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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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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官》“坐而论道谓之三公”者,非人臣也。王乃天子,公五等诸侯,自三公而下皆卿大夫尔。古者,以六卿兼三公,通谓之“卿”。唐制,宰相对正衙,皆立而不奏事,开延英奏事始得坐,非尊之也,盖以其论事难于久立。本朝范鲁公为相,当禅代之际,务从谦畏,始请皆立;则今经筵官初皆得坐者,非以其师尊之,亦以讲读难久立故也。太祖开宝中,召王昭素讲便殿,太宗端拱中幸国子监,召学官李觉讲,皆赐坐。此出一时特恩,非讲官例也。

《考异》:《周官》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论道经邦,则坐而论道,非谓五等诸侯也。五等诸侯岂得云非人臣乎?《周官》孤卿大夫与三公皆不同,岂得云三公而下皆卿大夫乎?三公不必备,何必以卿兼公而通谓之“卿”乎?周公位冢宰,乃公兼卿也。开宝中,乃开宝元年;端拱中,亦端拱元年。

应天府艺祖肇基之地,祥符七年,始建为南京,诏即衙城为大内,正殿以归德为名。当时虽降图营建,而实未尝行。天禧中,王沂公为守,始请减省旧制,别为图以进,亦但报闻。其后夏文庄、韩忠宪、张文定相继为守,有请仅能修祥辉、崇礼二门而已。元丰间,苏子容自南京被召还朝,复以为言,但请以沂公奏先修归德一殿,约为屋百间,神宗亦未暇也。至今惟正门以真宗东封回,尝驻跸、赐赦、观,赐名重熙颁庆楼。犹是双门,未尝改作,内中唯有御制诗碑亭二,余为守时已将倾颓,其中榛莽,殆不可入也。

元丰官制行,王禹玉为左仆射,蔡持正为右仆射,新省成,即都堂礼上,郎中、员外郎迎于门外。仆射拜厅讫,升厅,各判祥瑞案三道,学士、两省官贺于厅上,中丞、尚书以下百官班于庭下,东西向。仆射降阶就褥位,直省官赞揖;台吏引中丞出班,北向致辞贺,复位;直省吏赞拜,仆射答拜;退即尚书省燕,侍郎、给舍以上,及中丞、学士皆与。时有司定仪制以闻,禹玉等拜辞,神宗以官名始正,特行之。自后为相者,初正谢即辞,例从之,故唯此一举而已。

元丰官制行,吴雍以左司郎中出为河北都转运使。是时,神宗方经营朔方,有巡幸之意,密以委雍,乃除直龙图阁。都司除职,自此始。其后文及甫自吏部员外郎出知陕府,潞公在洛便养为请,欲以示优礼,亦除直龙图阁。郎官除职,自此始,皆非常例也。故自是郎官出入,皆未有得职者。至元间,范子奇自左司郎中除河北转运使,范纯粹自右司郎中除京东转运使,皆除直龙图阁,用吴雍例也。

元丰五年,官制初行,新省犹未就,仆丞并六曹寓治于旧三司。司农寺、尚书省及三司使廨舍,七月成,始迁入。新省揭榜曰“文昌府”,前为都省令厅,在中,仆射厅分左右,凡为屋一千五百八十间有奇。六曹列于后,东西向,为屋四百二十间有奇。凡二千五百二十间有奇,合四千一百间有奇。时首拜王禹玉、蔡持正为相,至元、绍圣间二人皆贬,其后追治元党人,吕申公、司马温公、吕汲公、范忠宣、刘莘老皆贬,免者惟苏公一人而已。故言阴阳者,皆谓凡居室以后为重,今仆射厅不当在六曹前。持正请迁,遂迁旧七寺监,移建如唐制。既那其地步,欲速成,将作少监李诫总其事,杀其间数,工亦灭裂,余为祠曹郎,尚及居之。议者惜其壮丽不逮前也。

