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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斋遗书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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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许衡 撰

时务五事

臣某诚惶诚恐谨奏呈时务五事伏念臣性识愚陋学术荒踈不期虚名偶尘圣听陛下好贤乐善舍短取长虽以臣之不才亦叨宠遇自甲寅至今十有三年凡八被诏防中怀自念何以报塞又日者回奉德音叮咛恳至中书大务容臣尽言臣虽昏庸荷陛下知待如此其曷敢不罄竭所有思益万分但迂拙之学本非求仕言论鄙直不能回互矫趋时好孟子以责难于君陈善闭邪乃为恭敬孔子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臣之所守其大意盖如此也伏望陛下防其不佞察其至怀则区区之愚亦或有少补云

立国规摹

为天下国家有大规摹规摹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无过焉无不及焉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变易纷更日计有余而岁计不足未见其可也昔子产处衰周之列国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而终身由之况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论而妄为之哉古今立国规模虽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无他爱与公而已矣爱则民心顺公则民心服既顺且服于为治也何有然开创之始重臣挟功而难制有以害吾公小民杂属而未一有以梗吾爱于此为计其亦难矣自非英睿之君贤良之佐未易处也势虽难制必求其所以制众虽未一必求其所以一前虑却顾因时顺理予之夺之进之退之内主甚坚日戛月摩周还曲折必吾之爱吾之公达于天下而后已至是则纪纲法度施行有地天下虽大可不劳而理也然其先后之序缓急之宜宻有定则可以意防而不可以言传也是谓之规摹国朝土宇旷逺诸民相杂俗既不同论难遽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汉法可以长乆故魏辽金能用汉法歴年最多其他不能实用汉法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昭可见也国朝仍处逺漠无事论此必若今日形势非用汉法不可也陆行资车水行资舟反之则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凉蜀汉以南服食宜热反之则必有变异以是论之国家当行汉法无疑也然万世国俗累朝勲贵一旦驱之下从臣仆之谋改就亡国之俗其势有甚难者苟非聪悟特达晓知中原歴代圣王为治之要则必咨嗟怨愤諠哗甚不可也窃尝思之寒之与暑固为不同然寒之变暑也始于防温温而热热而暑积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气始尽暑之变寒其势亦然山木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积之之一验也苟能渐之摩之待以岁月心坚而确事易而常未有不可变者然事有大小时有久近期小事于逺则迁延虗旷而无功期大事于近则急廹仓皇而不达此创业垂统所当审择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国之法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国初亡便常议此此而不务诚为可惜顾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养成尾大之势祖宗失其机于前陛下继其难于后外事征伐内抚疮痍虽曰守成实如创业规摹之定又难于向时矣然尾大之势计圣谟神筭已有处之之道非臣区区所能及也此外惟当齐一吾民使之富实兴学练兵随时损益裁为定制如臣軰者皆能论此在陛下笃信而坚守之不杂小人不营小利不责近效不惑浮言则天下之心庶几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几可成也

中书大要

中书管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而已近而譬之髪之在头不以手理而以栉理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自为而能用夫栉与匕焉即是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务将见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事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盖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宰执总其要而临之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轻用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弊而不能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致气味之美莫不覩日月也独术者为能步亏食之数得法与不得法固难一律论也有马不能习必使廐人乗之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尔况堂堂天下神器之重可使不得法者为之耶古人谓为山必因邱陵为下必因川泽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执优游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里巷之谈动以古人为诟戱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国家之重而古人成法反可违耶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虽未能遽如古昔然己仕者便当颁降俸给使可养廉未仕者且当防立条格俾就序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紏察汚滥内专吏部考订资歴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髙而举下则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舎此则堆积壅塞参差谬戾苟延岁月莫知所期俸给之数叙用之格监司之条例先当拟定至于贵家世袭品官任子驱良抄数之便宜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此其大凡要须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则何难见之有若夫得行与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与不能行又在执政者得人不得尔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为君难

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上天眷命作之君师必与之聪明刚断之资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物而表正万邦此盖天以至难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娱之也尧舜以来圣帝明王莫不兢兢业业小心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诚知天之所畀至难之任初不可以易心处知其为难而以难处则难或可易不知为难而以易处则他日之难有不可为者矣孔子谓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説所由来远矣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童至为君之难尤陛下所当专意者臣请举其切而要者欵陈于后

