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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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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威尼斯概述。二、参议院。三、莫切尼哥和佛斯卡里尼两督办的行为。四、政党;布里西亚;贝加摩。五、威尼斯问题引起的困难。六、盖茨的会谈(1797年3月20日)。七、维罗纳。八、尤诺副官在参议院里的使命;宣战。九、法军开进威尼斯。这个城市的革命。十、大陆各地的革命。把从威尼斯人手里缴获的威尼斯军旗送往巴黎;最后战斗的日子。

威尼斯是在五世纪由逃到浅水海湾躲避野蛮人侵袭的弗里乌尔居民和巴图亚居民建立的。它起初包括格腊克列和基奥德伊两地,以后由于阿留氏 [81] 引起的教会分裂,阿克维列总主教带领僧侣迁居到格腊多。这样格腊多就成了京都。威尼托人起初只服从巴图亚的法律和它任命的执政官。公元697年,他们首次选举了自己的首领。这时法国国王丕平在腊万纳建立了一支小舰队,迫使威尼托人跑到里阿耳托及其周围的六十个岛屿上。这些地方的浅海湾可以保护他们避免这位国王的无端侵犯。这就是现在威尼斯所在的地方。公元830年,福音传播者马可的遗骸从埃及运到这里。马可就成了共和国的保护神。从960年起,威尼斯人占据了伊斯的利亚和亚得里亚海沿岸地区。匈牙利的国王们为了争夺达耳马提亚而同他们进行过争斗。公元1250年,他们同法国结成联盟,攻占了君士坦丁堡。

到17世纪中叶,他们占据了莫雷亚和康迪亚。因为革命而内部分裂的意大利常常更换统治者,而威尼斯却一直是独立和自由的,它从不承认外国的统治。它能够成功地逐步摆脱意大利半岛统治者的奴役。

威尼斯是一个商业港口,它的位置比意大利的其他所有港口都好。君士坦丁堡和累旺托的货物沿亚得里亚海这条捷径运到这儿,再由这儿沿波河分运到上意大利各地,直到都灵,以致全德国,因为沿阿迪杰河而上就到博岑,而博岑有大路通往乌耳姆、奥格斯堡、慕尼黑和纽伦堡等地。可见,威尼斯乃是上多瑙河、波河和阿迪杰河的出海港。它的自然条件决定它是累旺托、意大利和德国南部的商品集散地。在好望角航线开辟以前,威尼斯经过亚历山大里亚和红海与印度进行贸易。因此,它为了截断葡萄牙的航海线而曾经与它进行过斗争。它在红海上装备了一支颇为强大的 舰队,在苏伊士附近还建立了军火库、淡水池和粮食仓库。这些建筑物的残迹在“摩西泉”附近还可以见到。但是,葡萄牙人打垮了这支造价很大的舰队,而埃及的混乱局势终于中断了这条与印度进行贸易的航线。

这些浅水海湾是由皮亚韦河、布兰塔河和利温察河的河水冲积而成的。它们是通过基奥日、马兰诺克和利多等三条河道而流入大海的。

从公元1200年消灭民主制度的时候起,最高政权便转到由几百个家族组成的贵族阶级手里,这几百个家族的姓名列在《金书》之内,它们在大议会中差不多拥有一千二百个表决权。威尼斯各区的人口有三百万,他们分布在威尼斯周围富庶的地区里。这些属于意大利大陆部分的地区有:贝加摩、布里西亚、克雷莫纳、维琴察、巴图亚、波列集诺、特雷维佐、巴萨诺、卡多尔、柏鲁伦诺和弗里乌尔;在亚得里亚海岸上的地区有伊斯的利亚、达耳马提亚群岛和博卡迪卡塔罗;最后还有爱奥尼亚群岛。威尼斯北面毗连朱利恩阿尔卑斯山的主脉(从阿达河起到伊臧措河止)。这条山脉不能通行兽力运输车,它构成德国和威尼斯的边界线。要通过这条山脉只有三条通道可走,即:蒂罗耳通道,卡林西亚通道和卡尔尼奥耳通道。

到公元1796年,这个共和国已完全衰败了,旧时的威尼斯只留下一点痕迹。三代相传下来,均未见过战争。一见到枪炮就足以使丹多洛、捷诺和莫罗集尼的这些不肖后裔发抖。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 [82] 和1733年及1740年的战争时期,他们怯懦地俯首贴耳地忍受奥军、法军和西班牙军队的嘲弄和侮辱。

