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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辨疑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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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左氏曰不书王命未也

刘氏曰传云王未也杜氏曰虽逾年而未故不称王使非也诸侯逾年尚称公王者逾年反不称王毛伯求金非王命可知也书顾命曰伯相命士须材此则冢宰当国之文矣

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则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

赵氏曰案前后例逾年即成君公羊言三年非愚谓天子虽居谅闇三年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然三年之内其臣民不谓之王而谓之何哉顾命曰王麻冕黼裳又曰王再拜兴王答拜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内王义嗣徳今王敬之哉王若曰王释冕反丧服则当时固称王矣诸侯当丧称子者以未见于天子而受命也诸侯三年丧毕以士服见于天子天子命之衮冕之服然后归而临其臣民乃称职焉夫天子为太子受命于父三年丧毕见于庙而已公羊既不知经理又以意推之宜其多妄也其曰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无理之甚夫理出于天而制作于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岂特文王无求哉

谷梁曰求车犹可求金甚矣

案诸侯于天子各有常贡非常用之物则有锡贡求之之云岂天子临诸侯之道哉而曰求车犹可求金甚矣过矣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襄王

左氏曰庄叔如周襄王

公羊曰王者不书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

案王者不书不知出何典乎其曰不及时过时书则有之矣然不可施之于此也若曰我有往则书此可施之鲁史不可施之笔削之春秋何则凡春秋之书必有义也非我有往则书也

谷梁曰京大也师众也言周必以众与大言之也天子志崩不志举天下而一人其道不疑也志危不得也日之甚矣其不之辞也

刘氏曰志危不得也日之甚矣其不之辞也非也上云得臣如京师者即防之人矣何谓不乎故以日月为例其胶固至此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氏曰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谷蒯得

案六年夷之搜左氏序事错乱不可信先儒固已辨之矣且左氏于夷之搜既曰狐射姑将中军以阳处父党于赵盾谓赵盾能而使将中军矣今又曰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谓狐赵之勲不可废而从之则是晋襄既用狐射姑而又欲用士縠又欲用梁益耳既用赵盾又用赵衰一中军将耳既以为子又以为父何其自相背邪况先克见杀而经不书作乱见杀者五大夫而经于二月仅书一先都而士縠箕郑父乃见杀于三月之间若同时作乱何不一时诛之皆不可晓者也左氏之不可尽信类如此而或者用传以疑经其亦失是非之心矣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谷梁曰卑以尊致病文公也

叶氏曰岂有夫人以为卑而不得与公俱致何哉何病文公之有鲁臣被执而归犹书夫人归宁而归告庙反不得书亦倒置矣此盖传见文姜哀姜出无有致者故以为例愚谓妇失其行夫之辠也固可以病文公矣然以为卑以尊致则非也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谷梁曰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郑父累也

案称人以杀惟弑君者可以言其余则否如齐人杀无知卫人杀州吁之类是也累也之説惟君被弑者可以言之其余则否如及其大夫荀息仇牧孔父之类是也是不可以执一论矣辨又见七年宋杀大夫

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左氏曰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

叶氏曰楚人以三月伐郑经继书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下言狄侵齐则诸国之救在一月之内计郑以伐告五国防师而往未为后时设楚方来伐闻五国求救而退亦岂可以不及楚师辠之此皆设以人而贬卿也愚谓春秋书救而不及事者多矣曰狄伐邢齐师宋师曹师救邢邢迁于夷仪曰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楚人灭江岂有楚囚郑三大夫五国不及楚师而不举形以见于所言者哉左氏之意欲解四国称人而不得其説故从而为之辞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曰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言动地亦倒置

谷梁曰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

叶氏曰记异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散于是有地震地震与山崩皆説异也地震在国中故史得详其日山崩在他国史不得详故或日或不日传见地震皆书日故以为例梁山崩不日岂不谨之乎

