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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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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别典卷五     明 薛虞畿 撰鲁文公【元年乙未在位十八年周襄王二十六年】

晋襄公使人於周曰敝邑寡君寝疾卜以守龟曰三涂为祟使下臣愿藉途而祈福焉天子许之苌弘谓刘康公曰夫祈福於三涂而受礼於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武色愿公备之晋果袭聊阮梁蛮氏

戎王使由余於秦由余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闻缪公贤故使由余观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缪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治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由余叹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後世日以骄淫阻法度之威以督责於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於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簒弑至於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居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於是缪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将奈之何内史廖曰戎王处僻区未闻中国之声君诚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恠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且戎王好乐必怠於政缪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詧而後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说之终年不还於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谏不听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缪公客礼待之【左传秦战彭衙在二年按史记秦诱由余在战彭衙之後】

秦缪公问於由余曰古者明王圣帝得国失国当何以也由余曰臣闻之当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缪公曰愿闻奢俭之节由余曰臣闻尧有天下饭于土簋啜于土瓶其地南至交址北至幽都东西至日所出入莫不宾服尧释天下舜受之作为食器斩木而裁之销铜銕修其刃犹漆黑之以为器诸侯侈国之不服者十有三舜释天下而禹受之为祭器漆其外而朱画其内缯帛为茵褥觞勺有彩为饰弥侈而国之不服者三十有二夏后氏以没殷周受之作为大器而建九傲食器雕琢觞勺刻镂四壁四帷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有二君好文章而服者弥侈故曰俭其道也缪公说拜由余为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利既以得矣举兵而伐戎兼国十二开地千里缪公奢主能听贤纳谏故霸西戎淫於乐诱於利以亡其国由离质朴也

缪公益厚孟明视等使将兵伐晋渡河焚船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三年事】晋人皆城守不敢出於是缪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丧哭之三日乃誓於军曰嗟士卒听无譁余誓告汝古之人谋黄发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故作此誓令後世以记余过君子闻之皆为流涕曰嗟乎秦缪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天子使召公过贺缪公以金鼓

秦缪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以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对曰良马者可以形容筋骨相也相天下之马者若灭若失若亡其一若此马者絶尘弭辙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马臣有所与供儋纒采薪者九方堙此其於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缪公见之使之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马矣在於沙丘缪公曰何马也对曰牡而黄使人往取之牝而骊缪公不悦召伯乐而问之曰败矣子之所使求者毛物牝牡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此乎此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堙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亡其粗在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彼之所相者乃有遗乎马者马至而果千里之马【此条年无考证按传六年秦缪公卒此宜附之缪公未卒之年云】

秦康公筑台三年荆人起兵将欲以兵攻齐任妄曰饥召兵疾召兵劳召兵乱召兵君筑台三年今荆人起兵将攻齐臣恐其攻齐为声而袭秦为实也不如备之戍东边荆人辍行【康公六年立十八年卒事希见】

楚庄王立为君【十四年立】三年不听朝乃令于国曰寡人恶为臣而遽谏其君者今寡人有国家主社稷有谏则死无赦苏从曰处君之高爵食君之厚禄爱其死而不谏其君则非忠臣也乃入谏庄王立钟鼓之间左伏杨姬右拥越姬左禂袵右朝服曰吾钟鼓之不暇何谏之听苏从曰臣闻之好道者多资好乐者多迷好道者多粮好乐者多亡荆国亡而无日矣死臣敢以告王王曰善左执苏从手右抽隂刀刎钟鼓之县明日授苏从为相庄王涖政三年不治而好隐戏社稷危国将亡士庆问左右羣臣曰王涖政三年不治而好隐戏社稷危国将亡胡不入谏左右曰子其入矣士庆入再拜而进曰隐有大鸟来止南山之阳三年不蜚不鸣不审其故何也王曰子其去矣寡人知之矣士庆曰臣言亦死不言亦死愿闻其说王曰此鸟不蜚以长羽翼不鸣以观羣臣之慝是鸟虽不蜚蜚必冲天虽不鸣鸣必惊人士庆稽首曰所愿闻已王大悦士庆之问而拜之以为令尹授之相印士庆喜出门顾左右笑曰吾王成王也中庶子闻之跽而泣曰臣尚衣冠御节三年矣前为豪矢而後为藩蔽王赐士庆相印而不赐臣臣将死有日矣王曰寡人居涂泥中子所与寡人言者内不及国家外不及诸侯如子者可富而不可贵也於是乃出其国宝璧玉以赐之曰忠信者士之行也言语者士之道路也道路不修治士无所行矣

