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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道地经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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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三藏竺法护译

劝悦品第二十

承慧得度众  道成清为流

其智常饮此  服以法甘露

厥水而无尽  犹穿漏不断

愿归智慧种  道德已具足

其以羸弱者  承学意自达

造度定意使  立志法禅思

其佛天中天  行权善方便

现无量智慧  身心归稽首

假使修行发羸弱心。心自念言。我得善利。脱乎八难得闲居自在。吾已逮遇一切智师。而有归命其法无欲众僧具成。吾已梵行种道。而有成者或向道者。众人堕邪我顺正道。余人行反吾从等行。今吾不久为法王子。天上人间难戒德香。不匿其功德得不恼热。尔乃安隐服解脱味。日当饱满获救济安。度于恶路无有恐惧。乘于寂观入八道行。到无恐难趣泥洹城。以是自劝遵奉精勤。于是颂曰。

修行设羸弱  常侥遇法利

吾得归世尊  正法及众僧

方便欢喜心  以劝羸弱意

常专思遵奉  是谓为修行

初学及道成  人杂如丛树

以离于邪径  便立在正路

戒德以为香  譬如林树熏

忽然而解脱  得道则普现

而从佛生经法树  因众要钞如采华

正法须臾有懈怠  欲令自勉故说是

修行道地经行空品第二十一

各自名人物  悉知其本号

晓众生微苦  如莲花根丝

以审谛观故  无有吾我想

人上不计身  愿礼无著尊

其光照于世  如炬明冥室

厥心之所睹  一切无固要

我归命彼觉  其心行平等

察诸天及人  普见如空无

设修行者有吾我想。而不入空则自克责。吾衰无利用心挂碍。不顺空慧乐吾我想。忧戚自勉诱心至空。或诫其志诱之向之。因至本无三界皆空。万物无常有是计者。谏进其心令不放逸。于是颂曰。

其不解空有我想  志则动起如树摇

劝诱厥心向空无  不久当获至本净

譬如国王而有俳儿。其俳母终持服在家。王欲闻说使人召之。王欲相见。俳自念言。吾有亲老。适见背弃。今王严急。若不往者。当夺我命。或见诛罚。母虽寿终。无他基业。宜当应之。不违尊命。阳作俳戏得王欢心。强自伏意制于哀戚。不复念母则自庄严。和悦被服便往奉现。外阳嘲说令王欢喜。退自思念遭于母丧。心中悲戚如火烧草。呜呼痛哉何忍当笑。适罹重丧窃畏国王。即制哀心如水浇火。遂复俳戏稍忘诸忧。戏笑益盛令王踊跃。其修行者亦当如是。诱进道心使解空无除吾我想。因是习行遂入真空。于是颂曰。

譬如王有俳  身遭重忧丧

阳笑除忧戚  心遂欢喜悦

修行亦如是  稍诱心向空

照耀近慧明  志定不动转

是故行者当顺空教。设诫其心或中乱者。起吾我想则自思惟。譬如有人合集草木。以用作筏欲渡广河。其水急暴漂而坏筏。吾诱进心从来积日。勤苦叵言乱志卒起。违其专精有吾我想。于是颂曰。

譬如合集草木筏  山川江河漂之坏

爱欲之河急如是  意念于寂则向空

譬如夏月热燋草木。得霖雨时便复茂生五谷丰盛。吾思惟空则无吾我。设不思惟便兴身想。于是颂曰。

譬如于彼霖雨时  诸枯草木悉茂生

设使修行思惟空  则捐吾我无想念

修行自念。吾所以坐。欲求灭度。实事叵求。设有我者可方求之。而我本空无有吾我。今欲分别身之本无。我何所是宁有身乎。于是颂曰。

其处我想解乃觉  常谛观之为本无

设使随俗不自了  若如冥中追于盲

其修行者退自思惟。有身成我。衣食供养有余与他。是为吾我计本悉空。假使有难。先自将护然后救他。若舍身已复有余患。则当追护人一切贪。皆由身兴无复他讨。是故知之身为吾我。于是颂曰。