威尼斯的海军舰队拥有十二艘装有六十四门大炮的军舰、十二艘巡洋舰和大批小舰。它们的实力足以使野蛮的海盗 [83] 肃然起敬,足以控制亚得里亚海和防卫各浅水海湾。陆军有一万四千人,由在大陆上招募来的意大利团队和在达耳马提亚群岛上招募来的斯洛文人编成。斯洛文人很勇敢并且对共和国很忠实,在语言和风俗习惯方面,他们具有大陆上所没有的优点。只有列入《金书》的家族才能有权参与管理共和国的事务。参议院全由他们组成,众议院、四十人委员会及其他管理机关也是如此。这就引起大陆上的贵族的不满,因为这些贵族多数是有财产、有名望、有势力的家族。他们屈居从属地位,没有一点权力,对国事不能施加任何影响,因此,他们对统治集团怀着强烈的妒忌心。他们之中一部分人出身于古代的佣兵队长、古代的高级官吏或其他能在自己的城市共和国里起巨大作用的人物的家庭里。他们的祖先在对威尼斯作过长期抵抗之后,归根到底仍旧成了它的政治上的牺牲品。他们热切的复仇宿愿和他们由于对国家政体不满而产生的嫉妒和仇恨互相掺杂在一起。大陆领地的全体普通人民也是心怀不满的,他们极大部分都站在贵族一边。 但是威尼斯的当权者差不多在各省区都有自己的地产和企业,而且在那儿有自己的拥护者。僧侣在这个共和国里是不受尊敬的,因为共和国早已竭力摆脱了教皇对世俗事务的影响。

1792年,反法联盟各国建议威尼斯参战。看来这个问题没有在参议院里引起严重的争论,因为大家一致赞成保持中立。这个共和国远离战场,认为自己和法国问题毫无关系。当德利耳伯爵到维罗纳避难时,参议院由于取得公安委员会的同意,准许他住在那里;公安委员会宁愿看到伯爵住在维罗纳,而不愿他住在其他任何地方。

1794年,当法军进到奥涅利亚的时候,意大利认为自己面临法军进犯的危险,因此它的许多诸侯国家的代表在米兰集会。但是威尼斯拒绝参加会议。它所以不参加,并不是因为它赞成法国的原则,而是因为害怕屈从于奥地利的支配,和不愿放弃已经几代实行的胆小怕事和懦弱无能的政策。

可是,当拿破仑到达米兰,而博利厄胆战心惊地逃过明乔河,据守彼斯基耶腊,并在那儿布置他的右翼以期防守这条战线的时候,参议院产生了极大的疑虑和恐惧情绪。在此以前,把威尼斯和民主政体与贵族政体斗争隔离开来的空间距离,现在被打破了。政治原则的斗争和真刀真枪的战争都渗到这个国家的心脏来了。尖锐的意见分歧已出现在参议院里。这些意见分歧表现为下面三种:

年轻的寡头政客力求实行武装中立。他们希望把强大的警备部队布置在彼斯基耶腊、布里西亚、累尼亚果港和维罗纳,并宣布这些要塞处于特别戒严状态。他们想把陆军增加到六万人,想赶快在各浅水海湾上构筑防御工事,并且炮艇来掩护它们,用分舰队来防卫亚得里亚海。他们想在建立这样巩固的防务以后,就可以向第一个来破坏他们中立的国家宣战。不仅如此,拥护这种意见的人甚至走得更远,他们说:“当最后的时刻来到时,最少耻辱的做法就是战死也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捍卫自己的领土,就可以防止法国思潮在大陆上各大城市里传播。我们因此而从敌对双方得到的让步,将会超过我们有可能向他们求得的让步。反之,如果我们客气地敞开自己的大门,那么,两个敌对国家的战争就会在共和国的领土上进行;从那一瞬间起,元首手里的最高权力就会消失。元首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自己的人民。如果人民的土地和财物都成了战争的牺牲品,那么陷于不幸的人民将会失去他人的尊敬和重视,而陷入听天由命的境况之中。而已经存在的处于萌芽状态的不满情绪和嫉妒心,也将会以不可抑制的力量发展起来。那时,共和国将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而趋于灭亡。”

老政策的拥护者主张:不应当作出任何最后决定,必须随机应变,争取时机,等待事态的发生和发展。他们承认,一切危险都是十分现实的,必须提防奥地利的好大喜功的思想,同时也必须防范法兰西共和国的革命思想。不过,这一切灾祸都是转瞬即逝的。所以,只要耐心地行动并作出让步,就能够避免危险的敌人。法国人就其本性来说是好商量的,因此,只要合理行事,就能说服他们的首领,得到他们的好感。在现时的社会思潮下,任何武装中立都会导致战争,而战争是首先应该避免的。天意使威尼斯京城处于保险不受侵犯的地位,应当用忍耐、稳健和时间来克服一切危险。

巴塔耳亚说:“共和国的确在危急中。一方面,法国的原则违背我们的宪法;另一方面,奥地利在侵犯我们的独立。我们试图在这两种不可避免的灾祸中选择灾难最少的方针。在我看来,奥地利的奴役制度是最坏不过的。我们对《金书》要进行补充,把那些够资格的大陆贵族的代表写进去,借此来安抚我们的人民,而我们内部的反对派就会消失不见。我们要武装要塞,装备舰队,征集兵员,去迎接建议订立攻守同盟的法军总司令。我们也许对我们的宪法不得不稍加修改,然而我们将会拯救我们的独立和自由。有人谈到武装中立,这个决定可能在两年以前是最好的,是正确的,因为那时它对交战双方都是适用的。同时,它在当时也是可能行得通的,因为有时间来作准备。现在,你们已不能禁止法国人做你们曾经允许奥国人做过的事,或者禁止他们向你们提出你们忍受过的条件。八天以后,当法军到达维罗纳,而你们甚至并没有把握使奥地利来援助自己的时候,禁止就意味着向法军宣战。在这两个月以内,奥地利这个国家不可能为你们做出什么事情。在这期间,共和国处在这样精明强干和这样猖獗的敌人面前,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所以,禁止的办法是所有的解决方法中最糟糕的办法,这就等于把共和国投入最危险的深渊中,而不是避开它。