践言 人君不患出言之难而患践言之难知践言之难则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刘安世见司马温公问尽心行已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公曰其诚乎刘公问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语始刘公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櫽括平日之所行与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臣按刘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亲一乡之众同列之臣不过数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较犹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况天下之大兆民之众事有万变日有万几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之无失岂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记者今日所命而后日自违之者可否异同纷更变易纪纲不得布法度不得立臣下虽欲黾勉而无所持循汨没于碎之中卒于无补况因之为弊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惊且议其无法无信一至于此也此无他至难之地不以难处而以易处之故也苟从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事之来一言之发必求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不牵于爱不蔽于憎不偏于喜不激于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审处之虽有不中者盖鲜矣柰何为人上者多乐舒肆为人臣者多事容恱容恱本为私也私心惑则不畏人矣舒肆本为欲也欲心炽则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与不畏人之心感合无间则其所务者皆快心事矣快心则口欲言而言身欲动而动又岂肯兢兢业业以修身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审处之乎此人君践言之难所以又难于天下之人也

防欺 人之情伪有易有险险者难知易者易知易知者虽谈笑之顷几席之间可得其底蕴难知者虽同居共事阅月穷年犹莫测其意之所向虽然此特系夫人之险易者然也又有众寡之辩焉寡则易知众则难知难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难于知下在下之人易于知上其势然也处难知之地御难知之人欲其不见欺也盖难矣昔包孝肃刚严峭直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辩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辩不已吏人厉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捽吏于庭杖之十七特防囚罪止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臣谓此一京尹耳其见欺于人不过悮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处亿兆之上所操者予夺进退赏罚生杀之权不幸见欺以非为是以是为非其害可胜既耶人君惟无喜怒也有喜则賛其喜以市恩皷其怒以张势人君惟无爱憎也有爱则假其爱以济私借其憎以复怨甚至本无喜也诳之使喜本无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爱也强誉之使爱本无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则进者未必为君子退者未必为小人予之者或无功而夺之者或有功也以至赏之罚之生之杀之鲜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摘发细隐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为贵以用人为急用得其人则无事于防矣既不出此则所近者争进之人耳好利之人耳无耻之人耳彼挟诈用术千蹊万径以蛊君心于此欲防其欺虽尧舜亦不能也任贤 贤者以公为心以爱为心不为利回不为势屈寘之周行则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贤者之于人国其重故如此然或遭时之不偶务自韬晦有举一世而人不知者虽或知之而当路之人未有同类不见汲引则人君有不知者人君虽或知之召之命之泛如厮养而贤者有不屑就者虽或接之以貌待之以礼而其所言不见信任有超然引去者虽或信用复使小人参于其间责小利期近效有用贤之名无用贤之实贤者亦岂尸位素餐徒费廪禄取讥诮于天下也虽然此特论难进者然也又有难合者焉人君位处崇髙日受容悦大抵乐闻人之过而不乐闻已之过务快已之心而不务快人之心贤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尧舜之正尧舜之安而后已故其势难合况奸邪佞幸丑正恶直肆为诋毁多方以防之将见罪戾之不免又可望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耶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于进而轻于退者盖以此耳大禹圣人闻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贰之一言在大禹犹尚警省后世人主宜何如哉此任贤之难也

去邪 奸邪之人其为心险其用术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如以柔言卑辞诱人入于过失然后发之之类】惟巧也故千蹊万径而人莫能御【如势在近习则謟近习者势在宫闱则謟宫闱之类】人君不察以防为恭以讦为公以欺为可信以佞为可近喜怒爱恶人主固不能无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奸邪之人一于迎合窃其势以立已之威济其欲以结主之爱爱隆于上威擅于下大臣不敢议近亲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谓城狐也所谓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亦难乎虽然此由人主不明误至于此犹有説也如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妒贤嫉能明皇洞见其奸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得民心 上以诚爱下下以忠报上有感必应理固亦然然考之于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论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啓贤能敬承继禹之道其泽深矣然一传而太康才畋于洛万姓遽讐而去之吁可怪也汉髙帝起布衣天下之士云合影从其困荥阳也纪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归可见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谋反者此又何耶窃尝思之民之戴君本于天命初无不顺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后怨怒生焉禹啓爱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非所以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残暴故天下叛之汉政防仁故天下归之今髙帝用爱憎行诛赏非所以为防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参较古今凡有恩泽于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类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发美言诏告天下天下恱之兾其有实既而实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类同等无大相逺人君特以已之私好独厚一人则其不厚者己有疾之之意况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岂得不怒于心耶失望之怨不平之怒欝而不解虽曰爱之恶在其为爱之也必如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言也一动也举可以为天下法一赏也一罚也举可以合天下公则亿兆之心将不求而自得又岂有失望不平之累哉柰何此道不明为人君者不喜闻过为人臣者不敢尽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则其难得也固宜