诸贪财色皆为身  设有恐难先自护

永不顾人唯慕己  是故俗人为吾我

修行自念。当观身本。六事合成。何谓为六。一曰地。二曰水。三曰火。四曰风。五曰空。六曰神。何谓为地。地有二事。内地外地。于是颂曰。

地水火风空  魂神合为六

身六外亦六  佛以圣智演

何谓身地。身中坚者发毛爪齿。垢浊骨肉皮革筋连。五脏肠胃屎秽不净。诸所坚者是谓身地。于是颂曰。

人身积之若干种  发毛爪齿骨皮肉

及余体中诸所坚  是则谓为内身地

彼修行者便自念言。吾观内地是我身不。神为著之与内合乎。身合为异吾我别乎。当观剃头。下须发时。著于目前。一一分发。百反心察何所吾我。设一毛我安置余者。若毛悉是。斯亦非应为若干身。又除须发从小至长亦难计量。若持著火烧其发时身便当亡。发从四生。一曰因缘。二曰尘劳。三曰爱欲。四曰饮食。计是非身则无吾我。须发众缘合我适有。一发堕地。设投于火。若捐在厕以足蹈之于身无患。在于头上亦无所益。以是观之。在头在地。等而无异。于是颂曰。

头上虽多发  增减亦无异

设除及与在  亦不以为忧

谛观察是已  则无有吾我

是故分别了  各各无有身

假使彼发为吾我者。如截葱蕜后则复生。以是计之。当复有我。所以者何。其葱蕜者。自毁自生。一切皆空非吾无我。假使须发与神合者。如水乳合犹尚可别。设使须发有吾我者。初在胎中受形识时都无发毛。尔时吾我为在何许。后因缘生。以是知之。发无吾我。发生不生。若除若在计无有身。以是观之。草苗及发一无有异。于是颂曰。

假使须发有吾我  便当可见如葱蕜

身犹刍草剉斩之  观体与草等无异

其修行者思惟如是。本无有吾。今不见我。晓了若斯不怀狐疑。如发无我一切亦然。发毛爪齿骨肉皮肤悉无所属。谛观如是地无吾我我不在地。于是颂曰。

身发种类无吾我  分别体内百千段

于中求之无有身  譬如入水而求火

其修行者心自念言。吾求内地都无吾我。当察外地。傥有吾我依外地耶。何谓外地与身不连。粗强坚固离于人身。谓为土地山岩沙石瓦木之形。铜铁铅锡。金银鍮石。珊瑚虎魄。车磲马瑙。琉璃水精。诸树草木苗稼谷物。诸所积聚。于是颂曰。

山岩石瓦地树木  及余诸所有形类

其各离身众殖生  是则名曰外地种

其修行者观于外地。则知内地无有吾我。所以者何。内地增减。则有苦安尚无有身。何况外地当有体耶。设有破坏断截烧灭。垦掘剥裂不觉苦痛。宁可谓之有吾我乎。故外内地皆无所属等而无异。于是颂曰。

譬如内地无吾我  何况在外而有者

以观无我等无异  省之同空而不别

何谓为水。水为在我我为在水。水有二事内水外水。何谓内水身中诸软。湿腻肪膏血脉髓脑。涕泪涎唾肝胆小便之属。身中诸湿是谓内水。于是颂曰。

肝胆诸血脉  及汗肪之属

涕泪诸小便  身中诸湿者

散体有柔软  与神不相连

通流遍身中  是谓为内水

其修行者涕唾在前谛观视之。以木举之我著此乎。假使依是日日流出。弃捐灭没将定在外。不计是我亦不护之。假使木擎有吾我者。盛著器中以何名之。如是观者谛知无身。所以者何。计于形体无有若干。以此之比水种众多。水则无我内外亦尔。于是颂曰。

假使我如水  水消我则灭

如身水稍长  我者亦应尔

如弃体中水  不贪计是身

谛观如是者  则无有吾我

其修行者复更省察已。见内水无有吾我。当观外水无有我耶。我依水乎。何谓外。水不在己者。根味茎味枝叶花实之味。醍醐麻油酒浆雾露。浴池井泉沟渠涝水。江河大海地下诸水是谓外水。于是颂曰。