“有人向你们提出另一个解决办法,即忍耐和争取时间的办法,这个办法同头一个办法一样糟糕。现时的政治形势与从前完全不同,因为时代大大改变了。我们现在经受的危机和我们先人的久经考验的英明的智慧所曾经克服过的任何一种危机,都截然相同。法国的政治原则是大家都感到兴趣的。它们在各种各样的形式中表现出来。这是一股强大的潮流,如果企图用忍耐、稳健和支吾搪塞的办法来阻止它,那是枉费心机的。我向你们提出的方法,是唯一可以拯救你们的办法。它既简单明白、光明正大,而且显得慷慨大度。我们可以向法国人表示:我们在留下防卫我们要塞所必需的部队以后,给他们提供一万名军队。法军很快就会拿下曼图亚并把战争移到德国境内去。如果我们做好第一步,那么其余的就容易办了,因为分裂国家的各党派往后将为同样的动机所鼓舞,会走到一块来。我们的独立将得到保障,我们宪法的基础从而也就得到挽救。奥地利在我们国家里没有什么势力。它没有舰队,而土伦舰队则每一分钟都可以在利多出现。”

这个意见对明智人士的思想和感情都起了作用,但是只有少数人赞成它。因为贵族的偏见占了上风,祖国的利益被放到次要地位。对于那些堕落的、思想低能的人来说,这个解决办法是太高尚了。

莫切尼哥督办在布里西亚隆重地接待拿破仑。他使人确信参议院对法国有好感。通过接二连三的盛大的庆祝会,建立了法国军官和当地名门望族之间的联系。每个达官贵人都极力和一位法国将军交朋友。

驻维罗纳的佛斯卡里尼督办也照着这个样子做,可是他傲慢的性格却妨碍他装模作样,因此他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内心的感情。他是最仇视新思想的议员之一。他所以不敢抗议法军进入彼斯基耶腊,只是因为法军是跟在博利厄部队后面进入那儿的;但是,当法军要军火库的钥匙,以便在围墙上安置大炮并着手武装帆桨大船的时候,他提出了抗议,说这是破坏了共和国的中立地位。在拿破仑到达彼斯基耶腊以后,这位督办还打算劝阻他去维罗纳,他甚至以关闭城门和开炮相威胁。总司令告诉他说:“我的军队已经到达那儿,您这样做已经太晚了。在我们围攻曼图亚的时候,我不能不沿阿迪杰河建立防线。您带领一千五百名斯洛文兵士是无法阻止奥军渡河的。所谓中立就是对交战双方一视同仁。如果您不是我的敌人,那您就应当让我做你们允许奥地利人做过的、或至少你们不曾阻止他们做过的事。”

这样的争执传到了参议院,迫使参议院召回佛斯卡里尼,而派巴塔耳亚接替他的位置。巴塔耳亚被任为阿迪杰河以东各省、其中包括维罗纳在内的督办。他是一个有教养的、好商量的、举止文雅的人。他对自己的祖国极其忠诚,对从前的法国抱有好感,就是对共和的法国也认为比奥地利好。

战场渐渐扩大到整个威尼斯的领地上来了,可是首先侵占它新的地区的总是奥地利。例如,博利厄侵占了彼斯基耶腊和维罗纳,维尔姆泽奔到巴萨诺并通过维琴察及巴图亚,阿尔文齐和查理大公侵占了弗里乌尔、帕尔马诺瓦和直至共和国东部疆界的全部地区。

在大陆各个领地里,暴露出群众的激昂情绪。不满很快地传遍各地。对寡头政治的旧恨和对新思想的向往交织在一起。大家认为,意大利为奥地利受了损失,因此必须推翻贵族的统治。拿破仑总是想缓和这个运动,但军队中的激昂情绪却影响着这个运动。当拿破仑从托连提诺回来并且满心希望向威尼斯推进的时候,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造成困难的事态上来。这种激昂情绪越来越高涨。布里西亚和贝加摩终于发生起义。费纳罗利、马尔提纳哥、列基和亚历山大里站在起义者的前列,他们都属于极富有的望族。这两个城市的市政当局拥有很大的势力。他们可以自行支配收入,规定税收,委派官吏。如果说圣马可的狮旗还飘扬在那儿,那这与其说是服从威尼斯的标志,不如说是对总司令的尊敬。在人们的谈论中和在各种出版物中,经常可以听到和看到尖锐攻击威尼斯贵族的言论。人们痛心疾首地用一切方法来着重指出这个政权的不公道。他们说:“威尼斯怎么有权来统治我们的城市呢?难道我们不如他们勇敢,文化不及他们高、财富不及他们多、气度不及他们高贵吗?”参议员们看到几百年来受自己统治的人民现在竟不顾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而把自己和老爷们平起平坐,感到极其屈辱。一切都预示着尖锐的冲突就会发生。巴塔耳亚在给参议院的紧急报告中,尽可能地不谈布里西亚居民那些带侮辱性的越轨行为,而在布里西亚居民面前,他又尽量把参议院的愤怒和忿恨加以掩盖。这位督办一直是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多次同总司令来往,总是想引起总司令关心共和国的命运。

