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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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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録外集卷一

宋 李幼武 纂集

周敦颐 濂溪先生元公

字茂叔元名敦实避厚陵藩邸名改今名道州营道人景佑三年用舅氏龙图郑公向奏试将作监簿康定初授洪州分宁簿庆历四年以部使者荐除南安军司理六年令郴邑皇佑二年令桂阳至和元年用荐者改理丞宰洪之南昌嘉佑初改太子中舍合州佥六年转国博倅?州授尚书虞部员外郎以失火对移永州四年权知邵州熙宁初用赵拚吕公着荐擢广东漕三年转虞部郎中改提刑闻水啮其母坟求南康军以归上其印分司南京六年赵公再尹成都复奏起之朝命及门而六月七日卒享年五十七嘉定庚辰赐諡淳佑辛丑上幸学封汝南伯与程张朱并从祀

天圣已已年十三志趣高远濂溪旧有小桥亭先生常钓游其上吟风弄月至今父老能言之

先生博学力行闻道甚蚤遇事刚果有古人风为政精密严恕务尽道理庆历初赴分宁簿县有狱久不决先生至一讯立辨衆口交称之

庆历乙酉为南安司理时郡狱适有囚法不当死运使王逵欲深治之先生独力争不听置手板归取告身委之而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感悟囚得不死

六年丙戌年三十年少不为守所知?之兴国宰程公珦假倅南安视先生气貌非常人与语果知道者令二子师之即明道伊川也

朱晦翁曰濂溪在当时人见其政事精絶则以为宦业过人见其有山林之志则以为襟怀洒落有仙风道气无有知其学者惟程太中知之宜其生两程夫子也

八年在郴守李初平知其贤不以属吏遇之既荐诸朝又周其不给闻先生论学叹曰吾欲读书如何先生曰公老无及矣请为公言之初平遂日听其语二年而有得

皇佑初年初平卒子幼先生曰吾事也为护其丧归葬之往来经纪其家始终不懈士大夫皆指君曰是能葬举主者

至和初年赴南昌宰人见先生来喜曰是能辨分宁狱者吾属得所诉矣於是更相告语勿违教命盖不惟以得罪为忧实以汚善政为耻也

尝得疾更一昼夜始苏友人潘兴嗣视其家服御之物止一弊箧钱不满数百

嘉佑丙申冬至合州已亥岁蒲宗孟泛蜀江道合阳初见先生相与欵洽连三日夜退而叹曰世有斯人欤乃以其妹归之先生初娶陆氏继以蒲焉

在合州郡民心悦诚服事不经先生手吏不敢决苟下之人亦不从赵清献为使者或谮之清献惑临之甚威比去犹不释而先生处之超然也

五年东归王荆公江东提刑与先生相遇语连日夜荆公退而精思至忘寝食六年倅?州赵清献为守熟视其所为乃寤执其手曰几失君矣今日乃知周茂叔也

熙宁初吕公着闻名力荐之会清献公在中书擢授广东运判有啓谢吕云在薄宦有四方之游於高贤无一日之雅

四年领宪事尽心共职务在矜恕不惮出入之勤瘴毒之侵虽荒崖絶岛人迹所不至处皆缓视徐按以洗寃泽物为已任俄得疾闻水啮其母墓遂乞南康改葬毕曰强疾而来者为葬尔今犹欲以病汚麾绂耶

先生自少信古好义以名节自砥砺奉已甚约俸禄悉以周宗族奉宾友及分司而归妻子饔粥或不给而亦旷然不以为意襟怀飘洒雅有高趣尤乐佳山水遇适意处或徜徉终日庐山之麓有溪焉发源於莲花峯下洁清绀寒合於湓江先生濯缨而乐之筑书堂其上名之曰濂溪志乡闾在目中也因语友人潘兴嗣曰可仕可止古人无所必结髪为学将有以设施可泽於斯人者必不得已止未晚也此濂溪者异时与子相从於其上歌咏先王之道足矣

