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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邀得剑仙来府第 创成艺圃启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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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邀得剑仙来府第创成艺圃启蒙童调倚〔满宫花〕词曰:晤萍踪陈意气,胜似到门投刺。真言指点再三邀,别自一番情致。得旷基从布置,开花圃于斯地。便教顽石也点头,况是精灵狐魅。话说韩氏回过头来,见了能觉道:“阿哟!我们备的多是荤菜,叫能觉师吃什么呢?”能觉道:“多谢夫人挂心,贫尼也带有饭菜。”遂于袖内取出个包来,韩氏接过手来,打开看时,多是极精致的小菜,遂道:“能觉师好用心。”正说着,茶已送到,韩氏便令丫头们移椅就桌,请无碍子坐了首席,能觉第二位,韩氏外向,瑶华下陪。先吃了茶,饭菜亦即连连而上。韩氏又送了无碍子的酒,那无碍子并不推辞,想来荤也吃的人,遂一递一杯的饮着。韩氏开言道:“师父,你叫我寻的好苦。”无碍子道:“何敢劳动夫人见访。”韩氏道:“那日在永宁庵别后,约请师父到庄上玩耍,故第二天一早,就发轿来。以后静缘来复,师父并未回再生庵,我又隔了一日,复同净缘再到再生庵能觉处奉请,知道尚未回庵。因欲兑发粮食,不得不回庄一走,不然那日就要来滴滴岩相请,因而又耽搁了数日。我望师父,已是度日如年,岂知我那郡主望得尤切,故特持今日赶来相请,到庄上顽耍顽耍。务望师父鉴我母女诚心,切勿再有推托。”能觉亦代为传述了一遍。无碍子笑道:“难得夫人美意,自然要来庄一走。”韩氏道:“不用另作主意,我请师父的那乘轿子,已空抬了三回了。”无碍子道:“真如此费心么,这断不好却意,待天晴了,就一同回庄就是。”韩氏道:“足见师父慈悲。”瑶华听了,也就嬉笑起来。能觉道:“你看,听说师父同回庄上,连郡主都嬉笑了,实实乖巧。”无碍子对韩氏道:“郡主的福命甚好,够他一生受享,但他前生孽债甚重,须要积功累行,方能消除。”韩氏道:“但求师父着实指示明白,我好遵教,替他祈禳。”无碍子笑道:“也好,也好。”韩氏又令宫女们斟酒上菜,与无碍子一杯照一杯,十分欢畅。能觉在旁看天道:“雨到止了,我们吃完饭也到各处游玩游玩,看看他们的园景何如,夫人也难得到此的。”韩氏道:“这个自然。”韩氏还要劝无碍子的酒,无碍子道:“今日且游玩花园,俟到了贵庄,正有得奉扰奉陪哩。”韩氏道:“既如此,我们竟吃饭罢。”丫头们听见,送上饭来,不一会就吃完了,催令宫女、丫头们赶快吃,好同去游玩。无碍子道:“这园内我常来的,路径都熟,由他们去吃饭,我们竟先去游起来何如?”韩氏道:“很好。”能觉道:“我来抱了郡主一同去。”于是无碍子前走,韩氏其次,能觉同瑶华又在后。往西走去,劈面一座大假山,山上也盖着两间小房子,无碍子回头对韩氏道:“夫人可能上山去游玩?”韩氏问道:“怎么不能,只要师父走得慢些就好。”无碍子道:“我是并不快走,时时等着夫人哩。”能觉道:“师父你也是一双三寸金莲,怎么就会坦然而行?并不像裹脚的样子。”无碍子笑道:“如今这些裹脚的女娘,自有手下人搀扶,自然从小就惯了,我们出了家,孤身只影,还有那个来搀扶。不知不觉,一天一天的也就惯了。”话未说完,只听得后面呵唷一声,回头一看,已见韩氏坐在地下,上不上山了。无碍子忙道:“夫人为什么?”韩氏笑道:“就是师父所说,手下人搀扶惯了,所以上得不多点山冈,就上不去了。”无碍子道:“如此,夫人搀着我的腕子,且上那小屋里坐了,等他们来再走。”韩氏道:“这如何使得。”无碍子道:“这怕什么。”遂用手将韩氏拉起,一步一步的扶上了山,转到小屋内坐下。韩氏看是三间小书屋,收拾的极其精雅,挂着许多名人字画,两间是敞的,一间是住房,门儿锁着,舐开窗往里一看,架着满满的一房书。