于予胎。”王闻之大喜,立即为怀妊之祝。十月已过,彼女分娩王子,对所生王子不附他名,因吉祥草之故,名曰姑尸王子。

姑尸王子能为步履之时,另一神之子来宿王妃之胎,诞生后命名为伽扬帕提。二人皆以优美之荣誉生长。菩萨有智慧,于师尊之前,无可修习之事,唯以自己之智慧,通晓一切之技术。

彼十六岁之时,王思欲让王位与彼,告王妃曰:“予思让王位与王子,遣舞女等前往服侍。予等有生之年,欲见彼即王位。予思全阎浮洲中任何一王皆可,能伴来彼所希望之王女,为彼第一之妃。彼究欲望何王之王女,予欲闻彼之心意。”王妃:“谨遵王命。”与以同意,并遣一侍女:“汝往向王子告知此事,闻其心意。”侍女出发前往,告彼此事。大士闻此自思:“予不美貌,虽伴王女前来,彼女见予:‘如此丑陋之人’,将必逃去。如是乃予等之耻辱。予虽住家,亦无何用,两亲存命之中,予往侍奉,一旦亡故,予将出家。”于是彼云:“王位与舞女等于予无用,予于双亲殁后,思欲出家。”侍女归后,向王妃禀告其言。王甚忧心,数日后又再遣使,彼仍与拒绝。如是三度拒绝,第四次彼自思:“与两亲共居一处,反对不宜,须用一方便之法。”彼呼雕工之长,予以莫大之黄金:“请为予作一女像。”命之使去。雕工去后,菩萨取其他之黄金,自己制作女像。以菩萨之意图,所作之物,必皆成功。结果其像为难以言语形容赞美之殊甚美丽。

于是大士为此像着亚麻之着物,置于寝室之中。不久雕工之长持所造之女像前来,王子见而贬之曰:“汝往予之寝室,持所置之像前来。”雕工入寝室见其像:“王子室中一天女前来与王子为乐无异。”彼沉思确信如此,不敢伸手触摸而归来向王子曰:“王子殿下!寝室之中,唯有一尊贵天女站立,予不能接近。”“汝往取彼黄金之像前来。”于是再遣彼前往,此次雕工持来。王子将雕工所作之像投入黄金之室,而将自己所作之像,着以美饰,载于车上,并谓:“若得如此之妇人,予将接受。”于是将像送往母后之处。

王妃呼诸臣命之曰:“予之王子乃非常有福之子,彼为帝释天所授之子,须得适当之女。汝等覆此像载于车上,巡回全阎浮洲中,于有何处之国王,有此美女,汝等授与此像,谓:‘甘蔗王愿与贵君互结姻亲。’并决定日期归来。”彼等:“谨遵后命。”携像与诸伴侣出发。历经各地,每至一处王城,彼等于黄昏为像饰种种之着物,花及各种美丽之饰具,载于黄金之舆,往大众诸人集合之水浴场,置于道上,自己等退回立于一隅,听闻往来人等相互谈话。大众诸人未曾留意此为黄金之像:“此一光辉美丽人间之女,完全如一天女。彼由何处而来置于此处,我市无此美女。”均与赞叹而去。诸臣等闻此:“若此处有如此美女,必应谓:‘此为王女之状’或‘此为某大臣女之状。’确知此处无如此之美女。”于是持像往他市而去。如此彼等巡回经历,到达摩达国之沙竭罗城。

彼处之摩达王有七位王女,均为无上之美丽,如同天女。最长之王女名芭芭瓦提,彼女之身体,具有如朝日之光辉,于黑夜间四肘之室中,虽无灯火,亦可光辉照耀室之一面。然彼女之乳母为一佝偻之人。某日黄昏,乳母于芭芭瓦提摄取食事后,使八人美丽之婢女各持水壶为王女洗头。彼女为汲水而出发,而于往水浴场之道上,见所置之金像,误思为芭芭瓦提:“此恶性之公主,为洗头遣予等汲水,然彼则先来水浴场立于道上。”彼女愤慨:“此事将使彼一族蒙羞,贵公主较予等先来,立于道上,如传入大王之耳中,则予等即将无命。”于是彼女自行以掌批像之颊,觉掌痛如刀割,继而判明为一黄金之像,不禁苦笑来至婢女等之侧云:“汝等试观予所为之事,予以为金像为公主,加以击打;如此等之像亦不能与予之公主相比并。于今予手仍感痛楚。”

一方甘蔗王使者捕捉彼女等问曰:“汝云:‘予等之公主更为美丽。’此指何人之言,请与相告。”“此乃摩达王之王女芭芭瓦提公主。汝等之此像,不值公主十六分之一。”于是使者等大喜,往王宫之门,向王传禀:“甘蔗王使者求见。”王由座起立命曰:“宣来此处。”彼等入来,向王敬礼曰:“大王!予等之王敬问大王御体平安。”彼等向王表殷勤之敬意。王问:“何事前来?”使者答曰:“予等之王子,声如狮子,称曰姑尸王子。吾王欲让位与王子,遣予等来大王之处,请王之公主芭芭瓦提嫁与王子,以此黄金之像为赠物,请与收纳。”于是以像与王,王以与如是之大王联姻,甚为满足,非常欢喜,与以同意。于是使者等向王曰:“大王!予等不能耽搁,将归向吾王招告得公主之事。”王曰:“谨如所请。”王向宴彼等后遣送归去。

彼等归来,报告王与王妃,王与诸多侍者相伴出拘舍婆提,次第前进,到达沙竭罗城。摩达王亲自出迎,引导入市,表示非常之敬意。王妃喜拉瓦提为一贤明之妇人,彼女自思:“结果如何,尚不可知。”经一两日后,向摩达王曰:“大王!予欲与公主一会。”“谨遵台命。”王表同意呼唤王女,芭芭瓦提以一切饰具妆身,由乳母等陪伴而来,向王妃问候。喜拉瓦提见彼女思考:“此王女诚美,反之,予之王子为一丑男,若此王女见彼,必一日不住而逃出。此必须思构一策。”于是喜拉瓦提向摩达王曰:“大王!公主配吾之王子,予甚惶恐,予家有相传之习惯,若能遵守此习惯,可伴公主归去。”“所谓习惯为何?”“予等之习惯,嫁妇于怀妊前,昼间不可与其夫相见。若能守此习惯,则可伴公主归去。”王问王女:“女!如何,汝能守此否?”彼女答曰:“父王!予能。”如是,甘蔗王与摩达王以莫大之礼物,伴王女而离去,摩达王亦与多数之诸臣共同送别。甘蔗王归至拘舍婆提,装饰市内,赦免所有囚人,于是使王子即王位,芭芭瓦提为第一妃,同时以大鼓宣布:“姑尸王治国。”阎浮洲中诸王,有者之王女,皆送往姑尸王处,有者之王子,皆希望与姑尸王亲交,送为侍者。

如是菩萨由多数之舞女群所服侍,以优美之荣誉治国。然彼于昼间不能见芭芭瓦提,彼女亦不得见彼,二人唯于夜间相逢。然而彼时芭芭瓦提身体之光辉,失去效力,菩萨于闇夜由寝室中出行,彼此不见面目。数日之后,彼思于昼间得见芭芭瓦提,向母后告知。然母后加以制止:“不可为如此之事,须待生一子之后。”彼再三请求,于是母后曰:“如是可往象舍,扮为象师之姿。予伴彼女往彼处后,尔时可善为观见,然不可告知为汝。”“谨遵母命。”与以同意,王往象舍而去。母后命侍从人等为象祭之状,向芭芭瓦提云:“汝可往观汝夫之象。”伴彼女前往象舍,向之教示:“此象为如斯之名,彼象为如是如是。”尔时王由母后身后向王妃之背,以象之粪块击打,彼女怒曰:“予向王告发,截断汝之双手。”此颇使其母后困扰,母后安慰王妃抚摸其背。其后王又思欲见彼女,于是此次于马舍扮为马师之姿见之,王又以马粪之块击打,彼女同样愤怒,母后又与以安慰。