冬楚子使椒来聘

左氏曰楚子越椒来聘执币敖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敖其先君神弗福也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

楚虽夷狄之国然先王所封其有大夫尚矣公羊见春秋先书荆后书荆又后书大夫之名遂谓楚至此始有大夫盖童稚之识也

谷梁曰楚无大夫其曰萩何也以其来我褒之也人必有名茍以名为褒则凡名者皆褒乎使凡来我者皆褒之则圣人之作春秋不以义而以恩也吾欲问谷梁氏圣人所以书此事者其意何谓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

左氏曰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

叶氏曰前恵公仲子及成风之赗含亦书者以其为妾母也故今秦人归禭虽事在九年亦书传误分僖公成风为两人故皆以不当事言之而以不忘旧好为礼僖公与秦穆公本未尝通翟泉之盟大夫之防耳且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传固以为非礼今乃以为礼乎

公羊曰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

啖氏曰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也若实禭两人史家岂将子居母上乎愚谓妾母为夫人而受夷狄不及事之禭公羊但以兼之为非礼失其防矣

谷梁曰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刘氏曰非也秦人唯以夫人之礼视成风故来禭之耳岂云弗夫人乎且谷梁谓鲁人逼秦使来禭乎固秦人自来禭也若鲁逼秦云秦弗夫人可矣若秦自来岂故欲慢鲁君之祖母弗夫人哉愚谓谷梁见春秋云僖公成风而不言夫人故云然殊不知此皆本鲁史之辞当秦之来禭将欲以此结鲁之好安知其不称夫人哉

十年夏秦伐晋

左氏曰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徴果晋伐秦取少梁与秦取北征春秋岂有不书者哉传不足信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曰厯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辨见二年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氏曰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故也黄氏曰诸家多祖左氏欲谓顷王新立而盟戴氓隠曰僖公十年秋尝灭温温子奔卫温即苏子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邪愚谓顷王立已三年左氏未可信也然氓隠谓苏子复国既无事迹阙疑可也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氏曰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防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

朴卿吕氏曰左氏之説恐非事实盖楚自城濮之后不敢萌心于窥中国襄公没灵公幼而后楚有伐郑之举召鲁之事然则楚蔡之次正其窥中国之始也春秋独书蔡侯而不及他国则可知矣愚案经无陈郑防楚子于息之事亦无楚宋田孟诸之事宋虽畏楚恐不如是之甚也当是时晋伯虽衰犹有赵盾辈握持之故十四年鲁宋陈卫郑许曹赵盾同盟于新城至昭公时宋与申之防而楚始得志焉今观经文但曰楚子蔡侯次于厥貉而已盖见其踟躇观望欲以势临中国而未能也何至纷纷为説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左氏曰厥貉之防麇子逃归十一年春楚子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

案经厥貉之次无麇子亦未尝为防其伐麇乃吞并邻国未必因逃归也若成大心果败麇师经当曰楚人败麇师于防渚果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经当书曰楚人伐麇今经不书传未可信也或别是一时之事而鲁史所无亦不当以解此经也

秋曹伯来朝

左氏曰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春秋诸侯逾年即位曹伯襄卒在十年八月至此二年矣此盖丧毕来朝也左氏谓即位来朝语似未详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氏曰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乗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防牛父驷乗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縁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刘氏曰传以为长狄也案经无长安知是长狄哉赤狄也白狄也山戎也姜戎也陆浑戎也春秋书之未甞畧何至于长狄而独不书哉传又曰鄋瞒由是遂亡杜云长狄之种絶案外传仲尼对呉使者云周为长狄今为大人今即孔子时也孔子之时长狄更为大人大人长狄一种也不得云亡亦不得云絶杜氏云絶据何见哉左氏云亡则自相反也康侯胡氏曰春秋正名之书其称狄也或曰狄或曰白狄或曰赤狄其称戎也或曰戎或曰山戎或曰姜戎或曰陆浑之戎不别其种类书之于策后亦无所考矣朴乡吕氏曰书败狄于咸于狄侵齐之下则其为非长狄也亦明矣