由此可见,把三百万无组织无秩序的人留在法军后方是危险的。拿破仑毫不隐讳地说,他对法国朋友的影响不及对参议院本身的影响。他可以制止他们行动,但不能制止他们说话、写文章和用各种与他不相干的行政琐事来刺激他们的首领。解除布里西亚及贝加摩爱国者的武装,拥护参议院,判决首恶分子,把他们投入威尼斯的监狱,这就意味着使人民党永远离开自己,并且也得不到贵族的好感。如果拿破仑执行这种懦怯的政策,那么就必然会导致像路易十二统治时期那样的后果,即引起全体居民起义来反对我们。

促使参议院同法国结盟并修改宪法以满足大陆居民的愿望,这是最好的和唯一可以接受的解决办法。因此,它也就成为拿破仑坚定不移的努力目标。在每一次新的胜利之后,他总是重新提出这个建议,但是均无结果。

第三个解决办法是这样的:向威尼斯进军,以武力占领这个京城,根据情况的需要来进行政治变革,把政权交给拥护法国的人士。可是当查理大公还待在皮亚韦河一带的时候,向威尼斯进军是不可能的。因此,首先应当击溃奥军,把它赶出意大利。在获得这个成功以后,不应该丧失胜利果实,也不应该只是为了在威尼斯周围作战而延期过山。如果这样做,那就势必让查理大公有机会恢复元气、加强自己力量和制造新的障碍。要知道只有在维也纳城下,才能取得多次胜利的最终结局——和平。何况威尼斯还有很大的力量。它有浅海湾、军舰和一万名斯洛文兵的保护。它控制着亚得里亚海,可以获得新的部队。最后,它所有当权的名门望族将为保存自己的政治地位而被迫起来斗争,而这一点也是促进它进行反抗的一个精神因素。谁能算准法军会因这个障碍而耽搁多少时间呢?不管这一战的时间多么短暂,他们这样顽强抵抗,在意大利其余的地方会发生怎样的影响呢?

这个新战争必将在巴黎引起各种互相矛盾的议论。参议院有很能干的使节驻在巴黎。立法团对督政府采取反对立场,而督政府本身意见也不一致。如果人们向它请示关于同威尼斯作战问题,它不会作出答复,或者就是回避躲闪。如果拿破仑像在此以前所做的那样,不经批准就开始行动,那么在没有迅速取得成效的情况下,就会申斥他违背一切原则。他作为总司令只有以实力击退实力的权利。他若是不取得政府的同意而对武装起来的国家进行新的战争,那就意味着把最高权力据为己有。其实,他因为做过这样的事情,已经被共和国怀疑为最可怕的人物。

威尼斯事件可能变成最重要的问题。因此拿破仑决定对威尼斯人采取简单的预防性的军事措施。他对布里西亚、贝加摩及整个阿迪杰河右岸是放心的。他吩咐在维罗纳各城堡、圣费利切、圣皮埃特罗和故宫等处布置卫戍部队,并借此保障后面的几座石桥。

远征教皇的部队返回了阿迪杰河。他们是一支足以对威尼斯参议院发生影响的力量。总司令命令所有病愈的士兵和所有出院的伤员,都编到补充营里,同后备队合并在一起。但这个措施却相应地削弱了作战部队。

可是,拿破仑决计再作一次努力。他约请当时领导共和国全部事务的彼扎罗谈话。彼扎罗诉说他的祖国的危急状况、人民的激昂情绪和参议院的正当抱怨。他说,这样严重的形势要求参议院采取坚决的措施和建立特别的武装力量,不过这一切不应当引起法国人的任何猜疑;参议院在威尼斯和大陆上进行逮捕是被迫的。如果认为它公正地惩罚那些企图推翻本国法制的暴乱分子就是对拥护法国的人士过分严厉,那是不公正的。拿破仑同意他说的威尼斯情势危急这一点,可是不希望浪费时间来讨论造成这种情势的原因,而只是向他提出以下问题。他说:“您想逮捕那些您称之为敌人的人,可是他们就是我称之为朋友的那些人。您把权力交给那些出名的仇恨法国的人。您招募新兵。为了宣战,您还剩下什么没有做呢?其实,你们的灭亡将是彻底的,而且就在眼前。您指望大公支持是枉费心机的。不要过八天,我就会所他的军队赶出意大利。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您的共和国摆脱目前所处的令人痛心的境况,这就是我建议的和法国结盟。我保证它在大陆上的领土完整,甚至可以保证它对布里西亚和贝加摩的统治;但我要求它向奥地利宣战,并派一万步兵、二千骑兵和二十四门大炮参加我的军队。我认为,现在把大陆领地上一些主要望族列入《金书》内是适时的。不过,我不认为这是sine qua non [84] 。请您回到威尼斯,把这些建议提交参议院讨论,然后来签订一个唯一可以拯救您的祖国的协定。”彼扎罗同意这个明智的方案。他动身回威尼斯,答应至迟不过两周再来。