契丹既修兄弟之好,仁宗初,隆绪在位,于仁宗为伯。故明肃太后临朝,生辰正旦,契丹皆遣使致书太后,本朝亦遣使报之,犹娣妇通书于伯母,无嫌也。至和二年,宗真卒,洪基嗣位,宗真妻临朝,则仁宗之弟妇也,与隆绪时异。众议:每遣使但致书洪基,使专达礼意,其报亦如之,最为得体。元初,宣仁临朝,洪基亦英宗之弟,因用至和故事。

礼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郑氏以逮为及识,当是有知之称。旧法:祖父母私忌不为假。元丰编敕修《假宁令》,于父母私忌假下,添入逮事祖父母者准此,意谓生时祖父母尚存云尔。然不当言逮事,盖误用礼之文也。原为此法者,谓生而祖父母死,则为不假,存则为假,所以别于父母也。若谓逮事为及见之辞,则礼云不逮父母者,今遗腹子固有不及见父者矣,而母则安有不及见者乎?法初行,安厚卿为枢密,适祖母忌。祖母没时,厚卿才二岁,疑而以问礼部郎官何洵直。洵直虽知法官之误,因欲迁就其说,引“子生三月而父名之”,以为天时一变为有识,欲以三月为限断。过矣。今士大夫凡生,而祖父母存者,皆告假,从立法者之意也。

唐以宣政殿为前殿,谓之“正衙”,即古之内朝也;以紫宸殿为便殿,谓之“上阁”,即古之燕朝也,而外别有含元殿。古者,天子三朝:外朝、内朝、燕朝。外朝在王宫库门外,有非常之事,以询万民于宫中。内朝在路门外,燕朝在路门内。盖内朝以见群臣,或谓之路朝;燕朝以听政,犹今之奏事,或谓之燕寝。郑氏《小宗伯》注,以汉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会殿,为周之外朝,而萧何造未央宫。言前殿则宜有后殿。大会殿设于司徒府,则为外朝;而宫中有前后殿,为内朝、燕朝,盖去周犹未远也。唐含元殿,宜如汉之大会殿,宣政、紫宸乃前后殿,其沿习有自来矣。方其盛时,宣政盖常朝,日见群臣,遇朔望陵寝荐食,然后御紫宸;旋传宣唤仗入阁,宰相押之,由阁门进,百官随之入,谓之“唤仗入阁”。紫宸殿言“阁”,犹古之言“寝”,此御朝之常制也。中世乱离,宣政不复御正衙,立仗之礼遂废;惟以只日常朝,御紫宸而不设仗。敬宗始复修之,因以朔望陈仗紫宸以为盛礼,亦谓之“入阁”,误矣。

唐正衙日见群臣,百官皆在,谓之“常参”;唤仗入阁,百官亦随以入,则唐制天子未尝不日见百官也。其后不御正衙,紫宸所见惟大臣及内诸司。百官俟朝于正衙者,传闻不坐即退,则百官无复见天子矣。敬宗再举入阁礼之后,百官复存朔望两朝,至五代又废。故后唐明宗始诏群臣,每五日一随宰相入见,谓之“起居”。时李淇为中丞,以为非礼,请复朔望入阁之礼。明宗曰:“五日起居,吾思见群臣,不可罢,朔望入阁可复。”遂以五日群臣一入见中兴便殿,为起居;朔望天子一出御文明前殿,为入阁,讫本朝不改。元丰官制行,始诏侍从官而上,日朝垂拱,谓之“常参官”;百司朝官以上,每五日一朝紫宸,为“六参官”;在京朝官以上,朔望一朝紫宸,为“朔参官”。遂为定制。

古者天子之居,总言宫而不名,其别名皆曰堂,明堂是也。故《诗》言“自堂徂基”,而《礼》言“天子之堂”。初未有称殿者。《秦始皇纪》言作阿房、甘泉前殿,《萧何传》言作未央前殿,其名始见。而阿房、甘泉、未央亦以名宫,疑皆起于秦时。然秦制独天子称陛下。汉有鲁灵光殿,而司马仲达称曹操,范缜称竟陵王子良,皆曰殿下,则诸侯王汉以来,皆通称殿下矣。至唐初制令,惟皇太后、皇后,百官上疏称殿下,至今循用之,盖自唐始也。其制设吻者为殿,无吻不为殿矣。