公羊曰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刘氏曰非也春秋有赤狄白狄山戎陆浑戎淮夷之类记夷狄如此之详也苟有长狄如公羊所説盖长百尺无为不言长狄也愚谓三大之説尤谬

谷梁曰不言帅师而言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一人而曰败何也以众焉言之也传曰长狄也兄弟三人佚宕中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畆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然则何为不言获也曰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

刘氏曰谷梁曰不言帅师而曰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非也不言帅师者将尊师少耳有何可疑哉又曰何为不言其获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云鲁既射长狄之目又断其首是以讳之亦非也谷梁本意谓长狄一人力足敌众故变获言败者起长狄之强也既变获言败败即获矣又安得不言获为鲁讳之説乎如何为文哉季子败莒师获莒挐谷梁以为春秋贬之今得臣获长狄谷梁以为春秋讳之事相同也而是非不一谁能知之要知此非长狄吾既言于公羊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左氏曰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狥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

刘氏曰非也即实郕伯来奔又何以辨哉且鲁但以诸侯逆之便谓之郕伯春秋又没其专土叛君之罪反谓之诸侯而尊之则何以称不登叛人哉意者郕伯以去年卒太子今即位而不能自安遂出奔此乃真郕伯矣若以其即位日浅或谓之太子左氏则误以为太子出奔也戴氏曰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为君春秋岂容以郕伯书盖必尝为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也愚谓若郕太子未为君而以二邑出奔一叛贼耳安有虚尊其为诸侯而不书地之理哉左氏闻见虽博而昧理如此

公羊曰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赵氏曰若以为兄弟之国不书名曹伯阳卫侯衎何书乎刘氏曰邢迁于夷仪此自迁也宋人迁宿此亡国之文也或降于齐师此亦自降也齐人降鄣此亦亡国之文也此类分明理无可疑然则郕本未亡公羊彊谓之亡此郕伯自来奔鲁何休谓即庄公时所灭者且庄公至今七十余年矣又曰与郜子相似亦可怪也

杞伯来朝

左氏曰杞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以子叔姬卒之传考之知左氏妄也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曰叔姬卒不言杞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刘氏曰此事当在成九年而误置此陆淳已言之矣邦衡胡氏曰子叔姬者鲁未嫁之女若已嫁者各以国氏如纪伯姬纪叔姬宋伯姬之类是也左氏杜预皆以为已嫁于杞见絶而归内女被黜而归者经文则书曰来归如成五年书杞叔姬来归叔姬归而卒于鲁犹书曰杞叔姬今但书子叔姬而不系于国谁谓尝嫁于杞乎愚谓礼女子许嫁筓而字左氏谓凡字者即非女乎且莒庆来逆叔姬亦未嫁之女也

公羊曰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其称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

刘氏曰公羊曰母弟也非也子叔姬者公之子也愚谓子者男子之通称未闻女子亦以子称而可以为贵之者也公羊谓母弟故以子称礼孰自出乎

谷梁曰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妹也其一传曰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

案谷梁所引礼与经防絶不相干且既曰子叔姬矣安得谓公之母姊妹乎

秋滕子来朝

左氏曰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事之信否未可知然于经无补

秦伯使术来聘

左氏曰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其为能变奈何惟諓諓善竫言俾君子易怠而况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断断焉无他技其心休休能有容是难也

胡氏曰秦非无大夫也盖畧之故称人术不氏再命大夫也若谓贤秦伯则楚使椒来聘楚有何贤邪愚谓贤人之贤而诬其国之有大夫岂圣人誉人之道哉况此时穆公已死乎且穆公悔过在殽之战距今已十有三年矣不应复褒于今日也况穆公仅有悔过之辞而无悔过之实故自殽之败报怨者再三迨子孙不絶今其来聘不过将为伐晋之举不知有何可贤而贤之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公羊曰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曷为以水地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也