楚庄王听朝罢晏樊姬下堂而迎之曰何罢之晏也得无饥倦乎庄王曰今日听忠贤之言不知饥倦也樊姬曰王之所谓忠贤者诸侯之客欤中国之士欤庄王曰则沈令尹也樊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者何也姬曰妾得於王尚汤沐执巾栉振袵席十有一年矣然妾未尝不遣人之梁郑之间求美人而进之於王也与妾同列者十人贤於妾者二人妾岂不欲擅王之宠哉不敢私愿蔽衆美欲王之多见则娱今沈令尹相楚数年矣未尝见进贤而退不肖也又焉得为忠贤乎庄王旦朝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而进孙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国霸楚史援笔而书之於筴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楚沈令尹一作虞丘子左宣十一年令尹蒍艾城沂即叔敖叔敖始见传】楚庄王见天不见妖而地不出孽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欤此能求过於天必不逆谏矣

孙叔敖为婴儿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而泣其母问其故叔敖以告曰闻见两头之蛇者死向者吾见之恐其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隂德者天报之福汝则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也

孙叔敖沈尹董相与友叔敖游於郢三年声问不知修行不闻沈尹董谓叔敖曰能令人主上至於王下至於霸我不若子耦世接俗以适主心子不如我子何不归耕乎吾将为子游沈尹董游於郢荆王欲以为令尹辞曰有孙叔敖者圣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荆王於是迎叔敖以为令尹十二年而霸此沈尹董之力也楚令尹虞丘子复於庄王曰臣闻奉公行法可以得荣能浅行薄无望上位不名仁智无求显荣才之所不着无当其处臣为令尹十年矣国不加治讼狱不息处士不升淫祸不讨久践高位妨羣贤路尸禄素餐贪禄无餍臣之罪当稽于理臣窃选国俊下里之士曰孙叔敖秀羸多能其性无欲君举而授之政则国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庄王曰子辅寡人寡人得以长于中国令行於絶域遂霸诸侯非子而何虞丘子曰久固禄位者贪也不进贤达能者诬也不让以位者不亷也不能三者不忠也为人臣而不忠王又何以为忠臣愿固辞庄王从之赐虞丘子莱地三百号曰国老以孙叔敖为令尹少焉虞丘子家干法孙叔敖执而戮之虞丘子喜入见于王曰臣言孙叔敖果可使持国政奉国法而不党施刑戮而不骫可谓公平庄王曰夫子之赐也已

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士民皆来贺有一老父衣麄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後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者民亡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孙叔敖遇狐丘丈人狐丘丈人曰仆闻之有三利必有三患子知之乎叔敖蹵然易容曰小子不敏何足以知之敢闻何谓三利何谓三患狐丘丈人曰夫爵高者人妬之官大者主恶之禄厚者怨归之此之谓也叔敖曰不然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博可以免於患乎狐丘丈人曰善哉言乎尧舜其犹病诸【一作譄丘封人】

孙叔敖相楚三月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信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乐其生庄王以为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业市令言之相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几何顷乎市令曰三月顷相曰罢吾今令之复矣後五日朝相言之王曰前日更币以为轻今市令来言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之不定臣请遂令复如故王许之下令三日而市复如故楚民俗好庳车王以为庳车不便马欲下令使高之相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不可王必欲高车臣请教闾里使高其梱乘车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数下车王许之居半岁民悉自高其车

楚庄王问於孙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为国是也孙叔敖曰国之有是而以非之所恶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独在君乎亦在臣乎孙叔敖曰国君骄士曰士非我无道富贵士骄君曰国非士无道安强人君几至失国而不悟士几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国是无道定矣夏桀殷纣不定国是而以合其取舍者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为非故致亡而不知庄王曰善哉愿相国与诸侯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褊国骄士民哉

孙叔敖相楚栈车牝马粝饼菜羮枯鱼之膳冬羔裘夏葛衣而有饥色

孙叔敖决期思之水而灌云梦之野庄王知其可为令尹也乘马三年而不知其牝牡

孙叔敖妻不衣帛马不食粟乘栈车牝马披羖羊之裘从者曰车新则安马肥则疾?裘则温何不为也叔敖曰吾闻君子服美益恭小人服美益倨吾无德以堪之矣

楚有善相人者所言无遗筴闻於国庄王召见而问焉对曰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交也观布衣者其交皆孝悌笃谨畏令如此者家必日益而身益安此所谓吉人者也观事君者其交皆诚信有行好善如此者措事日益官职日进此所谓吉臣者也人主朝臣皆多贤左右皆忠主有失皆敢分争正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尊名声日显此所谓吉主者也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交也庄王曰善於是乃招聘四方之士遂得孙叔敖将军子重之属以备卿相遂成霸功

楚庄王问詹何曰治国奈何詹何对曰臣明於治身而不明於治国也王曰寡人得奉宗庙社稷愿学所以守之何对曰臣未闻身治而国乱者也又未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本在身不敢对以末庄王曰善

