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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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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四   宋 王与之 撰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郑司农曰圜谓圜土也圜土谓狱城也今狱城圜职中言凡圜土之刑人也以此知圜谓圜土也【○郑锷曰矩属西方规属东方规之圜属东而主仁也先王之于狱求所以生之故为狱则圜其城用仁心为主也○薛平仲曰干为圜则圜者天道之所以仁也夫以罢民之害人者吾为圜土以收敎之则人心转移之间而善恶易位矣】

掌收教罢民

郑锷曰拘之圜土而役之所以收之也劳之苦之使其善心自生所以敎之也○刘执中曰嘉石平罢民其罪轻不入于圜土也圜土敎罢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则役之夜则收之俾民改情而复性然后舍之为敎亦大矣故曰收敎焉故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徒百有六十人分部而收敎之也【○项氏曰司寇掌者大故曰聚司圜职者小故曰收】

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敎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虽出三年不齿

郑司农曰罢民谓恶人不从化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故曰凡害人者○郑康成曰弗使冠饰者着墨幪若古之象刑与舎释之也【○贾氏曰孝经纬云五帝画象三王肉刑画者土罪墨象赭衣杂屦中罪赭衣杂屦下罪杂屦而已】○郑锷曰彼既害人则不知礼矣故弗使冠饰而被辱明书其罪于背所以告人使知其以是罪而至于如此也夜收之圜土昼任以劳役是收而敎之仁也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虽量罪之轻重为久近之期而舎之又必待其能改过自新为良民然后舍也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则杀之不能改过又自窜焉其杀冝也虽年满而出者犹不齿三年甚辱之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

郑康成曰圜土所收教者过失害人已丽于法者○郑锷曰圜土之刑只加以明刑耻之故不至于亏体圜土之罚只加以职事劳之故不至于亏财【○易氏曰二者虽曰刑罚而非刑罚之正乃所以止刑罚者也司刑言刑亏其体者也职金言罚亏其财者也】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囚拘也主拘系当刑杀之者

掌守盗贼凡囚者

郑锷曰此官拘系当刑杀之人然特言掌守盗贼者盖囚虽在所掌而盗贼为难驭于羣囚之中又当守之其事尤严故也○郑康成曰凡囚者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

上罪梏【古毒反】拲【姜奉反】而桎中罪桎【之实反】梏下罪梏贾氏曰此谓五刑罪人古者五刑不入圜土故使身居三木掌囚守之○土氏曰梏在脰桎在足拲在手左氏传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则梏在脰明矣【○刘氏曰梏者校也在头曰梏谓之梏者以其在首犹牛马梏者】○郑锷曰凡囚有上中下之罪凡刑有梏拲桎之殊罪有轻重故三木或备或不备上罪三者皆全中罪二下罪一亦理之宜也

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

郑锷曰王之同族有罪者亲亲之恩以轻为贵故但拲其手而已有爵者冝次于王族故加之以桎也拲则两手共一木桎则两足各一木故桎比拲为稍重然罪未断之前皆不可去其拲与桎待断然后去故曰以待弊罪

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

郑康成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当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郑锷曰适朝士者盖以朝士掌外朝王与公卿听狱讼之所恐或又得而审详焉重人命之至也适朝士矣以为无可疑则加以明梏于梏上明书其所犯使见者咸知其罪适于市而杀之所以与众弃之也注谓奉而适朝然后朝士加明梏以士字属下读以文考之适朝士与适甸师之文相对则疑其不当下属【○刘执中曰士士师也○郑康成曰士卿士也奉而适朝者重刑为王欲有所赦且当以付士】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郑锷曰适甸师氏者盖以甸师掌耕借田以事宗庙藏谷之所隠也旣适甸师则以待刑杀之官来于此行刑杀之事不梏而适市乃所以隠之也有爵者隠之所以尊国体王族亦隠之所谓不与国人虑兄弟此尊尊亲亲之道也【○李氏曰先王之时虽同族虽有爵其犯法当刑与庶民无异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杀是为君者私其亲也有爵者犯之而不刑杀是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亲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则五刑之属三千止为民也厚赏则贵者先得之刑罚则贱者先当上不愧于下下不平于上岂适治之道耶故王者不辨亲疎不异贵贱一致于法其所以不肆诸市朝而适甸师氏者为其有耻毋使人见之也文王世子曰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异姓也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郑康成曰戮犹辱也旣斩杀又辱之

掌斩杀贼谍而搏之

郑锷曰为之谍者则与贼窥伺乎国家之隙以图危社稷其罪不可赦也故大者斩之小者杀之【○郑康成曰斩以鈇钺若今要斩杀以刀刃若今弃市○王昭禹曰斩杀皆弃人之刑各称其罪】且从而搏之搏与膊同谓磔裂其尸以示人也观左传载齐侯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杀而膊诸城上是磔裂为膊也○刘执中曰为贼谍而情有重轻故或斩或杀虽有斩杀而又而磔之于城上以惩夫将来者然则贼害于国者情与反间同非盗于财而杀人民者也

