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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集下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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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别集下卷七

宋 李幼武 纂集

刘光世 鄜国武僖王

字平叔延庆之次子宣和二年以平方腊功为鄜延路兵马副总管康王发济州以所部兵来从以为五军都提举上即位以为御营使司都统制後加奉国军节度使御营使司提举一行事务以平张遇等寇加检校少保兼太尉御营副使後除两浙西路安抚大使兼知鎭江府加开府仪同三司集庆军节度使绍兴二年加宁武军节度使三年加检校太傅江东宣抚使五年加少保静武宁国军节度使淮西太平州宣抚使後赵鼎言论罢为太一宫使九年加号和衆辅国功臣复陕西五路宣抚使封雍国公後台论罢宣抚使改万寿观使十年加太保三京招抚处置使十一年罢为万寿观使奉朝请于行在十二年正月薨年五十有四赠太师谥武僖开禧元年八月追封鄜王

达兰居祁州而其衆尚留承楚公守鎭江乃以金银铜为三色钱其文曰招纳信宝获虏人则燕饯而遗之未几踵至得数千人皆给良马利器用之如华人因创赤心奇兵两军颇得其用

诏遣仇愈往鎭江究乏粮之实上曰光世一军月废廪给万数如此宜速谋屯田富直柔曰辛道宗具陕西弓箭手法颇类屯田宗尹曰容细议之

公入觐颇自激昂奏云钱粮不乏器甲渐足臣之官职又超衆人所愿竭力报国也他日史官纪中兴名将书臣功第一上曰卿不可徒为虚言当见之行事上以语宰执於是朱胜非等皆叹上驭将得其道因其言而诱掖之也

上下诏亲征时光世军在马家渡张俊军在采石遂诏光世以所部兵援世忠且令俊移军建康而三大将权均兼持私隙莫肯恊心上诏魏矼田如鳌往分之矼至光世军中谕之曰贼衆我寡合力犹惧不支况军自爲心将何以战爲诸公计当?怨隙不独可以报国身亦有利光世意许矼因劝之移书二帅以示无他使为掎角已而二帅皆复书交致其情光世遂以书奏于上仍进屯太平州

贼军东路刘猊所统既败引数骑遁去西路刘麟所统闻猊败亦望风而溃公乘胜追击亦捷通两路所得船数百艘车数千两器甲金帛钱米军须之物不可胜计

初水贼邵清扰通泰有大小战船三千余至是抵太平州城下诏遣公讨之贼又犯江阴军及崇明鎭遂为公兵所围势蹙乃降

张荣败达兰於泰州获其壻佛宁俘馘不可胜计荣闻公在鎭江乃遣人献捷上功状公闻于朝寻以荣知泰州

公为江东西安抚使置司建康置背嵬亲随军皆鸷勇絶伦一以当百者又自出新意造尅敌弓斗力雄劲射铁马一发应弦而倒

初韩世忠之军建康也诏江东漕臣月给钱十万缗以所税上供经制等钱应副至是光世移屯又增月桩钱五万七千缗转运刘景眞告乏于朝诏通融应副

宰执进呈光世乞与世忠军一般支钱粮上曰诸将之兵用命则一其所支岂容有异又曰光世一军蒐汰冗杂约留兵几何可以赡足范宗尹曰今月给钱十六万缗米三万斛若留精兵三万更汰其使臣罢软者可以足用上曰待作手书与之不用文饰只如家人礼直示朕意庶几光世不疑委曲听命遂赐光世手书及玉带张守曰陛下深得御将之道光世军储抑省则国用少纾矣

又罢平江府织御服局上谕辅臣方军兴有司匮乏岂可以朕服御之物为先且省七万缗助刘光世军费也

金人犯淮公遣郦琼自庐州统兵声言过淮至芍池乃轻兵间道径趋光州急攻城欲破伪知州许约势穷乃降遂复光州

伪齐分道入寇公驻兵庐州与杨沂中相应遣王德郦琼将精卒安丰出谢步遇贼将皆败之

伪齐筑刘龙城以窥淮西公遣王师晟破之尽俘其衆而还加公三鎭节度使

张浚入见因独对言刘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将请罢之上令与赵鼎议浚见鼎具道其故鼎曰不可光世将家子将率士卒多出其门若无故罢之恐人心不可及鼎去位浚必欲罢之而命吕祉先往淮西抚军詹至遗浚书曰吕尚书之贤固一时选然於此军恩威曲折卵翼成就恐不得比前人兼此军已付王德德虽有功与郦琼辈等夷恐其下有不能平者愿择军中偏裨素为军中所亲附者为德副会祉还朝而琼等讼德于督府乃命德还建康而复命祉往节制之祉密奏罢琼而被害