3月11日,法军开始行动,准备渡过皮亚韦河。这个消息刚传到威尼斯,那儿随即命令在贝加摩逮捕十个极有名望的市民,并交付法庭审判。爱国党的领导人由于预先得到一个忠于他们的威尼斯官吏的警告,就截住了信使,逮捕了督办本人,举起起义旗帜,并宣告贝加摩解放。他们派往法军大本营的代表在塔利亚曼托战地找到了法军。这个事件使拿破仑不满,但已无可挽回。贝加摩已同伦巴迪亚共和国首都米兰和外帕丹共和国的首都波伦亚商谈联盟问题。几天之后,同样的革命也在布里西亚爆发。驻在那儿的二千斯洛文兵被解除武装。巴塔耳亚督办虽未受到触犯,但却被送到维罗纳去了。威尼斯总司令费奥腊温提反对起义,并且进占萨洛,威胁布里西亚。米兰的将军拉哥茨赶来迎击他,把他打败并赶出萨洛。

彼扎罗为履行诺言再一次来到大本营,他在盖茨赶上大本营。这时大公已在塔利亚曼托被战败,帕耳马诺瓦已打开大门,法国国旗已飘扬在塔尔维斯、伊臧措河彼岸和朱利恩阿尔卑斯山的上空。拿破仑对他说:“我说话算数吧?我的军队已占领了威尼斯的领土。奥军已在我面前逃跑了。再过几天我将到达德国。您的共和国希望什么呢?我建议它同法国结盟,它接受这个建议吗?”

彼扎罗回答说:“威尼斯为您的胜利而高兴。它意识到只有在法国的帮助下才能存在,可是它仍旧忠于自己传统的和深谋远虑的政策,希望保持中立。在路易十二时代和弗兰西斯一世时代,威尼斯的军队在战场上还能起点作用。现在,当全体居民都已武装起来的时候,我们的帮助能给您什么好处呢?”

拿破仑作了最后一次努力,但还是不成功。他在同彼扎罗道别时对他说:“好,既然您的共和国愿意保持中立,我也同意,但是它应该停止武装。我留在意大利的兵力,足以使它成为那儿的主人。我就要向维也纳进军。我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原谅了威尼斯的行为,当我到了德国的时候,我将认为这些行为是不能忘却的犯罪行为。如果我的士兵在威尼斯的领土上被杀害,我的辎重被劫夺,交通线被截断,那么,您的共和国就要灭亡,它自己就要给自己宣读判决书。”

茹贝尔将军于3月20日开始军事行动。克尔品将军学着他的样子,离开蒂罗耳,经萨尔斯堡和罗田曼前往木尔河谷,希望在那里和大公会师。可是,他的这一行动被急速赶来的法军在舍夫林格制止住了,他只好回过来通过山区与维也纳平原上的军队会师。他留下拉乌当将军带领二千正规军来守卫蒂罗耳。拉乌当把原已解散回家并且在多次失败之后士气消沉的蒂罗耳民兵重新召集起来,顺利地编成一支一万人的部队。经过这样的补充,他的军队在人数上超过茹贝尔留下来掩护特兰托大路的监视部队。谢尔维叶将军指挥下的这支部队大约有一千二百人。当敌军逼近时,谢尔维叶的部队就撤离阿维乔河两岸,退到蒙特-巴利多。

拉乌当占据了特兰托。他在控制整个蒂罗耳以后,就在意大利各地散发传单。他在威尼斯、罗马、都灵和那不勒斯散布法军失败的消息说:“蒂罗耳已成了茹贝尔部队的坟墓。拿破仑在塔利亚曼托被打败了。皇帝的军队在莱因河赢得了辉煌的胜利。他本人带领六千人从特兰托出发来到意大利,目的是要截断被大公追击的法军残部的任何退路。”最后,他号召威尼斯和整个意大利举行武装起义,反对法国人。

威尼斯的政治寡头听了这些谣言之后,就不再遵守任何法度了。法国公使作了一切努力,以证明参议院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但是没有成功。公使揭穿了关于茹贝尔在蒂罗耳失败的流言,也揭露了关于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和莱因方面军失败的谣传。他证明,这些军队还没有开始军事行动。他甚至把军事计划都告诉了参议院。根据这个计划,可以得出茹贝尔放弃蒂罗耳是预先商定好的军事行动的结论。这位将军经卡林西亚向普斯帖尔塔耳前进,不但没有被毁灭,反而达到了自己的军事目的。彼扎罗对公使提供的这些情报一点也不相信,他热切希望法军失败。维也纳宫廷方面为了煽起法国敌人的强烈的情感,简直不择手段。对它来说,在法军后方组织暴动是很重要的。

