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家看了禁鸦片的论,原原本本确有见解,皆说:“官民认真,没有戒不去的。此论一时虽不能行,芝芯兄你可与他传了,日后必有人照此论来禁的。“
芝芯道:“我亦要想如此,因与他录下。”
是时月娥等已依了芝芯所说的放小脚的法子,果然脚皆放大,并那个赛金靠她脚压丈夫的亦见了喜欢,亦将脚放大了。众村妇女本羡慕她家雪花脚大能种田,今闻得有这个放脚好法子,并到魏家问了法子将小脚皆放大了,尽如男人一般。
孔先生又见了水法,回去抖起股分,仍到月如处并带了子弟匠人,令他二人教了,又做起一个水法。
回到山中,便叫山中人抬了回来,山中人个个欢喜。又闻妇人放小脚的法子,这住在山中的小脚妇人亦并将脚放大了,更好种田。这先生自从见了水法有利于民,便想:“洋人专在此等处用心,哪怪外国富强。心不白用,中国人只知在时文上用心,其实哪有利于人,只有害人。我是上半世被它害得苦极了。”心里恨极,便将所有时文检出一齐烧去。合村见了,又想先生榜样在前,读书如此通尚然无用,于是合村的读书人亦一概将时文烧了。
镜如见了说:“如今三件事我们两个村坊皆不犯了。”
水如此时亦知得大脚的好处,见了水法亦用心学起来。于是月娥一家人种田更不车水,脚又放得大了,人人皆能做粗事。听了芝芯说上海轧花机器好,因买了一架回来,人人轧起花来。合村见了亦皆各置了一副,先生山中亦置了二三副。
芝芯于是知洋务有用,要将自已学心本事做了条呈,把官府看看,便可设法改革天下男一女的心肠。又想:“自己不在官场,不通声气。想到华如在苏州候补,不如函照华如,请他做了这桩好事。于是作书寄华如。
华如得书,想了半日道:“哦,是了,芝芯学了洋务,遂能制造,又能为我大哥并合村人禁戒鸦片,又不知用何法子将小脚妇人一概将脚放大,又说洋务日兴,时文不灭而自灭。深知三件事为中国之大弊,欲我规切时事,将这三件事敷陈利害,说出所以然有妨碍的缘故来,或做了帖说或发些议论,抄誊了本子至上司前碰碰运气,或者有点好处,亦未可知。”乃做了一篇革时弊以策富强的论。
华如本与两江制军有世谊,遂将论稿附书寄呈。这制台见了论说,这人是时文出身的,今亦知时文无用了。作此大论虽一时不能照行,而至理名言却不可埋没。因为附片呈奏。皇上见了,亦说此论颇有些见识,拟军务平静采择施行,遂交部从优议叙。不到一月部议批回:“奉旨赏加道衔制台。遂一面饬知华如。其时华如因上司器重其才识,亦得差委早已两月了,今又闻得了道衔,便说:”这个功名却不是时文换来的。”
过了一年,华知委期已满,便说离家数年,不如到家去看看,便告了假回到家中。
大家已改了一个样子,并烧去了屋宇早已复旧了。一进门便见大厅上摆了一架水法,华如见了甚喜。再见了家中大小不必说是軎欢的。
次日先生自山中来,华如便贺先生在家得意,并谢了芝芯叫他上书加衔的美意。
先生又说:“如今我把时文尽行烧掉了。”
华知道:“我尽行知道,芝芯先生已有书来知照了。”
又见了一家女人皆大脚,便问镜如:“你们二个何不将那年船上的一妓一女名叫翠琳、一爱一琳的讨回来?”
二人皆说:“不要了,闻得两个祸水皆嫁了人了。”
华如便说:“嫁了人很好,不到我家来害人便是我家祖宗有灵。”
华如谈了一会,回到内室来,见一家女人皆是行走如飞,他侄儿杏生,外甥硕泉亦大了皆能识字。
华如道:“我将来要请外国先生教你们认洋字,方好中西通用。”
到得晚上华如至邹小一姐房一中,邹小一姐亦与丈夫说:“脚大的好,我如今令你可一爱一了?”华如笑了一笑,是夜不必说夫妻久别,恩一爱一异常。
次夜便宿雪花一房一中。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