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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溪易传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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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下震上】豫利建侯行师彖曰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豫乐也和也和易恱乐之谓也豫之成卦在于九四上下二体则合于坤震而成也四以一刚羣隂应之故其志行坤顺也震动也顺以动则顺夫理而动之谓也顺理而动众所共与此所以豫也夫君子有能行之才未尝无欲行之志然我动而彼不应焉则有龃龉而无聴从欲其志行难矣今也以刚居四为豫之主可谓有能行之才矣上下羣隂惟四是应其在爻也既有大有得之辞又有朋盍簪之象爻賛又曰志大行也则欲行之志莫之御矣夫理之所在人心之所在也顺理而动则有以顺夫理也乃所以顺人心也其在人也又乌有不豫矣乎故曰豫刚应而志行夫天下之事无小大皆不可以不顺动也然语其顺动之大者则建侯行师是也分民以与之共治分土以与之共守使内外逺近之势如脉络之相通感此而彼应感近而逺应此则豫之利在于建侯害焉而与之去之乱焉而与之除之使强梗暴悍之徒皆芟刈而无余害去而利兴乱除而治生此则豫之利又在于行师建侯之与行师二者虽庆赏刑威之不同其为顺动则一也茍非顺动则侯之建也乃为私喜师之行也乃为私怒安能致豫乎虽然此人事也而天地亦若是矣故继之以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于建侯行师乎盖三才一理故也夫天地之大也犹如此之顺动则建侯行师其可以非顺动欤不可也何谓天地之顺动曰日月有明也而相为徃来四时有叙也而相为代谢徃来之度既无过差则代谢之期亦无愆忒此天地以顺动而然也虽然此天地也而圣人亦若是矣故继之以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盖天地圣人亦一道故也夫惨莫惨于刑罚也人之心冝若不豫乎此也今也刑人罚人而人不以为惨而反我服何也人皆曰刑罚之清也清则不滥不滥则民服噫是固然也然服生于清清生于顺动不以顺清何生焉清无从生服何生焉语至于此则顺动之义其在豫之时岂不大矣哉故賛之曰豫之时义大矣哉以言天地圣人之功皆不离夫顺动故也夫由天地如之之言以观则天地之顺动亦如建侯行师之顺动也由圣人以顺动之言以观则圣人之顺动又如天地之顺动也故曰三才一理也天地圣人一道也

象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天下之物其声与气舒发而通畅者无若雷之出地奋迅震薄而不可御焉者也方雷之复于地中也隐焉寂焉濳养其和郁结而不通及出地而奋震也则向之所谓濳养地中者旁通而上达矣故为豫之象夫乐由阳来其播于八音五声者亦所以宣畅和气耳徳者乐之实也乐者徳之文也先王观雷出于地而有奋然之象也则作为声乐以襃崇其徳夫徳者祖考之徳也古者于有功者则祖之于有徳者则宗之犹以为未也而作为声乐以襃崇其徳尽其专一之诚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夫以祖考作配上帝则所以崇其徳也可谓至矣非尽其专一之诚曷至是也哉故曰殷荐殷专也礼有殷奠殷祭易有殷荐皆言专也

初六鸣豫凶象曰初六鸣豫志穷凶也

初六以隂眇之材初出而当逸豫之时恃有九四刚强之应此正人家弱子幼弟席其父兄之庇之象也当此之时志足意满不胜其豫以至发于声音此取凶之道也故曰鸣豫凶以言其凶有所不免也何者初六豫之始也于始也志于乐豫至于末流则乐豫之志不得不穷矣夫乐极必悲安极必危能无凶乎故尝谓志之在人不可以轻用之也豫之初六一轻用其志于乐豫则志穷而凶当其志之穷也虽有贤父兄亦末如之何矣况非贤乎吾侪用志当用于其所不穷之地也而后可或曰当逸豫之时将以用吾志也何者为不穷之地欤曰介于石此不穷之地也

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象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当豫之时耽于豫则失正故豫之诸爻之才多不得其正时然才亦然故也惟六二一爻以中正自守不溺于豫故虽介于初六六三不正之间然如石焉之不可转也又岂相与沦胥而溺于豫哉惟其所守也坚故不惑而明此易于系辞以知几其神予之也凡人之情于逸豫之事心焉悦之迟迟而不去则必至于耽恋而不舍何者有所溺故也惟知几之君子其视乐豫之事如将凂已断而识之速而去之又岂俟终日而后识之去之也哉此其所以当豫之时以守正而获吉也系辞之释此爻也而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又曰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盖深予之也