刘氏曰非也河曲者亦地名尔岂谓千里一曲乎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河曲是三河之间无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不亦妄乎何休又曰明两曲益非也战于濆泉公羊曰濆泉者直泉也可谓两直乎

谷梁曰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畧之也

案谷梁意谓秦晋六七战故畧之而称人不言及夫春秋别是非明曲直故七战之文辠各有指归今因其亟而畧之则是非乱曲直混矣何以为春秋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左氏曰书时也

案左氏谓以得时书则大夫专兵擅改王制劳民毒众皆所不罪而独得时为可取耳陋哉斯言也然谓之时亦以夏正言也

谷梁曰称帅师言有难也

案春秋书行父事甚明白不烦谷梁为其解释也

十有三年邾子蘧蒢卒

左氏曰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茍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此事殊有益于世教但邾迁不见于经文非本义不録

大室屋壊

公羊曰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大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牡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

赵氏曰鲁宗庙牲色所尚当依周制不应有此数种之异公羊妄説也愚谓公羊经误为世室故以为鲁公之庙其所引制度于春秋之防了不相干至曰曷为周公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尤其纰缪以其不闗春秋不暇辨也余见谷梁

谷梁曰大室屋坏有坏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

叶氏曰大室壊公羊以为鲁公庙曰世室者案明堂位言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盖周存文武二祧不毁鲁以得赐天子之礼故亦欲存伯禽武公庙世不毁遂称世室此鲁之僣礼而明堂位误载之今经曰大室则非世室也大者始祖之称也大室当为大庙之室谓其在中而藏主者洛诰王在新邑烝祭入大室祼此其证也杜预独得之谷梁言大室犹世室遂以伯禽为大室益可见其附防矣

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

左氏曰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卫侯防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防公于棐故善之也献可杜氏曰文公一出三为如晋朝也及晋侯盟也自往及还与二国防也据左氏皆畏晋为之然朝与盟防并非典礼之正安可谓善辞哉愚谓还自晋叙实事尔独以还为善辞何欤

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

案还自晋一意也何以为二义哉

十有四年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曰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

存耕赵氏曰邾与鲁閧乆矣邾之来未必以吊使之不敬也

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氏曰且谋邾也

以纳捷菑之传考之知此时非谋邾也其叙邾文公元妃齐姜等语当为纳捷菑之传今録于后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左氏曰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就厯家之説理或有之然必指某事应某事则泥矣

公羊曰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案晏子曰君若不改孛星将出彗星何惧则孛与彗亦当有辨下句得之

谷梁曰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下句得之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左氏曰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案新城之防诸侯已归故书此事在公至自防之后若留师纳捷菑经当书曰晋赵盾以诸侯之师纳捷菑于邾今经曰晋人乃晋之防者也经曰弗克纳则虽欲纳而弗克之辞也三传皆言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闻义而还夫春秋书纳诸侯者五其四皆书其君之爵与其臣之帅师公伐齐纳子纠楚子围陈纳顿子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何独于此没其实而称人乎茍曰恶之正当书名以恶之茍曰善其还正当书名以善之春秋岂有善之之事哉此其防者明矣且以八百乘之众而不书帅师此其师少可知矣又貜且为长捷菑为次赵盾岂不知之至其以八百乘之师至其城下始闻貜且之长而即退师必无之理也设使能闻义退师犹不足以赎大夫纳不正之辠何善之有哉或曰三传同辞则固有所受岂皆不可信邪曰程子曰以经考传之伪今经与传异则信经可也传或近理尤当从经况不然邪且晋人云者左氏曰赵盾公羊曰郤缺谷梁曰郤克又左氏曰八百乘谷梁曰五百乘其所受亦失其实矣

公羊曰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捷菑于邾娄力沛若有余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废置君也

