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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辨疑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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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氏曰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孙氏曰若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则襄公十有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而不书齐姜归于京师者岂齐女之不行哉叶氏曰周王见于鲁史者凡七而书逆后者才二祭公来以前谋于我故书传但见此三书遂以为例然则刘夏逆王后何以不书而庄记原庄公逆王后于陈宣传记召桓公逆王后于齐何以不书哉

公羊曰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

此畧近之然不过训诂云尔其于本义无所发明

谷梁曰为之中者归之也

此于经何所发明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左氏曰冬曹太子来朝賔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太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太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刘氏曰左氏曰賔之以上卿礼也然则传书鲁之得礼非言曹也杜又云诸侯之嫡子未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以皮帛继子男此周礼文也然则杜以曹世子为得礼矣非也周礼称子男者诸侯朝天子有时不得后其期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已事而往其位继子男之后而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朝本无时曹伯虽有疾何急于朝鲁而使世子摄哉是欲使其子伉诸侯之礼也审矣何可谓之礼

公羊曰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曹与

何氏曰在齐者世子光也愚谓齐世子光出防与曹世子来朝事虽不同其代父从政则一而曹世子尤无义春秋讥曹世子则讥齐世子讥齐世子则讥曹世子岂有未知其在齐在曹之理哉

谷梁曰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案当时曹伯实使其子来朝故春秋据实书之不言使之例安在哉其引尸子之说据范氏解似不悖理然则辞晦莫甚焉

十年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

卫侯期防而不至非

公羊曰其言弗遇何公不见要也

既至而不见要也

谷梁曰弗遇者何志不相得也弗内辞也

弗与不一义何得为内辞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氏曰冬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

赵氏曰据左氏鲁以周班后郑既是正礼郑虽小恨岂至兴师即合当年结祸岂有经五年之后方合诸侯报此怨乎愚谓左氏见来战之文与其他所书伐我者异辞求其说而不得故附防郑忽之事耳然三国来战必有其故不可考矣

公羊曰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矣

刘氏曰近乎围岂实围哉圣人岂探其近乎围之意而书之哉且春秋恶战耳不分别逺近逺近何当于义乎李氏曰谓内不言战则言战者多矣如十七年战于奚之类是也谓言战乃败经书败绩者有之如庄十九年干时之役是也叶氏曰战于奚战于升陉未尝不地郎何独言近邑愚谓公羊亦见来战于郎之文异求其说而不得故有近地近乎围之说而不知理之不可通也

谷梁曰来战者前定之战也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者为内讳也

赵氏曰前定之说非也言来者责二国不当来耳刘氏曰若来战为前定之辞自无縁复言其人且言及也岂可曰某人及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乎又岂可曰齐侯卫侯郑伯及某人来战于郎乎且凡结日偏战皆前定之战也何不一一言来战乎然则不言其人不言及者非以吾败也来战者又非以前定也皆妄说矣叶氏曰凡内书自外至皆言来来非前定之辞别内外也此言来战正以不期而至故不言及而传反之盖其例以疑战不日而此日故云尔愚谓他国兵至不得已而应之岂如防盟之事期日来我近邑而一战乎此亦求来战之说不得而为之辞者也春秋但责来战者而不言胜负岂知内败乎既曰来战自然不言及何得为内讳而不言及哉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左氏曰春齐卫郑宋盟于恶曹

杜氏曰宋不言经阙愚谓经不言宋而传言宋据经舍传可也杜氏信传疑经过矣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

公羊曰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其为知权奈何古者郑国处于留先郑伯有善于郐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而迁郑焉而野留庄公死已葬祭仲将往省于留涂出于宋宋人执之谓之曰为我出忽而立突祭仲不从其言则君必死国必亡从其言则君可以生易死国可以存易亡少辽缓之则突可故出而忽可故反是不可得则病然后有郑国古人之有权者祭仲之权是也权者何权者反于经然后有善者也权之所设舍死亡无所设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不害人以行权杀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为也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归何顺祭仲也郑忽出奔卫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