留在帕耳马诺瓦的后备军团、奥左波的卫戍部队和莫切尼哥督办 [85] 的明智使弗里乌尔平静无事。这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接近军事活动地区,居民对战争形势比较了解。

在维罗纳省早已作好了普遍召集民兵的准备工作。三万多农民领得了武器,只等开始战斗的信号。还有三千名威尼斯兵和斯洛文兵奉派来维罗纳,担任这儿的警备队。忠于参议院的厄米利督办同拉乌当已经商量好。他告诉后者说,法军卫戍部队兵力单薄,他一旦认为奥军支援可靠时,就发出暴动信号。4月17日,即复活节第二天,在晚祷以后,警钟敲响了。在城市与乡村同时发生了暴动。到处都发生了屠杀法国人的事件。民众的狂暴达到这等地步,以致他们竟杀害了住在医院里的四百名病员。巴兰将军率卫戍部队闭门坚守在堡垒里。他从堡垒中向城区发射炮火,迫使维罗纳当局请求举行谈判,可是疯狂的民众反对谈判。佛斯卡里尼督办从维琴察派来二千名斯洛文援兵,而奥地利将军聂伊彼尔格部队开近的消息,更加激励了人民群众。他们竟杀害早已被迫在全体武装的山民面前投降的基乌扎守军,以报复巴兰将军炮轰城市所引起的损失。

伦巴迪亚地区的指挥官基耳默将军接到关于维罗纳暴动的首批报告以后,立即采取各项措施来援助巴兰将军。

4月21日,他的首批队伍出现在维罗纳近郊。经过几次战斗后,沙勃兰、拉哥茨和舍瓦耳叶几位将军于22日顺利地包围了维罗纳。23日,暴动者开始知道法军已和奥地利签订了初步和约,同时也知道从特雷维佐急忙赶来的维克多师团也到达跟前。他们陷于惊慌失措之中。他们的精神沮丧的程度,就像他们以前的狂暴的程度一样。他们请求投降,屈膝接受巴兰将军迫使他们接受的各种条件并交出人质。于是这儿的秩序又恢复了。法军本来可以采取严厉的镇压手段。虽然在叛乱阴谋中死于刀枪之下的弟兄们的鲜血还在街道上流着,但法军却没有进行报复,一共只抓了三个居民交付法庭审判。法军普遍解除了暴动者的武装,而把农民遣散回家。

同样,威尼斯政治寡头允许奥军当着他们的面杀害法国船(这艘船因躲避奥国巡洋舰的追击,逃到利多港避难)上的船员,也是不识时务的。法国公使抗议这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并要求惩办凶犯。参议院对他的抗议和警告竟一笑置之。它还发布命令,褒奖那些参加杀死洛日叶 [86] 船长和他的船员的凶手们。

拿破仑刚一获悉法军后方发生暴乱和凶杀事件,就立即派他的副官尤诺到威尼斯去,叫他把一封标明“1797年4月9日于尤登堡”的信札交给参议院。信中写道:“在所有大陆领地里,贵共和国的臣民都应召拿起了武器。他们的统一口号是:要消灭法国人。意大利方面军被他们杀害的士兵已达到好几百人。你们还装模作样地说,你们不同意那一伙人的作为,其实是枉费心机的,因为那些人都是你们自己收罗来的。难道你们以为我深入德国境内的时候,就没有权力使人们尊敬世界上一等民族的士兵吗?难道你们以为意大利方面军这样的大部队能不惩办沾满我们同胞鲜血的凶犯吗?凡是被指派来执行这种报仇任务的法国军人,没有哪一个不是义愤填膺、勇气百倍……你们是不是认为现在还是查理八世 [87] 的时代呢?从那个时代起,意大利的情况已大大地改变了!”尤诺奉命向威尼斯参议院亲自宣读了这封信,并且表示了总司令的极端愤慨。

但是,威尼斯早已陷入恐惧之中,政府的威信丧失了。威尼斯人业已得悉:莱因方面军完全没有开始军事行动;茹贝尔带领他的军团驻在维拉赫,维克多部队正在向维罗纳进逼,法军已向浅海湾推进;最后,拿破仑在赢得一切战斗以后,已使得维也纳本身非常害怕,他刚刚同大公缔结了停战协定,逼使皇帝向他求和。

法国公使拉列曼把尤诺介绍给参议院。尤诺以军人的直率而生硬的作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参议院卑躬屈节地替自己辩护。自由的朋友扬眉吐气,并预感到自己的胜利。参议院派代表团前往格拉次,以便向总司令表示:愿意付出他希望得到的一切赔偿。参议院还给了代表团特别的指示:尽力争取所有得到拿破仑信任的人的好感。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取得结果。

与此同时,参议院接二连三地派遣信使前往尼黎,把大笔款项交给自己的公使支配,希望他收买督政府的一些领导人,使他们站在自己方面,并促使他们给意大利方面军总司令发出一些能拯救贵族政体的指令。这个阴谋在巴黎达到了目的。威尼斯公使分送了一千万法郎的汇票,终于顺利地得到了他所要求的指令。可是这些指令不是按法律规定的形式草拟出来的。在米兰截获的一些快信,使拿破仑得以挫败这个阴谋。巴黎那些受贿人的名单全落到拿破仑手里。于是他运用自己的权力宣布这一切指令无效。