地上诸可名水者  及余众药根茎味

与身各别不相连  是则谓之为外水

其修行者谛观外水分别如是。而身中水尚无吾我。有所增减令身苦痛。何况外水而有身乎。设有取者于己无损。若有与者于身无益。以是观之此内外水等而无异。所以者何。俱无所有。于是颂曰。

身中诸水无吾我  设有苦乐及增减

如是外水岂有身  苦乐增减而无患

今当观察诸火种。火有我耶我著火乎。何谓为火。火有二事内火外火。何谓内火。身中温暖诸热烦满。其存命识消饮食者。身中诸温此为内火。于是颂曰。

身中诸暖消饮食  温和存命诸热者

是则体分及日光  斯谓名之为内火

其修行者当作等观。身中诸温或热著头。或在手足脊胁腹背。如是观者各各有异。计人身一不应有我。谛视如是则无所属是为内火。于是颂曰。

分别计人身  心察火无我

所处若干种  各各不见我

其修行者便自思惟。吾求内火则无有身。当观外火为有我乎。我依火耶。何谓外火与身不连。谓火及炎温热之属。日月星宿所出光明。诸天神宫地岸山岩凿石之火。衣服珍琦金银铜铁。珠玑璎珞及诸五谷。树木药草醍醐麻油。诸所有热是谓外火。于是颂曰。

日月炎火及星宿  下地诸石光热者

及余一切诸温暖  是则名曰为外火

其修行者思惟外火所睹如是。则知外火不可称数。火有二事有所烧煮。火在草木不焚草木。所处各异。设外火中有吾我者。则不别异。以故知之外火无身。亦不在彼。内火外火俱而无异。所以者何。等归于空。于是颂曰。

所以有此火  唯烧热炊熟

山岩诸石子  所积聚如是

各各所在异  炽然不一时

外火无若斯  是故知无我

今当观察。诸所风气为有我耶我在风耶。何谓为风。风有二事。内风外风。何谓内风。身所受气上下往来。横起胁间脊背腰风。通诸百脉骨间之风。掣缩其筋力风。急暴诸风兴作动发。则断人命此谓内风。于是颂曰。

载身诸风犹机关  其断人命众风动

喘息动摇掣缩体  是则名曰为内风

其修行者当作是观。此内诸风皆因饮食不时节起。及余因缘风不虚发风若干种。步步之中各各起灭。于彼求我而不可得。以是言之求于内风而无吾我。于是颂曰。

人身动风及住风  计若干种从缘起

此各殊异非有我  是故内风而无身

其修行者心自念言。今求内风则无有我。当复察外何谓外风不与身连。东西南北暴急乱风。飘风冷热多少微风兴云之风。旋岚动风。成败天地。及持水风。是谓外风。于是颂曰。

四方诸风及寒热  旋岚之风亦成败

持云尘清并飘风  是则名曰为外风

其修行者观风如是。则自念言外风不同。或大或小或时中适。或时盛热持扇自扇。若有尘土而拂拭之。急疾飘风则逝惊人。旋岚之风立在虚空。天地坏时拔须弥山。两两相搏皆令破坏。举下令上飘高使堕。相[打-丁+棠]碎坏皆使如尘。计身有一无有大小。外风既多又复大小。观内外风等无差特。所以者何。俱无所属。于是颂曰。

若使执扇除汗暑  人身中风及旋岚

虚空众风亦无我  是则名曰为外风

其修行者皆能分别。了此四大虽尔未舍。不解身空所在作为。辄计有身亦言有吾。以观本无计内四种。及外四种俱等无异。色痛想行识。则为猗内亦无所猗。所以者何。其心意识而不在内。痛想行识亦不与身四大相连。于是颂曰。

当观察此四种分  其无慧者常怀疑

色痛行识不连内  安当相著外四种

其修行者假使狐疑。当观本原能解其根。则知如审。譬如种树而生果实。非是本子亦不离本。一切如是因获四大。如有五阴。则在胞胎成心精神。形如浊酪则生息肉。稍稍而成小儿之身。从少小身便至中年。是若干种本从胎起。既成就身非初合身亦不离初。始从胎精稍稍成形。至于中年精神所处。四大种之变渐渐日长。以观本无则无有我。等无差特四种法尔。精神所处渐渐成躯。其无精神亦转长大。于是颂曰。