范氏曰公羊以祭仲废君为行权是人主可得而胁也啖氏曰公羊以废君为贤不可以训赵氏曰公羊意解不言子案春秋前后伯子男皆殊称非一也又郑伯爵也若称子何闗爵乎刘氏曰若祭仲知权者宜效死勿听使宋人知虽杀祭仲犹不得郑国乃可矣且祭仲谓宋诚能以力杀郑忽而灭郑国乎则必不待执祭仲而刼之矣如力不能而夸为大言何故听之且祭仲死焉足矣又不能是则若强许焉还至其国而背之执突而杀之可矣何故黜正而立不正以为行权乱臣贼子孰不能为此者乎公羊曰突何以名问之非也突之名犹小白许叔矣何故问乎又曰言其归何顺祭仲也非也若仲之为者春秋之乱臣也如何顺之又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非也变周之文从商之质非圣人意也吾既言之矣且在丧称子者嗣也公侯伯子男者爵也文同而义异圣人岂以为嫌而避之且避成君而称名无义之甚以为辞无所贬则孰与称子哉南轩张子曰权者权其轻重而适平之谓乃以反经合道为权非也夫经者道之所常也权者所以权其变而求合乎经也既反经矣尚何道之合乎真氏曰公羊此言盖圣经之稂莠人心之蟊贼学者不可不察然则董仲舒所谓守经事而不知其权遭变事而不知其宜者何也曰此为不知春秋而言也盖春秋王道之权衡处常则用经遭变则用权其用权乃所以合乎经也汉儒之论经权此论为最粹大抵为学必先知经知经而后可以语权不知经而遽语权未有不流于变诈者也故张子以学未至而语变为操术之不正信矣夫叶氏曰书武成言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以为反商政政由旧则商爵未尝不列五等也西汉诸儒未见孔氏书传皆为商爵三等之论谓商止有鬼侯梅伯而无子男武王初定天下后増此二等盖妄矣汉儒亦以为春秋变周从商合伯子男以为一郑自伯爵春秋何尝合以为一乎所谓变周之文从商之质者皆非经本意传自为说尔愚谓宋郑皆诸侯国各有备御祭仲不从其言郑未必亡君未必死祭仲相郑无故被执其人可知矣为祭仲者当曰臣可死世子不可易使人致意于忽曰臣不任托孤寄命死有余罪臣今死矣君其备之正其身和其民人以守社稷则祭仲之义庶矣今惧死而易其君公羊乃曰权也贤也昧君臣大义而议春秋宜其反害名教也

谷梁曰宋人者何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贬之也曰突贱之也曰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郑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国也

刘氏曰此非谷梁例也谷梁之例常以称人执之为是称侯执之为非向令书宋公执者得无云斥宋公以执祭仲乎且齐人执郑詹何以独不曰贬乎文同而义异何哉陈岳氏曰春秋国君出奔多矣然出之之防不在乎名愚谓执祭仲者固宋公也然史氏之法皆以人书非贬而人之也突固可贱也然不称名则不知其为谁非贱而名之也忽固失国者也然史氏之法凡称者皆名以别其人非以失国而责之也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公羊曰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谷梁曰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刘氏曰非也再命尔

十有二年夏六月公防纪侯莒子盟于曲池

左氏曰平莒也

案左氏误作故曰平莒耳

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左氏曰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公如欲平宋郑当盟宋郑之人燕人不知何故而来盟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

左氏曰宋成未可知也故又防于虚冬又防于案左氏见鲁桓防宋之亟而又与郑伐宋求其说而不得故附防平宋郑而宋公辞平之事以聫属之而不知鲁桓信义之不立喜怒之无恒固如此未必为平宋郑而宋辞平也

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

左氏曰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子曰茍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

案宋既与鲁防矣未必辞平也必别有其故而交盟耳然不可知矣今据经而论乃鲁之无信也传谓宋无信岂其然欤

丙戌卫侯晋卒

谷梁曰再称日决日义也

刘氏曰非也此饰说耳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公羊曰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辟嫌也恶乎嫌嫌与郑人战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刘氏曰公羊曰内不言战战乃败矣非也若偏战而内胜何得不言战乎愚谓公羊云辟嫌者其意若曰经若书及郑师战于宋则是与郑战而不与宋战也故书伐宋又书战于宋殊不知伐而言战正苏氏所谓伐而又战见无故残民之甚盖纪其实耳非辟嫌于文辞之间而为此言也夫伐曰伐战曰战败绩曰败绩此春秋所以为实録也若曰言战乃败则战而不败者如何命辞乎

谷梁曰非与所与伐战也不言与郑战耻不和也于伐与战败也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

啖氏曰谷梁不知省文之义故尔案自此后鲁常与郑和而同伐宋故知谷梁误矣陈岳氏曰二谓内不言战战乃败绩若然则庄九年干时之战何书败绩愚谓经文明书及郑师伐宋矣谷梁乃曰不言与郑战则是文义且不通其何以经哉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郑人来请修好左氏曰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后也