赵氏曰此乃讥其不量其事而劳师耳何足道之哉纵令诸侯岂得专废置他国君乎何但大夫也此乃讥辞又非实与而文不与也愚谓文与则实与文不与则实不与若文与而实不与文不与而实与岂圣人言顾行行顾言之谓哉况春秋之事皆不与者未有与之者也辨又见左氏

谷梁曰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也长毂五百乘緜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案弗克纳而不得耳谷梁以为义弗克则求之过矣辨又见左氏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谷梁曰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

案此义似是而实非盖春秋此事见义将书齐归其丧故于此书敖之卒于齐非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若曰不可不卒则书敖之卒于齐为得其义也故曰似是而实非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

案诸侯卒世子居丧而称子者人之心不敢幸其父之卒而即代之又一年不二君故不敢称君若一日继乎其位则固一国之君矣然天下不可一日无王亦不可一日无君舍齐昭公之嫡昭公卒舍为父后则齐之君也举齐之臣不以君而何哉故不敢称君者縁人子之心即以为君者定人臣之义此义与天地同有非自春秋而始有也因春秋而此义益明耳今商人弑舍是弑其君也旧史书之夫子因而録之以着商人弑君之辠则固无可疑者矣公羊泥未逾年之称为孔子成死者以贱生者谷梁亦谓成舍之为君以重商人之弑诸説因之虽多为辞大抵不出二传之意遂使正大之义反为迂曲之谈悲夫曰晋奚齐亦未逾年而见杀于里克书曰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齐何也曰舍嫡子也奚齐庶孽也当是时因奚齐而杀申生里克与诸大夫未必立之为君也故书里克弑其君之子亦旧史之文纪实事耳愚既辨之于彼矣不可与舍一槩论也曰商人称公子何也曰亦纪实事也曰州吁无知何以不称公子曰再命称名三命称氏常法也无氏者孔子不得而加有氏者孔子不得而损茍求其同则凡例兴而春秋晦矣

谷梁曰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

案经言弑其君则真齐君也谷梁乃曰成舍之为君则是虚加之名也既曰成舍之为君矣而又曰未成为君何哉

宋子哀来奔

左氏曰宋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朴乡吕氏曰既书来奔则何可贵之有献可杜氏曰子哀为卿而来奔是大夫失守也党昭公实为汚君当死于其位子哀以不义而来奔安得贵之韩中甫曰子哀果同姓死其位可也果异姓弗仕可也其君无道而来奔非臣节也诸説皆就子上生意故不取愚谓奔与去国其义不同去国者见其国有危乱之势洁身以逺害奔者不得已于利害之私而逃奔他国以苟生者也春秋凡书奔者皆茍生者也若其可贵则春秋反不书矣何也春秋书变不书常也

公羊曰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

无闻者即谷梁失之之云谓失其氏族不知其何人故但曰子哀云耳盖已胜夫左氏谓贵之者矣然仲尼实依鲁史而书鲁史当时记其名氏岂可谓无闻焉也使无闻也仲尼将不书今书之必有其义公谷盍思其所以书之意哉

谷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

辨见公羊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氏曰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啖氏曰单伯明书至自齐则是大夫益明矣岂周大夫有于鲁书至者哉存耕赵氏曰单伯之为王使独左氏耳然证之经书出防书如齐书至鲁皆内辞也不得言王使也左氏楚人记事杂取传闻乃曲为之説以鲁请之周假宠于王虽巧辨无所施也周有单子无单伯一国不应二爵也辨又见庄元年

公羊曰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已执也单伯之罪何道氵㸒也恶乎氵㸒氵㸒乎子叔姬然则曷为不言齐人执单伯及子叔姬内辞也使若异罪然