其次某日,芭芭瓦提思欲见大王,向母后说明此事,母后止之曰:“此事且止,不可为之。”然彼女再三请求,母后遂曰:“如是予之王子,明日右绕市内,汝可开大窗眺望。”然母后如是言毕,一方于翌日使市内装饰,命次子伽扬帕提王子扮王之姿,坐于象背,右绕市中,而母后伴芭芭瓦提立于大窗之处云:“汝观汝夫美丽之光辉。”王妃甚喜:“予已得相应之夫。”然当日大士以象师子姿坐于伽扬帕提之后座,如己之意眺望芭芭瓦提,并向之挥手以示心之喜悦。象通过后,母后向芭芭瓦提问曰:“汝见汝夫耶?”“唯然,母后!予已拜见,然而坐于大王后座之象师,殊为不善之辈,向予挥手,故使予见之。何以使彼可厌者坐于王之后座?王之后座,须要有护卫者。”然芭芭瓦提自思:“彼象师甚为可恶,彼不思以王为王,若为假定,彼或即为姑尸王,而姑尸王必为一丑男,故不能会予。”彼女向佝偻乳母之耳边私语:“汝速往察看前来,前座坐者为王耶?抑或后座坐者是耶?”“予如何可以分辨?”“若为王者,必先由象背降下,依此为据处,可以分辨。”乳母出发前往,立于一隅而观察,最初为大士降下,其次为伽扬帕提王降下。大士向四周环视,眼见佝偻乳母:“此必前来察者。”大士留意,呼彼近前,坚决嘱咐曰:“此一秘密决不可泄之于口外。”然后放归。彼女归来告曰:“前座坐者最初降下。”芭芭瓦提信其言语而不疑。

其后王又欲见王妃向母后请愿。母后不能拒绝,对王曰:“汝可扮为他人之姿,前往王苑。”王往王苑,浸入莲池水中达于喉部,头隐于莲叶之下,面部为开放之莲华所覆盖而立。黄昏,母后伴芭芭瓦提至王苑:“汝观此树,此鸟、此兽。”诱导彼女来至莲池之岸边。王妃见覆以五种莲华之莲池,欲为水浴,与侍女等一同降入莲池之中为戏。於戏水之中,彼女发现莲华,伸手思欲摘取,于是王拨开莲叶,握彼女之手云:“予为姑尸王。”芭芭瓦提见其容颜叫曰:“夜叉捉我。”当场昏迷失去意识。于是王放开彼女之手,不久王妃恢复意识。彼女自思:“此诚为姑尸王捉予之手。予于象舍为彼以象粪击打,于马舍为彼以马粪击打,彼坐于象之后座向予嘲弄为戏,如此等丑颜之夫,实厌见之。予于有生之年,须得他夫。”于是呼集与自己一同由摩达国前来之侍者等曰:“为予准备乘物,予于今日归国。”彼等以此缘由向王申告。王自思考:“若不使归,彼女将心胸张裂,莫如使之归去为宜,以予之力,将能伴彼女归来。”于是允许彼女归去。彼女归往父王之市内,大士亦由王苑进入市中,登上美饰之宫殿。

彼女依其前生所立之誓,不爱菩萨,而菩萨亦依前业生为丑男。——昔日于波罗奈城门之近村,其上街与下街各住有一家族,一方之家有子二人,他方之家有女一人。子二人中,菩萨为弟,兄娶其女。弟因未婚,住于兄前。某日之事,此家制作甚为美味之糕点,菩萨向森林出发未在,彼女取彼之分,余者全部分食。尔时辟支佛乞食前来,至此家门口,菩萨之嫂自思:“青年之主人容后制作与之。”于是将彼之分,施辟支佛。恰于此时,彼由森林归来,于是嫂向彼曰:“汝勿不悦,予将汝之分施辟支佛。”彼甚忿怒:“自己之分尽食,而施与予之食分,尔后不知将如何作与。”于是由辟支佛钵中将糕点取回。而彼女则将由往母家持来新制之素馨花色之生酥,盛满于辟支佛之钵中,于是彼女身上发光。彼女见此立誓曰:“尊者!予转生于任何处,予之身体,皆将生光,为一优美之人。与此无人情之人,不住一处。”如此,彼女于前生依誓而不喜菩萨。而菩萨亦由辟支佛钵中取回糕点而立誓:“尊者!纵然彼女住于百由旬之彼方,予亦能伴来以为侍女。”彼因彼时忿怒取回糕点之前业之故,现生而为丑男——。菩萨于芭芭瓦提归去,沉于悲中,虽有其他侍女等对彼为种种之服侍,彼已无向之看望之心,无芭芭瓦提,宫中等同空虚。彼思:“彼女盖已到着沙竭罗市。”彼于晨朝往母后之所云:“予伴芭芭瓦提归来,请母后执政。”于是唱第一之偈:

财富车乘具备严 诸爱具足此王国

母后!此国且由母统治 吾往芭芭瓦提前

母后闻彼之语云:“汝当心而行,女人者,其意不善。”于是以种种美味之食物,充满黄金之钵:“以此为途中之用。”语毕送出。彼携此礼拜母后,三度右绕后云:“如生命无意外,当再相逢。”彼入寝室,以五种武器固身,以千金与盛食物之钵一同收入袋中,持拘迦那大琵琶出市向道路行进。彼之体力与意志非常坚强,至午间既已行五十由旬,于昼食终了后,其余半日更行进五十由旬,仅一日间即通过一百由旬之路。黄昏浴水后,进入沙揭罗城。当彼入来之时,依彼之威力,芭芭瓦提不能卧于寝床而跌落于地上。菩萨甚为疲劳,行于街中,一女人见彼,呼入使坐,为其洗足,使于寝床就寝。彼于睡眠之间,彼女为调食物,彼起使食。彼大喜悦,以千金与钵一同付与彼女。彼以五种武器留置于彼处,彼云:“予有必须前往之处。”持琵琶往王之象舍出发而去。“今日请许予宿于此处,予为诸君弹奏琵琶。”彼如是云,得象师等之许可,卧于一隅,暂息疲劳后,彼起立取出琵琶:“予将使全市之人,皆闻此音。”于是弹奏琵琶中而歌唱。芭芭瓦提卧于地上,闻此乐音,彼女知悉:“此非他人琵琶之音,此必姑尸王为予所奏而来。”摩达王亦闻其音,王思:“此实为巧妙之弹奏,明日呼彼前来,为予弹奏。”菩萨自思:“住于此处,不能得会芭芭瓦提,此处场所恶劣。”晨朝彼出往前夜为食事之家进朝食完毕后,遗留琵琶,前往陶师之处,为其内弟子。