赵氏曰据经文内兵以纪为主外兵以齐为主若实为宋郑而战即当以宋郑为兵主何得主齐纪乎莘老孙氏曰案经书公防纪侯郑伯则是纪侯主兵若如左氏之文乃郑主矣赵氏亦曰若纪侯助郑则当战于宋郑之境不当在纪也刘氏曰在宋郑相怨郑为此战者郑当序纪上宋当序齐上何故反颠倒之乎虽不及其防期而及其战期自当没防地而举战地今何故反没战地乎又曰鲁郑同好未尝有隙何故忽修之是见明年防于曹因说此尔愚谓以经考传之伪赵氏得之因知宋责赂而郑不堪命之说亦未可信也左氏唱之杜氏和之服防刘孔颖达衍之辗转讹谬而本义乖矣

公羊曰曷为后日恃外也其恃外奈何得纪侯郑伯然后能为日也内不言战此其言战何从外也曷为从外恃外故从外也何以不地近也恶乎近近乎围郎亦近矣郎何以地郎犹可以地也

赵氏曰案先防后战成防而后战也公羊恃外有何义乎愚案公羊不知春秋书法乃谓鲁主兵而战于鲁国故以郎为言殊不知齐以三国伐纪主此战者纪也

谷梁曰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

刘氏曰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何以不重众乎愚案纪主兵与齐战也谷梁谓鲁主兵故有由内及外之云则既误矣而又以战为由外言之则误之甚矣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

左氏曰春防于曹曹人致饩礼也

存耕赵氏曰武父之盟轨既与郑两战之役轨遂党郑突欲轨之终为纪也请为防焉地于曹曹亦与也轨杀隠而簒鲁突逐忽而夺郑曹而知礼则拒亦不与之接矣乃致饩焉尚足为知礼乎

无氷

公羊曰何以书记异也

近之

夏五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左氏曰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防

杜氏曰子人即弟语也愚谓左氏凡此等语皆非录鲁史之文见前有曹之防故云尔

公羊曰夏五者何无闻焉尔

无闻即谷梁传疑之意

谷梁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我举其贵者也来盟前定也不日前定之盟不日孔子曰听远音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远者察其貎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隠桓隠桓之日远矣夏五疑也

赵氏曰案但以来鲁即曰来盟何必前定乎孙氏曰孔子作春秋専其笔削岂其日月旧史之阙者不随而刋正之哉此夏五无月者后人传之脱误也髙氏曰圣人作春秋为万世法岂有疑者乎后之者或脱月字或加五字耳愚谓果以来我而举其贵者则是圣人与其弟之来盟也岂春秋之防乎且前定则有期日矣岂有前定而无日之理乎谷梁乃曰前定不日过矣若使其弟语来盟之文则有前定之意矣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左氏曰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书不害也杜氏曰灾其屋救之则息不及谷故曰书不害刘氏曰非也记灾而书其不害何益于教乎火不害粟此亦物之不为灾者于例当不书何故自书于上又自解释于下乎苟令御廪灾在乙亥之后当不复见不害矣齐氏曰左氏谓灾不害谷乙亥日尝则壬申为致斋之初日既我日而斋虽灾不害谷然天灾警惧改卜可也愚谓岂有火灾其屋而不害其谷之理使能救其余谷亦汚秽臭恶而不可以祭左氏但见壬申灾而乙亥尝遂以不害释之难以语乎理矣

公羊曰御廪灾何以书记灾也乙亥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

赵氏曰公羊云不如勿尝而已案在灾当警惧修饬而改卜何得更阙先君之祀乎陈岳氏曰灾由天尝由人天以灾警乎人欲人君修徳正礼以回天意勿尝可乎

谷梁曰御廪之灾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余而尝可也志不敬也天子亲耕以供粢盛王后亲蚕以供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人之所尽事其祖弥不若以己所自亲者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余而尝也曰甸粟而纳之三宫三宫米而蔵之御廪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以为未易灾之余而尝也