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辜之

郑锷曰凡杀其五服之亲者不复知有亲亲之恩夷狄则然也故焚其尸视之如夷狄焉杀王之亲者不复知有尊尊之义禽兽则然也故辜其尸视之如禽兽焉○王昭禹曰焚以火者不存其形【○郑康成曰焚烧也易曰焚如死如弃如】辜以磔者不全其体【○郑康成曰辜之言枯也谓磔也】

凡杀人者踣【皮北反】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

黄氏曰凡杀人者今所谓谋故鬭杀○郑康成曰踣僵尸也【○刘氏曰谓暴露而不盖覆也】肆犹申也陈也○贾氏曰除上三者之外皆陈尸于市肆之凡三日也

郑锷曰盗则不然死罪踣之于市或劓或刖或墨亦皆就市刑之使人知盗之不可为而不敢为也【○王氏曰人之犯刑皆以趋利趋利犯刑唯盗而已故盗言刖于市】

凡罪之丽于灋者亦如之

黄氏曰谓犯他法宫刖劓墨皆刑于市也揭盗于上郑言罪恶莫大焉是也○郑锷曰罪之附丽于法法所当刑则亦行法于市使众见之故曰亦如之

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

王昭禹曰此句旣言于掌囚此复言之者掌囚奉其有罪者适甸师氏而待刑杀掌戮正以杀之为事

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

黄氏曰军旅戮于社而王之同族与有爵者亦于屏处郑以戮为膊焚辜肆非也即下所谓髠者全其体而戮辱之也古刑戮字皆合轻重称之【○郑锷曰军旅田役众庶所聚不示以严则必无所畏故或斩杀刑戮亦有焚之辜之踣之肆之之事故曰亦如之】

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苦门反】者使守积【子赐反】

郑锷曰先王于人虽有罪已刑苟有可用未尝终弃之墨者但黥其额劓者但截其鼻何妨于禁御耶故或使守门【○贾氏曰此即阍人掌守中门之禁令者也】或使守闗闗谓境上之十二门王城之门也劓比墨为重而截鼻则貌丑亦以其罪之轻重故墨者近而劓者逺也宫则人道絶故使守内【○贾氏曰此即寺人之类守正内五人之等也】刖者不良于行囿游之兽监视牧食不欲其奔逸故使之守囿也五刑之中无髠刑此有髠者康成谓公族无宫刑恶翦其类髠其头而已公族之有死刑者隠之于甸师氏则其髠者亦可耻冝用于至隠之处所以使守积积谓委积之物其积亦在隠处故也司农谓髠当作完言但居作三年不亏体者也或谓公家不畜刑人观此则刑人未尝不见畜特为君者不近之而已阍弑吴子余祭春秋讥其近刑人非谓不畜之也

司隷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郑锷曰羣隷之别有五曰罪闽蛮夷貉也除罪隷之外四夷皆夷翟之人故又谓之四翟之隷有盗贼则搏之国中有辱事则役之百官所任之器则积之囚执人之事则囚之执之祭祀賔客丧纪有烦辱之事则役之无乃后世厢军之类欤古者取之罪人夷狄以用之恶其聚羣而无统也故设司隷之官以掌其法辨其服色之物而掌其政令以统治之冝矣然王宫之严则使之守王舍于野外则守其厉禁又使之各服其邦之服而执其邦之兵以为守衞则其人虽贱而所用为甚重矣此司隷之权所以尤重焉故由汉而后遂置司隷校尉掌刺举之任武帝使之持节捕巫蛊督大奸猾其重至于专道而行专席而坐秩比二千石其任雄剧摧辱宰相有如鲍宣者盖始于此五隷各百二十人此其正贠也○薛平仲曰五隷之贠皆百有二十人而司隷之徒则二百人盖君令出于司隷其徒不能以不繁力役责之司隷其贠不可以不定○郑节卿曰兵衞掌于宫正而王之亲兵与四夷之兵则掌于虎贲与司隷汉以南北军相制而国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维持大抵皆周人之遗意

掌五隷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五隷谓罪隷四翟之隷也物衣服兵器之属

帅其民而搏盗贼

郑康成曰民五隷之民【○贾氏曰序官五隷皆百二十贠贠外皆是民故云五隷之民】○郑锷曰盗窃之徒间有作而力不能搏则合其民以共搏之【○王昭禹曰未擭者则司隷帅民之】

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

王昭禹曰国中汚辱之事则司隷帅而役之五隷之属各有百二十人则足以共其事○郑司农曰百官所当任持之器物此官主为积聚之也○郑康成曰任犹用也○李嘉防曰囚执人之事若今牢城之兵

邦有祭祀賔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

郑康成曰烦犹剧也士丧礼下篇曰隷人湼厠

掌帅四翟之隷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

郑锷曰翟与狄同东西南北之夷名虽不同緫而言之皆夷狄耳○贾氏曰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者若东方南方衣布帛执刀劒西方北方衣氊裘执弓矢【○王昭禹曰四夷各有利器冝服齐其政不易其冝修其教不易其俗也】