能觉将瑶华放下,请韩氏同无碍子一齐坐了,韩氏道:“看来这个花园也还宽大。”无碍子道:“大却不大,从前布置的好,所以显不出底蕴来。”正说着,只见奶娘同着宫女、丫头找寻来了,无碍子道:“我们转到花楼上去,眺望一回。”遂各起身,仍是无碍子前走,反从书房后走出,下了几级山冈,就有粉墙拦截,略转一点小弯,就有一个小门,将门推开,只见是五间大楼,楼上也铺设得齐整,遂各走到当面,凭栏眺望,看得甚远。韩氏指着南首道:“这一带乌簇簇的,好像是个镇市。”能觉道:“那块相近信阳关,原是一个镇市。”往下一看,乃是一个大鱼池,池内还有两只游船,泊在楼下石砌边。无碍子道:“夫人可要歇足?”韩氏道:“这时候还可以走得。”无碍子道:“如此,我们下楼,到池那边雪洞里去歇足罢。”遂先下楼梯,韩氏同能觉随着下楼。到得楼下,只有三间起座,两头的两间,也来做住房,遂又从西边转出,即是一条九曲石板桥,逶逶宛宛的过了池塘,对面是雪洞,走入里边,乃是曲房深院,甚觉深邃。各走了一遍,看不尽许多陈设事件,仍回到前间内,大家坐下歇脚。韩氏看上面挂着一幅横披,乃是雪景,遂对无碍子道:“雪洞里边必定要挂雪景的画儿,才衬得起这个雪字来。”无碍子道:“夫人没有细看,虽布置的雪景,其实是画的一桩古典。”韩氏道:“怎么不见人物?”无碍子道:“好几个人物,在茅舍边。”遂将手指道:“这不是么?”韩氏立起身来,走近画边一看,果真有两个人,三匹马在墙外,又见墙内草堂中,也有两个人在那里坐着,但不知是何古典,遂问无碍子道:“既师父说是古典,自必有名有姓了,我却看不出来,请师父指示明白。”无碍子道:“这是三国时古典,墙内草堂坐的两个人,上首一个是刘玄德,下首就是诸葛孔明。墙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关夫子,一个是张将军。这是刘皇叔三顾茅庐的故事。”韩氏听说,也就懂得了,又细看了一回。无碍子道:“我们再到后边,枕漱亭上游玩罢。”韩氏答应,随各起身,又从雪洞沿墙梧桐树下往东,约来一箭之地,早见一个亭子盖在池塘边,靠着右边是座假山,看那山石,甚觉玲珑剔透。能觉道:“那座假山有这样的玲珑的山石,只怕是凿成的罢?”无子碍同韩氏一齐大笑道:“那里有假山是凿成的?”能觉道:“若不凿成,那里有天生这样玲珑的?”无碍子道:“天生玲珑的山,也不知多少,却不能载来堆假山。这堆假山的,乃是太湖石,将大块的青石,沉在太湖内,由水流冲激,年深月久,就能如此玲珑了。”能觉道:“这也奇怪,水何等柔弱,石何等坚硬,到能穿凿得如此玲珑。”韩氏道:“所以说,柔能克刚。”正说着,已到亭子上,有一个宫女抬头一看道:“夫人,天色变了,恐怕又有雨来。”于是大家抬头一看,韩氏道:“我们走罢,若再阻雨,今晚就不能去庵中了,铺陈俱未带来,如何歇宿。”无碍子道:“可惜花园只游得一半。”韩氏道:“改日再来畅游一回。”无碍子道:“这么就从山洞里出去,就是我们吃饭的地方了。”仍是无碍子先走,曲曲弯弯的走出山洞来,真个就是花厅。韩氏即吩咐宫女,传知府史,打轿回再生庵去。大家仍在花厅上坐了一坐。一会儿,宫女来报齐集了。遂同出园门,各各上轿,宫女丫头也坐上了车。夫人们恐怕淋雨,飞的赶回,不过一个时辰,已到再生庵了,自有道婆出来开门,能修也随着出来,在大殿檐下站着。无碍子同韩氏等下轿进庵,一眼就看见能修,道:“你也来了么,几时到的?”能修一一见了,忙回答无碍子道:“别了师父,又将两年了,再不晓得又在此地会着。”韩氏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家都道山水也有相逢日,人的聚散是不能预料的。”能修又对无碍子道:“弟子才来不过几天,闻得师父到来久了。”无碍子道:“我同你别后,原要到山陕去一游,路过此间,风俗到还淳仆,故暂停足。”韩氏道:“师父实实快乐,想是天下都游遍的了。”无碍子道:“也还有未曾到的。”韩氏道:“游得倦了,也须安息安息。”能觉遂邀入方丈坐谈。