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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娱阁评选锺伯敬先生小品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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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陆云龙雨□□□

竟陵锺惺伯敬着

宣城梅羮子□□□

尺牍

祭文

题跋

◆论◆

城濮之战

董安于

燕太子丹

汉高帝

留侯

卜式

○城濮之战

善制胜者审机执权中有主而外不测操纵在我而于天下无所不用无所不用而后敌失其所以胜此制胜之道也晋文公城濮之战。其谋舅犯始之。先轸中之又终之总以善用曹卫为主曹卫楚之与国。楚之有曹卫犹晋之有宋也楚伐宋晋不救宋而执曹伯分曹卫之田畀宋以累楚人之心而宋之围自解及楚人请复卫侯而封曹乃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曹卫告绝于楚曹卫告绝于楚而晋又有曹卫曹卫之形反比为宋曹卫之形化为宋而楚孤楚孤而晋之胜楚不待战而决矣其颠倒不测之妙能使我之伐曹卫者收曹卫而楚之庇曹卫者反以失曹卫用与国用敌国又用敌国之与国还以困敌国其绳索收放皆在我而不在人谲则谲矣然而不可谓不妙也吁此制胜之道也。

用人不用于人即此是为胜筹。

○董安于

国家战守之具。有事用之而无事备焉然备之一字。自不易言厚其资费重其事权宽其文法三者皆无事之时所不可必得者也而怨劳不与焉然则备遂可已乎晋阳之围。无矢。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余发而试之箘簬之坚不能过也矢足矣。铜少。奈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炼铜为柱质。请发而用之则有余铜矣寓矢于廧。寓兵于柱深心在无心之中实用在不用之内既无劳怨可避而又不藉资费不假事权不畏文法如此修备居无事之时引伸触类人人可为处处可为而一切委之不可为可叹也

官舍如邮。即欲储备安从得之。葢有见为言矣。

○燕太子丹

燕太子丹欲报秦雠。秦亦日出兵山东。祸且及燕。丹患之。问其太傅鞠武其意固不独自快其私雠亦以存燕也武告以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购于单于。自是合从旧局。而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持久。心惛然恐不能须臾。武已默会其意。在得一士入秦以行其却与刺矣。故进田光。光转进荆轲其血脉针线固皆归刦与刺之一路矣光谓太子曰。今太子闻光壮之时不知臣精已消亡矣语荆卿曰。今太子闻光盛壮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看光此语其少年为一刺客无疑而太子之所求于光者可知矣光自知力不能为而进荆。卿自代。偿以一死明已之所以辞太子者非惜其死而虑事之不成也及太子之告荆卿。则曰诸侯服秦。莫敢合从。诚得勇士刦秦王。得反侵地。不可。因而刺杀之彼秦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乱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破秦必矣是太子遣荆卿之意不专重在刦与刺而仍归于合从不过借刦与刺以为合从地耳其节次布置皆以合从始终中间更添遣荆轲刺秦王一段过脉较之鞠武之计曲折反多而谓武计旷日持久心惛然恐不能须臾非其质矣此一片苦心密计。即对鞠武时有难言者。特其所遭燕秦时势。非复信陵辈之世而才亦稍逊之然其一念存燕之心未可没也

大得燕太子心。太子为不死。

就他无音中语言。作我印证便死语皆活痴心亦灵

○汉高帝

取天下者在得其大势不在战守之胜败得失也如奕者然妙处不过数着全局在我而小小利钝不计焉项羽杀义帝汉击之虽使楚破汉于睢水可也项王怨黥布。汉得使随何说降之虽使楚击破希可也此楚让汉妙着也汉王不得王关中。封于蜀。烧所过栈道。以齐王田荣反书遗项王。项王以此无西忧汉心虽使楚夺汉关中可也彭越及梁地。往来苦楚兵绝其粮食虽使楚击破越可也此汉自得妙着也楚方自贺战胜而不知汉有天下之局已定于此数着矣妙着有数端焉。我与敌之所共敌失之而我得之者曰先着我发之于此。而敌不得备之于彼者曰警着敌备之于此而我引之于彼使不得至此者曰松着我与敌俱不得与傍出而中起之敌所不利即为我所利者曰应着我不求胜而不可败而卒以此取胜者曰稳着取天下之劫不越此数端而已

