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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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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聊斋志异》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奇书,也是一部不可不读的奇书。因为人之为人,就是有一个情在,能够借他人之口,以至神、仙、鬼、魅、狐、兽、精、怪之口,道出一个天经地义的人人应该享有,往往又百般坎坷、千般间阻、万般无奈的“情”来,这就是《聊斋志异》的伟大人文精神所在,也是作者蒲松龄的落吧人格所在。

蒲松龄(1640--1715),字留仙,别号柳泉居士,山东淄川(今淄博)人。出生于一个衰落的农家。十岁时被录为秀才,虽然文名远扬,但始终没有考上举人,到垂暮之年才援例成为贡生。功名的失落,家境的窘迫,使才华与志向不居人后的蒲松龄,不得不一度当过幕客,几十年做缙绅家的塾师。

蒲松龄一生郁郁不得志,生命之树被社会邪风淫雨的浸剥下,竟然找不到一块乐土,真是“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萧瑟瑟,案冷疑冰”(《聊斋自志》)。但是他的生命之火并没有熄灭,就在这萧瑟的寒夜,在昏暗的油灯下面,他饱蘸着恨血情泪写下了这部“孤愤之书”。

人生的最大苦恼与不幸,无非“孤”、“愤”两个字。孤者,孤独、无依无靠之谓:诸如无夫无妻、无亲无子、无朋无友,抑或无权无势、无家无业、无是无非,都是孤;愤者,怨恨、愤怒之谓:诸如心不平、气不顺、意不甘、情不遂,都是愤。“孤”、“愤”两境两难,遇一犹不可,何况两遇!所以当作者以自身之孤愤推及天下人人之孤愤,以天下人情事故幻化出仙鬼狐魅之孤愤时,不由脱口叹道:“寄托如此,亦足悲矣!”(《聊斋自志》)正是这种天上、地上、地下三个时空的跨越,人类、动物、植物、鬼神不同类的转化,寄托了作者胸中的块垒。也正是这种荒诞的手法、悲剧的审美,道出了作者心目中的真、善、美,成就了《聊斋志异》这部书在文学宝库中的独特地位。

这部书的价值在哪里呢?研究者认为:这部书暴露和抨击了封建社会的黑暗、政治的腐败,鞭笞了欺压人民的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同情善良人民的种种痛苦遭遇等等。这是指的思想意义。

在艺术成就上,研究者认为:本书不论在描写社会人物,还是鬼神仙狐世界的虚拟人物,塑造出许多令人难忘的典型艺术形象;作品既具有想象丰富、构思奇特、情节曲折、境界瑰异的特色,而又能直接、尖锐地反映当时的社会矛盾,成为我国古代脍炙人口的名著之一。这些评述自然是有道理的,作为读者也应有所了解。

但是作为通俗读物的欣赏者来讲,这部书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这是需要读者亲身去体悟的。不同的身份、地位、经历,不同的性格、品性、好恶,有可能出现不同的理解与感受,就像大家看《红楼梦》,一千个人就有一千部读者心中的《红楼梦》一样,不可能等量齐观。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好的文学作品是一面社会生活的镜子,从中可以显现、折射、演示出社会生活中许多层次中的本质性的东西。你若是能够抓住它,领会它,你就是提高,就是成熟,就会获益匪浅。特别是像《聊斋志异》这部书,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文人闲着无聊,搜罗天下奇文异事,借此自娱,并以此娱人的。前已有提示,作者是用了自己一生的体验、一代人的见闻、几十年的心血写成的,绝非游戏之作。他是在“仕途黑暗,公道不彰,非袖金输璧,不能自达于圣明,真令人愤气填胸”(《聊斋文集·与韩刺史樾依书》)的“孤愤”状态中,写出这部书来的。正是作者的生活道路和人格特征,决定了他与那些追逐、享有功名利禄的御用文人、传统卫道士背道而驰,而是冲破种种精神束缚,挺身而出,敢于道出百姓的憎恨与欲望、痛苦与欢乐,实际上成为后来民生民权主义的滥觞。至今,当我们捧起这部书时,从这些神话、鬼话、禽言、兽语中,感悟到了真正的人话,哀天悯人的气息沁人心脾。

注:很多喜爱《聊斋》的朋友,在网上找不到全部的白话故事,本人持有一本1992年9月印刷、发行,的《全译白话聊斋志异》,在此贡献给大家。

此书以张友鹤先生的“三会本”《聊斋志异》为翻译底本,个别地方对照参考了其他版本,择善而从。与其它版本白话聊斋故事所不同的是,这次翻译尽量扣紧原著,忠实于原著,力求客观真实地再现原著的面貌和风格。原文每篇故事后的“异史氏曰”,因大都是作者的感慨或议论,与故事本身联系不大,姑删去未译。

因保存不当其中“邢子仪”、“李生”、“任秀”、“晚霞”,4篇书中残页。及附录中的四个故事“蛰蛇”、“晋人”、“龙”、“爱才”,书中没有,用文言文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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