内由心生实  如树从子出

心如树因果  外种亦如是

其身法亦然  因心念众想

厥外种无意  安能有众想

譬如外种或有出金。后有工师或出铜铁。或出铅锡或出银者。或出鍮石车磲马瑙。琉璃水精珊瑚虎魄。碧英金刚金精众宝。其于外种出如是辈琦瑰珍异。计身内种胎中始生。若二肉抟名为眼相。其目中光有所见者名曰为睛。目中黑瞳因于内睛得见外形。内外相迎然后为识。识何所兴谓痛想行。若如从目生痛想行。耳鼻口意亦复如是。内外诸种等亦无异。从内诸种心痛想行。本从内起不由于外。于是颂曰。

有护于外种  用出金银故

内种亦如是  二肉抟成眼

从眼根睹色  因色而成识

由心起众想  内自在号识

其修行者傥有是疑。所谓内种颇有逾者。所谓内中之内或自觉言。朦瞑之人不闻不了。其心反耶入于贡高。所见身者则是吾所我为有体我或在内。观他人身亦如是也。所睹如斯不能起逾。佛解人身四大五阴及诸衰入。因号之身我所他人。计此内外凡俗言耳。如俗所言吾欲从之。设不从者傥有诤讼。学道之人未曾计形。于是颂曰。

我宁有胜乎  能超内我耶

愚騃亦如是  无慧随邪见

言语有增减  凡俗所说耳

智慧除如是  分别无特异

其修行者见知了了成清净慧。设使内种是我所者。常得自在当制诃之。进退由人所以知之。无我者何不得自在。戚于衰老须发自白。爪长齿落面皱皮缓。颜色丑变筋脉为缓。肉损伤骨风寒热至。相错不和脓血浊乱。计外四大亦复如是。或有掘地山崩谷坏。地水火风或增或损。用不自在是故无身。由此知之内外诸种无吾非我。于是颂曰。

生老病死至  犹尚不自在

外地亦如此  崩掘常增减

内众事成身  外种亦若干

如实正谛观  则知无吾我

修行自念我心云何。从久远来四大悉空反谓我所。譬如夏热清净无云。游于旷泽遥见野马。当时地热如散炭火。既无有水草木皆枯。及若沙地日中炎盛。或有贾客失众伴辈。独在后行上无伞盖。足下无履体面汗出。唇口燋干热炙身体。张口吐舌劣极甚渴。四顾望视其心迷惑。遥见野马意为是水。谓为不远似如水波。其边生树若干种类。凫雁鸳鸯皆游其中。我当至彼自投坑底。复出除身垢热。及诸剧渴疲极得解。尔时彼人念是已后。尽力驰走趣于野马。身劣益渴遂更困顿。气乏心乱即复思惟。我谓水近走行有里。永不知至此为云何。本之所见实是何水吾自惑乎。遂复进前日转晚暮。时向欲凉不见野马。无有此水心即觉之。是热盛炎之所作耳。吾用渴极遥见野马反谓是水。于是颂曰。

遥见日盛炎  谓是流水波

以渴困极故  意想呼是河

时暮遂向凉  更谛察视之

乃知是野马  吾惑谓为水

修行自念吾本亦然。渴于情欲追之不息。著终始爱还自燋然。迷守疑想痴网所盖野马见惑。吾从久远唐有是心。贪著于我谓是吾所。今已觉了所睹审谛。身所想见斯已除矣。今睹六分无有吾我。观一毛发永不见有。况于体中毛孔诸物。解身一毛有若干说。况当讲论一切地乎。于是颂曰。