王君贶尝见先生以有世契受其拜及坐大风起先生说大畜【一作风天小畜卦】君贶起曰适来不知受却公拜今却当请纳拜先生走避之

程明道曰昔受学於茂叔令寻仲尼顔子乐处所乐何事

茂叔窗前草不除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

再见茂叔後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点也之意观天地生物气象茂叔谓看一部华严经不如看一艮卦注言各止其所也

荀子言养心莫善於诚茂叔以为荀子元不识诚既诚矣心焉用养耶

颢年十六七时好田猎既而自谓巳无此好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隐未发一日萌动如初矣後十二年暮归在田野间见猎者不觉有喜心乃知果未也

刘立之曰明道从茂叔问学穷性命之理

邵康节谓伊川极论天地万物之理以及六合之外伊川叹曰平生惟见周茂叔论至此

朱晦翁赞公像曰道丧千载圣远言湮不有先觉孰开後人书不尽言图不尽意风月无边庭草交翠

孔文仲祭之曰公年甚壮玉色金声从容和毅一府尽倾朱曰观此濂溪清和气象可想矣

蒲宗孟曰茂叔仕而有所为亦大槩见於人至其孤风远操寓怀尘埃之外常有高栖遐遁之意则世人未必尽知

黄山谷咏之曰茂叔人品甚高胷中洒落如光风霁月好读书雅意林壑初不为人窘束世故云云短於取名而惠於求志薄於徼福而厚於得民菲於奉身而燕及嫠陋於希世而尚友千古

延平李侗以洒落如光风霁月为善形容有道者气象

朱晦翁曰所谓洒落者只是形容一个不疑所行清明高远之意若有一毫私吝心何处更有此等气象邪只如此有道者胷怀表?亦自可见

朱曰道之在天下者未尝亡惟其托於人者或絶或续故其行於世者有明有晦是皆天命之所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夫天高地下而二气五行纷纭错揉升降往来於其间其造化发育品物攸殊莫不各有固然之理最其大者则仁义礼智之性君臣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之伦是巳是其周流充塞无所亏间夫岂以古今治乱为存亡者哉然气之运也则有淳漓判合之不齐人之禀也则有清浊昏明之或异是以道之所以托於人而行於世者惟天所畀乃得与焉若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斯道之传者欤不然何其絶之久而续之易晦之甚而明之亟也盖自孟氏没而此道之传不属我宋受命五星集奎开文明之运然後气之漓者醇判者合清明之禀得以全付乎人而先生出焉不繇师传默契道体建图属书根极领要当时见而知之有程氏者遂广大而推明之使夫天理之微人伦之着事物之衆鬼神之幽莫不洞然毕贯于一而周孔孟氏之传焕然复明非天所畀孰能与於此【江州书堂记】

又曰先生之言其高极乎无极太极之妙而实不离乎日用之间其幽探乎阴阳五行造化之赜而实不离乎仁义礼智刚柔善恶之际其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秦汉以下诚未有臻斯理者而实不外乎六经论语中庸大学七篇之所传也盖其所谓太极云者合天地万物之理而一名之耳以其无器与形而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在是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具天地万物之理而无器与形故曰太极本无极也是岂离乎生民日用之常而自为一物哉其为阴阳五行造化之赜者固此理也其为仁义礼智刚柔善恶者亦此理也性此理而安焉者圣也复此理而执焉者贤也自尧舜以至孔孟所以相传之说岂有一言以易此哉先生之所以继往圣开来学而有大功於斯世也【隆兴祠堂记】

又曰自孟氏没而圣道不传俗儒之学内局於章句文辞之习外杂於老子释氏之言而所以修巳治人者一出於私智人为之凿今盖千余年矣先生奋乎百世之下乃深探圣贤之奥疏观造化之原而独心得之立象着书阐发幽秘辞义虽约而天人性命之微修巳治人之要莫不毕举先生之功为大矣【袁州祠堂记】