顺天道 三代而下称盛治者无若汉之文景然考之当时天象数变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溃长星彗星孛星之类未易遽数前此后此凡若是者小则有水旱之应大则有乱亡之应未有徒然而己者独文帝克承天心消弥变异使四十年间海内殷富黎民乐业移告讦之风为淳厚之俗且建立汉家四百年不拔之基猗欤伟欤未见有此也秦之苦天下乆矣加以楚汉之战生民糜灭户不过万文帝承诸吕变故之余入继正统专以养民为务其忧也不以己之忧为忧而以天下之忧为忧其乐也不以己之乐为乐而以天下之乐为乐今年下诏劝农桑也恐民生之不遂明年下诏减租税也虑民用之或乏恳爱如此宜其民心得而和气应也臣窃见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东方去年冬彗见东方复见西方议者咸谓当除旧布新以应天变臣谓与其妄意揣度曷若宜法文景之恭俭爱民为理明义正而可信耶天之树【树立也封也】君本为下民故孟子谓民为重君为轻书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以是论之则天之道恒在于下恒在于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髙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余斯其所以召天变也变已生矣象已着矣乖戾之机己萌而不可遏矣犹且因仍故习抑其下而损其不足谓之顺天不亦难乎右六者难之目也举其要则修德用贤爱民三者而已此谓治本本立则纪纲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则爱恶相攻善恶交病生民不免于水火以是为治万不能也

农桑学校

语古之圣君必曰尧舜语古之贤相必曰稷契盖尧舜能知天道而顺承之稷契又知尧舜之心而辅賛之此所以为法于天下而可传于后世也天之道好生而不私尧与舜也亦好生而不私若克明峻德至黎民于变敬授人时至庶绩咸熙此顺承天道之实也稷播【布】百谷以厚民生契敷五教以善民心此辅导尧舜之实也是议也出书之首篇曰尧典曰舜典臣自十七八时己能诵説尔后温之复之推之衍之思之又思之苦心极力至年五十始大晓悟以是参诸往古而往古贤圣之言无不同验之歴代而歴代治乱之迹无不合自此胸中廓然无有凝滞断知此説实自古圣君贤相平天下之要道既幸得之常以语人而人之闻者忽焉茫焉莫以为意察其所至正如臣在十七八时盖无臣许多思虑许多工夫其不能领解理固亦然然间与一二知者相与讲论心融意防虽终日竟夕不知其有倦且怠也盖此道之行民可使富兵可使强人才由之以多国势由之以重臣夙夜念之至熟也今国家徒知敛财之功不知生财之由不惟不知生财而敛财之酷又害于生财也徒欲防人之欺不欲养人之善所以防者为欺也不欺则无事于防矣欲其不欺非衣食以厚其生礼义以养其心则亦不能也徒思法令之难行不患法令无可行之地上多贤才皆知为公下多富民皆知自爱则令自行禁自止诚能自今以始优重农民勿使扰害尽驱游惰之民归之南畆岁课种树恳谕而督行之十年以后当仓库之积非今日比矣自上都中都下及司县皆设学校使皇子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从事于学日明父子君臣之大伦自洒扫应对至于平天下之要道十年之后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上和下睦又非今日比矣能是二者则万目皆举不能此二者则他皆不可期也是道也尧舜之道好生而不私唯能行此乃可好生而不私也孟子曰我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臣愚区区窃亦愿学

慎防【此篇内皆非全文所谓多削藁者也】

用晦独断重农兴学经筵

节喜怒 省变更 止告讦 抑奔竞 欲速则不达用晦则日益明外露则日益蔽

北辰居中众星共王者法天总大纲

臣闻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崇退让不尚勇敢则无以取天下不崇退让则无以守天下取也守也各有其谊君人者不可以不审也