刘氏曰粢盛灾焉何以不志乎其曰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若此者明粟非灾之余可也欲以明为灾之余则非也存耕赵氏曰尝厌新之祭也御廪之灾在致斋三日之前春秋书之盖以尝之不谨而灾于斋之日也非谓其以廪灾之余而施之尝祭也尝必以新不以陈鲁礼虽亡必不以灾余之陈而尝也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左氏曰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果取牛首经当书取邑果以大宫之椽归经当书入郑今经止曰伐郑且经言人则微者也而左氏以为诸侯俱未可信也

公羊曰以者何行其意也

以固行其意然以行其意释以之意义则踈矣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赵氏曰左氏云凡师能左右之曰以且齐桓晋文用诸侯之师悉能左右之何以不言以谷梁之说则诸处用兵悉不死乎范注云本非所得制今得制之则庄十五年宋人齐人邾人伐郳何以不言以又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岂能制之哉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氏曰天王使家父来求车非礼也诸侯不共车服天子不私求财

存耕赵氏曰周官有九贡有器贡服贡谓诸侯不贡车服则失之矣

谷梁曰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征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案诸侯有常贡辞让固天子之心其所当贡者亦所不让也然谷梁此意善矣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公羊曰突何以名夺正也

刘氏曰突之不正明矣虽勿名之可勿夺乎愚谓突固夺正然此非因夺正而名

谷梁曰讥夺正也

叶氏曰经于诸侯出奔未有不名者非贬也别二君尔以突为夺正凡正而名者为可夺乎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左氏曰六月乙亥昭公入

经无日左氏何从知之

公羊曰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刘氏曰非也如忽之奔盖有不得已亦何恶乎若以为恶犹有可诿未知突之簒国亦何故出入无恶乎以谓突之言归顺祭仲也夫突亲簒兄夺国以顺祭仲而得言归忽本宜为君者也方其出时亦何独不使顺祭仲乎在突之入则得顺祭仲而使为入无恶在忽之出则不得顺祭仲而使为出有恶如是春秋乃助突而不助忽也不亦悖乎叶氏曰四例皆非即传而言郑突不当为君而簒其兄忽当为君而夺于弟突者入有恶者也反从出入无恶例书归忽出入无恶者也反从出有恶例书复归可乎非特此也卫成公使以杀叔武为伯主所执未归而又杀公子瑕乃从出入无恶例书归周敬王太子之母弟王猛死而国人立之乃从出入俱恶例而书入赵鞅去晋阳本不以事欲除君侧之恶人据之以叛罪不重于栾盈而书入鱼石与于荡山之乱不容于宋而出奔罪不轻于荀寅士吉射而书复入则无人可通矣

谷梁曰反正也

叶氏曰传例以复为复中国归而归其所故误云尔其意谓忽当称世子故不为义于前出奔直曰郑忽郑世子其名失国而已不知君薨不称子今庄公之丧已除忽为逾年之君既不可称子又不得冒称爵故经复以世子称之所以见其正复归非所正也愚谓复归固反正然春秋书此以见天子失道而诸侯恣诸侯失道而大夫専嫡庶不辨而彊者得入之耳

许叔入于许

谷梁曰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

叶氏曰此盖亦拘于内弗受之说故既谓莫宜乎许叔又以归非其道反之辗转成其说尔然则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岂归以其道者乎

公防齐侯于艾

左氏曰谋定许也

左氏见此防偶在许叔入许之后因谓谋定许后既无定许之事而桓襄非定诸侯之人不可信也大凡左氏附防类此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公羊曰皆何以称人夷狄之也

陈岳氏曰何休谓桓公行恶三人来朝故夷狄之桓公簒弑恶则恶矣然诸侯不违之天子不伐之则附庸不得不朝矣果以朝桓而称人桓二年何以书滕子纪侯来朝乎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左氏曰十七年初郑伯将以髙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己也辛夘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髙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十八年齐侯师于首正子亹防之髙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髙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庄十四年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二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苟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二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又昭十一年申无宇对楚子防曰郑庄公城栎而置子元焉使昭公不立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案经但书突入于栎庄二十一年但书郑伯突卒郑厉公突复有郑国甚明其间忽亹仪之事皆不经见未详信否

公羊曰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曷为末言尔祭仲亡矣然则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微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

刘氏曰公羊曰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非也实入于栎未入于郑岂得言郑哉何休因据阳生为比夫阳生入陈乞之家者诚在齐也又何疑乎卫侯入于陈仪蒯聩入于戚公居于郓皆一法尔愚谓不书忽之出奔者鲁史所无孔子不能益也其后书突卒者郑来赴鲁往防而鲁史书之耳若言忽之为君微而不书奔则十一年郑忽出奔卫亦在不书矣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