自观其身谓有我  愚渴见炎亦如是

知此六分非我所  有是心者诸合德

其修行者当复思惟。愚者不明发心生想是吾斯我。彼意所念众想邪行。初起谓念后起谓行。思是然后心中风动令口发言。倚四大身计吾有我。是事皆空无吾无我。唯是阴种诸入之根。是故有身因号名人。男子丈夫萌类视息。载齿之种志从内动。因风有声令舌而言。譬如大水高山流下。其震动畅逸行者闻之。亦如深山之向呼者即应。人舌有言本从心起亦犹如是。于是颂曰。

依倚诸种想众法  本从邪思起意念

因长成身有言说  出若干义如山川

其修行者当复自念。是四种身无吾无我转相增害。譬如有人财富无数而有四怨。四怨念言。此人大富财宝不呰。田地舍宅器物无量。奴婢仆使无所乏少。宗室亲友皆亦炽盛。吾等既贫复无力势。我辈不能得报此怨。当以方便屈危斯人。当以何因成其方计。常亲近之乃可报怨。尔时四怨诈往归命。各自说言。我等为君趋走给使以当奴客。所欲作为愿见告敕。其人即受悉亲信之令在左右。四怨恭肃晚卧早起。悚栗叉手诸可重作。皆先为之不避剧难。尔时富者见彼四怨。恭敬顺从清净言和。卑下其心意甚爱之。谓此四人是吾亲亲莫逾卿者。所在坐席辄叹说之。是吾亲友亦如兄弟子孙无异是辈所兴有可作为吾终不违。有是教已食饮同器出入参乘。于是颂曰。

亲近无数便  除慢不逆命

卑下如家客  顺意令欢喜

怨安能行此  是等为本仇

在世有嫌结  依之如亲友

尔时富者亲是四怨心未曾疏。然后有缘与斯四人。从其本城欲到异县。自共窃议此人长夜是我重仇。今者在此堕吾手中。既在旷野无有人民。此间前后所伤非一也。今斯道路离城玄隔去县亦远。前后无人边无候望。亦无放牧取薪草人射猎之者也。今正日中猛兽尚息。况人当行今垂可危。于时四怨捉富者发。枻之著地骑其胸上各陈本罪。一怨言曰。某时杀我父。第二人言。卿杀我兄。第三人言。汝杀我子。第四人言。汝杀我孙。今得卿便段段相解。当截其头解解斩之。自省本心曾所作不皆思惟之。今汝亡命至阎罗狱。尔时富者尔乃觉耳。是我怨家反谓亲亲。初来附吾吾爱信之。食饮好乐不为吝惜视之如子。吾所欲得悉著其前。久欲害我我不觉耳。今捉我头扑之在地。陈吾万罪截吾耳鼻。及手足指剥皮断舌。今谛知卿是我仇怨。于是颂曰。

其人相随来  怨家像善友

口软心怀毒  如灰覆盛火

现信无所持  剥吾如屠羊

其人心乃觉  是怨非亲友

修行如是等观此义。吾本自谓地水火风四事属我。今谛察之已为觉知。是为怨家骨锁相连。所以者何。身水增减。令发寒病有百一苦。本从身出还自危己也。若使身火复有动作。则发热疾百一之患。本从身出还复自危也。风种若起则得风病百一之痛也。地若动者众病皆兴。是为四百四病俱起也。是四大身皆是怨仇。悉非我许诚可患厌。明者捐弃未曾贪乐。于是颂曰。

火本在于木  相揩还自然

四种亦如是  不和危其身

明人常谛观  省察其本原

是内四大空  此怨何为乐

其修行者自思惟念。吾观四种实非我所。当观空种为何等类。空者有身身为有空。何谓空种。空有二事内空外空。何谓内空。身中诸空眼耳鼻口身心胸腹。肠胃孔窍臭秽之属。骨中诸空众脉瞤动。是辈名为内空也。于是颂曰。

如莲华诸孔  体空亦如斯

骨肉皮动瞤  身内空无异

其修行者当作斯观。身中诸孔皆名曰空。不从此空而起想念。不与空合。所以者何。意从心起。意意相续本从对生。其意法者当自观心。观他人心心无亦空无所依倚。以三达智察去来今皆无所有。若干方便省于内空永不见身。是故内空而无吾我。于是颂曰。