分烛当时胜负。了然黑白子之分明。

论古者。须设身处其地如其人高帝良平何信尚得其一职我则合揣之全任之得其情势如此处天下事何难哉。

○留侯

留侯一生作用着着在事外步步在人先其学问操放全在用人立韩后则用。项梁。谢羽鸿门。则用。项伯用樊哙。欲楚之勿西忧汉。则用。田荣反书。捐关东以破楚。则用。黥布用彭越用韩信。定太子则用。四皓。而其大者在全用沛公故子房用汉非为汉用者也为韩报仇是其用汉主意博浪之椎非轻于一试也以为如是而可以报韩仇则亦不必用汉用汉非得已也不得已而用汉又肯使汉得以功臣待之乎故为韩报仇子房自道出非汉君臣能知之也曷为欲使汉知其为韩报仇也恐汉得以功臣待之也汉不得以功臣待之而后可免于何之囚参之醉平之污信越之族子房于此不无戒心矣故曰非得已也使为韩报仇一语子房不自道出岂惟汉君臣不知即司马迁亦不得而知之也

有胸如日。纤微毕照

○卜式

卜式以奇取人者也奇之为用在乘其急而捷得之一不得则兴尽而意改故其道难于持久今式输家之半助边。不愿官职。不愿报冤奇矣数岁不报而田牧如故也持钱二千万给徙民如故也外繇四百人尽复予县官如故也为郎而牧羊如故也御史大夫之爵使人主自子之而已若无所取焉故古今善出钱买官者未有如式者也不难于奇难于其奇而能持久公孙弘铁人也驳之曰。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愿陛下勿许然卒不能出式彀中式之强忍出弘上远矣至已得御史大夫。而持论驳盐铁船算。欲烹弘羊置身于诸利臣之外而出其上一生狡狙以持正终何其工也观其操放进退葢得它氏之术而用之者也

以狡于牟利者。转而狡□□禄与名其奇亦其狡也。

◆书◆

与林少严座主

与高孩之观察

○与林少严座主

去岁闻三兄邑试前列。游泮可必矣。及胡先生之来。始知偶落孙山外。心甚念之。惺观少年英物亦。不必以早得一青衿为福养成羽翼。飞鸣一朝愈于久淹乡校顿人兴往之气也如云借此为门户光仕宦门户岂必待一青衿而光邪惺栖泊金陵。乐其山水。近家君亦乞得昆陵广文。父子相聚。全家在此。颇以文为生。非惟作官念头灰泠。即生子亦作第二义矣人生富贵子孙原以奉我者求之未必得而又以苦我神岂不添一累邪此言似老师慰惺者。而惺能自得之。又可省老师一忧也。读书。作诗文一事老师无一书不以为戒。此父母之心。又以戒元履先生。此朋友之谊也。宿业前债除之不易有甚于富贵子孙之念者且舍此亦无娱生之路老师近不能得之于元履。而远能得之于惺乎。此其故可知也。三年中将正史自左国起至宋元。浏览泛观。勒成一书。名曰史怀。取谢康乐怀抱观古今之意。于古人经世之旬。颇有所窥。极知劳思。有负教养。但年来精力。卜倍往时。日月又间薄福之人坐而消之不免生灾有操相人术者云。惺官禄未衰。第骨法带劳惺所畏者劳也愿以官录易之不可曰读书作文可以当之是惺之所欣然乐从者也不识老师以为何如试与元履质之

转展伸出自己主意。真独行其道者。

○与高孩之观察

向捧读回示。辱谕以惺所评诗归。反复于厚之一字。而下笔多有未厚者。此洞见深中之言。然而有说夫所谓反复于厚之一字者心知诗中实有此境也其下笔未能如忐者则所谓知而未蹈期而未至望而未之见也何以言之。诗至于厚而无余事矣然从古未有无灵心而能为诗者厚出于灵而灵者不即能厚弟尝谓古人诗有两泒。难入手处有如元气大化。声臭已绝。此以平而厚者也。古诗十九首苏李是也。有如高岩浚壑。岸壁无阶。此以险而厚者也。汉郊祀铙歌。魏武帝乐府是也非不灵也厚之极灵不足以言之也然必保此灵心方可读书养气以求其厚若夫以顽冥不灵为厚又岂吾孩之所谓厚哉曹能始谓弟与谭友夏诗。清新而未免于痕。又言诗归一书。和盘托出。未免有好尽之累。夫所谓有痕与好尽。正不厚之说也。弟心服其言。然和盘托出亦一片婆心婆舌为此顽冥不灵之人设至于痕则未可强融须由清新入厚以救之岂有舍其清新而即自谓无痕者哉何时得相聚一细论之。