六三盱豫悔迟有悔象曰盱豫有悔位不当也

六二之君子以中正自守故能上交不謟下交不渎六三不中不正曷足以语此哉故上交于四也有盱豫之象夫四豫之主也即四以求豫而媚以悦之睢盱而日不瞬此盖小人之态然也悔将及之也故圣人戒之以速去而曰迟有悔犹之曰不知睢盱以求豫之为悔而安于不当之位迟恋而不去则有悔矣夫睢盱以求豫未必得豫也而将有悔复不知巳其睢盱之态慕恋而不去亦未必得豫也而终有悔圣人谆谆然反复详而诏之如此其明也为六三者当如何哉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豫之成卦在此一爻也故彖之辞有由豫刚应而志行九四实当之夫九四以一刚处羣隂之中羣隂顺从得以大行其志而天下之豫皆由我而致故曰由豫大有得然圣人于此戒之以勿疑者盖奉柔弱之君处危疑之地羣隂不从五而从已故当此之时处此之位上下之情俱不免于有疑也虽然勿怀疑虑积诚于已以交通于上下则上下之情亦自相亲相信而无疑矣故有朋盍簪之象朋类也盍合也簪贯发之具也九四以一刚处上下众柔之中交而通之则凡散乱而不理者亦皆以类为合恃已以为固也犹之簪也所以贯众发而众髪亦恃簪以为固也夫惟积诚于已上下信之率天下之从已者而还以从夫五又何由豫大有得之嫌乎故曰志大行也

六五贞疾恒不死象曰六五贞疾乘刚也恒不死中未亡也

六二于贞则吉以中正故也六五于贞则疾以不正故也夫五之于贞既疾矣则冝其当逸豫之时恣骄侈之欲而死于安乐有余也然乘九四之刚恃四以拂弼于已而五也常惟贞疾之是救故得恒不死也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则六五之得九四所得法家拂士也故虽当豫之时不得以纵其所乐夫惟不得以纵其所乐则恒不死冝也夫六五贞虽疾矣而恒不死则中未亡也夫中以位言之则五之位以人言之则人之心也位号犹存人心犹在此所以恒不死也夫当豫之时而不爲豫者以正自守也六二是也当豫之时而不得豫者见正于人也六五是也此豫之六爻惟六二六五所以不言豫焉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象曰冥豫在上何可长也上六以隂闇之才当豫之既成溺于豫而不自知者也故曰冥豫夫以隂闇无覩之才而处豫之极过恶既成则亦何所可冀也而圣人犹不之弃焉乃为开其迁善之门以诏之曰成有渝无咎渝变也犹之曰冥豫之过恶既成有能变前之为者则可以补其过而无咎也其于爻賛又申之曰冥豫在上何可长也犹之曰上豫之极也豫至于极灾咎将至何可长之如是也速渝之可也程曰圣人发此义所以劝迁善也故更不言冥之凶专言渝之无咎或曰圣人于初六鸣豫则断之以凶于上六冥豫则开之以无咎于初六之象则逆知其志之穷于上六之象则又谕之以何可长也夫何甚于其初而恕于其终邪曰甚于初者所以遏其恶也恶而遏之禁天下于巳然也恕于其终者所以开其善也善而开之导天下于将然也禁之导之始之终之圣人之心所以无负于天下后世也而豫之初上二爻见之矣

