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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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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八年(壬午)

澎湖风灾

闽抚岑(毓英)奏为查明覆奏折(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渡台日期片

闽抚岑(毓英)奏武员送部引见片(十二月十一日京报)

闽抚驻工

压坏船槽

查问兵额

华官照会

本馆电音

论台湾拐案

办赈中饱

运米灾区

考官咨文

台瘴害人

雇匠□城

台疆传述

东瀛杂录

修船动工

中国轮船名

水土不服

福州官报

本馆电音

风狂舟覆

琉事该妥

台澎近事

台湾地动

赏假调理

谕旨恭录

台事汇录

闽事琐闻

东报杂录

福州近事

闽省官报

琉球近闻

本馆电音

创立学堂

台事杂录

帆船遭风

风灾续述

福州近闻

赴粤修船

闽省琐闻

闽抚过淮

译录东报

释问

船局琐闻

筹捐助赈

闰省琐闻

壬午科福建乡试题名录(节取)

不祀忽诸

福州杂事(二则)

船局琐闻(一则)

台湾近信

闽省多疫

福州近事(一则)

连日地震

闽抚渡台

纪念碑

照译日本时事新闻

正月初八日(公历二月二十五日——即礼拜六)

澎湖风灾

福建台湾府属之澎湖,于去年八、九月间迭遭风灾,为从来所未经见。缘飓风□播,海水□扬;愈激愈高,咸水竟变为碱雨。连续碱雨数日,禾稻皆槁、草木尽雕;杂粮如番暮、芋、菱之类,□同□枯萎。闽省督、抚闻信,即饬□□□妥□赈济;先由福州运米及番薯等项以赈人,复由台湾运草株、木叶、瓜藤等项以赈牛畜——因春□在即,非牛无以兴东作之工也。至于一切食物,尽归乌有;亦须由台湾陆续运去以资日用。是以「济安」、「万年清」两船,迭次由福州往返澎湖。大宪之痌瘝在抱,于斯见矣。近有自台湾来者谓:去冬澎湖人之富者、贵者、壮者、健者,多避灾于台郡;其留居澎湖不去者,大半是贫苦老弱者。然则筹赈者尚其早为之,所以急拯穷黎哉!

闽抚岑(毓英)奏为查明覆奏折(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福建巡抚臣岑毓英跪奏:为查覆台澎各营裁兵案内余剩兵榖每石□□籴银六钱,并请将榖价银两仍留作台防善后经费;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准户部咨该覆前督臣李鹤年奏「福建台澎各营裁兵案内余剩兵榖变价」一案,以此项裁剩兵米榖石,或应碾放现时留台兵勇口粮、或应照该就地变价备充经费,并在台地榖价是否每石祗可折银六钱之处?逐□查明专案奏报,以凭核办。若查系必须变价,其所有榖价银两自同治八年起每年除拨给台澎各营不敷俸饷银一千八百八十九两九钱八分二厘四毫外、又同治十一年起每年扣除拨给台澎各营公费银五千八百十七两外,截至本年底止,每年各余银若干两?统共余银若干两?应□该□分晰查明,先行报部,以重款项。且查此项榖价既出于台兵裁剩之余米,则此项银两即系台地之余款;自应入于台湾抚番辟境案内善后项下就近动支,毋庸提解藩库,以免路隔重洋、提解不前之虑。至光绪二年起每年所余此项榖石变价银两,应俟该抚臣查明确实报部核办。又,台澎水师各营添设舵炊工支银米未奉部覆一节,查同治十三年十一月间据该督奏称:闽省内地裁兵案内舵炊均照旧留存台澎各营漏未□□,请照旧□设等语。当经臣部检查部存道光十七年台湾兵马奏销册,并无舵工名目;行令该督、抚查明此项舵工设自何年?应支饷米□□何项动销?□□声覆等因。行司饬据台湾道、府确按台地情形查覆前来。

伏查现在台湾各勇营应支粮饷,系照楚军营制按月给发现□,本非支给米□。各营□分驻前后山□各口水陆崎岖,异常险阻;碾放米石转运不易,所有余剩兵榖,不得不就地变粜。至于台北榖价向系□□,从前林、戴各□军需报销案内每榖一石亦系销银六钱。即查近来乡间榖价,每石亦不过值「六八」番银九角内外。其离城稍远之处,每番银一元可易□一石。二、三年通匀核计,总不出六钱之数。台属□价册报,均照城内价值将碾工运费并计在内;如除运费等款,亦属相仿。盖前项裁兵余榖,征自四乡;若就地变价,每石原不过值银六钱左右:台地榖价每石只可折银六钱之情形也。

又,查台澎各营舵工饷米,从前系台属营员捐□,□以道光十七年兵马□饷奏销案内未经开列。嗣因裁兵加饷,禁止摊捐,未便再令营员捐给。况查内地水师各营舵工饷米,已动兵饷正款□□;台澎舵工饷米事同一律,既有余剩榖价,是以拨给。先经奏请于各营□船到营之日,分别起支;其所支银米,奉部覆以□在于台澎裁剩兵米项下动支。又查台、澎营制系同治八年裁定,大小师船八年前后均未修制;今该自裁兵后□船到营者分别发给,以昭公允。此台、澎各营舵工□请支给饷米之情形也。

再,查光绪四年间台湾豁除各项□饷案内请将余剩兵榖变价酌拨不敷存留等款,并台北改设府□案内不敷□支□□先□□准拨给;现在自应就□提支。计裁兵案内应剩裁兵余米二万五千二十石八斗,内除拨给台澎各营添设□书、字识、号令每年应支米七百二十八石,又台澎舵工年给米三百三十四石八斗外,尚剩米二万三千九百五十石——合榖四万九千九百一十六石。每石变价银六钱,共□银一万八千七百四十九两六钱。自同治八年起、至光绪元年止,共折银二十万一千二百四十七两二钱。内除同治八年起拨给台、澎各营不□□饷银一千八百八十九两九钱八分二厘四毫,又于十一年起每年加拨台澎各营公费银五千八百一十七两,又自同治八年□年支台澎各营舵工饷银一千一百一十六两——共支银四万四千三百九两八钱七分六厘八毫外,截至光绪元年正月止,尚剩银一十五万六千九百三十七两二钱二分三厘二毫。遵照部该,当作台防善后经费,就近解道拨用。其自光绪二年起,前项裁兵余榖每年除拨给各款外,尚有应支台湾府属光绪四年分起每年不敷留支银一千八百六十五两五钱七分五厘、又台北府属光绪五年起每年不敷留支俸工银二千三百四十三两八钱二分七厘八毫,所有闰月应支不敷银米在于闰月裁米款内拨凑。此外尚有余剩榖价银两,事同一律;仍请留作台防善后经费,以免路隔重洋、提解不前之虑。

据善后局司道会同署督粮道谢家瑞详请奏咨前来,臣复核无异。除咨部外,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知道。钦此』。

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渡台日期片

岑毓英片:

再,臣前拟两、三月渡台一次,业经奏明在案。臣于九月初三日由台湾旋回省署办理内地公事,今已两月。拟于本月初一日复行渡台筹办抚番事宜,并督修城池、炮台、河堤各工程。所有省署寻常事件,照例委藩司代行代印;如事紧要,仍送臣自行核办。谨附件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初九日(公历二月二十六日——即礼拜日)

闽抚岑(毓英)奏武员送部引见片(十二月十一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贵州松桃协副将杨国宝,前经臣奏调分带黔军来闽,听候遣用。该员业已带兵到闽,归并成营;交记名提督杨国发统带,驻防台北。惟查该员前请补松桃协副将,已奉部核准;例应送部引见,回黔到任,以重职守。又查随带黔军来闽各员内,有借补贵州威宁镇右营都司黄泰、借补贵州大定协左营都司许占魁,均经奉部核准,亦应送部引见,回黔供职;庶免员缺久悬。除咨兵部查照外,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十九日(公历三月初八日——即礼拜三)

闽抚驻工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十月渡台赶筑大甲溪石岸,已列前报。嗣因冬晴水浅,可以猛施人力;故宫保即驻节台湾度岁,以便督视工程。现闻今春完工后,方能内渡;亦可见不辞劳瘁矣。

压坏船槽

福州船局设有铁船槽,按照法国新式用木架钤以条铁,安置水中;隙处碎石填满,以取坚固。槽架四十二扇,合为一座;纵横以铁螺丝钤之。推移入水,配用四十匹马力。水缸轮机一副,以便推动,即可拉船上槽。槽长英尺三十二丈中;分两段,同时可上两船;将两段并合,则可上大船一号。嗣又盖屋一区,长如槽式,为遮盖机器之用;上瓦下板,四面亦围以木。去年因船局筹赈办米数千担,一时无船运去台湾;故黠者恳借船槽之后屋,暂为存储。不料米榖较重,不及兼旬,竟已压断板梁数根。刻下赶紧雇匠设法撑拄,以防欹倒。否则,以二十余万金之船槽,不难一旦坏之矣。筹事者安可徒取目前之便,而不深长思耶!

查问兵额

福州船政局各轮船人数不足,前只将「齐安」船管驾撤委,其余均无更动。兹闻黎星使因「扬武」轮船之管驾薪水最厚,而舵水人数所短至多,公论哗然;故嘱总稽查传「扬武」管驾张成入署,面询其故。据张弁面覆:『因粤省「安澜」轮船于夏间借去水手二十名、炮勇十名、杂作数名,是以人数不足』。总稽查复询:『断无粤省轮船远借闽船水手之理!即有借去,亦宜早为禀报,何以至点名后乃禀知乎』?张弁无词可答。总稽查即将张弁之言据实禀明,黎星使亦无他语;闻此案已算了结矣。

正月二十二日(公历三月十一日——即礼拜六)

华官照会

去腊十三日,本报内有县丞拐妇一条。当时祗录其事而未着其名,盖不欲扬其恶也。并据传者称:妇女等即被海关扣住,惟该县丞则远扬无踪。乃昨阅「益闻录」登有华官照会,则知此案实已告发,而在逃者并无一人拿获。兹将照会备录于后,以供众览。因以见持斋礼佛,实系异端;凡为家长者,理宜趁早禁止,慎毋谓我辈门第清高,必不如若辈行径!试观吴氏姊妹,其父兄、夫男皆读书种子,卷逃衣饰等物至值八千金之多,自非蓬门之弱质可比。毛文藻虽未悉其出身,然既捐纳县丞,亦八品官也;乃竟串同妻室奸拐良家妇女!然则门第之说,尚可恃乎?抑东闻近有所谓「斋匪」者、有所谓「无为教」者,是一、是二?不得深知。惟闻专以茹素念经惑人,信者颇众;则世之劣僧、村妪动劝人入庙烧香□□父取法名者,安知非即匪徒之爪牙散布其人,而使之肆其恶耶!故览是事者,其各自省焉可!大清钦命布政使衔办理通商事务福建□□兵备道署按察使司叶,为照会事。

奉闽海关将军穆照会开:『本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准据台湾吴镇呈开:「窃照现查台湾府城内枋桥头蓝翎□□□人吴敦礼后裔生员吴伦言亲妹吴氏,年约二十五六岁,即廪生施士沅之妻。次妹吴氏,年约二十一、二岁,尚未配人;向吃长斋奉佛,不愿□□□。雇有外省妇人,称为「李太太」,教作女工,亦系吃斋奉佛之妇;遂意同情洽。而施士沅之妻系吴伦言长妹,看习成风,并同伊妹亦吃斋拜佛。其□□之夫施士沅将妻责斥,其妻,盛怒,擅自归回外家,与妹同住。上年又与浙江人——系福建候补县丞毛文藻之妻往来,相熟识。而毛文藻与其妻均□吃斋,并与此所称之李太太熟识,因而时常来往。又与施士沅之妻——即吴伦言之长妹暨毛文藻之妻并吴伦言之次妹所使婢女二人,均同拜有一普陀山来募化之僧人名「化闻」为师,时共到庙行香拜佛。至本年十月二十九日,竟被县丞毛文藻夫妻与此李太太将施士沅之妻、吴伦言之长次二妹并与婢女两人——该婢女均约年十八、九岁,均于本年十月二十九日一并附搭商轮船「呵哩拜」逃走,并带有金银财物约值银七、八千两。计毛文藻与跟丁二人,男共三人;又毛文藻之妻并所称之李太太暨施士沅妻——吴伦言之长妹及未配人之次妹并婢女二人,共妇女六人:一同逃走。查毛文藻身居职官,胆敢拐逃良家妇女,大属有关风化!但毛文藻拐逃女子,势必自知拿究;诚恐逃往外国或厦门、汕头、香港、上海,或各省偏僻之地藏匿。况毛文藻人甚刁利,能知外国言语以及字句;亟应通饬拿解,按律惩办,以正风俗而儆官邪。并据生员吴伦言具禀前情,除分别呈咨请饬并移行通饬解办外,理合具文呈请祭核,俯赐通饬闽省沿海关卡、隘口、守口各员弁并请照会驻扎厦门、上海、香港、马尾各国领事官衙门一体严查。如遇毛文藻同行男女共九人,立即饬拿解台惩办;并起出所带财物解台给领」等由到本将军。准据此,查毛文藻身居职官,胆敢拐逃良家妇女,大属不法!亟应严拿惩办,以儆官邪。相应照会,希即核明通详办理;一面移饬严拿毛文藻等,务获解台究办。切切』等因。奉此,除分别详移照会查拿外,合就照会贵领事查照。如遇毛文藻等一帮妇女潜匿,务希拿获,送交惩办;足纫睦谊。须至照会者。

右照会大法国钦命驻札福州管理台、厦各□本国通商事务世袭伯爵领事官布。

正月二十四日(公历三月十三日——即礼拜一)