又曰秦汉以来天下之士莫知所以为学是以天理不明而人欲炽道学不传而异端起人挟其私智以驰骛一世宋兴有濂溪者作然後天理明而道学之传复续盖有以阐夫太极阴阳五行之奥而天下之为中正仁义者得以知其所自来言圣学之有要而下学者知胜私复理之可以驯致於上达明天下之有本而言治者知诚心端绪之可以举而措之於天下其所以上接洙泗千载之统下啓河洛百世之传者脉络分明而规模亦宏远矣【韶州祠堂记】

张南轩曰自秦汉以来言治者汨於五伯功利之习求道者沦於异端空虚之说而於先王发政施仁之实天理人伦之教莫克推而讲明之故言治者若无豫於学而求道者反不涉於事民莫睹乎三代之盛可胜叹哉惟先生崛起於千载之後独得微指於残编断简之中推本太极以及乎阴阳五行之流布人物之所以生化於是知人之为至灵而性之为至善万物有其宗万事循其则举而措之则可见先王之所以为治者皆非私智之所出孔孟之意于以复明至于二程先生则又推而极之凡圣人之所以教人与学者之所以用功本末始终精粗该备於是求道者有其序而言治道者有所本矣【南康军祠堂记】

又曰先生之学渊源精粹实自得於其心而其妙乃在太极一图穷二气之所根极万物之所行而明主静之为本以见圣人之所以立人极而君子之所当修为者由秦汉以来盖未有臻於斯也故其所养内充闇然而日章虽不得大施於时而莅官所至如春风和气随时发见被饰万物百世之下闻其风者犹将咨嗟兴起之不暇先生论刑尝曰刑者民之司命情伪微暧其变千状苟非中正明达果断者不能治也夫中正者仁之所存而明达者知之所行果断者又勇之所施也【韶州祠堂记】

又曰去古益远儒学陵夷吾先生起於远方乃超然有所自得於其心本乎易之太极中庸之诚以极乎天地万物之变化其教人使之志伊尹之志学顔子之学推之於治先王之礼乐刑政可举而行如指诸掌於是河南二程先生兄弟从而得其说推明究极之广大精微殆无余藴学者始知夫孔孟之所以教盖在此而不在乎他学可以至於圣治不可以不本於学而道德性命初不外乎日用之实而詖淫邪遁之说皆无以自隐其形可谓盛矣然则先生发端之功顾不大哉【道州祠堂记】

又曰先生生乎千有余载之後超然独得夫大易之传所谓太极图乃其纲领也推明动静之一源以见生化之不穷天命流行之体无乎不在文理密察本末该贯非阐微极幽莫能识其指归也然而学者若何而进於是哉亦曰敬而已矣诚能起居食息主一而不舍则其德性之知必有卓然不可揜於体察之际者而後先生之藴可得而穷太极可得而识矣

叶水心曰道之晻鬰於後者天与人殊而人与已殊道非其道而学非其学也理不尽徒胶昔以病今心不明姑舍巳以辨物勤苦而种皆文藻之末卤莽而获皆枝叶之余扬雄韩愈犹然况其下者乎自周子二程以来天之命我者属乎不离也我之事天者脗乎有合也舜文之道即巳之道也顔孟之学即已之学也辞华不黜而自落功利不抑而自退其本立也两迷者岐也四达者路也邪不乱正烛火闇室也煜日方旦也幽不掩明大经大法未尝不炳然具见而何塞路之有此其所以过之远也觉於是而进余所进也安於是而止余亦止之【南安军二先生祠记】

魏鹤山曰颐奋乎百世之下始探造化之至赜建图着书阐发幽秘即斯人日用常行之际示学者穷理尽性之归使诵其遗言者始得以晓然於洙泗之正传而知世之所谓学者非滞於俗师则沦於异端盖有不足学者於是二程亲得其传而圣学益以大振虽三人於时皆不及大用而嗣往圣开来哲发天理正人心使孔孟絶学独盛於本朝而超出乎百代功用所关诚为不小【请諡奏】