其时已将黄昏时候,不多时,点灯摆膳。席间言来语去,甚觉投机。膳毕后,韩氏邀无碍子同榻,无碍子道:“请夫人自便,我有禅床,可以打坐。”遂各回房安置。一宵无话,次早韩氏起身,宫女、丫头们伺候梳洗了,出房来看,那天又晴正了。已见无碍子同能觉、能修都来方丈,在那里谈论,说:“这一场透雨入土,还可救得过荒来。”又闲谈了一回,韩氏即时邀了无碍子,一同回庄。能觉道:“路途甚远,再无不用了早饭去的。”能修也再四款留,韩氏不好却意,只得住下,早又摆下膳来,各人坐下,韩氏同无碍子先吃酒,能觉、能修与瑶华即时用饭。无碍子对能觉道:“我承夫人来意真诚,不能不往庄上去盘桓盘桓。若我去后,还有那些无赖棍徒来此作践,你可打发个人来知会一声,我再来处治他们。”能觉道:“自从师父前番举动了两次,他们已知利害,故一直清净到如今。倘再复萌故技,自然要请师父护法。”无碍子道:“还有件事嘱咐你,厨房离你方丈太远,柴火务要小心。”能觉答应了几个是,遂各膳毕。宫女、丫头各各收拾,韩氏吩咐道:“你们赶看吃完了,快传知管事的,唤起人夫伺候。”宫女们答应了,不一会来回明,都伺候齐了。韩氏即令宫女搬出礼物来,无碍子处是一柄玉如意,一串伽南数珠,四匹浅淡颜色濮院绸,四匹本色濮院绸,代瑶华送贽见礼白银四十两,赤金元宝两个,各重十两。能觉处送密蜡数珠一串,镀金袈裟如意钩一枝,蓝布十匹,白布十匹,香金四两。能修处送椰瓢数珠一串、羊脂玉戒指一事,沉香色素杭绸一匹,白布一匹。将礼物配好,一分一分的当面致送。无碍子笑道:“我要这些西何用?且从无箱笼,也无处收藏,请夫人仍旧收了。”韩氏道:“我也知师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我们俗家只可送这些东西,但我们俗家只可送这些东西,以见诚意。不然何以为情?师父原不在此,然亦须监收耶,不自用也可转送做个人情。”无碍子道:“既夫人如此说,我在此间打扰了能觉多时,可将贽见礼内白银四十两送与他,聊尽我意。此外东西,只算我收了,或到贵庄别有用处,再取去何如?”韩氏道:“这却使得。”能觉、能修也推逊了一回,也只得取了,各各拜谢。遂邀无碍子一同上轿起身。能觉、能修送上了轿才回。且按过这边,再说无碍子同韩氏、瑶华一经回庄,九月内天时甚短,六十多里路走到庄时,已将近点灯了,管事人等早先赶回,备了灯笼火把接来,遂一同进庄,在大殿上下了轿,邀请无碍子到了寝宫,各人见过了礼,然后归房卸妆。外边已摆晚膳了,遂入席用膳。韩氏道:“今晚匆促,暂请便饭,隔一日再专诚奉请。”无碍子道:“夫人可以不必,我是云游之人,那些饮食不甚着意,休要暴殄天物。”韩氏道:“也不过尽一点礼。”不一会膳毕,大家坐着闲话,韩氏把瑶华想念的一番意思说了,我意欲屈留法驾在庄,令郡主拜从,不知师父可肯收纳否?”无碍子道:“有何不肯,只是须先禀知王爷,方敢应承。”韩氏道:“师父放心,我的话说去,王爷再无不从的。”无碍子道:“原来如此,那就可以。但我爱清净,不耐繁冗,未识府中有多少房屋?须先领我周围看视,择个静处,方可住下。”韩氏道:“这都容易,待明日请师父看视。”当下就令奶娘携了瑶华,与无碍子拜了八拜,无碍子直受无辞。拜完了,就搂在身旁,抚摸着,又对韩氏道:“这郡主天分清高,大来狠做得一番事业。”韩氏道:“女子济得什事,师父直得如此奖他。”无碍子道:“非奖他,恐非夫人所知。”韩氏遂吩咐宫女,于对房这一间收拾干净,请无碍子住下。遂各安寝。第二日早膳后,引着无碍子前后周围巡视了一遍,回到寝宫,无碍子道:“府中房屋都不叫清净,且将来也不能教习技艺。”韩氏道:“女孩子家要习何等技艺?”无碍子道:“夫人不知,这郡主不是凡胎俗子,将来可冀仙籍,若不习到文武全材,如何教他积德累行?”韩氏惊喜道:“师父之言果真么?”无碍子道:“夫人要想,若是寻常之人,我何肯轻入府中,讨此烦恼?且我超拔一人,也为自家功德。”韩氏听了,不觉动心,遂忙起身拜谢,又问道:“若府中无有静处,恐王爷不肯教师父带他远去。”无碍子笑道:“不但王爷不肯,就是夫人那里就舍得相离。