本馆电音

二十一、二十二日奉上谕:『何璟、岑毓英奏:神灵显应,请颁匾额等语。福建宜兰县城隍庙,素着灵应。光绪六、七年间,风雨过多,山水涨发;迭经官绅设坛虔祷,水消雨止,田禾获庆有秋,实深寅感!着南书房翰林恭书匾额一方,交何璟等祗领,敬谨悬挂,以答神庥。钦此』。

正月二十六日(公历三月十五日——礼拜三)

论台湾拐案

福建侯补县丞毛文藻拐逃台湾吴伦言两妹、两婢一案,经闽省叶观察行文照会领事于闽、广、江、浙各海口通缉事,已见诸明文;则台湾之传说是□□□纷纷,且情节确而可据,本馆亦无庸为官场曲讳矣。夫毛文藻不过一微末小官,其行止之卑污,何足重轻;原不足□□场玷。特事关拐诱,较之寻常行止有亏者,其情更属可恶!不得不为论□焉。

或曰: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假使吴伦言□□谨严,男正乎外、女在乎内,则其两妹即使德、容、言、工不能尽备,而「三从」之义自知分不可越,何至放诞若此!其长妹□□应亦恪守妇道,顺率夫纲。而幼者更为深闺淑媛,且「在家从父」、则「父死从兄」;为之兄者,岂不愿得快婿为其妹了□□之念。「茹素拜佛,守贞不字」,本非正理;此种邪说,安得入于其妹之耳而被人锢□至于斯极!可见吴之为兄,必有不能善其道者,而后有绣佛长斋二十余岁不嫁之妹也。罪魁祸首,固当以吴伦言自任之矣。至于长妹之夫,则犹得末减也。盖□系庠序中人,质本懦弱,无乡农之蛮拳以挞制其妻。苟其妻不循妇道,事事任性;始则婉言劝导不听,则或以情感之□□转之。然而顽石无灵,蛮倭不化,终必至于勃溪而后已。人情惟夫妻之间,愈投则愈合、愈背则愈离;往往有一经反目,而终身不合者。其间又赖翁姑之调停、妯娌姑叔之观感,而后睽而复嗑。若更有堂上偏憎、旁人讪笑,则强者恣肆横□、撤泼放荡,绝无顾忌;弱者悲愤恚悔,或至轻生——即或幸免,有积久而疯癞者。此等事,处处有之。假使吴氏任性胡行,负气而出,施诚无可奈何!一则缙绅家道,丑难外扬;一则母族颜面,安心隐忍也。虽曰事由外诱,苟无李太太之蛊惑,即使佞佛,不过烧香完愿、花费银钱而已;诚不至于此极!然使其在家时,其兄早以礼法为防;即李太太之术,亦何从而售之!故此案诚宜归咎于吴也。

顾余窃谓不然。佛氏之祸,流行中国二千余年;以唐之昌黎,仅能创□其人、火其书之说,而未能屏绝毁灭。过此以往,固当与天地同尽矣。以一生员之家、缙绅之裔,而欲禁绝僧尼不入其门,谈何容易!父母之丧而不作七荐,亲党闻之,群该其不孝矣。他如尼僧、佛婆或因本境庵院相沿既久,藉为护法,则我不能独异,而不与往来;月米、斋饭,出入庭闼,所不免也。更有亲族眷属招邀随喜者,岂得以严词拒之耶!而况乎李太太者,本为教针黹来也。闺中密友私语倾谈,其兄、其夫何尝尽悉;更何论其暗施鬼蜮,必工于掩饰弥缝也。故李太太之来,吴与施初难提防;□因李太太而认识毛丞之妇,更因其姊而蛊惑及其妹,其平时之踪迹,吴与施亦不能尽窥之。何也?为佣工而称「太太」,其为宦家眷属、贫苦伦落,可知也。况毛妇,又为现任官眷。然则其相率往来,亦意中之事矣。在施以不率教之妻,而与官场内□交游,纵心疑其事,而因有毛之俨然官者,亦差可自解其疑也。吴以已嫁之妹而以佞佛之故,与宦家订烧香之侣,虽心恶其人,而亦因毛系职官,并以姊率妹之人情,恶之而仍无如何也。由是言之,毛之罪大恶极矣!台湾大郡,区区无缺之县丞,诚不能以官势压人;然而地悬海外、设官不多,吴、施虽皆绅富,其视官长之重,诚有甚于内地。苟牵撮而非李太太、容留而非毛公馆,其兄若夫亦断不愦愦若此,必至拐逃而后首告也!吾故曰:惟其为毛,而此计得行;亦惟其为毛,而其情更恶也。县丞之值几何?卑污苟贱,何省蔑有!所深恨者,毛由西人处办事出身,能知四国语言、文字也;其为捐纳与保举也,均未可知:吾意亦不过细崽管事之身分而已。目下此种贱役之徒,在通商地面体态昂藏,最为得时。如毛者乃能为闽中官宪所赏,历派要差,其小有才者也。而孰知行止卑污、居心险恶,既屡占夫广妇、复刁诱夫良家,攫其财而拐其人,一光棍之所为哉!

国家用人,本有资格;因材任使,所贵出身。通商地面,类此者多;苟用人者以为洋务需人,参用此辈,则毛文藻其殷鉴也。慎哉!慎哉!

办赈中饱

澎湖风灾,筹赈惠及人畜;已列前报。兹闻近由温州、福宁各处购办地瓜、米,源源接济,尚有数千担之多。惟承办者每担觔数不足,其价又不尽不实;各大宪现已访闻,欲严惩承办者之中饱营私,以伸公道而快人心。夫以恤灾之货物供经手之侵渔,大宪即未严惩,其天良究何在也!

二月初二日(公历三月二十日——即礼拜一)

运米灾区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前知官眷已抵上海,即饬派「万年清」轮船来沪接载;并着顺道至宁波载运米粮,以备接赈澎湖。似此惠政及民,灾黎当同声额颂也。

二月初三日(公历三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二)

考官咨文

闽省考官一事,迭列前报。现闻岑宫保尚在台北大甲溪督工,须二、三月方能内渡。考试之期,当在春、夏之交矣。兹将咨文录左:

抚台咨:

准吏部咨:光绪七年六月十六日,奉上谕:『据内阁学士张子洞、詹事府右庶子周德润、御史洪良品先后因星变陈言,详加批阅,所陈各条不为无见。澄叙官方,察吏实为急务。各省督、抚考察属员,率多虚应故事,不足以示劝惩。凡属员任内若有应办公务,该督、抚平日当留心详查,认真考课;视其能否,定功过以为举劾;仍须详叙实绩具奏,用昭赏罚,不得仅托空言。至冗员过多,亟应照章甄别,将庸劣各员随时裁汰,毋任日久滥竽;并将参劾裁汰员数,陆续明咨吏部查核。以上各节,均须实力奉行,不得视为具文,一味粉饰因循,致负委任』等因,钦此。业经恭录行司,钦遵在案。