灵以资胜。厚以学胜。灵厚则资学兼而无疵。融其痕则资学。浑于无迹矣。作诗至此。不可思议。

◆尺牍◆

与张太学

与谭素臣兄弟

与谭友夏

与徐惟得宪长

与井陉道朱无易兵备

与陈眉公

与弟恮

与郭笃卿

○与张太学

足下为雷先生后事。至忠至密。弟所刻骨不能报者。电先生一字一笔。落人家者皆当广搜之不要紧处偏有深致即作者亦不自知弟住夷陵一日。而从律工处获其一赞一跋。从黄山人处获其二诗。皆妙有风骨。远过古人。则其遗落者多矣。在着意搜求之耳。世间大有意思人生前文字不肯留稿此其名根淡薄不沾带处为其后死者却不可如此也

立言极微渺

○与谭素臣兄弟

本求素臣先作太易状。为志文地。读素臣状反使我摇手不得。小巫行径如此。然又不敢不佳太易才鬼宁不畏其尸视也太易平生坎壈。惟有作诗一快。最不当讳言诗。舍此无可志矣。又不必讳其罢诸生他人诸生不可罢太易诸生可不必不罢生太易诸生不可罢死太易诸主何不可罢且太易罢诸生自是世界不平事不平便是奇奇事当传平事不必传也又不当讳其罢诸生作六等吟。人间最不得意之事太易取为最得意之题最得意之诗此一段尤紧要不当讳凡一切口语罪过。弟当任之太易闻此亦当鼓掌地下足下兄弟在太易死友中为密戚故不惜刺刺不已记曰必诚必信。勿之有悔恐不独为周身周衣计也

愤激中具奇幻想。

○与谭友夏

奇俊辨博。自是文之一种。以施之书牍题跋。语林说部当是本色。至于鸿裁大篇。深重典雅又当别论正恐口头笔端机锋圆熟渐有千篇一律之意如子瞻所称斥卤之地。弥望皆黄茅白苇。此患最不易疗。又文字一篇中佳事佳语。必欲一一使尽亦是文之一病不为大家。国朝工诗者自多。而文不过数家。且不无遗憾。以此知文之难于诗也。兄兼才大力。故不觉备责而厚望之。

读此识所以为友。即识伯敬之文。

赠诗四章。恐南中山川所不经见以此悲世人心不小不能下一友夏心又不大不能容一友夏也

尺澜百折。

轻诋今人诗不若细看古人诗细看古人诗便不暇诋今人也思之。

灵巧。○可杜妄语儿舌端。

○与徐惟得宪长

朱翁贫老。足迹半朱门。口不及事。亦有守人也。比见其冬月无絮。哀之甚贫士不能为之地。而叩其家中穷苦奬有十百倍如衣无絮者此一端犹非其所急特口不肯言耳尤以宿态宇下。饮啄恩多。不忍以饥寒言辞频发诸口以愁仁人之耳某通家年少。稔翁欲闻此言此状故代言之口惠无实借手在德薄甚罪甚。

尺幅中多少转折。热桃冷拨极是动人。

○与井陉道朱无易兵备

记明公五月书中。有云。不肖以诗归招尤。初谓事理不甚关切。疑风闻之误久乃知其有之夫不肖性疏才劣。可以见斥之道甚多。至诗归一书。进退古人。怡悦情性。鼓吹风雅于时局官守似不相涉徐思之乃当事者不忍过求于某断其进趋之路姑择此微罪罪某而又不甘处已于俗分此美名若其目中亦曾着过此书者此则自处处人之妙其中真似。俱不必深论者也若真以诗归见处。则此一书将藉此一语口实以传某以一官狥此一书且有余荣彼其之子。何爱于某而肯为此乎。一笑一笑