【震下兑上】随元亨利贞无咎彖曰随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随者何有所从之谓也事无所从则失物无所从则逆人无所从则惑此盖理之固然者而非有所谓得巳而不巳者也譬之影之随形响之随声此岂可强有而亦岂可强无也哉故夫泛观事事物物动皆有随而况于人乎程曰凡人君之从善臣下之奉命学者之徙义临事而从长皆随也是故随之道利在于正随而不正则枉道以从俗矣此又随之过也故随之卦徳曰元亨利贞无咎盖曰随之所以能大亨者利于贞正而后咎可无也不然则有咎矣刚来而下柔动而説随此指初九一爻与合震兑二体以言随也初九之一阳震之主也干一索于坤而得震则初九之刚实在二隂之下故曰刚来而下柔夫阳刚非在下之物也今也得随时之义来下于隂柔则是能以上下下以贵下贱吉也物安得不随之乎震动也兑说也动而説则此有所动而彼无不説之谓也彼无不説则亦无不随矣夫刚来而下柔刚随柔也动而説説随动也当随之时刚随柔也而非失已説随动也而非得物卦之所以为随也如此是何也盖吾所谓正者存也故继之曰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盖随之所恃者正也随而有咎则非正矣欲大亨得乎其曰天下随时则所谓大亨也夫天下之所随者时也而君子之所随则正焉而已矣然则天下之所随者时也非随时也随吾君子也亦非随吾君子也随吾君子之正也朱子发曰时无常是以正为是君子之得其正而天下是之是吾随时之义也何谓随时之义曰贞是矣君子之所以为随者一得其正而天下随之以为时则夫所谓时也者即君子之正也以是观之则正之在随也其体段可知矣故賛之曰随时之义大矣哉大即正之功用所以为大亨者是也或曰易家以随自否来蛊自泰来其义如何曰非也乾坤重而为泰否故随蛊无自泰否而来之理世儒惑于卦变故随曰刚来而下柔噬嗑曰柔得中而上行咸曰柔上而刚下益曰损上益下涣曰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则曰凡此者皆自否而来也蛊曰刚上而柔下贲曰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恒曰刚上而柔下损曰损下益上节曰刚柔分而刚得中则曰凡此者皆自泰而来也诚如是则睽之柔进而上行谓自遯来可也鼎之柔进而上行亦谓自遯来可也此犹可诿也晋之柔进而上行则谓自谁卦而来乎无妄之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则谓自谁卦而来乎兑之刚中而柔外明夷之内文明而外柔顺则又谓自谁卦而来乎世儒求其说而不得则曰凡卦之具三阳三隂者此皆自泰与否而来也凡卦之具二阳二隂者此皆自临与遯而来也凡卦之具一阳一隂者此皆自姤与复而来也殊不知八卦成列因而重之而内外上下徃来之义已备乎其中自八卦既重之后又乌有所谓内外上下徃来之义乎夫自复至干自姤至坤凡十二卦当十二月其隂与阳消长胜负均也除乾坤之外更凡十卦岂泰否临遯复姤六卦独能生卦而夬剥大壮与观独不能生卦乎又何取彼而舍此也程河南释随之刚来而下柔也而曰干之上来居坤之下坤之初往居干之上释蛊之刚上而柔下也而曰干之初九上而为上九坤之上六下而为初六岂亦未之思邪然于贲之彖又释之曰卦之变皆自乾坤先儒不达故谓贲本泰卦岂有乾坤重而为泰又有由泰而变之理夫由贲彖之所释则我心之所同然河南实得之由随与蛊二彖之所释此乃先儒之所不达者不然前后背戾文字舛错未可知也当黙识之

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动万物者莫疾乎雷说万物者莫说乎泽雷动物也今也处之莫说之地则动者说矣夫处莫说之地而动者说非说于动也説于不动也动者或以不动为説是亦有时而然而不得不然尔故为随之象使动者以常动为説而不説于不动则归妹之説以动固有永终知敝之戒矣非随时之义也君子有运动之才其或向晦而息焉者冝其所不説也今而曰宴息云者则动者亦以不动为説矣夫时之运于天也有晦而有明则君子之随夫时也亦有动而有息晦明之叙大者为古今为治乱小者为昼夜为寒暑故君子之或出或入也在所随也然则泽中有雷云者説以养其动也君子向晦入宴息则亦説以养其动故尔夫有能动之才而不説以养之则其动也乌能不匮矣乎

初九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象曰官有渝从正吉也出门交有功不失也

有所守之谓官离所守之谓渝九以阳动之才当随之初非有随也亦非无随也惟正之是随而后吉于随矣所谓惟正之是随何也曰出门而交是也出门交官有渝也其曰有功则从正吉也正则有渝而有功有功而无失矣此所以吉也何谓出门交曰不牵于私之谓也程曰常人之情爱之则见其是恶之则见其非故妻孥之言虽失而多从所憎之言虽善而为恶茍以亲爱而随之则是私情所与岂合正理故出门而交则有功也朱子发亦曰人之情随同而背异随亲昵而背踈逺故朋友责善或牵于妾妇附耳之言溺于私也故戒之以出门交有功夫同人之初出门同人又谁咎也则随之初出门而交其能有功而无失宜矣

六二系小子失丈夫象曰系小子弗兼与也

随之六爻其半隂也其半阳也阳刚之才则有所随而无所系初九九四九五是也故初之有渝四之有获五之孚于嘉此有所随而无所系者然也以柔从之才而当随之时则均不免于有所系矣六二六三上六是也故二则系小子失丈夫三则系丈夫失小子至于上六则不胜其时势之穷而反穷以为通故曰拘系之上穷也王用亨于西山此均不免于有所系者然也夫柔之为道不利逺又况当随之时以柔为随其能取诸逺乎故二逺舍诸五而近比于初小子孰谓谓初九也初以阳刚在巳之下故曰小子丈夫孰谓谓九五也五以阳刚为巳正应故曰丈夫夫下从上顺也二应五正也二若系应于初则失五之正应矣故为之戒曰系小子失丈夫以言是非邪正无两从之理比邪则背正就非则失是从于此者违于彼者也岂能兼与之哉虽然二有中正之徳非必舍正而从不正者也以其隂柔之质当随之时故为之戒云不然卦之徳曰元亨利贞无咎二舍正应而从不正其咎大矣而爻无凶咎之辞何也