查闽省僻处海滨,吏治向称冗杂;虽经历任督部堂、抚部院随时整顿,而捐纳、劳绩两班纷至沓来,恒形拥挤。自府厅州县以至佐杂候补、试用各班,竟有一千二百员之多;流品混杂,正途阻滞。夫治乱在庶官,若委用不得其人,必致贻误地方。值此时机艰难、民生困苦,凡为臣下者均应激发天良,力图报称;何况迭奉谕旨谆谆告诫,敢不敬谨遵行乎!本部院忝膺疆寄,察吏安民,责无旁贷。自到任以来,夙夜兢惕,周谘博访,求所以整顿吏治之方。查前准吏部咨,该覆中书王保建条陈一折内开:『例载各省试用佐贰杂职已满一年者,视各项缺数多寡,酌留十分之二;补过一员,咨取一员』等语。定例本极周妥,而府厅州县各员亦可仿照办理。今按布政司前呈官册开列正杂各员,除由正途暨举、贡、生员、荫生、翻译出身例不须考外,凡由吏员、监生、俊秀三项出身之捐纳、劳绩各员例应考试者,共计八百七十八员;又实缺中应考试者,共有一百五十余员;而盐大使一项共有若干员,尚未据册报。该员等分发到省,虽曾经考试,然皆随到随考,未经比较;若合群才而局试之,相形之下,优劣自分。本部院拟将该应考各员,无论实缺、候补、试用曾经考过与否,一概调集,分次挂牌,督同该司道扃门面试;将试卷弥封,请督部堂会同阅卷,酌定去取。如该班员数少者,取四去六;如员数多者,取二去八。应去各员,饬令回籍听候,需员时再行咨取。至正途出身及取留各员,酌量差委;查看其品行、才具,仍随时甄别。如此则正途既通,官常严肃,吏治不难蒸蒸日上。

除牌行司道核该详办外,合此移咨。

二月初五日(公历三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四)

台瘴害人

闽抚岑宫保所调黔军二千余人,已于去冬陆续由官轮船装载赴台。兹闻黔军自去秋到闽后,驻札马尾地方因病而死者,有二十余人;及赴台后,又死四、五十人。盖以台地水土恶劣,黔军新入其境,不知避忌,以致丧亡者多也。伏查台湾水土虽恶,然秋、冬两季尚属可居,惟春、夏间难于调摄;当酷暑之时,尤易染病:故曩年人多视为畏途。近以频岁军兴,加之山林渐辟,不但齐民趋之若鹜,即宦游者无不乐于东渡,而瘴气亦较从前稍杀矣。

二月初七日(公历三月二十五日——即礼拜六)

雇匠□城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渡台督理桥工、城工,至今尚未内渡;已列前报。兹闻大甲溪之桥工,即用土民兴筑,亦可将就成事。惟台北府、县各城工,非熟手工匠,势难创建。缘城垣之高矮、城垛之大小,皆有度数;必须按地势以绘图,方能照图建筑也。去腊已札知府卓维芳赴粤雇觅匠人百余名,约定正月内到香港候船来闽。现闻宫保借己船局之「永保」轮船,准于二月朔赴粤装载匠人,往台赶紧兴工;大约中和节后,即可筑登登而削凭凭矣。

二月初八日(公历三月二十六日——即礼拜日)

台疆传述

近有人自台湾来,谓台澎道刘兰洲观察莅任后,即整顿营伍、讲求吏治;凡考课一切,无不认真。故台地绅民,靡不称颂也。

二月初九日(公历三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一)

东瀛杂录

琉球王尚泰自至日京,已有三载;日皇赏以三品虚衔、邸宅一所,不过令其终养天年而已。缅怀故国,悲不自胜!现闻业已忧患成疾。其旧臣每欲往中国钦使衙门求钦使代图复国,无如日人防范甚严。不但该邸宅派有巡捕看守,而且钦使署前亦有人暗查;见有琉人进出,必多方搜检。前闻有其法司官将琉王致钦使手书藏于发内,深夜易装往见钦使;后为日人所知,大为不悦云。

二月十三日(公历三月三十一日——即礼拜五)

修船动工

福州船局自创造轮船以来,所有各轮船或每年一修、或两年一修、或一年两修,所费帑金已有百数十万。嗣于光绪五年,奉部驳斥;其略云:『闽厂制造船只,自应工坚料实;虽海面风涛不测,如果船身坚固,亦何致时待兴修!嗣后制造轮船,务须明定章程,严立保固年限;如限内损坏,责令赔修,不得动用正款。并将章程奏明立案』云云。岂知部该虽严,而每逢修船,但得有机可乘,无不曲从驾弁之请。年来「扬武」轮船湾泊罗星塔两载有余,并无差使。惟去冬仅赴台北三次,即称朽坏堪虞;欲请修而不敢动禀、欲不修而又防出事,设计再三,寂然不动。乃近日忽闻「扬武」将不日兴修矣。查船局定章:凡有轮船破坏,拟请修理,必须先具禀词;开列应修各件清折,逐一注明。俟星使逐一批示是否照修?抑须委员勘过,方能动工;盖欲杜驾弁与总监工通同混饰之弊。此十余年来斟酌尽善之章程也。惟此次兴修「扬武」轮船,既未闻具禀宪前,亦未见星使批示,又不见许总监工知会各厂员绅、匠首齐到船上勘估;只闻正月二十四日许总监工随拉一、二员绅唤水缸厂粤匠首到船勘修,即嘱驾弁开单□□,然后告知各厂。夫工料之费动逾巨万,不得谓非公家之要务也;自应循照旧章,先行通谕各厂一齐到船勘修,始见至公无私之意。今观此情形,有心人能无慨然!

二月十五日(公历四月初二日——即礼拜日)

中国轮船名

海国通商以来,讲求船政,日盛月新。闽、沪各厂之制造南北两洋之水师,得船凡百余号;顾未能备悉其名,亦一憾事!兹特考录如右,想亦有心时事者所乐闻也。

南洋水师轮船四号:曰「龙骧」、「虎威」、「飞霆」、「策电」。

北洋水师轮船六号:曰「镇北」、「镇南」、「镇东」、「镇西」、「镇海」、「威远」。

福建水师轮船十八号:曰「福胜」、「建胜」、「长胜」,购自外洋;曰「万年清」、「湄云」、「福星」、「伏波」、「扬武」、「飞云」、「靖远」、「振威」、「济安」、「元凯」、「艺新」、「登瀛洲」、「泰安」、「超武」、「澄庆」,制自闽厂。