亦抑亦扬其排调啻髯蘓。

○与陈眉公

相见甚有奇缘。似恨其冕然使前十年相见恐识力各有未坚透处心目不能如是之相发也朋友相见极是难事。鄙意又以为不患不相见患相见之无益耳有益矣。岂犹恨其晚哉。

可为貌交徙慕者针砭。

○与弟恮

诗。合一篇读之。句句妙矣。总看有一段说不出病痛。须细看古人之作。诗归一书。便是师友也慧处勿织幻处勿离清处勿薄可惜此种才情骨韵。当炼之成家功名富贵皆有尽时此物终是路远味长晚年骨肉便用此为安乐窝也近来非惟嗜欲淡薄。即生子一念。亦付之天命矣。舍生报国。固其本念。幸而得全。即图为乐生之计所谓乐生者此物是也可存此纸。以见我志。并与谭友夏看之。近看五弟草书。不减古人。画亦必传之业。书牍朴而有法佌皆天赐。非人力也。顶戴顶戴。惟念及骨肉逝者。五内俱裂。

淡远。可想超然胸次。

○与郭笃卿

往时入蜀者。道荆州。则过潜江。可图一晤。而此番欲取道夷陵谒座师。又往承天谒陵。故遂不能由此道。归途或可耳。弟平生不喜星相尤不喜星相一前知便觉索然且多事矣弟所知陈生。则星冢之极验者也。以弟不喜其术。欲去而之他邑。想兄与弟同好恶。亦应不喜此术而世上如我两人趣尚者百无一二则陈生之遇者百而不遇者亦一二也幸随分椎广但莫荐之锺伯敬一流人耳一笑笑

每读先生文。有一波未竟。一波又兴。一峯方转。一峯又出。令人不暇应接。而尺牍犹甚。

◆铭◆

断香铭

扇箧铭

○断香铭

断香铭者。铭吾友蜀人刘晋仲之妇尹氏之墓也。君讳纫兰。叙州府宜宾县人。大参尹子求先生之女也。记巳酉予以丧子。狂走白门。先生为南职方郎。尝为余言其壻刘郎。七岁能诗。刘郎者给谏勿所公仲子即今所称刘晋仲者是也。安知其有女慧如是。然其时犹然女儿习玩。不知书。既归晋仲见晋仲妹文玉词翰妙敏。心悦而好之。相与为友。始读书。稍稍为诗。精神起落。常出人外佳处不必由思思者反是无关系处久之从晋仲□尊公于燕。由蜀江出峡。由峡入江由江达运河峰树逄迎烟日争让舟行邅缓。可以为家得意为诗。其篇时全时缺。缺则听之。缺于此。或全于彼。有弦摧柱折。援怹琴以续之之意。予读其诗骨散神寒音节清巉如病叶偶然从风而坠或中罥之附枝翅鸣不能自致于地如暗泉之阨于石而不能自竟其响此断香之旨也。至燕亦有诗全缺如之。久之意忽忽无主。有秋冬气晋仲之曰我亦不知至是。亦不甚作诗。作亦不以示人。晋仲检其枕中所藏。如其全与缺而存之。顷之卒。手甫十九。锺子曰。世所不常有者才。人所不可无者友。才而为我友友而为我妇。妇而才相当晋仲以为能永乎不能永乎铭曰。丈夫才而鬼瞰之矧其在女子之躬也好友在四方而造物或收之矧其在闺阁之中也刘子者怜才乎求友乎。悼亡乎。能寻香于落叶暗泉之间。而迹其所终也乎噫。