又曰先生奋自南服超然独得以上承孔孟氏埀絶之绪河南二程子神交心契相与疏瀹阐明而圣道复着曰诚曰仁曰太极曰性命曰阴阳曰鬼神曰义利纲条彪列分限晓然学者始有所凖的於是知身之贵果可以位天地育万物果可以为尧舜为周公仲尼而其求端用力又不出乎暗室屋漏之隐躬行日用之近亦非若异端之虚寂百氏之攴离也相与翕然宗之张杨游吕侯谢尹张诸儒口传面授至近世朱吕推而大之盖自道湮民散千有五六百年而後得所师承呜呼幸哉

又曰圣远言湮俗沦士散求道者离乎器而不知一理二气之互根言性者离乎气而不知元亨变化之实理知刚柔之为善恶不知刚不一於善柔不一於恶也知阴阳之为动静不知阴不一於静阳不一於动也先生始为图书贯融而劈析之二程亲得其传道日以章迨胡子朱张推衍究极亦几无余藴矣

先生所得之奥不俟师传匪由智索神交心契固巳得其本统不然嗜溪流之绀寒爱庭草之交翠体夫子之无言穷顔渊之所以乐是果何味而独嚅哜之邪故能发前圣之所未发觉斯人之所未觉使高远者不堕於荒忽使循守者不沦於滞固私意小智何所容其巧诡经僻说何所肆其诬功用岂不伟哉【臧格议谥】

真西山曰自荀杨以恶与混为性而不知天命之本然老庄氏以虚无为道而不知天理之至实佛氏以剗灭彞伦为教而不知天叙之不可易周子生乎絶学之後乃独探本源阐发幽秘二程子见而知之朱子又闻而知之述作相承本末具备自是人知性不外乎仁义礼智而恶与混非性也道不离乎日用事物而虚无非道也教必本乎君臣父子夫妇昆弟而剗灭彛伦非教也阐圣学之户庭祛世人之蒙瞶千载相传之正统其不在兹乎

百圣相传敬之一言实其心法盖天下之理惟中为至正惟诚为至极然敬所以中不敬则无中也敬而後能诚非敬则无以为诚也气之决骤轶於奔驷敬则其衔辔也情之横放甚於溃川敬则其堤防也故周子主静之言程子主一之训皆其为人最切者而朱子又丁宁反复之学者倘於是而知勉焉戒於思虑之未萌恭於事物之既接无少间断则德全而欲泯矣

朱子曰先生之学其妙具於太极一图通书之言亦皆此图之藴而程先生兄弟语及性命之际亦未尝不因其说观通书之诚动静理性命等章及程氏书李仲通铭程邵公志顔子好学论等篇则可见矣潘清逸志先生之墓叙所着书特以作太极图为称首然则此图当为先生书首不疑也然先生既手以授二程本因附书後传者见其如此遂悞以图为书之卒章不复厘正使先生立象尽意之微旨暗而不明而骤读通书者亦复不知有所总摄此则诸本之失也又尝读朱内翰震进易说表谓此图之传自陈搏种放穆修而来而五峯胡氏作序又以为先生非止为种穆之学者此特其学之一师耳非其至者也夫以先生之学之妙不出此图以为得之於人则决非种穆所及以为非其至者则先生之学又何以加于此图哉是以切尝疑之及得志文考之然後知其果先生所自作而非有受於人者二公盖有未尝见此志而云云耳然胡公所论通书之指曰人见其书之约也而不知其道之大也见其文之质也而不知其义之精也见其言之淡也而不知其味之长也人有真能立伊尹之志修顔子之学则知此书之言包括至大而圣门之事业无穷矣此则不可易之至论读是书者所宜知也【遗文跋】

又曰通书夫子所作本号易通与太极图并出程氏以传於世而其为说实相表里大抵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微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至论所以入德之方经世之具又皆亲切简要不为空言頋其宏纲大用既非秦汉以来诸儒所及而其条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学者所能骤而窥也是以程氏既没而传者鲜焉其知之者不过以为用意高远而已【通书序】