上海水师轮船六号:曰「操江」、「测海」、「威靖」、「海安」、「驭远」、「金瓯」。

海关巡船三号:曰「清风」、「飞虎」、「桂□」。广东水师巡查大小轮船三十八号:曰「安澜」、「澄清」、「绥靖」、「靖波」、「镇涛」、「海长清」、「广安」、「澄波」、「安涛」、「靖江」、「惠安」、「济川」、「利济」、「永济」、「公济」、「捷安」、「鹰梳」、「康济」、「翔云」、「宣威」、「扬武」、「横海」、「蓬洲」、「海神机」、「健锐」、「利涉」、「翼虎」、「精捷」、「宽济」、「缉西」、「镇东」、「执中」、「永安」、「靖海」、「广靖」、「裕民」、「化善」。

闽厂制造商轮四号:曰「永保」、「海镜」、「琛航」、「康济」。

上海招商局商轮二十二号:曰「富有」、「洞庭」、「永清」、「永宁」、「利运」、「日新」、「和众」、「怀远」、「保大」、「丰顺」、「兴盛」、「江宽」、「江永」、「海定」、「海琛」、「镇东」、「江天」、「江表」、「江孚」、「海珊」、「海晏」、「美利」。

所未及知者尚多,容俟续考。

三月十四日(公历五月初一日——即礼拜一)

水土不服

闽抚岑宫保去年奏调何、吴、蔡、杨四军门分带黔军□□□办台湾防务,业已东渡;迭列前报。兹闻吴军门渡台未久,旋丁内艰,当即回籍。杨军门则于去冬登舟后,因感冒风寒,行至馆头,即请假回马尾行营,延医调治;复因水土不服,遽难就痊,又到闽省就医。现在杨军门以家事萦怀、病势日重,决意回滇调理;业□□□□□□□宫保附片陈奏矣。

三月二十六日(公历五月十三日——即礼拜六)

福州官报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冬渡台督造大甲溪堤岸,已列前报。兹闻宫保于本月十一日申刻坐「永保」轮船内渡,船抵罗星塔时,所有由省来迎宫保之官员如闽县缪明府、抚中协庄参将、福州城守梁协戎等,均经接见;船局各委员,亦陆续禀见。宪驾登岸,拜会黎星使,坐谈良久;黎星使旋往船上回拜。宫保遂于酉末晋省,拟于十二日举行秋审云。福建陆路提督孙军门开华、水师提督彭军门楚汉,均于二月初三日由厦门乘坐「振威」轮船晋省,因欲商该营务。闻宫保有内渡之信,故两军门均在省等候;俟面晤宫保,再由「振威」船回厦云。

三月二十九日(公历五月十六日——即礼拜二)

本馆电音

三月二十五日,奉上谕:『吏部奏「遵该调补知府与例未符、声明请旨」一折,福建台湾府知府员缺,着准其以周懋琦调补;嗣后不得援以为例。余依该。钦此』。

四月初六日(公历五月二十二日——即礼拜一)

风狂舟覆

闽省候补某县丞欲渡台觅差事,掣眷偕行;于三月二十日由福州南台雇小船驶往马江,待有官轮船搭赴东渡。讵是晚风狂浪涌,舟至鼓山脚,不能前行;入夜,风愈紧、浪愈大,竟致小船翻侧,行李覆沈。其仆力救得衣箱三只,不至漂失。然眷属皆已落水,幸船旁有杉木二根,各抱其一,得以不死;逾时登岸。是时,沿江小艇皆闻有哭声;祗缘夜静天黑,疑系盗劫,不敢往救耳。

四月初十日(公历五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五)

琉事该妥

日本西字报言:日本与中国较论琉球一事,现已由该国驻华之领事官与李傅相定该,得臻妥洽,未伤睦谊。至其如何该妥及章程奚似?刻尚未知。此信如确,不惟琉球之幸,亦中国与日本生灵之福也。

五月初一日(公历六月十六日——即礼拜五)

台澎近事

闽省「超武」轮船,前由大宪派赴宁波守口;近奉浙江陈中丞委令该船载米赴闽,接赈澎湖饥民。故上月十二日到闽后,十七日即开赴澎湖也。又闻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上月十二日坐「永保」轮船内渡,晋省商办台防事务。旋于二十三日下午,复乘「永保」轮船东渡。并闻「永保」船到台湾后,即驶往台北载岑宫保遣散之勇内渡;俟全太守发清口粮,再行载赴粤东云。

五月初七日(公历六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四)

台湾地动

四月十一日上午,台湾南境地动,计半日之间,地动七次;亦云异矣。其撼动之势,由南迤■〈辶里〉至北。随后,倾盆雨下。盖天地之气,郁结而交发也。

五月十二日(公历六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二)

赏假调理

福州船政大臣黎星使,于三月间曾奏请开缺治病。兹闻折差于四月二十二日递到批回,奉上谕:『黎兆棠,着赏假一个月调理,毋庸开缺。钦此』。但闻星使病势实在有增无减,故一概工程俱交许总监工办理云。

五月二十一日(公历七月初六日——即礼拜四)

谕旨恭录

五月十四日,奉上谕:『前据翰林院侍讲学士陈宝琛奏:福建候补知府蒋凤藻,有钻营躐保、狎娼聚赌等情;澎湖厅通判鲍复康,改名朦捐办赈,恐有侵蚀。当谕令何璟等分别查办。兹据何璟等查明蒋凤藻等被参各款,据实覆奏;并声明兴化府员缺应否扣归部选?蒋凤藻另行补用,请旨遵行等语。此案蒋凤藻、鲍复康被参各节,既据查明均无确据,即着毋庸置该;仍着何璟等随时查看该员等有无劣迹,即行从严参办。其福建兴化府一缺,即扣归部选。蒋凤藻,着留省另补。前经吏部该准:以蒋凤藻补授兴化府知府之处,着毋庸该。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台事汇录

有友自台湾寄到邮筒,言基隆新建之石碉楼为雨所塌,已倒去十余座。是处之炮台、兵房,亦多倾坍。所开煤井,现由道宪添派委员帮办收支事务,并派有杂务差役十余人;将前时所雇用之西人,悉辞其职。经淡水关税务司于道宪前代为转圜,亦不允准。所有在事官役,月中薪水等项均裁减一半。道宪之意,盖在节虚糜也。

台北府城,前经岑宫保亲临履勘,划定基址;周径一千八百余丈,环城以濠:均已兴工从事于畚捐。刘道宪昨复到勘,又为更改规模;全城旧定基址均弃不用,故前功顿弃。估其经费,应多需银二万余圆。在工人役拟禀抚辕,求为定夺。此事究不知若何办理也。

大甲溪桥梁,闻已冲塌十余丈;后垄之堤,亦冲塌五十余丈:皆新建之工程也。

台湾府治内外街道,商民向用木板支搭□前,以蔽风雨而便行走。经道宪出示:着通行拆去,改搭竹篷,复又令盖以瓦。因此,遵者半而该者亦半;盖谓其朝令夕改,莫可适从也。

地方官绅现由安平改筑道路直至府城外,一望平坦,其直如矢;以视前之屈曲崎岖,顿觉相反。往来行人,无不称便。闻绅民又拟自台南以至台北,皆效此法修筑;阔一丈、高一尺,总期潦水不能浸溢而车马便于行走。其经费由绅民捐助,每工日中酌给工值银一钱六分。