谷梁曰地而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

案地而后伐左氏谓防于袲谋伐郑杜氏谓先防后伐者得之疑之之说殊不可晓

十有六年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左氏曰以饮至之礼也

四月之间有宗社之事焉有朝廷之政焉一切委弃而助簒伐嫡至于逾时而以不正之事告庙故书至若但以饮至之礼而书则春秋一记事之史而已

谷梁曰桓无防其致何也危之也

春秋正义明道不为危之生文

冬城向

左氏曰书时也

春秋凡书城邑皆讥其上违王制下劳民力虽得其时亦书之非谓褒其得时而书也比之非时者其罪轻耳然因左氏之言有以正先儒论周正以冬为秋之弊则非小补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公羊曰卫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卫朔而不能使卫小众越在岱隂齐属负兹舍不即罪尔

何氏曰时天子使发小众不能使行越走也着朔在岱隂者明天子当及是时未能交连五国之兵早诛之属托也天子有疾称不豫诸侯称负玆舍止也托疾止不就罪愚谓诸侯凡出奔者皆书名所以别其为何君也不以名而絶也且卫朔出奔事左氏叙此颇详公羊何从得此小众之说且又为朔疾病舍不即讨之说以救之其附防不经可知也

谷梁曰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啖氏曰诸侯失地则名春秋之常也左氏得其事实矣不可强生意义陈岳氏曰凡曰出奔责其不能立徳正行和其人民有其国而自奔也公谷妄自穿凿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

左氏曰且谋卫故也

案鲁既平齐纪之怨又何暇谋卫之难此后不见谋卫事迹左氏见前有朔出奔之文而意之耳

二月丙午公及邾仪父盟于趡

左氏曰及邾仪父盟于趡寻蔑之盟也

凡此皆左氏意为之辞安有邾鲁战争之余且既易世复寻三十年之盟邪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左氏曰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叶氏曰经内书战四战于郎以为有辞战于宋传以为失信战于升陉则以公败绩为不设备今战于奚又为疆事盖不知春秋所书之义故其辞皆莫适为主且疆吏来告而公戒之者何与于书战哉

谷梁曰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献可杜氏曰春秋公万世者也岂茍私于鲁乎愚谓谷梁狃于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之说故云然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氏曰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刘氏曰案此蔡人嘉之则必蔡人逆之矣蔡人逆之于左氏例当言入不当言归何故言归乎愚谓如蔡人召蔡季止当书归不当书自陈凡书自某国者皆求援而归者也

谷梁曰蔡季蔡之贵者也

谷梁见季以字称故以为贵者殊不知经凡言叔季者皆诸侯之弟也

及宋人卫人伐邾

左氏曰伐邾宋志也

存耕赵氏曰宋若伐邾鲁宜无从安有以兵从人伐其国而谓非我志邪愚谓设为宋志左氏何从知之凡此皆非鲁史之文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厎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赵氏曰非也凡不书或史有阙或年深写误何闗日官日御乎邦衡胡氏曰朔者日月之防日者甲乙之纪不可不存其或阙者嵗乆脱尔左氏以为不书日官失之也圣人之经岂由日官之为乎

谷梁曰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

陈岳氏曰日食三十六无朔有日者六无朔无日者二有朔无日者唯是而已他皆备书何休谓公行恶惧见杀故去日茍曰行恶则桓三年之食曷以书日苟曰惧见杀则如勿书去日奚益又庄十五年十八年俱无朔日则何行恶惧杀之有谷梁谓食既朔故去日设如是则桓三年宣八年曷以别书日有食之刘氏曰何休云去日非也日之食非専为鲁也春秋岂得强附着之鲁哉圣人记灾异欲人惧耳若眭孟京房指象求类如遇鬼神通言者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公羊曰公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

案公羊尝曰及暨皆与也此言与何害于义哉

谷梁曰泺之防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

陆氏曰妇人从夫者也何夫人之伉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谷梁曰薨称公举上也

案春秋十二公生皆称公不特薨称公为举上也且举上者人子之辞而非先王之制何必以是为义哉

冬十有二月己丑我君桓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讐在外也讐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案君弑贼不讨不书本公谷自为之例春秋无此义也且父之讐不与共戴天讐在外而遂不讨非义也辨又见隠五年卫桓公本义

谷梁曰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

即公羊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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