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羣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蹂溜者斩其輈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溜廷理斩其輈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为立法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失威下陵上则上危位社稷不守何以遗子太子乃还走避舍再拜请死楚庄王之时太子车立於茅门之内少师庆逐之太子怒入谒王曰少师庆逐臣车王曰舍之老君在前而不踰少君在後而不豫是国之宝臣也

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士有欠三月之粮者大臣谏者七十二人皆死矣有诸御己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於王其耦曰以身乎我闻之说人主者皆闲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诸御巳曰若与予同耕则比力也至於说人主不与子比贤矣遂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曰诸御已来汝将谏也诸御巳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直君受谏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民之衅咎血成于通涂然且未敢谏也已何谏乎顾臣愚窃闻昔者虞不用宫之奇而晋并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并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并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并之吴不用子胥而越并之【时吴未有子胥事恐後人增入之】秦人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关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贤用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而追之曰己子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曰说寡人者其说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危【一作色】加诸寡人故皆至於死今子之说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加诸寡人故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将与为兄弟遂解层台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菜乎无诸御已讫无子乎菜乎薪乎无诸御已讫无人乎

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不往子佩北面立於殿下曰昔者君王许今不果往意者臣有罪乎庄王曰吾闻子具於强台强台者南望料山以临方皇左江而右淮其乐亡死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恐留而不能反

楚庄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示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幸甚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故不肖力不足以适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於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唋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後因自裂其亲身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不知也今乃欲强戏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之不肖莫大於此矣君怒而杀甲也

楚庄王赐其羣臣酒日暮酒酣左右皆醉殿上烛灭有牵王后衣者后扦冠缨而絶之言於王曰今烛灭有牵妾衣者妾扦其缨而絶之愿趣火视絶缨者王曰止立出令曰与寡人饮不絶缨者不为乐也於是缨絶无完者不知王后絶缨者谁於是王遂与羣臣欢饮乃罢後吴兴师攻楚有人常为应行五合战五陷阵却敌遂取大军之首而献之王怪而问之曰寡人未尝有异於子何为於寡人厚耶对曰臣先殿上絶缨者也当时宜以肝胆涂地负日久矣未有所効今幸得用於臣之义尚可为王破吴而强楚

楚庄王好猎大夫谏曰晋楚敌国也楚不谋晋晋必谋楚今王无乃耽於乐乎王曰吾猎将以求士也其榛藂刺虎豹者吾是以知其勇也其撄犀搏兕者吾是以知其劲有力也罢田而分所得吾是以知其仁也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楚因以安故曰苟有志则无非事者此之谓也

楚庄王猎於云梦射随兕中之【随兕一作科雉】申公子培刼而夺之王命诛左右进谏曰子培贤者此必有故愿察之不出三月子培病而死邲之战楚大胜晋赏有功者培之弟进曰臣兄有功於车下臣之兄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惊惧而争得之伏其罪而死王令人发而视之於故记果有乃厚赏之

楚庄王所爱马病肥死使羣臣丧之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下令有敢谏者死优孟入哭曰马者王之所爱也楚国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葬之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王於是以马属太官

楚人有献鱼楚王者曰今日渔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也左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囷仓粟有余者下民多饥後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余衍之蓄聚于府库者境内多贫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故厨庖有肥鱼廐有肥马民有饥色是以亡国之君藏於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人者知之其以此谕寡人也且令行之於是乃遣使恤鳏寡而存孤独出仓粟发币帛而振不足罢去後宫不御者出而妻鳏夫楚民欣欣大悦邻国归之故渔者一献余鱼而楚国赖之可谓仁智矣

鲁宣公者鲁文公之弟也文公薨【十八年】文公之子赤立为鲁侯宣公杀子赤而夺之国【按传十八年公薨襄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恶文公太子视其弟也宣公文公妃敬嬴子接】立为鲁侯公子肹者宣公之同母弟也宣公杀子赤而肹非之宣公与之禄则曰我足矣何以兄之食为哉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其仁恩厚矣其守节固矣故春秋美而贵之【宣十七年经特书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肹卒庶弟称公弟予之也】

晋灵公造九层之台费用千金谓左右曰敢有谏者斩荀息闻之上书求见灵公张弩持矢见之曰臣不敢谏也臣能累十二博棊加九鷄子其上公曰子为寡人作之荀息定顔色定志意以棊子置下加九鸡子其上左右惧慴息灵公气息不续公曰危哉危哉荀息曰不危也复有危於此者公曰愿见之荀息曰九层之台三年不成男不耕女不织国用空虚邻国谋议将兴社稷亡灭君欲何望灵公曰寡人之过也乃至于此即坏九层台也【按左传荀息死奚齐卓子之难灵公时而称荀息恐非是灵公文六年立宣二年弑】

春秋别典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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