台南由三重埔开往后山大坡之路,系前任巴里坤总镇邹军门督办。闻工役有被是处之高山生番截杀者,道宪已详请停工矣。

驻扎台北苏澳之黔军,因开路事,亦被生番截杀二十余人;然不敢据实禀报也。淡水县属之■〈卤见〉尾地方,其深山之内本有居民在此耕种,相安无异;现不知何故与生番争执,被生番掳杀二十余人:此三月时事也。居民因赴县府禀诉,曾经县尊会同营弁驰往查办;而纔到即返,并不敢停留。现尚未悉若何办理也。此皆台北近日之情形也。

又闻分驻鹅銮鼻之镇海前营——其统带官则王福禄也——有营勇包娼,以致闹事,将建造灯塔之汕头工人殴伤多名。事闻于刘道宪,行文查办;营官知不能掩饰,乃据事禀复。道宪大怒,批饬将包娼之勇按军法立决,枭首示众;并详请将营官记大过三次:此二月九日事也。

台南洋药厘务,经去年十一月王姓董事等投充承办,每年认缴「六八平」洋银二十四万圆,兼至鹿港为止;领有道宪札谕,准其开办。今岁四月间,忽有台北董事薛姓者又具禀道宪,拟有新章,请承办台北洋药厘金,亦以鹿港为止;每年认缴「七二」洋银十四万圆,并声明准其于鹿港地方南北通销,不得掯阻。台南承办者以其搀夺利权,控于道辕;闻刘观察有意与薛姓充办,而酌减台南王姓所认厘金一万圆。现尚互控不休,未悉若何批示也。台北茶叶、樟脑、船货等项厘金,均已有台人承办;闻拟每年缴银十二万一千圆。其为说合者,则某委员也。

刘道宪于五月初三日由省回台,闻患脚痛,不能穿靴;接见属员,亦祗着鞋云。想邀天佑,当即喜占勿药也。

以上说见「循环报」。

五月二十五日(公历七月初十日——即礼拜一)

闽事琐闻

台、澎等处连年筹赈,而采办赈米者往往名利兼收,复得优差优缺。若认真报效,能将米石指出斤数短少及米质朽坏者,转遭不白之冤;故告病者有人,撤差者亦有人。现经新藩沈方伯查出,拟澈底持平办理,不使从公者抱向隅之憾。即此一端,足见沈方伯整饬吏治、体恤属员矣。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四月十二日由「永保」船内渡,因与大宪商办台北煤务及台防事宜。二十七日,复乘「琛航」轮船渡台。闻台北煤务自去年归福州船局承办后,至今毫无起色,委员郑玉山司马尚须筹垫各款;而许小亭承办之碾煤粉机器系外洋废件,虽能转动而不能转制煤砖,只可作玩器而已。查此煤砖机器价约三千金,现在刘观察已禀知各大宪矣。

六月初九日(公历七月二十三日——即礼拜日)

东报杂录

日本报言:高丽或有人信从日本,或有人信从中国。而近来则信从日本之员颇为得势,以为日本前攻台湾,中国偿以兵费,日本富强较前益盛,故琉球亦为所灭;与其从中国,不若从日本为得计云云。此等该论,乃日人夸大之词,不足与之较论也。

福州近事

福州西字报云:福州第十三号兵船由台旋省途中,忽有数人至该船索取钱物;经该船擒获三名解至马尾,经官讯明,即以军法从事,三人悉予骈诛云。

六月十二日(公历七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三)

闽省官报

福建盐道翁观察,闻于五月二十九日丑刻仙逝。而岑宫保于二十六日已接奉部文,即于本月初一日交卸抚篆;拟日内乘「扬武」或「琛航」轮船赴粤,以赶抵云贵新任。是以臬篆现委候补道潘观察接署。谨将牌示,附抄于下:『五月二十九日,督、抚两院宪牌示:为檄委暂行代理事。兹据福州府、县禀,知署臬司翁道于本年五月二十八夜间病故。查臬司为刑名总汇,张臬司虽不日回省,应先委员暂行代理。兹查二品衔候补道潘道骏章,堪以给委。除具奏外,为此仰该道即便遵照,暂行代理臬司篆务,以专责成。特示』。

六月十六日(公历七月三十日——即礼拜日)

琉球近闻

日本夷琉球为冲绳县,今已五年矣。日人在该处设官置戍,数年来经费不赀;近闻该处官吏禀请日廷,欲拨给经费银一万五千元,以备设立施医院及育婴院用度也。又闻该处地方近来颇不安静,因中山士族论立国王之事,各有意见;遂致互相争论,分为白、黑两党。白党欲向日京迎回国王尚泰,仍尊其为主;并欲为自主之国,不愿附于中国、亦不愿属于日本。黑党以尚泰无能,不喜其复国,欲立尚泰之叔伊江王子为主;并遣人往中国密诉,此事如果中国准行,日后愿永为属国,不受日本辖治。故刻下两党以此不合,各纠约党羽,视同仇雠。闻白党致信尚泰,告知此事;尚泰即传谕黑党,责其不忠,日后若得复国,定诛灭其党。伊江王子闻知此信,当日即下船向中国逃遁。白党探知,率党往追;无如海天茫茫,踪迹已杳,因而中止。然此皆琉人传说,其确否究未得而知也。

又,五月中,有英国兵船一艘驶入那霸港停泊。该港人及首里士族疑是中国发兵船来代其复国,莫不色喜;一时欢声载道,皆称从此可以遂其宿愿,齐集岸沿观眺。嗣见上岸之人乃是英国人,遂大失所望;将思慕之心变作恐怖,纷纷避散。日人观之,莫不掩口胡卢云。

六月二十四日(公历八月初七日——即礼拜一)

本馆电音

六月二十一日,奉上谕:『前因福建职妇林戴氏以伊子林文明被杀冤抑,屡次京控;并该氏之侄林文鸾以伊父林奠国等均被罗织等词,赴都察院呈诉。迭经降旨,令该省督、抚研讯确情,迅速奏结。兹据何璟等查讯取结,分别该拟具奏。此案林文明以在籍副将,恃势横行;其勒霸田产、强占妇女各节,均已查有确据。此外,被控杀死人命之案,不一而足。被拿时,并敢率党拒捕,伤毙勇丁:种种凶恶,罪不容诛!业经正法,实属毫无冤抑。据奏:现据林朝栋呈递亲供,声称林戴氏情愿遵断息讼;其林文鸾京控一案,系因痛亲情切所致,现已讯明林文鸾亦愿息讼等语。即着照该督等所拟完结。余依该。该部知道。钦此』。

六月二十八日(公历八月十一日——即礼拜五)