5月3日,拿破仑在帕耳马诺瓦公布了以武力对抗武力为原则的对威尼斯共和国的宣战书。宣战书是用下面这些话写成的:

“当法军驻在斯提里亚峡谷,而把意大利和自己的主要基地远远留在后方的时候(在这些基地中只有少量部队),威尼斯政府竟采取以下行动:利用复活节这一个星期,武装四万农民,使十团斯洛文兵和他们合并在一起,然后把它们编成许多中队,分布到许多据点,以截断法军交通线。

“为了组成各种部队,威尼斯政府派出若干专门委员会,提供了大批枪支、大炮和各种装备。

“在威尼斯大陆领地上,所有在遇见我们时对我们表示欢迎的人都遭到逮捕,而那些极端敌视法国的人们则得到政府的好处和充分的信任。三个月前由于参加谋杀法国人的阴谋而被普里乌利督办逮捕的十四个阴谋家,尤其如此。

“在集会场所、在咖啡馆和其他公共场合,威尼斯人公然侮辱法国人,把他们叫做雅各宾份子、弑君者、无神论者。最后,还把他们赶出城市并禁止他们进城。

“威尼斯政府竟号召巴图亚、维琴察和维罗纳的居民拿起武器,来加强战斗部队和组织新的‘西西里晚祷’ [88] 。威尼斯军官还声称:‘我们一定要检验意大利是法国人的坟墓这句谚语的正确性。’

“僧侣们在讲坛上宣传十字军远征,可是在威尼斯领地上的僧侣却总是讲有利于政府的话。

“攻击性的小册子、居心险恶的传单和匿名信在各个城市里印发,风潮到处发生。难道在一个没有出版自由、而政府令人畏惧同时又令人憎恨的国家里,印刷厂所印的和作家所写的不都全是参议院所希望的东西吗?

“所有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政府的这个阴险计划会得到成功。因为法国人的鲜血到处都在流淌,在各条道路上都在截获辎重、信使和一切属于法军的东西。

“一名法军营长和两个法国人在巴图亚被杀害了。法国士兵在卡斯奇里恩-德莫里被缴械、被杀死。在曼图亚至累尼亚果、卡萨诺至维罗纳等大路上法国人被杀害的达二百人之多。

“两营想和大军会合的法军在基阿里碰到一个威尼斯师团,后者企图阻止它们前进。于是发生激战。结果我们英勇的士兵从敌人的尸体上面通过。

“另一次战斗发生在瓦列德约。在德散扎诺也不得不应战。法军到处都是以寡敌众,可是他们向来不把敌人的数量看在眼里。

“在复活节的第二天,维罗纳在鸣钟之后,发生了屠杀全体法国人的惨剧,连住院的病人和在街上散步的刚刚病愈的人也不能幸免。他们被短剑刺了四百下以后,还被抛入阿迪杰河中。法国兵士被这样杀害的也达四百人以上。

“在八天之内,威尼斯军队对维罗纳三个要塞进行了围攻,但它安置在阵地上的大炮却被法军用刺刀夺走了。可是,城市仍在燃烧。这时赶来的法国监视军把这些怕死鬼赶跑了,并抓了三千名俘虏,其中有几名将官。

“法国领事在赞特岛上的住宅被焚毁了。在达耳马提亚,威尼斯的军舰庇护奥地利的护送舰,还向法国海防舰‘拉·勃留恩’号开了几炮。

“仅装有三四门小炮的共和国军舰‘意大利解放者’号由于参议院的命令被迫沉没在威尼斯港。这艘军舰的舰长、年轻有为的洛日叶海军中尉,发现敌方要塞和相距只有手枪射程远的旗舰都朝他射击以后,立即吩咐船员下舱,剩下他自己一人在弹雨中登上船长台,向凶手呼吁,试图制止他们的狂暴行为,但他马上就中弹倒下了。船员们急忙泅水逃生。而一些威尼斯共和国的士兵,分乘六只小艇,在他们后面紧紧追赶,用斧头砍杀这些泅水逃命的船员。有一个数处受伤、浑身无力的水手长好不容易平安地泅到岸边,抓住了港口楼阁墙壁上的一根木头的突出部分,可是港口司令亲自拿刀砍断他的手腕。

“由于上述情况,以及鉴于有采取紧急措施的必要,根据共和国宪法第十二章第三百二十八条 [89] ,总司令命令:

“法国驻威尼斯公使离开威尼斯;

“威尼斯共和国驻伦巴迪亚和威尼斯大陆上各地的代表于二十四小时内离开驻地;

“法军各师长应把威尼斯共和国的军队视为敌人,并拆毁大陆各城市的圣马可狮像。

“关于以后军事行动的特别指示将在明天的命令中发布。”