本朝未定六参之制,百官日俟朝于前殿者。便殿初引班,常以四色官一人,立垂拱门外,亢声唱。前殿不坐,及宰相便殿奏事毕,即复出,押百官虚拜于前殿庭下而散。其宰相遇奏事日高皆不复押,亦百官以序自拜于陛下而出。韩魏公为相,在位久,遂更不押班。王乐道为中丞,力击之以为不臣,其言难过,然当时议者犹以无故不押班为非礼。故司马君实代乐道,以辰时二刻前朝,退则押班,过则免,遂以为例。

前世常患加役流法太重,官有监驱之劳,而配隶者有道路奔亡困踣之患。苏子容元丰中建议,请依古置圜土,取当流者治罪讫,髡首钳足,昼夜居作,夜则置之圜土,满三岁而后释。未满岁而遇赦者不原。既释仍送本乡,议察出入;又三岁不犯,乃听自如。崇宁中,蔡鲁公始行之,人不以为善也。

集贤院学士,故事,初不分高下,但以为名而品秩自从其官。故吴正肃公以前执政,资政殿大学士刘原甫以从官翰林侍读学士,皆以疾换授,盖不为要职也。然在学士之列,视待制则为优,故元厚之以天章阁待制知南京。仁宗即位,亦特换授,是岁迁龙图阁直学士,知广州。苏子容罢知制诰,知亳州;再遇赦,遂复此职。尝请别其品秩,不报,故其谢表云:“惟丽正图书之府,盛开元礼乐之司。在外馆之地则为闲,正学士之名则已重。先朝著令,或自二府公台而践更;近例迁官,皆由两省丞郎而兼领。”又云:“惟其恩数之优,当有官仪之别,亦尝自言于公府,岂敢取必于佥谐?”

《考异》:集贤院学士钱若水、陈恕、郭贽,皆自前执政除,非独吴正肃也。吕之、吕文仲、李维、盛度皆自翰林学士,晁迥自翰林学士承旨除,非独刘原甫也。李行简自龙图阁待制除,非独元厚之也。又有自集贤院学士除待制者陈升之、李大临、陈绎、曾布、邓绾、沈括、丰稷,皆是。其除龙图直学士者,陈尧咨、任布、任中师、魏、吕居简、李东之、李参、孙长卿、吕溱、宋敏求皆是,亦非独元厚之也。邓绾自御史中丞得罪,元丰元年正月复除待制,则是时集贤院学士次于待制矣。苏子容罢知制诰,岁余会恩知婺州、亳州,入勾当三班院,加集贤院学士。此云罢知制诰而知亳州,再遇赦遂复此职,非也。

国朝讲读官初未有定制,太宗始命吕文仲为侍读,继而加翰林侍读,寓直于御书院。文仲官著作佐郎,但如其本官班而已。真宗初即位,杨文庄公徽之为枢密直学士,以老求罢。徽之尝为东宫官,乃特置翰林侍读学士以命之,并授文仲、夏侯峤三人。又以邢为翰林侍读学士,始升其班次,翰林学士禄赐并与之同。设直庐于秘阁,侍读更直,侍讲长上。

讲读官自杨文庄等,后冯元、鲁宗道皆以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高若讷以天章阁待制兼侍读,皆不加翰林及学士之名。读官初无定职,但从讲官入侍而已。宋宣献、夏文庄为侍读学士,始请日读《唐书》一传,仍参释义理,后遂为定制。

《考异》:冯元、鲁宗道皆兼侍讲,此云侍读,非也。

唐有翰林侍书学士,柳公权尝为之。太祖平蜀,王著,蜀人,善书,为赵州隆平县主簿。或荐其能书,召为卫尉寺丞、史馆祗候,使详定《急就章》等,后遂以为翰林侍书,而不加学士之名,盖惜之也。自著后,不复除人。著后官亦不显。有翰林学士王著者,自别一人,非此人也。王君玉琪为馆阁校勘,晏元献以前执政留守南京,辟为签书留守判官公事,诏特令带旧职,从之。馆职外除,自君玉始。