有旨少师刘光世赐第中书舍人勾龙如渊缴奏上曰今财力困匮营缮实难但以光世罢兵柄奉朝请恩礼可加於旧则诸将知後福之有终皆效力矣於是秦桧退而称上驭诸将深得光武遇功臣之意

公以疾丐祠上谓宰执曰光世功臣朕未尝忘闻其疾中无聊昨日以玩好物数种赐之光世大喜秉烛夜观几於四更朕於宫中玩好之物未尝经目止要赐勲旧贤劳耳诏以光世为万寿观使

光世蚤贵为大将御军姑息无克复志论者咎之

张俊 循国忠烈王

字伯英秦州三阳人少为弓箭户政和七年为都指挥使靖康中加武义大夫见上於元帅府擢後军统制转荣州刺史进桂州团练使寻加贵州防御使进徐州观察使迁拱卫大夫上即位除御营前军统制权秦凤兵钤带御器械落阶官除正任观察使二年升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进武宁军承宣使三年平苗刘拜鎭西军节度使御前右军都统制寻为浙东招置使四年授浙西江东制置使加神武右军都统制除检校少保定江昭庆军节度使寻改江西招讨使绍兴初改江淮招讨使拜太尉四年为浙西江东宣抚使屯建康寻改淮西宣抚五年加开府仪同三司江东宣抚使六年改授崇信奉宁军节度使屯盱眙加少保鎭洮崇信奉宁军节度使七年充淮西安抚使屯庐州八年赐安民靖难功臣拜少傅九年进少师封济国公兼河南招讨使兼枢密院十一年加太傅广国公进益国公十二年罢为醴泉观使後还三鎭节钺封清河郡王十六年改静江宁武靖海军节度使二十一年拜太师二十四年六月薨年六十九追封循王淳熙十五年配享高宗

王初勒兵从梁扬祖勤王大元帅见其英伟擢用之张澂自京师来賫蜡封诏大元帅以兵付副帅还京师上以大计问王王曰此金诈谋耳今大王居外此乃天授岂可徙彼因请进兵上许之遂之济州已而闻京师陷王劝进上涕泣不许王曰大王皇帝亲弟人心所归不早正大位无以称人望上乃过应天即位

建炎初王奏敌势方张宜且南渡又请移左藏库于镇江

金犯明州王自越州领兵至时已无船可载王因纳隐士刘相如之策遂留以抗敌王下令曰天子且廵海道汝辈宜用命进者重赏不进者不贷岁余敌至王令统制官刘宝先与之战若不胜则以兵横冲之既而宝兵少却统制官杨沂中田师中统领官赵密与之战又不胜宝率兵再进沂中舍舟登岸与师中密等皆死战而守臣刘洪道率州兵以射其旁遂大破之

王为江淮招讨使讨李成入辞颇言成兵衆上曰汝将全军设为朕攻一郡若何王曰臣朝至而夕入可也上曰成竭力攻九江两月不能下则虽衆何能为俊大以为然上因谓俊今日诸将独汝未尝立功王曰臣何为无功上曰如韩世忠擒苗传刘正彦则功绩显着卿殆不如俊恐悚承命誓必擒成以献

宰执奏张俊行军事李囘曰俊军极肃上曰朕亦闻之犯军律者巳诛六七人矣范宗尹曰臣以书奬其美上曰待亦作诏勉之立功俊心忠赤惟好官职正当以此使之张守曰陛下深得御将之道矣

王复筠州临江军马进走江州王追杀之成遂遁於是王军有铁山之号

赵鼎因奏事言比张俊遣使臣来说诸大将每得金字牌则踊跃奔命无敢不?由陛下素有以结其心也上曰诸将奉命此固美事朝廷出号令亦须审重使其得之若降自云霄之上其谁敢慢乎

王为神武右军统制发所部屯婺州有司请合用钱理须桩辨缘行在至婺州不通水路难以津搬契勘便钱之法祖宗以来行於诸路为便诏尸部印押见钱关子降付婺州召人入中执关子赴杭越搉货务请钱每千搭十钱为优润有伪造者依川钱引抵罪东南会子法盖张本於此

王乞以明堂恩任子宗元文资吏部言有碍条法诏特许之武臣非使相而以文资禄子孙自此始

王为江东宣抚见都统制王德在建康每以厚币结之故德以兵八千归之

王为淮西宣抚言军中营寨未辨张守乞增支钱上因言财用皆出民力若此之费必不可已苟可巳须极爱惜王尝奏军中费陛下无限钱粮上语之朕何尝有一钱与卿此皆百姓膏血也卿须知百姓膏血不可竭务与朝廷为一体则中兴之功不难致矣

赵鼎奏王措置河道事上曰俊每事必亲临所以有济因言朕每论将帅须责其挽弓骑马人未知朕意必谓古有文能附衆武能威敌不在弓马之间抑不知不能弓马何以亲临行阵而率三军使之赴难况今时艰将帅宜先士卒此朕之深意也

王引兵还建康入对因言刘光世解军政闲居自适有登仙之叹上不乐因谕之曰卿初见朕时何官曰修武郎是时家赀如何曰贫甚尝从陛下求战袍以御寒上曰今日贵极富溢何所自耶曰皆陛下所赐上曰卿旣知此宜思自效而有羡於光世何耶王惶惧顿首至流涕誓以死报