黄氏曰四翟守王宫与牧誓羗髳庸防卢彭濮同意○郑康成曰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厉遮例也○郑锷曰王在宫与出在野皆使四翟之隷守之不使罪隷罪隷吾民之有罪者耳使四翟之人见其德足服四夷司隷正掌其事而师氏又使其属董之而已【○刘执中曰彼其死而复生又从而衣之食之尽其所能而役之故用之守王宫与厉禁而赖之以为腹心之衞也】愚案四翟之民南方之蛮而闽乃东南之别种东方之夷而貉乃东北之聚落独不见西戎北狄之隷者盖周自文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而道化先被于南虽海隅出日之地德亦丕冐至武王通道于九夷八蛮所获之民其服属有素故帅而为隷其在王宫之守衞则宫正掌之其在野舎则师氏掌之不特此尔南方曰象则有象胥以待蕃国之使东夷之乐曰韎则有韎师以荐宗庙之乐皆此意也

罪隷百有二十人

郑锷曰有罪者之家人从坐则没为奴隷百官与凡有职守者皆得而使令之乃以百二十人为率盖官拘而用者以此数为率耳○薛平仲曰罪而至于隷辱之甚者以罪言之斥之逺方诚足为王者之义以情言之处之近地亦不足病王者之仁故帅之师氏者先王教化之功而帅之司隷者先王用刑之极功

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

郑康成曰役给其小役○郑锷曰使令皆家役之小事耳

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徬

郑司农曰凡封国若家谓建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为牵徬此官主为送致之也○郑康成曰牛助国以牛助转徙也罪隷牵徬之在前曰牵在旁曰徬【○贾氏曰车辕内一牛前亦一牛二隷前者牵前牛旁者御当车之牛】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隷之事

郑锷曰守王宫与其厉禁事则与蛮隷同皆执兵以为营衞也然罪隷乃中国之人因亲属有罪而没入在官与四夷之人不同故不使掌牛马鸟兽之事○易氏曰五隷皆隷也蛮夷闽貉之隷则賔服之民罪隷则没入为奴之民其民不同其用亦异罪隷则任使令牵徬之冗事四翟之隷则养之而巳虽蛮隷掌役校人养马之类闽隷掌役畜养鸟之类夷隷掌役牧人养牛马之类貉隷掌役服不氏养兽之类皆因其俗之所习而使之

蛮隷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南夷所获【○愚案说见司隷】○李嘉防曰先王必有蛮闽夷貉之隷想欲知其风俗耳然有无亦存其数云耳无则阙之

掌役校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贾氏曰为校人所役使以养马案校人不见隷者盖是杂役之中【○王昭禹曰校人其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给其役故蛮隷兼役其事也】○陈蕴之曰古之宿衞王宫者不特士庶子而已有虎贲之虎士有司隷之五隷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隷有兵国有大事则守王门舎则守王闲而司戈盾军旅防同授虎士戈盾则王之在国在野可谓严矣必使四翟之隷以王者所守在四夷也

闽隷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闽南蛮之别

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

王氏曰役则役于掌畜也○王昭禹曰阜蕃教扰之与掌畜同事

掌子则取隷焉

王昭禹曰子谓鸟所生者闽隷掌阜蕃其物则养之而使取隷于已者也因致其义焉鸟之无知饮啄鼓舞而唯闽隷之是从则闽隷之隷于中国岂异于是言掌子则取隷而不言守王宫与厉禁以司隷言掌帅四翟之隷守王宫与野舎之厉禁则闽隷之有守可知

夷隷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东夷所获

掌役牧人养牛马

贾氏曰为牧人所役使牧牛牲

与鸟言

郑司农曰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故春秋传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牲三牺皆用矣是以貉隷职掌与兽言【○王昭禹曰鸟之鸣犹人之言也诗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以鸟能鸣以求其友非其言而然乎使夷隷与鸟言亦不为怪矣】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隷之事

陈蕴之曰四所守皆如蛮隷之事者周之时以南方为逺尤贵其来也故掌四夷之官名象胥而奏乐亦以南诗曰以雅以南记曰胥鼓南则周人之意可知矣

貉隷百有二十人

郑康成曰征东北夷所获

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

王昭禹曰以服不氏掌养猛兽而教扰之故也○王氏曰不言阜蕃猛兽非所阜蕃之物

掌与兽言

王昭禹曰先王必使夷貉之隷与兽言者以鸟兽之无知尚可与言矧夷蛮之民哉此亦先王之防意○郑锷曰蛮人知养马故以役校人貉人知养兽故以役服不氏各因其能而用之也人之性或能通知异类之语者非人之所能也使夷貉之人与禽兽言不使闽蛮之人者不强其所不能也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隷之事

周礼订义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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