如是某日之事,彼于陶师家中,盛满粘土,彼云:“师尊!予将作壶。”“汝可为之。”彼得许可,以一块粘土置于辘轳之上旋转。一度开始旋转,继续旋转至过午,彼制成种种各色配合之大小之壶,特别为芭芭瓦提制作之壶,于其上创造种种之像。菩萨之意图,十分成功,彼之希望:“愿芭芭瓦提得见此像。”彼将全部之壶晒干后烧之,充满家中。陶师持种种之壶,前往王宫,王见此问曰:“此壶为谁之作?”“大王!乃予所制。”“此非汝之所作,实告为何人所作?”“大王!此为予之内弟子所制。”“此非汝之内弟子,彼可为汝之师,汝宜向彼修学技术。此后可使彼人为予之女等作壶。此有千金,可以与彼。”王命与千金后,继云:“此小壶与予女等。”陶师持此等壶往王女等处云:“此为宫主等爱用之小壶。”彼女等皆来此处。陶师将大士为芭芭瓦提所作之壶付与彼女,彼女执壶见其上有自己之姿及佝偻乳母之姿:“此非他人之作,乃姑尸王所作。”彼女知而忿怒而云:“此物于予无用,可与欲者。”于是彼女之妹等知彼之不快,笑曰:“汝思为姑尸王之作,此非彼人之作,乃陶师之作,请与受纳。”然彼女思为姑尸王所作之事及彼来此地之事并未向其妹等言说。陶师以千金与菩萨曰:“王知汝之事,大为欢喜,并令此后汝为王女等作壶,由予持往。”菩萨自思:“住于此处,亦不能得与芭芭瓦提会见之机会。”彼将所得之千金付与陶师,于是现又往芦细工师之处,为内弟子。彼为芭芭瓦提所作之团扇,于其上描绘呈现白伞盖及酒宴之图并有芭芭瓦提持布而立等种种形像。芦细工师持其团扇及其他菩萨所作之团扇往王宫,王见而问曰:“此等团扇为谁之作?”与前相同与以千金,并谓:“此等芦细工之物品,可与予之女等。”彼将菩萨为芭芭瓦提所作之团扇,付与彼女。此时他人虽未关心,但芭芭瓦提见团扇之形象,知为姑尸王所作,怒投于地上曰:“与欲执之人执之。”而其他妹等又皆笑之。芦细工师持千金归,付与菩萨。

菩萨自思:“此非我之住所。”彼以千金与芦细工师,往王之华鬘工处为内弟子,作种种之华鬘,彼为芭芭瓦提作种种色形之花环。华鬘工皆持往王宫,王见此问曰:“此为谁之作?”“大王!为予之作。”“此非汝之作,实告谁为作者。”“大王!乃予之内弟子。”“此非汝之内弟子,彼可为汝之师,汝可就其学习技术,今后可使人为予之女等作花,予以此千金与彼。”于是命与千金,并谓:“此等之花,可与予之女等。”华鬘工将菩萨为芭芭瓦提所作之华鬘,付与彼女。彼女于其上见有种种形像及自己与王之形像一同,知为姑尸王所作,怒而投掷于地上。其妹等与前同此笑彼。华鬘工持千金归与菩萨,告以始末。菩萨自思:“此处亦非我之住处。”以千金与华鬘工,彼往王之厨师处充当见习。

某日之事,厨师为王运去种种食物时,与菩萨以连骨之肉,谓曰:“可煮此食之。”菩萨煮肉,香味弥漫市中,王嗅其味问曰:“汝于厨中煮有他肉。”“大王!未煮他肉,然予曾与见习人以连骨之肉,告以煮此之食,此必为其味。”王使持来,置少许于舌尖,彼美味浸润刺激七千之味觉。王醉心于美味,与以千金曰:“此后使此见习人为予与予之女等烹调食物,汝携彼前来,将彼人送交予之女等之处。”厨师归告其事于菩萨,菩萨闻此心喜:“自己能达希望之时机,终于到来,而今可与芭芭瓦提会面。”彼以千金交与厨师。

翌日彼烹调食事,将王之食物以容器使厨师持去,自己担王女等之食物登上芭芭瓦提所住之宫殿。芭芭瓦提见彼担食物登上宫殿而来,自思:“彼为奴仆之状,对自己为不相应之工作。若予默然不语,彼思:‘此女今已对予爱好。’彼将不往他处,对予凝视,止于此处。因此,予须嘲骂于彼,使彼寸时不得止于此处,将彼追赶返回。”彼女于室之入口,半开其门,一方以手紧固支扉,他方手扬持门闩,唱第二之偈:

汝心昼夜不正直 中夜运载徒辛苦

姑尸!疾返拘舍波提去 汝丑止此吾不欲

彼芭芭瓦提终对自己谈话,心大欢喜,唱次之三偈:

拘舍波提吾不去 芭芭瓦提!吾为汝之美所执

弃国乐居摩达国 见汝眉目吾心喜

芭芭瓦提!吾为汝之美所执 彷徨此地为恋情

何人何来应辨得 美目如鹿之女!

吾心已为汝陶醉

黄金锦缠身 白银带着裙

美腰者!为结汝之爱 王位吾何惜

彼女闻如是言自思:“予以此人起悔心而骂之,而此人反现乐状而谈话。若此人对予云:‘予乃姑尸王。’提予之手,有谁对此妨碍;且予等之谈话,或为他人所闻。”于是闭户为栓,立于室内。菩萨担食物往王女等之室,以为食事。芭芭瓦提向佝偻之乳母云:“汝将姑尸王烹调之食物持去。”彼女遣乳母去,佝偻将食物持来:“请宫主用膳。”“予不食彼所烹调之食物,汝可食之,然后汝将汝之部分食料烹调,为予持来。尔后对姑尸王前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言之。”佝偻自此以来,持来彼女之分自己食之,而将自己之食物,持与彼女。

自此以来,姑尸王不能与彼女相会,彼思:“芭芭瓦提究竟对予为有爱耶?为无爱耶?当善为察考。”彼向王女等运来食物后,于担负食器出来途中,于彼女之室入口之处,以足踏响宫殿之地,叩壶使破,彼则扬声呻吟,继而失去意识知觉,仆倒伏卧。彼女闻其呻吟之声,开户见彼之食器散乱之状,自思:“此王为全阎浮洲中最优之王,以予之故昼夜尝辛,贵胄之生,而今踬仆颠覆于食器之下,不知生命有无异状?”由室内出,察彼鼻之呼吸,伸首注视其颜。然姑尸王口中积有满口之唾液,吐著于彼女之身上,彼女怒骂而飞奔入室,户半开而立唱次之偈:

希得厌汝人 汝心实愚蠢

大王!汝爱不爱人 希妻强为亲

彼以执心,虽受嘲骂,亦不少悔,唱次之偈:

无论有无爱 人欲得爱女

得者吾等赞 不得是为恶

彼女闻如是言,已停止非难之言,而以严厉之辞,思可逐退于彼,唱他之偈:

厌嫌者汝欲 如以黄花材

掘坚岩之髓 似以网缚风

王闻此唱次之三偈:

隐匿柔和相 汝心实严厉

国外吾远来 不得汝欢心

一〇

王女!汝见吾之时 汝向吾颦蹙

摩达国宫殿 吾今为厨人

一一

王女!汝见吾之时 汝应为吾笑

吾止为厨人 吾为姑尸王

彼女闻此言自思:“此人对予为非常执心之言,予以虚言,巧妙将彼逐退。”于是唱偈曰:

一二

占相者等言 汝非吾之夫

其言若真实 爱应断七分

王闻此,遮彼女而言曰:“予国有占相者,予问彼,彼曾豫言:‘除狮子吼之姑尸王外,他人无可为汝夫者。’依予自身智慧之判断,亦应如是。”于是唱次之偈:

一三

他言及吾言 此言为真实

姑尸狮子吼 应为汝之夫

彼女闻此语自思:“欲使此人知耻,非予力之所能及,然驱逐与否,对予亦无意义。”于是闭户使不见其姿。彼担食器,由宫殿降下。自此以后,彼不能得见彼女,彼从事厨师工作,感觉大为疲劳。朝食过后辟薪,洗食器,以棒担水运来,寝时卧于木槽背上;晨起作乳糜及其他食物,持运至王女等处摄用。如此彼为恋情尝受激烈之苦痛。某日彼通过厨房之门口时,见佝偻乳母而呼止,然彼女畏惧芭芭瓦提,不敢来至彼处,急忙离去。彼急飞奔前来曰:“佝偻乳母!”佝偻回顾止步云:“汝为何人?”继云:“予不能闻汝之声。”彼云:“佝偻!汝与汝之女主太过残酷。予住汝等之处,如此长久期间,竟无一语相问。”“然则汝有何求?”“汝劝慰芭芭瓦提保留与予相会之机会。”彼女言:“谨遵台命。”于是彼曰:“若汝能使彼女与予相会,予使汝之佝偻立即痊愈,与汝项饰珠宝。”彼诱引女之欲心,唱次之五偈:

一四

佝偻!拘舍波提去 吾与汝颈饰

细腰芭瓦提 若得凝视吾

一五

佝偻!拘舍波提去 吾与汝颈饰

细腰芭瓦提 若得与吾语

一六

佝偻!拘舍波提去 吾与汝颈饰

细腰芭瓦提 若得对予笑

一七

佝偻!拘舍波提去 吾与汝颈饰

细腰芭瓦提 对吾微笑语

一八

佝偻!拘舍波提去 吾与汝颈饰

细腰芭瓦提 若得为吾抱

彼女闻其言曰:“如是,大王!汝请且往彼处,二三日中公主将有致汝之物,汝请观予之力。”彼女作其应作之事终了,往芭芭瓦提之处。彼女为芭芭瓦提清扫室内,诸物收拾妥当,半点尘土无存,靴履等物,均与持出,室中完全清扫拂拭干净,然后于室之入口处,在门阈之外侧,设一高椅,使芭芭瓦提据于低凳之上:“公主!予为汝检视头虱。”于是将彼女之头置于自己之膝间,为之搔痒,忽谓曰:“公主!汝之头上有虱甚多。”彼女由自己头上取虱移于公主头上:“公主试观,名高位尊之公主,竟然头上有虱。”彼女一面为亲密深切之言,一面将话题移向大士之德之谈话,而唱次之偈曰:

一九

汝对姑尸王 不见微些欢

彼不求报酬 甘为司厨人

芭芭瓦提对佝偻发怒,于是佝偻捉彼女之首,推入室中,自己闭户居于外面,执闭户用垂落之纲绳。芭芭瓦提不能捉得彼女,立于门口柱根之处,唱次之偈而骂曰:

二〇

澄磨以利刃 割汝佝偻舌

汝为斯杂语 悔恨割不得

于是佝偻将垂下之纲绳提起谓曰:“汝毫无余德之人,汝之美无人思及,予等并非为食汝之美而生。”于是唱次之十三偈语菩萨之德,扬起佝偻之叫声:

二一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名声高尚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二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大富持有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三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具有大力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四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持有大国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五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见思为大王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六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能为狮子吼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七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能为乐声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八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其声多圆润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二九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具有美声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三〇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持有甘声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三一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持有百技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三二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刹帝利种者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三三

芭芭瓦提!不可以美丑 测量彼之人

见思姑尸王 美丽之女!汝应爱其人

芭芭瓦提闻其言曰:“佝偻!汝言过多,若予手能达,予思使汝知予为主人之事。”彼女威胁佝偻,但佝偻曰:“予为汝之护卫者,姑尸王来此之事,予尚未向大王申告,今日予将向王禀报。”佝偻大声恐吓彼女。彼女思:“此事不可使任何人知。”彼女遂与佝偻妥协。

菩萨不会彼女已七阅月,不摄食事,困苦在床,至为疲倦,彼思:“此女于予何用,住此七月尚不能会面。此女实甚冷酷,予将归会双亲。”尔时帝释天观察,知菩萨执恋之事:“此王七阅月间,不能会见芭芭瓦提,予须计划使之相会。”帝释化作摩达王之使者,向七王遣送使者谓:“芭芭瓦提舍姑尸王归来,欲得芭芭瓦提者速来。”以使书分别送致七王。此诸王率多数部下向沙竭罗城前进,然彼等不知其各各前来之理由,互相问曰:“汝等为何而来?”彼等知其理由后,大为激怒:“只一女而与七王,此实无理之行为,我等被戏弄以为欲得此女。”于是包围沙竭罗市,致送使书:“予等全部与彼芭芭瓦提耶,抑或开始战事耶?”摩达王见使书大为惊恐,向诸臣告曰:“将如何处置为宜?”诸臣曰:“此七王欲得芭芭瓦提而来,我若不与,则城破入市,断王生命而夺国。请于城壁破之前,将芭芭瓦提送出。”于是唱偈云:

三四

彼等挥诸象 铠固军势壮

毁坏都城壁 芭芭瓦提去

王闻此曰:“若予遣送芭芭瓦提与以一王,必挑起诸王等之战争,以故不能与以一王。彼女应受舍弃全阎浮洲最优王之惩罚,杀彼女为七片,送之于七王。”于是唱次之偈:

三五

予今斩此女 分之为七片

杀彼来此处 授与诸王等

王之此言完全传遍于宫殿之中。侍女等前来告芭芭瓦提曰:“大王分公主为七片,送交七位诸王。”彼女恐惧死亡而战栗,由座起立,妹等伴随往其母后之室。

佛为说明此事,为次之偈言:

三六

黄金色绢缠 王女立此处

侍女群等随 眼中满湛泪

彼女往母后之前泣云:

三七

白粉涂颜美妆凝 美映象牙柄之镜

美目无垢亦无痣 弃尸森林为诸王

三八

漆黑长发端卷缩 柔软涂以旃檀精

今为乱尸弃墓所 兀鹰之足撕裂去

三九

指爪赤铜毛美丽 柔腕涂以旃檀精

为诸王斩弃原野 野兽为食狼取去

四〇

乳房垂似多罗果 涂以迦尸旃檀香

今为豺狼所吸附 如母弃舍幼生子

四一

为磨吾之大臀部 黄金带饰吾美臀

为诸王斩弃森林 豺狼欲此取为食

四二

野犬豺狼及其他 原野诸兽持钢牙

食此芭芭瓦提去 彼等身体不衰灭

四三

远来此诸王 若持吾肉去

母!乞收吾之骨 路傍行荼毗

四四

母!汝为吾作田 遍植黄花树

严冬寒过去 每于花开时

母!母当想吾子 彼女如斯姿

如此,彼女于母后之前,为死之恐怖战栗而泣唤。一方摩达王准备斩首台,呼遣斩首人前来,斩首人前来之事亦传遍周知于王宫。芭芭瓦提之母闻彼前来之事,忧心不耐,由座上起立往王之处。

佛为说明此事,为次之偈言:

四五

王妃具有神美容 彼女母后起座去

摩达王之后宫院 彼见斩首台与剑

[王妃泣]唱偈曰:

四六

身体中庸聪明王 摩达今以此之剑

己今斩杀亲生女 与此诸王请和平

王对王妃安抚曰:“妃!何为如是之言?汝之女对全阎浮洲中最优秀之王以为丑陋而弃之,今彼所步上之足迹[印]路尚未消除之中,死神已归降于其自己之额上,故今必须除去其为己之美所犯罪恶之果。”王妃闻此,往其女之处,泣而言曰:

四七

女!汝希求幸福 不听吾之言

今汝为血涂 将往阎魔界

四八

如斯犯罪故 人将堕恶处

不听友之言 只思己利益

四九

若今汝为婚 黄金摩尼带

姑尸王为伴 彼土宽广大

亲族之群崇 不堕阎摩国

五〇

汝身!诸王之宫内 彼处鸣鼓响

闻象之足音 幸福何过此

五一

汝身!诸王之宫内 门口马嘶鸣

王子奏音乐 幸福何过此

五二

汝身!诸王之宫内 孔雀苍鹭声

瞿枳罗鸟音 幸福何过此

如是王妃以数多之偈语芭芭瓦提,而自思惟:“若今姑尸王在于此处,追逐此七人之王,除去吾女之苦,将一同伴彼归去。”于是唱偈曰:

五三

姑尸王何处 降敌毁他国

具大智之王 拂去吾等苦

于是芭芭瓦提自思:“吾母赞姑尸王,到底言语不能十分言尽,予将以彼在此处为厨师工作之事告知。”于是唱偈云:

五四

姑尸于此处 降敌毁他国

具大智之王 灭敌为吾等

然母后自思:“此女为死之恐怖战栗而为呓语。”而唱偈曰:

五五

汝真发狂耶 实如愚者言

姑尸若来此 如何吾不知

芭芭瓦提闻是言后自思:“母后不信我语,彼来此处住七阅月,母后尚不知晓,予使母后得见。”于是执母后之手,开大窗伸手指示而唱偈曰:

五六

女等之宫中 试观彼厨人

坚紧系下带 俯身洗容器

尔时姑尸王:“今日予之所望将达,芭芭瓦提确对死之恐怖战栗,彼女将语予来此之事。予且整理洗壶。”彼往运水开始洗壶。一方母后责彼女而唱偈曰:

五七

汝为贱民耶 抑为旃陀罗

摩达王家生 汝为辱家事

奈何以主君 甘心作奴隶

于是芭芭瓦提自思:“予之母后似不知彼为予而住于此处。”于是唱次之偈:

五八

吾非为贱民 亦非旃陀罗

吾亦非辱家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于是芭芭瓦提赞彼之荣誉曰:

五九

二万婆罗门 常养居彼处

彼国甚强盛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六〇

二万之大象 系于彼之手

强力之象军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六一

二万骏马等 系于彼之手

强力之马车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六二

二万乘车等 是为彼具有

强大之车军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六三

二万牡牛等 系于彼之手

生产多财富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六四

二万之牝牛 系于彼之手

生产多财富 实为家幸福

母思为奴隶 彼实甘蔗子

如是彼女以六偈赞大士之荣誉,于是彼女之母后:“此女不惮为此大言,彼必为姑尸王无疑。”于是往王前告知其事,王至急前来芭芭瓦提之处曰:“女!姑尸王真来此处耶?”“是为真实,父王!彼至今日已七阅月为王女等之厨师。”王不与置信,转问佝偻,判为真实。于是王责王女而唱偈曰:

六五

汝痴人!汝实为非行 如蛙之所行

姑尸如大象 大力世无双

刹帝利来此 汝何不告知

如是王责王女后,急至姑尸之处,寒喧已毕,合掌谢自己之罪而唱偈曰:

六六

王为他之姿 至此予不知

大王!吾等知其罪 调御主!俯请赦吾罪

大士闻此自思:“若予语粗暴之言,王之心胆,必将痛裂,予将使王安心。”于是立于壶之间唱次之偈曰:

六七

我之为厨人 我自不相应

恕我尔不怒 大王!于尔无罪行

王由姑尸王得亲爱之言辞,心中安慰,登上宫殿,呼芭芭瓦提,使彼女应行谢罪,而唱偈曰:

六八

汝痴人汝行 大力姑尸王

王前乞赦罪 姑尸王赦汝

能救汝生命

彼女闻父之言,由妹与侍女等陪伴往姑尸王处。而一方姑尸王以厨师之姿而立,知彼女来自己之处:“今日予将折芭芭瓦提高慢之鼻,使彼女之足坐于泥泞之中。”于是彼将自己运来之水全部撒弃,将打谷台之广大场所践踏作为泥泞。彼女来至彼前,投身于彼之足下而坐于泥泞之中,于彼之前,乞彼赦罪。

佛为说明此事而述次偈:

六九

闻了父王言相告 芭芭瓦提天女姿

前来姑尸王足下 叩头顶礼乞赦免

[于是彼女请求赦罪唱次之三偈:]

七〇

大王!与尔不共俱 此处过几夜

吾今顶礼足 调御者之主

乞王赦免吾

七一

真实与尔约 大王!敬请闻吾言

无情之行动 吾今不再为

七二

若吾如斯乞 吾言尔不听

请斩吾之首 由父与诸王

姑尸王闻此自思:“若予向彼言:‘此非予所知之事。’彼女必心胆皆碎,予将使彼女安心。”谓彼女曰:

七三

汝之如斯乞 汝言何不听

美丽之女! 我对汝无怒

芭芭瓦提! 汝心勿恐怖

七四

真实与汝约 王女!我言汝谛听

无情之行动 勿再对汝为

七五

美丽者!为结汝之爱 我耐数多苦

数多摩达族 七王我尽杀

芭芭瓦提妃 我得伴其去

彼如诸神之王帝释天之侍者,彼眺望己之扈从者,不禁涌起王族之夸耀:“在予把持限内,予之妃为他任何人能取得者耶?”彼如狮子,勇敢立于王庭,命令曰:“予之来到,应使全市民知之。”于是踊跃、拍手、呼号而曰:“予往夺此诸王之生命,准备车马等项。”于是唱次之偈:

七六

我系马于车 驯服饰诸色

今见我悍业 我将灭诸敌

彼云:“捕捉敌人为予之工作,汝可沐浴,着美饰登上宫殿。”于是遣彼女去后,摩达王为对彼奉仕,遣诸大臣。诸大臣于厨房入口处张幕围绕,理发人为彼剃须洗头,以所有庄严之具饰身,由诸大臣围绕,升至宫殿,环视四方,讲求对策。凡彼环视之处,各处大地摇动。彼叫曰:“请见予之力。”

佛为说明此事,述次之偈:

七七

达摩王之后宫等 皆于彼处眺望彼

勇敢站立如狮子 诸人为彼叩两手

于是摩达王赠彼一头美饰善为调训敌袭不动之大象,彼立白伞盖而乘坐于象背,彼云:“芭芭瓦提前来伴我。”使坐于其后,彼率四军由东门打出,彼环视敌军曰:“予乃姑尸王,惜生命者,皆腹行见我。”彼为狮子吼震撼敌人。

为说明此事,佛言:

七八

彼自乘象背 芭芭瓦提随

降殿应战斗 姑尸狮子吼

七九

叫声震人耳 如兽闻狮吼

姑尸之呼号 诸王遂败逃

八〇

骑象近卫兵 车兵徒步兵

姑尸之呼号 彼等互战争

八一

战斗之头上 神王帝释观

心喜姑尸王 摩尼宝珠赠

八二

战斗获全胜 姑尸得摩尼

王乘象背上 那伽罗城进

八三

生擒此七王 各以绳索缚

转行岳父前 大王!七王在此处

八四

凡尔敌者等 败入尔手中

随意尔处置 放免或行刑

王曰:

八五

七王属于尔 不属于我等

尔为我等王 放免或行刑

王为此语时,大士自思:“此等七王杀之何用,七王之来,亦非为无益之业。摩达王有芭芭瓦提之妹七人王女,此可授与七王。”于是唱偈曰:

八六

光辉似神女 尔有七王女

各各与彼等 为汝作女婿

于是王对彼曰:

八七

我等彼女等 尔为众头主

我等之王者 随意与彼等

彼为王女等,皆为美饰,各各配与七王。

为说明此事,佛述次之五偈:

八八

姑尸王具狮子吼 尔时彼对诸王等

摩达王之七女娘 一人得配一人王

八九

姑尸王具狮子吼 欢喜踊跃得王女

七王于是由彼处 各自回归己国去

九〇

彼与芭芭瓦提女 鞞卢阇那摩尼持

大力无双姑尸王 拘舍婆提同归去

九一

如是二人乘一车 入往拘舍婆提市

色姿彼此皆相等 相互再无凌驾事

九二

母后前来出迎子 迎王与其妃两人

由此彼等相和合 如斯共同住荣地

结分

佛说此法语后,——佛教毕时,厌出家之比丘证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两亲是今之大王一家,弟是阿难,佝偻是久寿多罗,芭芭瓦提是罗睺罗之母,从臣是佛弟子等,姑尸王即是我。”

五三二 数那难陀仙本生谭

[菩萨=贤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扶养其母之比丘所作之谈话。其事始末与睒摩贤者本生谭(第五四〇)所说者相同。尔时佛言:“汝等比丘!勿使此丘受苦,昔之诸贤者为扶养两亲,虽获得全阎浮洲中之国而不受。”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称为布拉夫玛瓦达那市,彼地为玛诺迦王统治。此市有一具八十亿财大富豪而无嗣子之婆罗门,婆罗门之妻为夫劝导:“向神祈祷得子。”而为祈祷。于是菩萨由梵天界没,宿于彼女之胎,诞生之后,命名为数那童子。于彼行步之时,又一人由梵天界没,来宿于彼女之胎内,生而命名为难陀童子。

彼等修诸吠陀,通晓一切技术之时,父之婆罗门见彼等美丽之姿,谓其妻曰:“妻!今以结婚之绊缚住数那童子。”“甚善。”彼女同意,将此事告于其子。然数那云:“母!予住家中甚为满意,予于父母有生之年限内,尽扶养之道,父母亡故之后,予思入雪山出家。”结婚之事,不与肯诺。彼女将此事告婆罗门。婆罗门夫妻其后虽几次谈话,均不能得彼之心,于是告难陀童子曰:“汝可嗣续家中之财产。”然难陀云:“予不能接受兄长所弃之唾,予亦于双亲亡故后与兄长一同出家。”于是彼等之两亲考虑:“彼子等于如是之幼少年龄,弃舍诸欲,如是莫若我等全部出家。”向其子等曰:“汝等不必待我等死后出家,我等全部立即出家。”彼等将此缘由告王,全部财产依布施舍去,奴隶全部为自由之身,与亲族以适当物品,双亲及子等共四人出布拉夫玛瓦达那市,至雪山地方覆以五种莲花之湖畔,于精神愉快之森林茂密之处,作一仙居以为出家之住处。彼二兄弟对双亲尽扶养之道,晨起与双亲以磨齿杨枝及漱口之水,扫除草庵与房屋,准备饮水,由森林采来美味之树果,付与双亲。使为暖水冷水之浴,为双亲梳美丽之螺发,作揉足等工作。

如是数年过后,难陀贤者自思:“今后由予自己采来种种果实,献与双亲。”于是彼于彼诸边昨日采集之处,前日采集之处,一总于晨起前往采来付与双亲,双亲食后洗口而后住于布萨。然数那贤者则往远方采甚熟美味者归来奉与双亲。双亲对彼曰:“数那!汝弟采来者,予等于晨朝已食,果实已不需要。”如是彼所采来之种种果实,因无用而废弃。于次日又次日,皆同如是。彼虽依五神通往远方采来果实,而双亲不能得食。

于是大士自思:“双亲衰弱,难陀于彼边等采未熟半熟之果实奉养,如是双亲食之,将不能长生,予须使弟停止。”于是彼告难陀曰:“难陀!今后采来果实,待予归来,二人一同奉上。”然虽如是说,难陀希求自己一人之福,不依其兄之言而为。大士自思:“难陀不从予言,为无理之事,予须将彼逐出。”菩萨决心此后以一人之力扶养双亲。彼云:“难陀!汝不从他人之忠告,不实行贤者之言。予为汝兄,今后双亲由予扶担,予一人扶养,汝无须停留此处。”可往他处某处,对彼斥责。

难陀为大士驱逐,不甘忍受,彼向大士作礼后,往双亲之所,告以缘由,入自己之草庵,为遍处观法,日中即修得五神通与八等至。彼独自思考:“予由须弥山麓,取得宝砂,撒于吾兄草庵之房室,使其安慰。然若吾兄不能满足,则采来阿耨达池之水使其安慰。若仍不满足,吾兄依诸天之力能得安慰时,则予伴四天王帝释天来,使其安慰。若彼仍不满足,则请阎浮全洲中最胜王玛诺迦乃至诸王全部伴来,使其安慰。如是则吾兄之德遍覆阎浮全洲,如月与太阳互知于世界。”

彼立即以神足到达布拉夫玛瓦达那市,降来王之宫门,向王转报:“一行者前来谒见。”王曰:“会见出家者何为,彼概为得食而来。”命与以食物。然彼不向食物一顾,更予以谷米、着物、树根,彼均不顾,于是遣使往彼之所问曰:“究为何事而来?”彼为使者问讯云:“予欲向王奉仕而来。”王闻此答曰:“予之臣下数多,汝可自身勤修苦行之法。”彼闻此曰:“予之力可夺取全阎浮洲之诸国,付与汝等之王。”王闻此自思:“此出家者为一贤者,或可知某种之方法。”于是使呼彼入,而与席礼拜,问曰:“尊者!贵师言能使予夺得阎浮全洲之诸国耶?”“唯然,大王。”“如何方可夺之?”“虽仅一只小蝇所吸之血亦不流,亦无须用尽贵君之财宝,唯依予自身之通力,即可夺国奉上。请王勿为片刻之犹豫,只今出发前往。”王信彼言,率诸军立行。

若诸军感暑气难耐,难陀贤者以自己之通力,作日荫使之乘凉;若降雨时,彼使勿降于诸军之上;为防热风,除去路上断株茅草及一切危险物,道路恰如普遍坛场之平坦。而彼则自展皮革于虚空,趺坐于其上,于诸军之先头进行。

于是率诸军先至憍萨罗国,于距市不远处张设阵营。向憍萨罗王遣送使者,告曰:“战争耶抑降伏耶?”憍萨罗王激怒曰:“予岂非国王耶?战争一决胜负。”于是率军而出,两军开始战斗。难陀贤者坐于两军之间,大展羚羊之皮,两军所放之箭,悉皆以皮承受,无一兵士为箭所伤。所持之箭射尽,两军皆不知用如何之术。难陀贤者对王安慰:“大王!且请安心。”彼往憍萨罗王之处向王曰:“大王勿恐!贵君无任何危险,贵君之国,仍为贵君之物。唯须服从玛诺迦王。”王信彼言:“谨如君命。”与以听容。于是彼伴憍萨罗王至玛诺迦王之前云:“大王!憍萨罗王降伏,此国请仍为憍萨罗王所治。”王与承诺:“甚善。”王使憍萨罗王向自己降服后,率两军往鸯伽国,亦与夺之。次往摩揭陀国,为征伐之状。于是阎浮全洲诸王,归服自己,诸王等相从归来布拉夫玛瓦达那市,如是彼征伐诸王国,共要七年七月七日之时间。