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随有求得利居贞象曰系丈夫志舍下也

柔之为道不利逺当随之时故二与三均以近于已者为随二近于初故曰系小子失丈夫三近于四故曰系丈夫失小子所失之小大视所系之小大也顾其所遭如何耳四以阳刚在已之上故曰丈夫初居下则小子也三近系于四故下失于初舍下随上随之冝也此贤贤长长之人也夫当随之时有贤贤长长之志则虽愚必明虽柔必强矣此随有求得也茍或弃大而即小舍上而趋下则昧所随矣虽然三与四非应也求之不以其道合之不以其人徒谓其势利之可附也茍取媚悦以遂所求而已此乃邪谄小人之为也君子耻之故又戒之以利居贞谓自处于正则有求而得无恶于求矣三不中不正故有此戒司马温公曰三无中正之徳而不凶者所随得其人也昔孔子见罗雀者所得皆黄口小雀问之曰大雀独不得何也罗雀者曰大雀善惊而难得黄口贪食而易得黄口从大雀则不得大雀从黄口亦得顾谓弟子曰善惊以逺害利食而忘患自其心矣而独以所从为祸福故君子谨其所从以长者之虑则有全身之阶小者之戆则有危亡之则易曰系丈夫失小子

九四随有获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象曰随有获其义凶也有孚在道明功也

随有三阳初九在下方且以从正为务则在上而为下所随者四与五而已然五君也四臣也在下者之随乎上先四而后五而四有其获焉则嫌疑之道也故于随之义则为凶何谓随之义曰正是也言有其获而不以归之君此非人臣之正也然则处此之地则奈何曰有要道焉修吾胷中之诚不以一毫私意为吾之累其所以获乎下者为吾君而获也吾何有焉如此则其所施为举动无徃而非道也又何咎过之有哉然此非明足以烛理知君臣之大义上下之大分道之所在可从而不可违正之所在可守而不可失其孰能如此哉此四所以能处其身于无过之地转凶变咎而为无凶无咎也凡此皆明哲之功也程曰古人有行之者伊尹周公孔明是也皆徳及民而民随之其得民之随所以成其君之功致其国之安其次如唐之郭子仪威震主而主不疑亦由中有诚孚而无其失也非明哲能如是乎

九五孚于嘉吉象曰孚于嘉吉位正中也

经曰亨者嘉之防也随之卦徳曰元亨利贞无咎而夫子释之曰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而九五实当之故曰孚于嘉吉而象曰位正中也夫九五处正中之位而尸随之功则是能致是亨嘉也信有其道矣九五所以致是亨嘉也何道也曰正焉而已处是正中之位既无不足于正此易于随之九五所以信其能致是亨嘉也故曰孚于嘉吉谓之吉则咎固谢之矣彖之所谓无咎又岂足为五道也哉

上六拘系之乃从维之王用亨于西山象曰拘系之上穷也

孟子曰昔者太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币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属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闻之也君子不以其所养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无君我将去之去邠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从之者如归市夫随至上六随道之穷也以柔从之才而随乎人之不暇至于此则不胜其时势之穷反穷以为通正在此时也故上六在一卦之外正兊之体所谓西山也此太王之随也夫我之系志于彼也实彼有以制乎我也故曰拘系之此孟子所谓事之以皮币犬马珠玉不得免焉之谓也夫事人之礼既无不用其至而均不得免焉狄人之志何在也在于吾之土地故尔故凡人之拘系夫人也始也欲空其资次也欲空其人又其次也欲维其土地而后巳故曰乃从维之此狼子野心吞噬之计然也太王之处此也诚有所不忍也始也为之所拘为之所系故不得已而以皮币犬马珠玉为是请命之计既而吾资屡空矣吾人将及害矣吾人之害是乃吾顾惜留恋夫此土地而不以予之之过也故不胜其穷而忍其堕于维之之计之中遂决其策而去焉呜呼随道之穷一至于此者此时也此势也而天之理则未穷也故上六于此侈言之曰王用亨于西山则归市之随至此亦莫之御矣夫太王之于狄人始也饵之惧吾人之罹其害也饵之之防既穷而吾人之害将及则不得已而为是杖策之计曾何心于归市之随也既而去邠而之岐而随之道愈穷而愈亨则夫所谓大亨无咎而天下随时者实基于此矣故曰岐山也者此周家王业始基之地也

童溪易传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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