创立学堂

台湾地方自分设台北府以来,西法亦渐通行。近有美国牧师麦格先生在台北创立学堂,以教该处华童。其经费,皆系美国捐办。鸠工庀材,度地建屋,顷已落成,于本月十二日开学;华童之赴堂读书者,颇不乏人。是晚自道宪以下各官员及领事官暨西商等,济济咸集,共贺开学。礼成之后,道宪深谢麦君嘉惠华童之意;然后各散。闻该学堂所教,不仅为教中事;凡西文、西语及各西法无不毕具,彷佛与林乐知先生在上海开设之大学堂相似。从此为中国培养有用之材,所当为该处华童称庆也。

台事杂录

台湾传来信息,言台地近来久无雨泽,三农顿切甘霖之望也。又云:鸡笼山之煤矿,现在已将前此所用西人给发辛资、一律谢去,改用华人。其所用矿师,乃福州船政局出身,前曾在法国学习矿务,年力正在富强云。

又于昨日辰、午两时,迭接该处电报,云是日忽有飓风甚厉,其风势渐由厦门而南云。

七月初二日(公历八月十五日——即礼拜二)

帆船遭风

有帆船名「林持」者行近台湾海面,突遇飓风;及将近上海,又遇风暴。接连两次,几濒于危。船中之舵已坏,故用两小火轮拖至吴淞云。行海之险,有如此者!

七月初四日(公历八月十七日——即礼拜四)

风灾续述

前报载台湾风灾一节,兹悉此次暴风颇极狂猛,该处甘蔗全行摧坏;恐今岁糖业,必然减色矣。淡水地方,亦遭风吹坍房屋不少,人民之死伤綦多。惟鸡笼地方,则风势少杀,惟大雨如注而已。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二十日——即礼拜日)

福州近闻

福州西字报称:上月二十六日,福州风伯为灾,但尚未大受其害;大约此风即由台湾而来。当十九日台湾台飓大作之际,适有第六号兵船行至将近台湾地方遇风,不敢遄行;急抛两锚寄椗中流。讵风急浪高,锚不能镇,一时两铁链齐齐迸断。所幸未遭倾覆,不过小有损伤;亦如天之福也。至福州之风,则有一载铁之船遭覆。该船向装铁件由省至船局,是日风紧而橹忽中断,遂致倾覆;水手六人,仅有两人获救,余四人则俱葬鱼腹矣。

七月十四日(公历八月二十七日——即礼拜日)

赴粤修船

福州船局之「扬武」轮船,去年屡次碰坏;已列前报。兹闻已请修理,而局内之铁船槽将近□□,□能将船上槽;故「扬武」赴粤,拟入黄埔船澳修理;于六月十二日展轮先往台北载兵,顺便往粤。适因连日飓风大□,□□停轮至月底始行抵粤也。

七月十八日(公历八月三十一日——即礼拜四)

闽省琐闻

新闽抚张又山中丞自京至闽,约计行期七月;望后,可抵瓜洲。是以闽省大宪,请船局派「伏波」轮船于初十日展轮赶往瓜洲迎接。至接差之委员陈子鹗别驾,已于前月二十六日由「康济」先赴上海搭轮前往恭迓矣。

八月初二日(公历九月十三日——即礼拜三)

闽抚过淮

上月十九日,福建巡抚张中丞由京抵浦;二十四日,即登舟南行。中丞曾任漕河总督,故浦上旧属僚多远接道周,以申契阔也。

八月十二日(公历九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六)

译录东报

东洋新闻纸载有琉球近事一则云:日人自改琉球为冲绳县之后,诸事整顿,琉人大为欣喜;而该国有职官一人颇不以为然,欲与二三同志者仍返其旧日规模,乃带从者二十五人潜行遁赴中国,人多未知。直至颁发俸禄之时,因无人领受,其事方泄。故近来日人之于琉球,格外防范;恐再有遁避之事也。然中国并未闻琉球官员到来之信,或传闻之未确欤!

九月初七日(公历十月十八日——即礼拜三)

释问

客有问于野史氏者曰:『我中国朝鲜之役,睿算禀自圣君、硕画出于贤相,吏尽能谋、将无不勇;伐暴诛乱,而祸难悉平。曾不旋踵,可谓功昭名显,威无不加矣。第以是役之仁明英武,不能无疑于前,且更有望于后;事所未解,殆有三焉。敢以质之吾子!国家抚有台、澎且二百年,设官置戍,久隶版图。而山外生番,尚沦化外;王者不勤荒服,治之以不治而已。曩者生番戕杀琉球难民,何预日人事!乃假口于琉球群岛附近日本,小弱不足以自存,土地、人民应隶日本。信如是言,则中国之地,东南皆尽于海;日本近我而小,固应属诸中国矣。又谓台番屠戮琉球商民,毁其舟楫、掠其财货,兴兵报复,非蕞尔琉球所能堪也;敢为请于大国,如得遂所请,聚而歼旃,诚大快矣!或殄厥渠魁罪人,斯得亦足稍泄冤愤而谢苍生。倘区区之情,不蒙详察;敝国虽褊小,不克佑我生民,深以为耻。训兵讲武,颇思一试。而列国既已郡县之矣,□□有年,四境无事,极其精锐无所用之,愿得猎于番社回间以战为戏,庶几其许我乎!然众不可犯、怒不可回,将士皆以战为荣□□□以止也。所言如是,告以问诸事为和、为战,两无所居。迨日人命中将为督师,众号五千,次于台、澎者仅千五百人,□□□□中国水陆征兵,集十余万之众、备数百万之饟,可以一战矣。乃矿日持久,竟出于和;复以白金五十万为犒抚□□□□。若复相持二、三日,东兵必走;以客军多病死,不复能久留也。东兵既去,始纵兵入山;虽小有斩获,割鸡之劳,安用牛刀!此仆之未解者,一也。日人归,以所获分犒将士;复以其余购轮舟二艘,赠中山王。以为估舟常厄于风涛者,以舟仍旧制,未易帆;而轮莫能与抗耳。前之死于台番者甚惨,然因是而获偿款,因偿款而获轮舟,后之航海者将受福于无穷,洵所谓此物此志也。中山王辞不受,日人怒其外于己,迫之使绝我中国;更遣使来告,侮傲其词,责偿岁贡。论辩往复,该犹未决。已执其王,夷其国为冲绳县矣。此仆之未解者,二也。越南,古越裳国;自汉迄明,屡为郡县。曩以西贡之役,质三省之地、输十年之租抵偿法人四百万之军费。□期既满,军费毕偿,顿寒息壤之盟;实贪商于之利,得陇望蜀。东京之筦,更为越人掌之。近以李扬才余孽窜□越南,号为「黑旗党」;法人复以代剿为名,致有今日之患。孰阶之厉?责有攸归。时事孔殷,何以处此!此仆之未解者,三也。吾子从事于学有年矣,上下古今、纵横中外,博而能约,得所折衷;必有以教我』!