玛诺迦王由各国之王宫运来种种之食料,将来一百之王,与彼等七日间张大酒宴。难陀贤者自思:“王互相七日间享乐于霸者之幸福,予不可使王见予之姿。”彼向北俱卢洲行乞,于雪山中黄金窟之入口度过七日。玛诺迦王于第七日眺望自己莫大之繁荣财富,忆起难陀贤者之事:“此荣誉非为双亲之授与,亦非其他任何人之所授,实为难陀贤者之恩荫。然予未见彼行者之姿,今日已逾七日。此授予荣誉之亲友,究往何处?”难陀已知王忆起自己之事,彼归来至王前立于空中。国王自思:“此行者为人耶?神耶?若彼为人,予以全阎浮洲诸国与彼;若彼为神,予将对神,尽力供养。”王欲知彼之事,唱第一之偈:

尔为神耶乾闼婆 富兰陀罗天帝释

或具神力之人士 我等应知汝为谁

难陀闻王之言,告知其性唱第二之偈:

非神亦非乾闼婆 亦非富兰陀罗帝

我具神力之人士 如斯巴拉陀须知

王闻此自思:“此人为人间之人,彼对予如此尽力,予将以崇高之荣誉使彼满足。”王曰:

奉仕实不少 尊者之所为

天降大雨时 使为无雨态

恐怖之热风 为作凉日荫

又于敌军中 为防敌矢射

尊者!汝使我君临 荣誉遍诸国

一百刹帝利 皆为我隶属

我等喜尊者 尊者任选宝

乘象骏马车 尚有美女等

汝或乐宫殿 我等授尊者

鸯伽摩揭陀 我等授尊者

或为阿湿婆 或为阿槃提

尊者如愉悦 我等皆授与

若须用领土 此领土之半

我等授尊者 示我所欲者

难陀贤者闻此,说明自己之意志曰:

领土与都市 地域我鄙视

一切诸财宝 于我皆无用

“若贵君对予持亲爱之情,请实行予之一言。”贤者曰:

一〇

胜身王国内 森中有仙处

父母予双亲 住于彼仙处

一一

昔日向双亲 未得多积福

今为王扈从 乞恕向数那

于是王向彼曰:

一二

婆罗门!尔为如是语 我必如遵行

乞恕要几人 尊者请语我

难陀贤者云:

一三

国人百余名 大富婆罗门

此等家系良 名高刹帝利

大王玛诺迦 满足为乞者

于是王曰:

一四

系象更系马 调御者结车

着各种装具 车上树大幢

我赴彼仙处 哥西亚所住

[次偈为等正觉者之偈:]

一五

此王于此处 四兵共出发

乐赴彼仙处 哥西亚住家

当王到达仙处之日,数那贤者忆起:“吾弟去此,已七年七月七日以上,究竟吾弟长期之间前往何处?”彼以天眼观察,见其弟率百一人之王及二十四阿寇西尼之诸从者,向自己乞恕而来,彼思:“由此等诸王及诸多从者,足见吾弟数多之奇迹。但此等诸人尚不知予之威力,彼等以为:‘彼诈伪之螺发仙人,不自量力,将与我等之难陀尊者斗法。’对予侮辱,必堕阿鼻地狱。予将向彼等示现神足之奇迹。”彼以担棒不触于肩,离有四指之空隙,使之担空,而以此运来阿耨达池之水,通过接近于王之空间。难陀贤者见兄之来,无勇气使见己姿,由其所坐之场所,消失己姿,逃往雪山之中。然玛诺迦王见数那为一心地善良之仙人前来而,唱偈曰:

一六

谁之运水棒 肩上迦昙婆

不触离四指 浮行于虚空

王如是云时,大士唱次之二偈:

一七

大王!我名为数那 行者践圣行

昼夜为两亲 励行我扶养

一八

四海之统主 森林树根实

远方我采来 思忆昔日恩

扶养我双亲

王闻此思与之亲近,唱次之偈:

一九

哥西亚住家 我欲赴仙处

数那尊者! 彼处请语我

我等往仙路

于是大士以自己之威神力作往到仙处之路,而唱偈曰:

二〇

王!此中有一路 此路行如云

俱毗陀罗覆 哥西亚住处

[其次为等正觉者之偈:]

二一

大仙为斯语 教导于诸王

苍空高腾起 急去往虚空

二二

洒扫仙处中 整父之座席

入往庵之中 唤父眠中醒

二三

名高家系良 此等诸王来

出往仙处外 大仙!汝宜坐等待

二四

父闻彼之语 大仙急嘱咐

出往仙处外 坐于庵门口

难陀贤者于菩萨由阿耨达池汲饮水归来仙处时,彼亦归来至王前,距仙处不远之处张幕露营,玛诺迦王浴后,身饰一切庄具,由一百诸王相伴,与难陀贤者一同辉映盛大之荣誉,向菩萨乞恕,入往仙处。菩萨之父见王之一队进来,询问菩萨,彼向父说明。

佛为说明此事,作如次之言:

二五

诸臣群围绕 恰如焰光辉

见认来之王 哥西亚出言

二六

谁人大鼓与小鼓 螺贝铙钹与铜锣

前驱从者等为谁 使此调御者主乐

二七

青年为谁负箭筒 个个快如闪电光

黄金装饰为头被 辉映光荣来者谁

二八

如同炉口锻黄金 或拟朅地罗火屑

又如美女光辉面 辉映光荣来者谁

二九

谁为此人持伞盖 伞骨坚固神气爽

伞盖遮蔽暑阳光 辉映光荣来者谁

三〇

智慧优良此为谁 手持精美牦牛扇

坐于象背手执钩 此人何为跨乘来

三一

大白伞盖为谁持 武装强固跨骏马

四周多人相围绕 辉映光荣来者谁

三二

一百刹帝利为谁 荣誉高之小王等

四周多人相围绕 辉映光荣来者谁

三三

象兵马兵车步兵 具备四种之军势

四周多人相围绕 辉映光荣来者谁

三四

谁人之子率大军 陆续前进背连背

恰如海波扬起伏 无限难震如山岳

三五

诸王之王玛诺迦 如因陀罗天之主

梵行难陀为随侍 王来圣者之仙处

三六

此为彼之诸大军 陆续前进背连背

恰如海波扬起伏 无限难震如山岳

佛更言曰:

三七

身涂旃檀香 腰缠迦尸衣

彼等齐合掌 接近仙者前

尔后玛诺迦王敬礼坐于一隅,亲切寒喧,唱次之二偈:

三八

如何尊者健 尊者何无恙

如何落果活 根果丰富耶

三九

如何虻蝇蛇 不为尊者恼

森中兽类群 如何得无害

次之诸偈,为彼等问答所唱之偈:

四〇

大王!我等甚健康 身体亦无恙

拾落果等活 根果亦丰富

四一

此处虻蝇蛇 不为我等恼

森中兽类群 此亦不为害

四二

住居此仙处 数多槟榔子

不快极疾病 更无发生事

四三

大王汝善来 遥遥来远方

来此君主身 语我所欲物

四四

镇头迦之树 庇亚拉之树

伽斯玛利果 末度迦之果

果虽似较小 大王!优美味可取

四五

清冷饮料水 山峡远运来

若尔欲饮此 大王!常饮保无灾

四六

予受尔之施 我等为尊施

难陀之所语 尊者善闻之

四七

我等随难陀 前来尊者前

随从诸人人 尊者!善闻其言语

如斯语时,难陀贤者向双亲及兄为礼,与随从前来之人等语曰:

四八

百余之国人 大富婆罗门

此等良家系 名高刹帝利

大王玛诺迦 认知予言语

四九

来集此仙处 一切夜叉众

森林诸鬼神 谛听予言语

五〇

归命诸鬼神 言向有德仙

哥西亚!予为尔之弟 相当尔右腕

五一

我心为父母 欲奉为扶养

勇者哥西亚! 我今于此处

勿阻增福德

五二

善者应善知 此事应让我

长时尔已尽 孜孜奉扶养

积福向双亲 予为天施者

五三

诸法为正道 此为天之道

善士能知悉 仙者!如尔之所知

五四

奉仕为扶养 幸福赍父母

尔蹈圣之道 阻我之福德

难陀贤者为斯言时,大士云:“汝等已闻此人言,今请闻吾言。”于是唱次之偈:

五五

吾弟从者等 卿等闻吾言

大王!吾弟从不顾 祖传之家谱

非行犯长者 彼往堕地狱

五六

四海之统主 父祖传来法

此法不可违 善行具足人

皆不堕恶趣

五七

双亲与兄弟 姊妹与亲族

长兄为负担 巴拉陀!斯事王须知

五八

重荷我担取 守此如水夫

不为外法事 调御者之主!我为彼长兄

诸王闻此皆喜,谓曰:“家族者皆长兄之负担,我等今始知之。”于是弃难陀贤者而归于大士一边,赞叹大士而唱次二偈:

五九

如由火得焰 我等闇得智

尊者哥西亚 为我等明法

六〇

发光且增富 太阳照大海

不问善与恶 有情姿所显

尊者哥西亚 为我等明法

如是大士以其智慧之力,使长久期间见难陀贤者之奇迹而起信心之诸王等,对难陀贤者之信心破去,把握自己所语处,彼等皆成为从顺自己之奉仕者。于是难陀贤者自思:“予兄贤明伶俐,且为能语法语人,此诸王等全部由予脱离,自行投向一边。予除归依吾兄之外别无他人,予将向兄乞愿。”于是唱偈曰:

六一

我为斯乞愿 合掌尔不解

我对尔忠实 励仕如仆从

大士原对难陀贤者并无怒憎之意,唯彼过于顽强,为使其失去高慢,故如上述之。今闻彼之言大喜,为使彼起净心,谓之曰:“予今恕汝,希汝扶养双亲。”彼述难陀贤者之德曰:

六二

难陀!实为汝能知 有德说正法

汝生清净行 汝甚使我悦

六三

予向双亲言 请听予言语

予于任何时 不思为重负

六四

幸福赍父母 予为此奉事

难陀为侍者 乞为卿等仕

六五

卿等持爱欲 梵行且有德

卿等语难陀 难陀永为仕

于是彼之母起座云:“数那贤者!吾子!汝弟长期不在。对此长期不在之彼,予不能得其扶养,旨是之故,予等只赖汝扶养。然今得汝宽恕,予将紧抱彼梵行者吾子之两腕,能吻其头。”为说明此意,唱次之偈:

六六

我等依据尔 尔今原宥彼

梵行难陀头 予等得接吻

于是大士向母云:“母!予已宽恕弟,汝可拥抱汝子难陀,接吻其头,如心所愿,净心之忧。”于是母往难陀之前,于众目之下,拥抱其子而吻其头,拂去心中之积忧,与大士语曰:

六七

阿说他树有嫩芽 微风吹过颤巍巍

久不见我难陀子 扰乱予心起微波

六八

予于睡眠入梦境 见我难陀归来时

心头涌起惊狂喜 大声呼叫难陀归

六九

我于翌朝目醒觉 不见难陀归来时

绝大忧愁前愈增 沉沦失望与悲叹

七〇

我今久久心盼望 今日得见难陀归

彼心此心皆怀念 吾子难陀入庵来

七一

父对难陀亦慈爱 盼望难陀早入庵

采取难陀之所好 难陀服侍于我等

大士云:“理当如是。”彼同意母之言,对难陀忠告曰:“难陀!汝已得兄之分担,言母者实甚可感谢,汝应勿放逸以尽照顾。”于是述母之德唱次之二偈:

七二

深怜此据场 尝为育我等

母实为天道 以故母选汝

七三

尝为育卫者 福德母具足

母实为天道 以故母选汝

如是大士以二偈述母之德,于是彼女再归还原座时,彼曰:“难陀!汝将受大不容易艰辛劳苦之母亲接去,须知乃辛劳养育我等二人,因此,汝应不怠以尽照顾,不可与不足美味之果实。”菩萨于众人当中宣说世间母亲大不容易之辛苦勤劳:

七四

希欲得子福 母向诸神祈

星宿运行问 季节变化闻

七五

好季彼女浴 胎内有儿宿

斯身欲望生 如是称妊妇

七六

一年或不满 彼女守出产

胎儿出产后 如是称生母

七七

胸前两乳房 催眠摇蓝曲

抚慰烦躁儿 泣子得安慰

母心甚欢喜 如是称喜女

七八

热烈风吹来 护遮予之子

无心之子育 如是称育女

七九

父母之财物 皆为子守置

终生为勤苦 将来为子得

八〇

子!子!如斯声声唤 母无安暇时

青年午夜中 耽缅他女等

夜晚不归来 母烦为我子

八一

以斯困苦育 不向母奉事

对母行不善 彼将赴地狱

八二

如斯困苦育 不向父奉事

对父行不善 彼将赴地狱

八三

富人爱财富 我闻财富尽

对母不奉事 彼将至困苦

八四

富人爱财富 我闻财富尽

对父不奉事 彼将至困苦

八五

子喜无关心 常时为笑戏

母用心于子 岁月增母老

八六

子喜无关心 常时为笑戏

父用心于子 岁月增父老

八七

布施亲爱语 此应为利行

诸事于同事 适宜示时处

八八

摄事于此世 如止车之轮

彼女无摄事 无不成子母

八九

为子之母亦如父 应得夸耀与尊敬

世间一切贤者等 此等摄事皆认知

九〇

此是父母伟大处 获得人人皆称赞

双亲实为第一师 人言乃此即梵天

九一

双亲情深爱子等 子等崇尚彼等亲

自古贤者对双亲 实应归依与崇敬

九二

衣类寝具饮食物 一切供养皆具足

扪摩洗浴亲手足 或洗双足报亲恩

九三

子对父母尽扶养 此世多有贤者等

生前彼等受称赞 死后乐生至诸天

如是大士说教如转须弥大山,诸王闻此与一切之军士皆生净信。于是彼授五戒与彼等,并忠告曰:“请行布施等勿怠。”然后彼等归去。彼等皆能正当治国,寿命尽后,生至天都。又数那贤者与难陀贤者,于生命之限内,对双亲尽其扶养,死后成为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说此法语后——说四谛之教竟时,扶养其母之比丘得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父母是今之大王一家,难陀贤者是难陀,玛诺迦王是舍利弗,一百人之王八十人之大长老等是其他之上座等,二十四之阿寇西尼诸人是随佛之人等,数那贤者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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