观于内种何所在  永不得我如毛尘

是故身空心意识  譬如冥影但有名

其修行者当作是观。已见内空悉无所有。当复观外为何等类为有我我依之耶。何谓外空。不与身连。无像色者。而不可见亦不可获。无有身形不可牵制。不为四种之所覆盖。因是虚空分别四大。而依往反出入进退。上下行来屈申举动下深上高。风得周旋火起山崩。日月星宿周匝围绕。得因而行是为外空。于是颂曰。

不见其色像  能忍无挂碍

众人因往还  屈申及动作

众水所通流  日月风旋行

山崩若火起  是谓为外空

其修行者谛观如是。而身内空尚非吾所。况复外空而云我乎。执心专精内外诸空等无有异。所以者何。无有苦乐故也。不可捉持无有想念。已无心意无有苦乐不当计我。于是颂曰。

是身中诸空  计体了无我

何况于外空  当复计有所

察于内外空  悉等无差异

以不与苦乐  离于诸想念

今当观察心神之种。心有我我依心神耶。何谓心神心神在内不在外。心依内种得见外种而起因缘。神有六界。眼耳鼻口身心之识也。彼修行者当作是知。目因色明犹空随心。以是之故便有眼识。于是颂曰。

因内诸种大  及外众四分

如两木相钻  火出识如斯

耳鼻身口意  分别成六事

色为罪福主  是名曰诸识

其眼识者不在目里。不在外色。色不与眼而合同也。亦不离眼从外因色。内而应之缘是名识。于是颂曰。

譬如取火燧  破之为百分

而都不见火  观火不离木

其诸识之种  计之亦若斯

因六情有识  察之不可分

譬如有王上在高楼。与群臣百僚俱会。未为王时在于山居为仙人子。群臣迎之立为国王。未曾听乐。闻鼓箜篌琴瑟之声。其音甚悲。柔和雅妙得未曾有。顾谓群臣是何等声其音殊好。于是颂曰。

如仙人王在闲居  来在人间闻琴声

其王尔时问群臣  是何音声殊乃尔

群臣白王。大王未曾闻此音耶。于是颂曰。

群臣报王曰  王未曾闻耶

如王见试者  臣不宣恶言

王告群臣言。吾身本学久居雪山。为仙人子其处闲居。与此差别以故不闻。于是颂曰。

王以本末为臣说  止在闲居法为乐

游于独处故不知  不能分别此音声

尔时傍臣前启王言。大王欲知是名曰琴。于是颂曰。

王未曾闻此  不解音所出

臣言人中尊  是者名曰琴

王告傍臣便取琴来。吾观之何类。即受敕命则持琴来。王告之曰。吾不用是取其声来。傍臣报曰。是名曰琴。当兴方便动作功夫乃有声耳。何缘举声以示王乎。于是颂曰。

其王有所问  群臣寻答曰

其声不可获  无有自然音

王问群臣兴何功夫而令有声。群臣白王。此名曰琴。工师作成既用燥材。加以筋缠以作成竟。复试厥音。令不大小。使其平正。于是颂曰。

治用燥材作斯琴  覆以薄板使内空

复著好弦调其音  然后尔乃声悲和

臣启王曰。鼓琴当工巧节相和。不急不缓不迟不疾。知音时节解声粗细高下得所。又既晓赋咏叹咏之声。歌不失节习于鼓音。八音九韶十八之品。品有异调其弦之变三十有九。于是颂曰。

其音而悲和  宣畅声逸殊

四部声柔软  能歌皆通利

晓了诗赋咏  若如天伎乐

得如是人者  鼓琴乃清和

群臣白王如斯师者。调琴弦声尔乃悲快。如向者王之所闻。声已灭尽矣不可复得。设人四方追逐其音。求之所在而不可获。王谓群臣。所谓琴者。无益于世无有要矣。是谓为琴令无数人放逸不顺。为是见欺迷惑于人。取是琴去。破令百分弃捐于野。于是颂曰。