宣战书公布以后,政治寡头们放下了武器,不再想防卫了。贵族阶级的大议会放弃了职务,把最高权力交给了人民。人民把它委托给市政府。这样一来,这些向来傲慢的、长期受重视的、法军曾诚恳地建议和他们结盟的家族,没有作任何抵抗就垮台了。他们垂头丧气,徒劳无益地向维也纳宫廷请求援助。这个宫廷对他们一切提议都置若罔闻,因为它有自己的打算。

受到斯洛文士兵威胁的威尼斯居民,邀请巴腊格·德·伊利耶于5月16日进入威尼斯。巴腊格·德·伊利耶占领了要塞、炮垒并在圣马可广场的上空升起了三色旗。自由党立即召开国民大会。贵族政权永远被消灭了。重新颁布了公元1200年的民主宪法。

成为这个城市的首脑的丹多洛,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他对自由极其热心,为人正直,并且是一个极卓越的律师。

圣马可的狮像和科林斯的马像都运往巴黎。威尼斯的海军舰队由十二艘装有六十四门大炮的军舰和十二艘海防舰组成。这些军舰在装备好之后都被送到土伦。

克基拉岛是共和国极重要的领地之一。那个曾经收复科西嘉岛的日安提将军,带领四营步兵和几连炮兵,乘着由几艘威尼斯军舰组成的分舰队,前往克基拉岛。他占领了这个作为亚得里亚海的 真正钥匙的岛屿,也占领了爱奥尼亚群岛的其他岛屿:赞特岛、切里戈岛、克法利尼亚岛和圣莫尔岛(古代的伊塔基岛) [90] 等等。

彼扎罗引起了公愤。他毁灭了自己的祖国,而他自己却逃到维也纳去了。巴塔尔亚对自己祖国的灭亡真正感到痛心。他早已指责过参议院所采取的路线,并预见到了这个可悲的结局。他过些时候就死了,不过他得到一切正直人士的同声哀悼。如果大家听从他的意见,威尼斯是可以得救的。威尼斯元首马尼尼发誓忠于奥地利,他晕倒在钦差大臣莫罗集尼身旁站着的一个人的怀里。

从接到向威尼斯宣战的命令的时候起,大陆各领地都起义反对首都。每个城市都宣布自己独立并成立自己的政府。贝加摩、布里西亚、巴图亚、维琴察、巴萨诺和乌迪内各地都各自组成共和国。内帕丹共和国和外帕丹共和国也同样成立了。它们都接受法国革命的各项原则。它们废除寺院,但不干涉宗教,而且还保护已婚的牧师的财产。它们实行大地产国有并废除封建特权。贵族和富家的优秀代表都参加号称“荣誉近卫军”的骠骑兵和猎骑兵连。出身下层阶级的人则编成国民自卫军营。这些新共和国的旗帜的颜色在全意大利是一致的。

尽管拿破仑对滥用职权和侵吞公物的警惕性非常高,但在这个时期发生的这些行为,仍然比在这个战争中任何一个时期都多。国家分裂成两个极端激烈的党派,人们情绪越来越激昂,对前途愈来 愈悲观失望。在维罗纳投降时,该城的一家当铺遭到洗劫,这家当铺保存的贵重财物大约值七八百万法郎。军需官布克和骠骑兵上校兰德里被控告参加了这次抢劫。特别可恨的是,在这次抢劫以前和以后,还发生了其他一些掩饰这次抢劫的罪行。凡是在被告住所里找到的赃物,都退还给城市当局,虽然如此,损失还是很大。

贝尔纳多特将军奉命把所缴获的威尼斯军队的军旗和在里沃利以及在德国境内缴获的查理大公军队的军旗送往巴黎。他在果月18日 [91] 以前几天把这些旗子献给了督政府。

* * *

[1] 阿留氏(arius),4世纪初叶的基督教神学家。——译者

[2] 指奥皇查理六世逝世后争夺王位继承权的战争(1740至1748年)。——译者

[3] 指北非的海盗。——俄文版编者

[4] 拉丁文,意为必不可少的条件。——俄文版编者

[5] 这不是担任布里西亚督办的那个莫切尼哥。——著者

[6] 二桅船《意大利解放者》的船长。——法文版编者

[7] 查理八世是法国国王。1494年侵入意大利,可是意大利的国王们在皇帝支援下把他赶出意大利。——俄文版编者

[8] 西西里晚祷(1262年)是西西里居民起义反对占领这个岛屿和南意大利的法国人。这次起义把所有驻在岛上的占领者差不多全部杀光。——俄文版编者

[9] 共和三年宪法第三百二十八条写道:“在敌对行动不可避免或已开始发生的情况下,在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威胁或战争准备的情况下,督政府应该采用它拥有的一切手段来保卫国家,并随即把所采用的手段通知立法团。”

[10] 作者这里弄错了,因为圣莫尔岛是累夫卡斯岛的法文名称,而不是伊塔基岛的名称。——俄文版编者

[11] 共和五年新果月18日(公元1797年9月4日)是巴黎政变的日子。政变是由督政府的多数成员发动的,目的在于镇压皮什格鲁将军和其他一些与逃亡分子和敌视法国的列强相勾结的人的阴谋。——俄文版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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