神宗初,欲为《韩魏公神道碑》。王禹玉为学士,密诏禹玉具故事有无。禹玉以唐太宗作《魏徵碑》,高宗作《李碑》,明皇作《张说碑》,德宗作《段秀实碑》,及本朝太宗作《赵普碑》,仁宗作《李用和碑》六事以闻,于是御制碑赐魏公家。或云:即禹玉之辞也。

唐制:门下省有弘文馆,中书省有集贤殿书院,皆以为藏图书。弘文馆即修文馆也。武德初置,设生徒,使习书,选京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上为直学士,及使他官领直馆。武后垂拱后,以宰相兼领馆务。中宗景龙中置大学士,至开元初,乾元殿写四部书置乾元院,后改丽政修书院,又改集贤,直学士等官,略如弘文。自是宰相皆带弘文、集贤大学士,遂为故事。

梁迁都汴,贞明中始于右长庆门东北,设屋十余间,谓之“三馆”,盖昭文、集贤、史馆也。初极卑隘。太宗太平兴国中,更命于左升龙门里,旧车辂院地改作,置集贤书于东庑,昭文书于西庑,史馆书于南庑,赐名崇文院,犹未有秘书省也。端拱中,始分三馆,书万余卷,别为秘阁,命李至兼秘书监,宋泌兼直阁,杜镐兼校理,三馆与秘阁始合为一,故谓之“馆阁”,然皆但有书库而已。元丰官制行,遂改为秘书省。

唐贞观初,始置史馆于门下省,以他官兼领,秩卑者以为直馆,宰相莅修撰。开元中,李林甫为监修国史,始迁于中书省。复置史馆修撰,迄五代,遂为故事。本朝乾德初,首以赵韩王监修国史,修撰之外复有编修、校勘、勘书。校勘,编修随时创制不一,旧但以书库吏钞录报状论次,其后遂命进奏院及诸司,凡诏令等皆关送。开宝后,命中书枢密皆书《时政记》,以授史官。淳化中,张秘请别置起居院,为左右史之职,以梁周翰、李宗谔为之。凡长春崇德殿宣谕陈列事,中书以《时政记》记之,枢密院则本院记之,其余百司封拜除授,沿革制置等事,皆悉记录,月终送史馆;而起居郎、舍人分直崇政殿,别记言动为起居注。元丰官制行,左右史所书如旧,各为厅于两后省,史馆归之。著作局、国史院有故,则置假左散骑常侍厅为之,而后始以宰相监修。

梁改枢密院为崇政院,因置直崇政院。唐庄宗复旧名,遂改为枢密院直学士。至明宗时,安重诲为枢密使。明宗既不知书,而重诲又武人,故孔循始议置端明殿学士二人,专备顾问,以冯道、赵凤为之,班翰林学士上,盖枢密院职事官也。本朝枢密院官既备,学士之职浸废,然犹会食枢密使厅。每文德殿视朝,则升殿侍立,亦不多除人。官制行,乃与学士皆为职名,为直学士之冠,不隶枢密院。升殿侍立,为枢密都承旨之任。每吏部尚书补外,除龙图阁学士,户部以下五曹,则除枢密直学士,相呼谓之“密学”。