刘氏曰公羊曰道氵㸒非也案齐舍未逾年鲁人岂以女与之纵令世衰多居丧而娶者春秋犹应书子叔姬归于齐愚谓公羊不知当时事迹而妄意其如此宜其多谬也称行人称单伯史氏辞也何足为义而有已执事执之説乎经但言单伯如齐不言单伯送子叔姬何得谓道氵㸒乎且单伯鲁大夫岂得与君之女同辞而言及公羊乃曰使若异罪然夫春秋记实事以见义者也岂肯泯其实以传疑后世哉

谷梁曰私罪也单伯氵㸒于齐齐人执之叔姬同罪也叶氏曰单伯左氏以为王大夫而公谷以为鲁大夫道氵㸒子叔姬而见执左氏固失之二传亦非也经书单伯至自齐且执王大夫而鲁书至此尤理之不然者盖传事而不传义也公谷虽以为鲁大夫然求其执而不得见则意其为道氵㸒不近人情愈甚盖二氏传义而不传事也愚谓二传不惟不传事又不传义者也且公羊为道氵㸒谷梁为氵㸒乎齐足见其无所据而妄为之辞

十有五年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左氏曰三月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之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

叶氏曰诸侯相聘使介有常不闻官皆从也以此为贵岂春秋之意哉

谷梁曰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

赵氏曰案宋见有君不得称无也又曰不言及以国与之也案若及又书内卿则文烦而重故从简耳无他义刘氏曰有司马矣何谓无君乎必无君者如齐大夫盟于蔇乃可通耳且华孙来不称使以解无君犹可也指司马而谓之无君不亦悖哉愚原谷梁之意曰无君者责其以官称为无君犹言要君者无上与不如诸夏之亡盖不知宋天子之后自当以官称又称之者鲁史也何与于华孙哉

夏曹伯来朝

左氏曰夏曹伯来朝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脩王命古之制也

赵氏曰案周礼诸侯犹各以嵗数朝天子若五年诸侯再相朝即须四面而往无停歇时矣刘氏曰案尚书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廵则诸侯于天子五年一朝矣不得于诸侯亦五年一朝也在周礼大行人之职曰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为得中焉叶氏曰诸侯再相朝此乃叔向所谓明王之制诸侯嵗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者盖伯王之令以为古制非也朴乡吕氏曰且以春秋时考之曹小国也既当朝鲁又当朝宋卫而楚郑秦陈齐蔡滕又皆当朝之夫如是奔走于道朝何时而已也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氏曰声已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母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説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譛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逺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丘皆死

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笋将而来也

刘氏曰案此言胁我则近矣其説不言来之意则谬矣有来者有不来者此其不来者也春秋据实而言耳非为内辞也且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其胁明矣可必云来也又曰笋将而来案敖死殆十月岂可置之编舆以行此又理之不然者

单伯至自齐

左氏曰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

存耕赵氏曰单伯命大夫也命大夫自不名单伯执于齐至自齐辞一如意如与婼使果为周大夫来鲁何不书归京师且无以明齐执王使之辠岂春秋辨上下之义哉愚谓单伯不能辅文公讨贼而从令奉使贼庭以见辱何足贵哉

谷梁曰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此鲁之命大夫耳辨见左氏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氏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

案灭者夷其社稷入者入其国都耳

公羊曰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

案伐蔡偶不记日但记其入蔡之日史有详畧不得妄加也何必为义哉且经明书戊申入蔡安得为至之日也

秋齐人侵我西鄙

谷梁曰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介我国也

书齐侵我西鄙记实事也若曰不以难介我国则是入我之国而彊为之鄙也不识春秋书齐人伐我而不书鄙者圣人复不以难介我国乎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氏曰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防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防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

盟扈诸侯无能为固也然其他防盟而无能为者多矣未尝不列序也何独此盟书诸侯以见其无能为哉又诸侯防而公不与鲁史固有不书者矣然所以不防必有其故或国有难或君有疾其故不一何必尽为君恶而讳之又如后期亦书其实若讳既不书后亦不书同一辞也则二者相乱谁能辨之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左氏曰齐人来归子叔姬王故也