叙处。处处酿悲。铭言。言言惹恨。

○扇箧铭

藏汝逸汝。汝曰弃捐吾乌见夫仆仆怀袖者之能终其天年哉

是扇铭。

◆赞◆

王永启像赞

沈全吾大参像赞

邹公履像赞

自题小像

崔征仲像赞

画灵壁石赞

苏弘家中像赞

李宗文像赞

○王永启像赞

永启小像。作秉烛夜游图。葢六七年前所为。丁巳正月。锺子客金陵。出而索赞。于是与永敋别八年矣。感而题之曰。

始吾见其太美。几不以为王子矣。王子曰。子试思八年前之为王子者。与此似不似也乃睢然复以为王子念其所以致此者虽吾与汝秉烛之游又乌可已。

○沈全吾大参像赞

神苍苍如木在霜烟日润之不辍其芳骨礨礨如石在水苔藻绣之其章有斐呜呼。君子哉文质彬彬。询仰之次不敢求之于今日也。曰古之人古之人。

○邹公履像赞

公履索子赞。而义不受谀赞曰。

彼姝者子。使人不敢以为美则世所谓美丈夫者支离僬侥而已。呜呼彼是因彼

○自题小像

万历丁巳。余年四十有四。始画一小像。野服杖松下。松又友人胡彭举所补。题曰。

颜胡以不少余不以此始也服胡以不官余欲以此止也胡子曰。置我于长松之下知我者胡子也

以若人而野服杖松下。其谁曰不宜舍而求所以簪绂之故余亦不自知亦既簪且绂矣。如是而有溢思天与人终不益汝一丝又将汝瑕疵。戒之哉。视此野服杖松下者。念兹在兹

○崔征仲像赞

子处闽。天万里。子来燕。既见止。共长安。数见难披子像。意亦欢吾是以迟迟其题而不子还。

○画灵壁石赞

吾闻灵壁。以音见赏。画则肖形。厥音安往听于无声天际之想。

○苏弘家中像赞

于戏。是其俨然者厉耶。温耶。目击之斯须而已存。口道之。累月而不得一言。葢惺之去公近者目也。去公远者口也。悠悠忽忽。在前在后。于戏。其人之天又安能为吾笔舌有耶。

○李宗文像赞

世之未见予者。妄意其为伟丈夫。观其貌则癯。闻宗文之风者为洮。洮清便视其人则□人之精神偶寄于一躯观者乌可为是拘拘

◆疏◆

圆通庵募缘疏

题三明和尚募积经疏

代荐辽东阵亡将士疏

○圆通庵募缘疏

夫多藏寡与病坐悭痴广劝博祈道惟坚苦然有善知识无爱发肤何待沿门持钵乃大比丘讵辞心力务求遍地成金离之俱伤合则双美机难两遇事必相须圆通庵者。去镇二里许。村而近市。僧多杂俗。宗僧性慧。始事剃披。遽勤拮据。感龙象之泣冀信者之哀苟能开大欢喜之途终当获不退转之效在募者。小或丈室。大至须弥。何分广狭。在施者多而太仓少虽粒米岂有缺圆以兹坚苦之忱破彼悭痴之性念惟各尽功则同归谨疏

妍雅中巧于诱掖。

○题三明和尚募积经疏

僧诵经未必解。有经未必诵。有经不诵。诵而不解故其经曰积积之为言近于无用犹积钱不必使而或有使之积书者不必读而或有读之或有使之或有读之则虽不必使不必读而不可不积也明矣。今檀施者虽有志心信向。见其积而无用。则施之念不期怠而自怠不知寺有经使人望而知其为寺有经而僧能诵使人望而知其为僧如金银土石胶漆。作佛形像。瞻礼者以为佛。而忘其为金银土石胶漆。则其用亦大矣。故积经者象教之意也诵经不解。贤于不诵。有经不诵。贤于无经。则虽知其积而无用。亦可以慨然施之而不疑矣。□僧如三明者信敏人也非诵经而不解及有经而□诵者乎

系铃脱铃。妙有禅解。

○代荐辽东阵亡将士疏

士志死绥本不暇于致悔人钦褁革何烦代彼兴哀要使庙谟无失。律臧而恊师贞。兼之边计得全严翼以供武服。乃驱熊罴虎豹之徒。以赴矢石皷钲之役胜则为功固有尊周攘夷狄之效败亦无愧要非全躯保妻子之流敌王所忾。为国之殇。如此而亡。又复何怨。乃者建虏鸱张全辽鱼烂。养成在数。十载之而而欲折于□兹之一旦决裂□二三臣之故而专□□最后之□人所用非所养所养其所用□食信之难言知者不必行行者不必知战守和之无据甚且致之必败之场阨其可成之会。时当致命。何异一毛。将不成功。徒枯万骨。虽免偷生。同烂额焦头之众。亦多强死。非甘心瞑目之人。以兹忠勇之魂。反作幽冤之气。或上动乎人天。恐逆招夫水旱则死生之在诸将十者固为匪轻而灾祥之关我国家者尤为不细某等敢闻国恤。舍杼轴而他求。仰仗佛恩异津梁之普度。