元昊请和,欧公具当时议论有三:一曰天下困矣,不和则不能支,少屈就之,可以纾患;一曰羌夷险诈,虽和而不敢罢兵,则与不和无异,是空包屈就之羞,全无纾患之实;一曰自屈志讲和之后,退而休息,练兵训卒以为后图。三说皆力破之,以为不和害少,和则害多。因言方今不羞屈志急欲就和之人,其类有五:不忠于陛下者欲急和,谓数年以来,庙堂劳于斡运,边鄙劳于戎事,苟欲避此勤劳,自偷目下安逸;他时后患,任陛下独当也。无识之人欲急和,谓和而偷安,利在目下;和后大患,伏而未发也。奸邪之人欲急和,谓宽陛下以太平无事,而望圣心怠于庶事;因欲进其邪佞,惑乱聪明也。疲兵懦将欲急和,谓屡败之军不知得人则胜,但惧贼来常败也。陕西之民欲急和,谓其困于调发诛求也。五者,惟陕西之民可因宣抚使告以朝廷非不欲和,而贼未逊顺之意,其余可一切不听,使大议不沮,而善算有成。

本朝宰相,自建隆元年,至元四年,一百三十年,凡五十人;自元五年,至今绍兴六年,四十六年,凡二十八人,几倍于前也。

故事,制科分五等,上二等皆虚,惟以下三等取人。然中选者亦皆第四等,独吴正肃公尝入第三等,后未有继者。至嘉中,苏子瞻、子由乃始皆入第三等。已而子由以言太直,为考官胡武平所驳,欲黜落,复降为第四等。设科以来,止吴正肃与子瞻入第三等而已。故子瞻《谢启》云:“误占久虚之等。”

官制行,内两省诸厅照壁,自仆射而下,皆郭熙画树石;外尚书省诸厅照壁,自令仆而下,皆待诏书《周官》。苏子容时为吏部侍郎,《谢幸省进官表》云:“三朝汉省,已叨过辇之恩;六典《周官》,愿谨书屏之戒。”

元丰间,三佛齐、注辇国入贡,请以所贡金莲花、真珠、龙脑,依其国中法,亲撒于御座,谓之“撒殿”。诏特许之。御延和殿引见,使跪撒于殿柱外,前未有也。注辇在广州南,水行约四千里至广州;三佛齐,南蛮别种,与占城国为邻。

国朝三公官,未始兼备,惟元丰末年,文潞公守太尉,雍王、曹王守司空,富郑公、曹济阳守司徒,皆同一时。其后宣和间,蔡鲁公为太师,王将明为太传,郑达夫为太保,方相继两见。

元丰三年,高丽入贡,有日本国车一乘,正使柳洪,副使朴寅亮,先致意馆伴官云:“诸侯不贡车服,诚知非礼,但本国与中朝,略见日本工拙尔。”诏特许进。

内香药库在讠移门外,凡二十八库。真宗赐御制七言二韵诗一首,为库额曰:“每岁沈檀来远裔,累朝珠玉实皇居;今辰内府初开处,充刃尤宜史笔书。”

唐正衙宣政殿庭皆植松。开成中,诏入阁赐封,官班退立东阶树下是也。殿门外复有药树,元微之诗云:“松间待制应全远,药树监搜可得知。”自晋魏以来,凡入殿奏事官,以御史一人立殿门外搜索,而后许入,谓之“监搜”。御史立药树下。至唐犹然,大和中始罢之。

《考异》:宣政殿庭东西有四松,非皆植松也。诏书乃开成元年正月,赐封当作次对。唐制:百官入宫殿门必搜,非止为奏事官也。药树,有监搜御史监搜,位非泛用,御史一人亦非立也。太和元年诏,今后坐朝,众僚既退,宰臣复进奏事,其监搜宜停止,谓宰臣勿搜,非皆罢也。

高丽自端拱后不复入贡。王徽立,尝诵《华严经》,愿生中国。旧俗,以二月望张灯祀天神,如中国上元。徽一夕梦至京师观灯,若宣召然。遍呼国中尝至京师者问之,略皆梦中所见,乃自为诗识之曰:“宿业因缘近契丹,一年朝贡几多般,忽蒙舜日龙轮召,便侍尧天佛会观。灯焰似莲丹阙迥,月华如水碧云寒,移身幸入华胥境,可惜终宵漏滴残。”会神宗遣海商喻旨使来朝,遂复请修故事。余馆伴时,见初朝张诚一《馆伴语录》所载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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