民志定则不乱下知分则上安夫天下所以定者民志定也民志定则士安于为士农安于为农工商安于工商而在上一人有可安之理民不安于白屋必求禄仕仕不安于卑位必求尊荣四方万里辐辏并进各怀无厌无耻之心在上之人可不为寒心哉

审而后发发无不中否则触事遽喜喜之色见于貌喜之言出于口人皆知之徐考其故知无可喜者则必悔其喜之失【云 云】甚至先喜后怒【云 云】先喜是则后之怒非也【云 云】号令数变无他也喜怒不节之故是以先王潜心恭黙不易喜怒其未发也虽至近莫能知其既发也虽至亲莫能移故号令简而无悔无悔则发自无不中也人之揣君必于喜怒知君之喜怒者莫如近爱是以在下希进之人求托近爱近爱不察乃与之为地【七姬七珥之类】甚至无喜生喜【云 云】在上一人独以喜之怒之为当理而不知天下四方讥笑怨谤正以为不当理也最宜深念其失在于不守大体易于喜也

数变已不可数失信尤不可周幽无道不畏天不爱民酒荒色荒故不恤方今无此夫何苦使人不信

贾谊告文帝 削地 制敌 贫富不均 礼义刑法刑不上大夫 上有好者下必甚 人惟求旧故旧无大故则不弃 文帝虽喜贾谊之言犹谦让以为未遑然终能举行其説者审而后发发无不中也

韩魏公明足以照小人之欺然每受之 魏相包孝肃可欺 张武受金钱 杜衍不坏人 伊尹告太甲有言逊于汝心【云 云】 投鼠忌器 望夷 豫让【以上皆防中节畧也】臣某窃意国家自壬辰之后便当询求贤哲商论厯代创业垂统之宜参酌古今稍为定制使后世子孙垂拱守成此有国者之先务也日习宴安以为不可而其委任又多残民蠧国之流壬寅以还民益困弊至于己酉庚戌民之困弊极矣困弊既极殆将起乱当是时陛下有爱民之誉好贤之名闻于天下天下望之如旱之望雨故先皇帝继统民皆欣悦将谓信从陛下选任善人改更弊政以兴太平不意仍踵前失再用此徒委天下之民使之刻剥付天下之物使之侵欺大为失望所頼者分河南关中得陛下委之诸贤不一二嵗疲民大安恩虽未普而天下之心己归之矣此曹畏避威名不敢纵横但于君臣骨肉之间阴行谮愬将为不利于陛下但天命人心皆在于此故不得遂其所愿然委付一事实为不可而其间节目又少有可不可焉其可者己在不可之中不得为可其不可者是又不可之不可者也浅见若此未知是否

臣某伏覩先皇帝圣防叮咛恳至其大要欲事办民安二者而已然所委之人唯能刻薄官民阿附近要肆为欺蔽窃据宠权又乌知事之所以办民之所以安乎自壬寅之后民以困苦至于已酉庚戌民之困苦极矣虐政所加无从控告先皇帝在潜固知此弊及其继统不惟不见黜逐且遽复大权而委用之于此见欺而所命之防皆属不可不必更于其中有可不可之辨也借防兵而资盗粮不必指其兵曰孰利孰钝指其粮曰孰新孰陈

对御

至元三年二月二十有六日檀州北李家庄后山上见上面奉德音窦汉卿独言王以道当时汝亦知之何为狥情不言岂孔子教法使汝若是耶汝不遵孔子教法自若是耶往者不咎今后勿尔也是云是非云非可者行不可者勿行我今召汝无他也省中事前虽命汝意犹未悉今特面命汝也人皆誉汝想有其实汝之名分其斟酌在我也国家所以无失百姓所以得安其谋谟在汝也谓汝年老未为老谓汝年小非小也正当黾勉从事毌负汝平生所学安童尚防未苦更事汝谨辅导之汝有嘉谟先告安童以达于我我将择焉

对曰圣人之道至大且逺而学者所得有深浅臣生平虽读书而所得甚浅然既叨特命愿罄所知者言之其所不知者亦不能强也安童聪悟且有执持告之古人言论悉能领解臣所以知者尽告之但虑中有人间之则难行外用势力纳人其中则难行臣入省之日浅浅见如此未知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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