一片忠愤之气。尽于言中。亦不尽于言中。

◆祭文◆

祭同年彭用九文

白门告先灵文

堂祭本生父奉政二府君文

堂祭亡弟叔静文

○祭同年彭用九文

万历丁未春正月同年九疑彭君。以计偕人都客死。于是楚同年生。集都下者。为之含敛。周身周衣。必信必诚。其邑子同年生锺某。独以庐居不与。越数月而平头持其丧南归。浮淮达于汉。始返首丘。锺子乃以束刍絮酒。哭君之灵曰呜呼。痛哉。天乎子今长已矣。余弱冠。与子同时受知于温陵林□府。而同绌于都试两人故自如越十年。而余与。子同举于乡乃有追颂明府知人能得士而两人亦故自如子刚肠□性。高视阔步知子负绝人之志经世之才而疾恶如仇处俗太峻齿敝舌存之戒余恒私为子笃忧之而公为子巽言之癸卯冬。与余计偕北上。共眠食者四踰月。察子有清赢之疾而性善怒恒虑子非摄生之道余恒剂以疏缓子亦称我数月不见喜愠之色自以为不余及谯让僮仆恒为余一霁怒知子以我为子西门之韦而余性疏子能密余性闇子能察余性惰子能警使吾治生居职终身与子俱乭以无败余未尝不以子为吾安干之弦也子甲辰下第疾而归归而又疾且有非意相于者吾以填为规戒子忍以居辱恕以御下啬以养生晦以销妬无已而移书友人转属子智者举事勿为亲厚者所悲而为恕妬者。所快垂涕之道其言绝痛今子果有今日余不幸言而中子生不有命在天乎何亲何妬何悲何□乃使子客死舆户痛哉痛哉丈夫不死牖下使妇人行哭固当子所未能了手者有二尊人在堂可奈何可奈何子遗孤六人当有成子志者余辈今日偃蹇青衫身自寒士姑不能授人以手请无以口惠诳子以子之灵后死者异日稍能自振见子诸孤所不下羊舌之泣心力所可尽使有如彦□儿冬月葛帔遭父友于道者生何面立天壤死当何以见子地下乎子之英爽当不遂随肝臂朽腐化为异物曷其听而记余言

字字肺肠言言肝膈。泉下也应心慰。

○白门告先灵文

呜呼。惺容白门。五年矣。岁时伏腊。非敢忘先灵也。亦非以弟侄在家。足供蒸尝。而鱼菽之祭。客中遂不必设主也惺之在白门也。客也。年年欲归归而率弟侄拜于家祠旦暮事耳作旦暮之想而不敢为岁月之计则亦何忍请先灵于数千里外。劳其往来于旦暮之顷哉不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其为年者五矣。今且□□于此矣。官则不同于客去□不能自主虽不敢为岁月之计而岂能复作旦暮之想哉。用是于今岁小除之夕。暂为位于惺官舍。请降临坐如在家者然。呜呼。礼以义起情由礼□居宫有禄生则迎养没则迎祀神气无不之也惺在此。惺在此幸勿怨恫于灵之不能来。来而无所依哉。

不情者。读之一片鬼话。多情者读之。一片深心。

○堂祭本生父奉政二府君文

惟府君。身心言行非惟家有乘乡有评即神鬼亦钦之矣惟是今夕之奠以骨肉之情处哀惨之会今夕之言亦惟以告哀而已遑及其它哉痛念府君。遶膝儿孙别日多而聚日少照颜欢乐喜时短而戚时长隐痛难言。众情莫代且可无出而竟出徒为抢地之呼欲先归而不归自取终天之恨生惟五子。没止二人多材多艺能事鬼神者果否侍泉台之侧事死事生有惭祭养者徒然居人世之□无几在堂。何繇升屋。呜呼哀哉尚飨。

噭噭峡猿之声。

○堂祭亡弟叔静文

呜呼。弟没三年余矣。今乃与其妇同穴惟妾亦从焉弟悲乎。乐乎。人为弟悲乎。乐乎。呜呼。何可言哉。弟之儿女。分寄于弟兄有似嫁婚之已毕弟与妾妻。近依于父母庶几伏腊以同来无子孙而有朋友无官爵而有文章叨生有禄之家而奇穷如故颇赋无营之性而隐痛自知所有者世所不甚切之事而人或分之不能所无者俗所共相争之图而尔且夷然不屑总之予夺之时天亦不能定尔之善恶荣□之际子必不肯随物以悲欢家谱之作。亦尝劝我早成鬼箓之名夫岂自知先列同生者之所共观而不及观后死者之所不得而反先得外而执友谓远胜于世寿之顽痴内而周亲谓终不如天伦之躭孺呜呼。何可言哉兄弟五人去其三地下多于地上怙恃二亲无其一事死愈于事存惟弟居家之期已短而短莫短于今宵住世之算非长而长莫长于来日挽郎莫敢高歌惧见笑于才鬼记手偶烦妙笔。聊一揖乎群仙呜呼。何可言哉。尚飨。