若干功夫成其音  是为虚妄迷惑俗

假使无鼓声不出  烦劳甚多用是为

其修行者作是思惟。譬如彼琴兴若干功。尔乃成声眼亦如是。无风寒热其精明彻。心不他念目因外明。所睹色者无有远近。色无细微亦不覆盖。识非一种因是之缘便有眼识。于是颂曰。

如琴若干而得成  声从耳闻心乐之

无有众病目睛明  设无他念名眼识

所从因缘起眼识者。其缘所合无常苦空非我之物。因从眼识而致此患。设有人言有常乐命。是我所者是不可得。此为虚言安可自云眼识我所。以是知之身无眼识也。眼识无常。心诸所想亦复如是。审谛观者知其根本。一切诸法皆非我所。譬如御车摘取芭蕉之树一叶。谓之为坚在手即微。次第擿取至其根株无一坚固。亦不有要安能令刚也。修行如是从初发意时。观其毛发。为是我所为在他所。审观如是察其发头。一切地种水火风空。并及精神视察无身。如吾曾闻日入夜冥。有人独行而无有月光。遂至中半遥察见树谓之为贼。如欲拔刀张弓执戟危我不疑。心怀恐怖不敢复前。举足移动志甚愁戚恼不可言。天转向晓星宿遂没日光欲出。尔乃觉知非贼是树。其修行者当作是观。我自往昔愚痴所盖。谓有吾身及头手足。胁脊胸腹诸所合聚。行步进止坐起言语。所可作为稍稍自致。学问晓道智慧聪明。愚痴之冥遂为浅薄。尔乃解了无有吾我。骨锁相连皮革裹缠。因心意风行步进止。卧起语言有所作为。于是颂曰。

有人冥行路  望见树谓贼

愚人亦如是  见身计有我

明无吾我人  积众事成体

骨锁诸孔流  因心神动风

吾曾闻之昔有一国。诸年少辈游在江边而相娱乐。以沙起城或作屋室。谓是我所各各自护。分别所为令不差错。作之已竟。中有一子即以足触坏他沙城。主大嗔恚牵其头发。以拳打之举声大叫。某坏我城仁等愿来助我治罪。众人应声悉往佐助。而挝治之足蹈其身。汝何以故坏他人所作。其辈复言。汝破他城当还复之。共相谓曰。宁见此人。坏他城不其有效者。治罪如是各自在城。而戏欣笑勿复相犯。于是颂曰。

小儿作沙城  触之皆破坏

戏笑而作之  谓为是我所

各各自怀心  是吾城屋界

而已娱乐中  如王处国宫

尔时小儿娱乐沙城。谓是我所将护爱之不令人触。日遂向冥各欲还归。其心不恋不顾沙城。各以手足蹋坏之去而归其家。于是颂曰。

小儿积沙以为城  在中娱乐尽黄昏

日适向冥不恋慕  即舍其城归还家

其修行者当作是观。吾未解道计有吾我恩爱之著普护身色。老病将至无常对到忽尽灭矣。今适舍色心无所乐。以智慧法分别散坏。四大五阴今已解了。色痛想行识诸入之衰皆非我所。如今五阴非身所有。过去当来现在亦然。其观生死以如是者。便能具足得至脱门。欲求空者顺行若斯。于是颂曰。

其有习欲者  不舍恩爱著

普自将护身  如人奉敬亲

若离于情欲  如月蚀光伏

知身如沙城  不复计吾我

其修行者见三界空。不复愿乐有所向生。何谓无愿而向脱门。所有境界淫怒痴垢。假使起者制而不随。是谓无愿而向脱门。无想如是已了是者谓三脱门。其修行者所以专精唯欲解空。于是颂曰。

三界不见我  所睹皆为空

安能复求生  一切不退还

设心常思念  无想无愿空

如在战斗中  降伏除怨贼

观五阴本无  依倚在人身

过去及当来  现在亦如是

积聚勤苦身  一切悉败坏

明者观五阴  如水之泡沫

若得无想愿  睹三界皆空

致三脱安隐  悉度众苦恼

见吉祥不远  如掌中观文

是谓为沙门  无有终始患

省察觉佛诸经法  为求解脱永安隐

义深广演说总哀  令行者解多讲空

修行道地经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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