上召王至宫中谕之曰朕来日东去卿在此无与民争利勿兴土木之工王悚息承命王见地无磗面再三叹息上曰此事非难但艰难之际一切从俭庶几少纾民力朕为人主虽以金玉为饰亦无不可若如此非特一时士大夫之论不以为然後世以朕为何如主也

枢副使王庶措置江淮遂移王军下张宗颜七千人军淮西巨师古三千人屯太平州

默记曰戊午夏庶视师江淮移偏师张宗颜守庐州乃分兵之渐宣抚使张俊特不悦大理丞刘时者秦人庶辟以行俊饮之醉曰卿能为我言於子尚否易置偏裨似未宜遽先处己可也不知身在朝廷之上得几日其已安乎庶闻之复曰为我言於张七不论安与未安但一日行一日事耳庶虽不折竟如王之言

王亲统大军出庐州命统制官赵密出西路密引衆径往苏邨时水涨三尺涉六昼夜乃逹宿城与虏遇败之而统制官王德自寿春趋宿夜半袭破贼营降伪守马秦乘胜趋亳与王会又下之王军至城下父老列香花迎军王军威甚盛而智谋勇敢赖德为多

王入见上问曾读郭子仪传否王对以未晓上谕云子仪方时多虞虽总重兵处外而心尊朝廷或有诏至即日就道无纎介顾望故身享厚福子孙庆流无穷今卿所管兵乃朝廷兵也若知尊朝廷如子仪则非特身享福子孙昌盛亦如之若恃兵权之重而轻视朝廷有命不即禀非特子孙不享福身亦有不测之祸卿宜戒之

乌珠复犯泗州诏王於鎭江府置司措置江淮战守王命其侄统制官子益提兵於维扬盱眙之间伺贼进止俊不以兵渡恐妨和议既而敌久不至王以问鎭江守刘子羽子羽曰此虏异时入寇飘忽如风雨今更迟囘是必有他意也

王与副使杨沂中为腹心而与淮北宣判刘錡有隙及拓臯之战奏赏诸军錡独不与时三帅权均然诸军进退多出於王而錡以顺昌之功骤贵诸将亦颇嫉之诸将议班师王令錡先自采石渡归太平州而王与沂中耀兵於濠梁以抚淮民然後王取宣化渡归建康府而沂中由瓜洲渡归行在庶道路次舍不相妨启行才数里谍报敌攻濠州益急王驰骑邀錡錡乃囘军继进

宰执奏近报韩世忠距濠州三十里张俊亦至濠州五十里又岳飞已离池州渡江去会师矣上曰首祸者惟乌珠戒诸将无务多杀谋取乌珠可也澶渊之役达兰既死真宗诏诸将按兵纵契丹勿邀其归路此朕家法也朕兼爱南北之民岂忍以多杀为意乎是日沂中渡江遂归行在王渡江归建康府而錡亦归太平州王兵八万皆强壮精鋭为诸军之冠

上遣王与岳飞同往楚州总淮东一全军还驻镇江谓宰执曰士大夫言恢复者皆虚辞非实用也用兵自有次第朕遣二将使按阅兵马措置战守盖按閲於先则兵皆可战兵既可战则能守矣待彼有衅然後可进讨以图恢复此用兵之法也

莫将等使金囘上曰将等来敌意未可知但勑诸军严为之备彼若议和何伤於好如怀奸诈初无失策昨张俊奏事常与之议及此俊亦深晓云兵交使在其间和与战自不相妨也

王因奏事乞催淮西之赏上曰功赏後时不在朝廷在将帅王问所以然上曰军士有出战者有辎重者有守营者凡所谓战功者皆战士也今更不分全军皆要推赏动数万人朝廷何以行之王曰诚如圣谕初因一军如此故诸军效之臣今既蒙专任当戒诸统制官只保明实出战者庶可渐革前弊

罢三宣抚司以其兵隶密院以王为枢密使王奏臣巳到院治事见管军马乞拨属御前时王与桧意合故力赞和议且觉朝廷欲罢兵权即首纳所统兵王居位岁余无求去之意桧乃令台臣江邀论之上未许至是邀又言其过王乃求去遂罢职加三鎭节度奉朝请进封清河郡王

上临王丧谓秦桧曰张俊遽亡曩日张通古来俊极宣力与韩世忠等不同恩数宜从优厚遂赐貂冠朝服以敛命内侍张去为护葬事王麾下将佐如杨沂中田师中王宝赵密刘宝皆建节钺或至公帅幕府诸僚为侍从帅守者甚衆

上曰俊在明受间有兵八千屯吴江朱胜非降指挥与秦州差遣俊不受进兵破贼实为有功可与赠小国一字王於是特封循王国朝淳化以後异姓不封眞王其追封盖自俊始

宋名臣言行录别集下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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