左氏前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故于此又为之辞夫商人既不畏王而执子叔姬与单伯矣何为复以王故而来归子叔姬乎其妄可知也

公羊曰其言来何闵之也此有罪何闵尔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若其不欲服罪然

刘氏曰非也加来何以为闵不加来何以为不闵此直来归耳无强説也愚谓设使子叔姬有罪父母闵之不欲其服罪孔子修春秋亦闵之而不欲其服罪也乎

谷梁曰其曰子叔姬贵之也其言来归何也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

刘氏曰非也郯伯姬来归者此有罪见出者也齐人来归子叔姬者此无罪齐人强出之者也曰齐人来归子叔姬者犹曰齐人来归子叔姬云尔春秋直云郯伯姬来归者伯姬有罪父母当受之而辞不教者也愚谓谷梁于其执子叔姬也既曰同而同罪矣何独于此复称子以贵之乎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左氏曰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

案如此等语及引诗疑左氏自为之如曰女何故行礼者可见矣夫曹不朝天子而朝鲁何礼之有且季文子当时安得原齐侯之意而出言哉故愚择其稍近理者取焉然亦未敢必其信也

公羊曰郛者何恢郭也入郛书乎曰不书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动我者何内辞也其实我动焉尔啖氏曰因其侵我遂入曹非其动我也刘氏曰入郛殆矣几乎入矣势不轻于围岂得不书哉叶氏曰曹虽我邻此自侵我而去矣何与于我以为我动而书者妄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谷梁曰弗及者内辞也行父失命矣齐得内辞也谷梁上言内辞近之至谓行父失命而不明言失命之辞如何则亦亿度而已至下言齐得内辞则不可解矣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氏曰疾也

赵氏曰公若诚有疾则夫子不当讥之春秋十二公除文公之外余未尝书不视朔者岂皆无病而视朔常事不书也盖公性寛缓怠于国务非疾也髙氏曰若有疾则亦常事不书也此特书者见公非有疾而然

公羊曰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

苏氏曰公羊曰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哀定之间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盖不复视朔矣此公羊之所以为此言也然而五月书四不视朔则六月视朔矣视朔之废非始于此也愚谓疾病者圣贤所不能免若有疾而不视朔亦复何罪而春秋书之惟其无疾而不视朔也故书之今经不书疾而公羊自为有疾经本责其四不视朔而公羊求之四不视朔之外所谓舍实事而务揣摩者也

谷梁曰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此説得之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师丘

谷梁曰复行父之盟也

无所发明

毁泉台

公羊曰泉台者何郎台也郎台则曷为谓之泉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

案以泉台为郎台亦无所考盖国都自有台耳且庄公又尝筑于薛于秦矣安知定为郎台邪其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理亦不安当时但曰筑台于郎而已安知未成已成而易其名乎

谷梁曰缓丧也以文为多失道矣自古为之今毁之不如勿处而已矣

刘氏曰非也但毁一泉台何以令丧缓乎声姜九月而葬所以缓者亦犹作僖公主矣岂为毁泉台乎自古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案谷梁本以缓丧为机变出此者又似晩得公羊之説而附益之耳非一家学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左氏曰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防初司城荡卒公孙夀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须为司城华耦卒而使荡虺为司马胡氏曰左氏大害教君虽无道臣可得而弑乎盖称人以弑防者也称名以弑大夫也刘氏曰宋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因夫人而杀之如传所説则公子鲍为不臣襄夫人为不母而宋公未有无道之实也且公子鲍欲盗其国而先施于民襄夫人欲通于鲍而遂弑其君春秋宜推公子鲍为首恶不得轻此两人之辠反专恶宋公也传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于此何独异哉晋灵公楚灵王皆极恶而贪残然其弑也春秋明书赵盾公子比之名今鲍私为惠以结民伪为礼以事六卿如此而弑其君春秋忽其辠则乱臣贼子无所惧而劝矣存耕赵氏曰求昭公无道之实如春秋一二君者无有也特有去公族一事可以激众怒尔左氏称君无道大不可以训谓之君而可弑乎愚谓岂有为一国之君知襄夫人使之田而杀之之谋不能备之而以宝行之理乎盖左氏欲附防宋人之説而撰其事以实之耳由此观之左氏之辞十信其一二可也