朱子既为太极图说则録以寄张敬夫敬夫以书来曰先生所与门人讲论问答之言见於书者详矣其於西铭盖屡言之至此图则未尝一言及也谓其必有微意是则固然然则所谓微意者果何谓耶熹窃以为此图立象尽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惟程子为能当之至程子而不言则疑其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嘿识於言意之表则驰心空妙入耳出口其弊必有不胜言者观其荅张闳中论易传成书深患无受之者及东见録中论横渠清虚一大之说使人向别处走不若且只道敬则其意亦可见矣若西铭则推人以之天即近以明远於学者日用最为亲切非若此书详於性命之原而略於进为之目有不可以骤而语者也

濓溪图与书虽简古渊深未易究测然其大指不过语诸学者讲学致思以穷天地万物之理而胜其私以复焉其施则善於家而达於天下其具则复古礼变今乐政以养民而刑以肃之也是乃所谓伊尹之志顔子之学而程氏传之以觉斯人者

先生之精立图以示先生之藴因图以发而其所谓无极而太极云者又一图之纲领所以明夫道之未始有物而实为万物之根柢也夫岂以为太极之上复有所谓无极者哉

太极书如易六十四卦一一有定理毫髪不差自首至尾只不出阴阳二端而已始处是生生之初终处是已定之理

太极图熹若不分明别出许多节次出来如何看得未知後人果能如此子细去看否

问太极图自太极以至万物化生只是一个圈子何尝有异曰人物本同气禀有异故不同

问太极图何以不言礼智而言中正莫是此图本为发明易道故但言中正是否曰亦不知是如何但中正二字较有力

问先生谓程子不以太极图授门人盖以未有能受之者孔门亦未尝以此语顔曾如何曰焉知其不曾说曰观顔曾做工夫处只是切巳做将去曰此亦何尝不切已皆非在外乃我所固有也曰言此徒长人臆度料想之见曰理会不得者固若此若理会得者莫非在我便可受用何臆度之有

问太极图自一而二自二而五即推至於万物易则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自八而十六自十六而三十二自三十二而六十四然後万物之理备西铭则止言阴阳洪范则止言五行或略或详皆不同何也曰理一也人所见有详略耳然道理亦未尝不相值也

问太极图之说曰以人身言之呼吸之气便是阴阳躯体血肉便是五行其性便是理又曰其气便是春夏秋冬其物便是金木水火土其理便是仁义礼智信又曰气自是气质自是质不可滚说

问太极图何为列五者於阴阳之下曰五常是理阴阳是气有理而无气则理无所立有气而後理方有所立故五行次阴阳又问如此则是有七曰义智属阴仁礼属阳按太极图列金木水火土於阴阳之下非列仁义礼智信於阴阳之下也以气言之曰阴阳五行以理言之曰健顺五常之性此问似欠分别

大凡看道理要见得大头脑处分明下面节节只是此个道理散为万殊如孔子教人只是逐件事说个道理未尝说出大头脑处然四方八面合聚凑来也自见得个大头脑若孟子便已指出示人至周子说出太极已是大段分明指出矣且如恻隐之端从出处推上去则是此心之仁仁即所谓四德之元元即太极之动处如此节节推上去亦自见得总脑处若看得太极处分明则尽见得天下许多道理皆自此出事事物物皆有此个道理元无亏欠也

今人多疑濂溪之学出自希夷厶曰濂溪书具存如太极图希夷如何有此说

近世诸公知濂溪者甚浅如吕氏童蒙训称其用意高远夫通书太极之说所以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岂用意而为之人何远近高下之可道哉

太极图若无通书却教人如何晓得故太极图得通书而後明

问通书多说几太极图上却无此意曰五性感动动而未分者便是

问诚无为几善恶一段看此与太极图相表里曰然周子一书都说这道理

通书文虽高简而体实渊慤且其所论不出乎阴阳变化修巳治人之事未尝剧谈无物之先文字之外也

通书中数数拈出几字要当如此瞥地即自然有个省力处

问通书便可上接语孟曰比语孟便较分晓精深结构得密语孟说得较阔【并朱子语】

宋名臣言行録外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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