我见西边有个箭厅箭道,想是王爷在里边习射之所,不便僭他的,这东边也有相仿的一处,现系空旷之所,若于此处,另盖五间大厅楼并厢间、耳房,狠够住下了,读书骑射,件件皆可。夫人以为何如?”韩氏道:“这也极易之事,只要孩子得以造就,那在乎此,一遵师父之命便了。”遂传与令史,画成图样送阅,仍令管事人购买砖瓦、木植,听候兴工。一日无碍子与韩氏闲谈,遂问:“现在府中库藏几何?”韩氏道:“此间库藏无多,无非粜卖历年租谷,存贮约来不过十余万两,仓贮谷麦,合来约有五十万石。”无碍子道:“王爷以此为别墅,也应将宫中所有搬运于此间分贮,以备意外之虞。”韩氏深以为然,便道:“师父所虑甚是,俟王爷来庄,当为提及。”旋据令史呈到图式,两人按图更改定了,即发出,择吉兴工。王府作事自是迅速,转眼之间,又交十一月十二日,是瑶华的生辰。韩氏备办筵席,款请无碍子,恣请畅饮。瑶华是年已交四岁,语言对答甚是清爽,席间坐了一回,同乳母去睡了。韩氏酒兴甚浓,欲令无碍子一醉,殷勤劝敬,无碍子并不推辞,也无醉意。韩氏遂道:“师父酒量大佳。”无碍子道:“吃也可,不吃也可。”韩氏笑问道:“若酒字之下,这个字也能够如是么?”无碍子道:“有甚不能。”韩氏道:“师父自然还是童身。”无碍子首应。韩氏道:“平时也有动心的时候么?”无碍子道:“有,我能运气,可以克制。”韩氏道:“何为运气?”无碍子将胸前衣襟袒开,露出雪白的两个奶来,先令韩氏将手抚摸,韩氏用手摸弄,真个腻滑如绵,又令使女们来试摸,皆说与寻常人一般。无碍子忽然一挺胸脯,两奶硬如生铁,众以为异。无碍子道:“你们不拘用何物搥打,都不妨。”就有一个蠢丫头,拿了一根铁戒尺,敲上一下,訇然有声,到把铁戒尺击将转来。几乎把头敲破。于是人人悦服,愈信不是等闲之人。韩氏又想,他既是女身,怎么同我们各样,我且留心看他,从此每夜必着使女探其动静,个个回报说:师父晚间并不脱衣卸妆,只是打坐,到天将亮就起来了,也末见他梳洗过。说来都是一般,韩氏从此更加悦服。隔数日,走到无碍子这边来,问:“可要衣服替换?”无碍子道:“我从不替换衣服。”韩氏道:“穿久了,岂不肮脏?”无碍子翻过衣袖与韩氏道:“可与新洗的一般?”韩氏用手展看,果然白净,又嗅那气味,另有一种幽香,却与自家身上不同,更觉诧异。无碍子早已知觉,笑道:“夫人身上的气味,自是不凡,现在享着荣华富贵,就从此气而得。我这气味,是工夫修炼成的,皆从夙根上发生,大不容易。”韩氏点头称善。正说着,只见一个使女来报到道:“方才管宫门的太监来说:令史在外边禀知,新造房屋俱已完备了,请夫人看验收工。”韩氏道:“晓得了,叫他候着。”使女自去回复。韩氏对无碍子道:“师父可高兴同去一看?有什么不合意处,好教他们更改。”无碍子道:“使得。”韩氏便吩咐使女,令传轿夫伺候,一面回到房中,装束更衣,邀同无碍子一起上轿,出了上书房,就转东首,小门内早已望见新造的楼屋,周围是一圈白粉墙,正中开两扇门,约有两箭路就到了。轿直抬进门内才下。韩氏同无碍子下得轿来,看上面是五大间楼房,十分高敞,两旁另有四间耳房,往下一看,东西各有厢房七间,门道屋也是七间,俱是回廊款式,四围上下都有朱漆栏干,其中椅桌床铺,日用什物,无不周备。两人于堂中坐下,韩氏道:“这些房屋,师父与郡主如何住得去?”无碍子笑道:“我两人只两间足矣。但另有使令之人,分派起来,恰好够住。”韩氏道:“如此就请师父分派起来,好传与他们知道。”无碍子令使女备下笔砚、纸张,自己走过书案边坐下,又请韩氏对面坐了,执着笔正要对韩氏说话,只见使女说道:“令史在宫门上说:回明夫人,汴梁长史与他们信,说王爷已从四川回到京中了,皇上不叫回藩,故在京中耽搁。先有谕帖回来谕知。”韩氏道:“晓得了。若王爷有信回汴,叫他们预先报知。”使女传出去了。韩氏不知无碍子说什么话来,且听下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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