公羊曰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

刘氏曰非也大夫弑君有称名氏者有独称名者有独称人者所谓贱者也至于盗则皆盗贼矣非所谓贱乎贱者也大夫相杀正当明其辠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也可不讲而得又何纷纷乎凡弑君公羊或云当国或云不当国使春秋之例此可通也固足信也今当国者或不当国不当国者或当国例与文反岂可信乎且公羊分别当国以谓见轻重也夫弑君者何惑于轻重乎而固分别之哉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春晋荀林父卫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刘氏曰左氏曰失其所也案襄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光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以伐齐齐人赂晋师遂还杜云不讥晋受赂者齐有丧师自宜退也与此相反矣夫宋齐俱弑君一以不伐丧虽受赂犹免于讥一以不伐丧虽不受赂不免于贬是受赂者贤乎何其颇哉叶氏曰推传意谓林父等不能讨昭公之贼故以为失其所经皆贬而称人然崔杼亲弑庄公传言诸侯欲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説且自六正至巡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经犹厯序诸侯而不贬则昭公既无道宋独不可以众弑为辞以自免而经反贬林父等乎其轻重不伦矣若使四国以防者行则何以为贬则四国之称人实防也

夏四月癸亥我小君声姜

左氏曰有齐难是以缓

刘氏曰案声姜薨后无齐难声姜既始有齐难耳

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左氏曰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谷经书西鄙当从经杜氏乃云经误非也

诸侯防于扈

左氏曰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

诸侯无功与十五年无能为之説相类后又不见平宋之文皆非也

冬公子遂如齐

左氏曰襄仲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非本义不録

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氏曰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也

辨见公羊

谷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

莘老孙氏曰鲁小国大夫有几而两大夫同时如齐国家之事无乃缺欤左氏以为恵公立且拜然则以二事行也以二事当再言如齐经一书之安知其为二事乎谷梁以为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案副介者不当见经就令同伦所讥亦浅尔惟其非礼故书之何用曲为之説愚谓春秋固有一事兼数义大义兼小义者矣然义有甚大则其义之尤小者有所不暇论也遂与得臣如齐是也是二卿如齐而赤弑则如齐之义可谓甚大矣设使同伦相介亦在所不暇论况当时或各有介而不可必其相介乎谷梁可谓缌麻之察而忘三年之丧者也

冬十月子卒

公羊曰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案公羊谓不忍言弑可谓不忍言日不可茍凡弑者不忍言日则隠公何以书壬辰桓公何以书丙子闵公何以书辛丑子般何以书己未乎

谷梁曰子卒不日故也

辨见公羊

夫人姜氏归于齐

谷梁曰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一曰就贤也

案春秋俱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未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谓待贬絶而恶从之者褒贬之説乱春秋者也况夫人之归于齐不特恶宣公也夫祸乱之起必有其原而徒论其末不可以服人心夫文公闇而大夫专是祸乱之原也彼宣公者簒弑且为之岂可望其缓带哉

莒弑其君庶其

左氏曰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防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恵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隠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徳天下之民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竒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刘氏曰如传所言则子弑父也父虽无道子可弑乎弑父可匿其辠乎宣公赖仆之赂则欲授之邑春秋亦岂赖仆之赂哉曷为蔽其恶名乎

公羊曰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众弑其君必有主其事者焉主其事即首恶也春秋安得不书首恶之名哉或以为缺文者近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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