蜉蝣世路。蜉蝣世路哭亦慰。

◆题跋◆

题潘景升募刻吴越杂志册子

题鲁文恪诗选后二则

自题诗后

经下邳圯上受书处题

○题潘景升募刻吴越杂志册子

富者余皆财文人饶篇籍。取有余之赀财拣篇籍之妙者而刻传之其事甚快非惟文人有利而富者亦分名焉然而苦不相值者。何也非人也天也。奚以明之赀财者造化之膏脂篇籍者造化之精神浚膏脂以泄其精神此其于事理两亏之数也人不能甘而造化肯听之乎故曰天也。呜呼。此赀。财之所以益蠹而篇籍之所以益晦也友人潘景升著书甚多所缉三吴越中杂志事辞深雅。心力□□□地□之□□也募刻于好事者而多不能给予谓此雅事也昔扬子云作太玄。蜀富人赍钱十万。求□一名不许今开口向人已出□□矣况言之而不应乎钱受之曰今天下俚诗恶集阗咽国门此其剞劂之费岂非赀财所为乎。予曰此非造。化精神所存也无损于精神而徒用其膏脂亏其一焉或亦天之所不甚忌也

疏宕灵转。一珠九曲。

○题鲁文恪诗选后二则

观古人全。或不过数十首。少或至数首。每喜其精而疑其全者或不能此其中散没不传者不无或亦有人乎选之不则自选有其所必可传者而已故精于选者作者之功臣之向使全者尽传于今。安知读者不反致崔信明之讥乎。□□诵□先达鲁文恪诗文。庚戌官燕。曾从具孙睢宁令乞一部欲选之为汤嘉宾太史索去逐不果壬子谭友夏选刻之余陵至九十首。精矣该矣。予读之。喜焉。

□焉□弘□名□□□能入□□者使□读文恪□集。固未必其喜且敬之至此也删选之力□使作者与读者之精神心目为之潜移而不知然则友夏虽欲不为文恪功臣。固不可得也或曰作者如文恪而后之选者不必如友夏。若之何。予尝与友夏言矣。莫若少作。作其所必可传者选而后作勿作而待选吁谈何容易哉

枫落吴江泠。只句则珍。全集则弃集固不贵多也是劂剞之法。

○自题诗后

李长叔曰汝曹胜流。惜胸中书太多诗文大好若能不读书。不作诗文。便是全副名士。余愧然曰。快哉。快哉。非子不能为此语。非我不能领子此语□忌者不解。使忌者解此语其欲杀子当甚于杀我然余能善子语决不能用子语子持子语。归为子用吾异目且用子语数日后举此示友夏。友□□我曰。长叔语怯子称长叔语尤□。仆称长叔与子语快者。语亦复□夫以两人书淫诗□而□□□不□书不作诗文之语□□能为不读书不作诗文语者决不以读书作诗文为非也袁石公有言。我辈诗文不能度日此语与余颇同。昔人有问长生诀者。曰只是断欲。其人摇头曰。如此虽寿千岁何益。余辈今日不作诗文有何生趣然则余虽善长叔言而不能用长叔决不以我为非正使以我为非余且听之

惜书太多。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文太多。善易不言易也。两人自具玄赏鸾翔凤翥。回旋多姿。

○经下邳圯上受书处题

未托素交。先呼孺子。以仆役而□国士若子弟之应父兄亦倨亦亲非真非戏葢语尽于投书之后者浅意藏于受履之先者深行径顿珠机綘相逗业已道存于目击岂惟气折而心开乃云强忍相从初尚愕然欲欧夫乃以市中年少之腹而窥圯上英雄之心乎浅哉太史之言□免文人之见经途感□□□□诗用抒斯□□□昔□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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