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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游记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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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曾纡

庆历中,贾昌朝镇北都,因奏韩魏公治恩、[异]〔冀〕河流,断赵征[侍]〔村〕冈势,不利国姓,致皇嗣未立。仁宗即日中批付侍御史知杂吴中复亟往按治,一日受内降至七封。中复固请对乃〔行〕。既对,以所授内降面乞尽付中书、门下行出,乃敢奉诏。上初甚咈,吴固争不已,乃从之。时人谓之「铁面御史」。

旧制:游幸宴赏惟学士陪扈。太宗好文艺,诏知制诰并扈从,惟吊丧问疾不赴。

掖垣牒御史台连字(俗谓之撩头牒),自李宗谔始。中丞吕文仲论奏不当。宗谔引台阁故事复奏云:宰相政事堂礼,上两省官谒于堂上,中丞率百官班于堂下。盖两省官长,言尊则位居四辅,叙位则礼絶百司。今御史掖垣近司,使同寺监统摄,乱堂陛等威之分,侮黩宪章,取诮中外。朝廷直宗谔之论,从之。自是为例。

中书、门下班分东西向,谓之「蛾眉班」。自王溥始得罢。

王介甫以次女适蔡卞。吴国夫人吴氏骤贵,又爱此女,乃以天下乐晕锦为帐。未成礼而华侈之声已闻于外。神宗一日问介甫云:「卿大儒之家,用锦帐嫁女?」介甫谔然无以对。归问之,果然,乃舍之开宝寺福胜阁下为佛帐。眀日再对,皇惧谢罪而已。

熙宁中,韩子华自邓州再入相,韩持国方在翰苑,遂当制,缙绅荣之。元丰中官制行,曲阜公除天官,南丰先生为西掖行词。元符末,[曾]〔鲁〕公拜相,曲阜以学士草制。曲阜对便殿,以亲嫌辞。上曰:「禁中已捡见韩维故事,乃批旨:兄弟迭居词禁,兄行弟词,弟草兄制。」是日,以天宁〔节〕前二日,枢密院罢〔散〕斋筵,[曾]〔鲁〕公押宴,曲阜居席,面会[出]〔彻〕,宣召锁院。[曾]〔鲁〕公拜相,荣耀一时,又非韩氏之比。

南丰先生病中,介甫日造卧内。邸报蔡京召试,介甫云:「他如何做得知制诰?一屠沽耳。」又云:「除修注,诰词是子固行当,待便当论缴。」时南丰已疾革,颔之而已。

永州张子发秀才云:「昔人皆有所祖述,如廉颇慕蔺相如,近世如韩持国祖述晏公之类。蔡京祖述教坊使丁仙,现无所不为,以取人主一解颜而已。」

绍[兴]〔圣〕中,遥华既废,判大宗正、仪〔同宗〕景乃乞以妾杨氏为夫人,乞免宣系及不召媒保。中批依所乞。许冲元在中书,遂依已得指挥过门下。章子厚大怒而责冲元云:「小白葵丘之盟,诸侯以妾为妻者天下共诛之,惇头可得,此命不可下。」翌日极谏罢[景宗司]〔宗景〕,仍夺仪同。时论皆以为得防微杜渐之意。后三年,乃乞建立元符,至托以东朝之命,自草诏检,何本末相戾也。

李端愿宫保,文和长子。治园池,延宾客,不替父风。每休沐,必置酒高会,延侍从,馆阁率以为例。至夜分寝阁,什物供帐皆不移具。元丰中,会佳客坐中,忽召学士,将鎻院。孙巨源适当制,甚怏[快]〔怏〕,不欲去。李饬侍妾取罗巾,求长短句,巨源援笔欲书,从者告以将掩门矣,草作数语云:「城头尚有三冬鼓,何须抵死催人去。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回头肠断处,却更廉纤雨。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李邦直在坐,颇以卒章非佳语。巨源是夕得疾于玉堂,后六日卒。

黄实自言平生有二事:元丰甲子为淮东提举常平,除夜泊汴口,见苏子瞻植杖立对岸,若有所俟,归舟中以扬州厨酿二尊、雍酥一奁遗之。后十五年为发运使,大暑泊秦淮楼下,见米芾衣犊鼻自涤研于淮口,索箧中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急遣人送之,趁其涤研未毕。有此二事,颇自慰云。

〖佚文〗

绍圣中,因蔡时正母击登闻鼓,云二年五投牒,乞追复子官爵,皆不得行。蔡元度在政府,以此为倾安厚卿、李邦直计,遂具元宰执三人姓名取旨,安、李落职,章子厚虽在相位,亦降旨放罪。议者以为太不均。然明日章门谢于崇政殿屏外。自昔宰相无放罪门谢者,合门老吏亦笑之,较其屈辱,过于落职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元符元年七月庚午引曾氏《南游记旧》。按,此段后有李焘语:「《记旧》盖布子纡着其父之言也。」〗

学士及舍人院最重题名,学士及舍人赴职之日,本院设具,应佗学士、给、谏、丞郎、待制皆预会,以是日题名于石,玉册官刊字。后有拜宰相者,即其名下刊相字。其家遣子弟赍宴具,就本院召学士、待制以上皆集,最为盛礼。自元丰行官制之后,一切废罢矣。

刘子仪在南阳,以翰林学士召,中途改成都。弥年又召为学士,至西京,复加两学士,知郑州。谢表云:仙山已到,屡为风引而还;长安甚遥,岂觉日边之近。

故事:皇子出阁,以翰林学士一员掌笺表。南丰先生以中书舍人掌延安郡王笺表,出于一时之选也。〖以上三条见洪遵《翰苑遗事》(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翰苑群书》卷十二),原注:「右三事曾纡《南游记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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