野史氏曰:『噫!何辞之费也。越南自兼真腊、并占城,阮氏代兴,我中国曾张挞伐,屡勤我师而后臣服。其俗强□□驯,法人□□□□□一时亦难猝定。秉钧者沈几观变,必能宏此远谟;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海上琉球,自□□□□□□□□。明太祖赐以闽、广善操舟者三十六姓,贡舟来往免征其税;国人赖之。故仰中国,□慈母而自□于婴儿。万历、天启间,始有日本之难。林亭顾氏所著「天下郡国利病书」云:『册使至琉球,见日人露刃拒胁,纲纪荡然』。逮入我朝,日人虽曾□执其王,以其地属诸侯国,比于附庸;竟得释归,王其国如故。「海国图志」、「瀛寰志略」所谓「贡使中绝几二十年」者,以此。夫琉球臣属我中国与日本孰后孰先?以时考之,何烦置辩;犹复委曲周旋,未即以军礼见者,盖冀日人深悔斯举之过当,效法前人之所为,复其国而存其祀,用成日本之名,洵「□人为善」之美意;惜日人之不悟也!至于台、澎之役,防兵十倍于东军,无论矣;以二十五倍之地、百倍之众,何怯于一战!第以王者有分土、无分民,不忍两国生灵之命消沈于鎗林弹雨中;圣君贤相胞与之宏恢乎无外,□可以常情测诸』。

客唯唯而退。爰以「释问」名其篇。

九月初九日(公历十月二十日——即礼拜五)

船局琐闻

局中煤炭将罄,已列前报。兹闻自七月下旬派「永保」、「海镜」两轮船赴台北装煤备用,已于八月初三、初六两日内渡;共装载煤炭千墩有奇,约敷月余用场。现又拟派「琛航」、「万年清」两船再赶装千墩;一俟装竣,即将此船送台郡乡试各士子回家也。

九月初十日(公历十月二十一日——即礼拜六)

筹捐助赈

台湾淡水中西诸善士近以江、浙、皖、粤、湘、鄂等处各有偏灾,劝得洋银一千元,由汇丰银行汇交本馆代收,代交赈寓。昨已收到上海规银七百二十七两五钱,当即送交本埠电报局赈寓,掣回收条,封固寄回台湾。所有诸善士在台劝捐之启,附录如左:

且夫救灾如解倒悬,垂怜涸鲋;恤邻不分畛域,为念哀鸿。矧江、浙属在毘连,鲸波屡侵;粤西原非沃土,鲵浪频掀。蛟腾则襄、皖汪洋,都成泽国;晁吼则湖、湘汜滥,半是灾区。其荡析离居,可胜道哉!我辈幸沐□和,安居乐土。然痌瘝念切,能无致叹为鱼;苟饥溺情同,不免兴悲死兔。爰告同人,矜兹旡妄;清俸慨分乎鹤,巨款速集于鸠。汇寄申江,交馆主人而管领;统登乙册,刊诸君子之芳名。庶几薄助筹捐,对鹄形以散粟;稍资赈恤,苏蚁穴以编茅:则万户灾黎,籍兹续命;而九霄默鉴,定尔延厘!是为序。

九月十八日(公历十月二十九日——即礼拜日)

闰省琐闻

台湾设有海关验船一员。前月,「万年清」轮船由粤回台,带有布疋、草帽、小镜各物,约皆千余件;虽请有免税单,而物与单内之数不符。该委员认真查验,溢出二千余件;即经禀明穆将军在案。嗣为台湾镇、道合禀请予免究,穆将军批云:『据禀各物皆卖给生番,以为笼络之具。虽与私带货物不同,但各件数目太浮,与免税单所差甚巨。姑念事属因公,此次从宽免究。而该委员认真办事,不避嫌怨,深堪嘉尚!嗣后仍须秉公查验,毋负委任』等语。查近来官轮船恃符带货,安得贤大吏本身作则以挽颓风耶!

岑宫保于去冬创建台北大甲溪长堤,今春告竣。乃四月中旬溪水暴涨,冲坏堤身二十余丈,当即修好。及六月下旬,溪涨于内、浪激于外,加以大雨浃旬;七月初,又风雨交作,连宵达旦:遂撼陷长堤,化为乌有。刻下两岸依旧平沙,只剩铁笼十余个飘泊溪边、大石数堆隐现溪中而已。至台北沿路所筑之碉楼十六座,亦于六日间为雨浸润,渐就顷圮;七月初旬以后,陆续塌倒。现在欲坍未坍者,尚有两座。行人过此,多疾行数步,恐为危墙所压也。

「长胜」轮船向派在台湾差遣,现因回工修理;刘观察颇嫌此船小而笨重,已留「万年清」差遣。故「长胜」刻已改派厦门守口,以备载运官员来往之用;于中秋日展轮前去矣。

九月二十一日(公历十一月初一日——即礼拜三)

壬午科福建乡试题名录(节取)

蔡国琳(台湾)、陈大猷(台府)、陈咏芝(新竹)、张宗华(嘉义)、余绍赓(台北)、王兰石(台县)。

九月二十四日(公历十一月初四日——即礼拜六)

不祀忽诸

琉球开国之祖日天舜氏,历传至尚泰三十四代,春秋祭祀,从无缺略。今者该国王旅居日京,恐祖宗庙祀自我而斩,爰在旅邸妥祭先灵。呜呼!帝阙上书,徒效包胥之哭;故宫回首,谁兴箕子之悲!问五庙以安存,鬼犹求食;望九原而洒泪,魂兮归来!语云:「瓶之罄矣,维罍之耻」;我岂独为该国王惜哉!

十月十八日(公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即礼拜二)

福州杂事(二则)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上月十八日乘坐「万年清」轮船内渡;二十一日,晋省谒宪。适因台北需石应用,即派「万年清」船装载石条、右块赶赴台北,于二十二日展轮启行;约月抄,可回马江。现闻刘观察拟于十月初东渡料理各案,再行内渡云。

南洋大臣左宫保□制快船,以备防海之用;已列前报。兹闻九月初旬,已咨会福州船局黎星使转饬吕提调督率员绅商办,并派委员汪栋臣赴闽会商估价;快船拟制五号、巡江船拟制十号,限五年完工。刻下船局大费踌躇,不制不能、欲制又不敢也。汪委员已催促回文,尚未定夺云。

十一月初五日(公历十二月十四日——即礼拜四)

船局琐闻(一则)

岑宫保于去冬创筑大甲溪堤岸,曾托福州船局制造铁笼,委知府卓维芳太守赴香港购办铁条十余万斤;内有万余斤系以铁板剪成条者,并非拉成之件,故不能拚制铁笼,剔留水缸厂中作为废件。今秋七月间,许总监工代卓太守具禀,请船局购用,奉批照准;已由支应处给价二百余金承受,发交广余所收存。即此一端,可见船局无废材也。

十一月初六日(公历十二月十五日——即礼拜五)

台湾近信

闽省之台湾府孤悬海外,实为东南半壁之咽喉。曩岁奏定:闽抚半年住台,随时规画机宜;又奏定:督、抚轮巡一次,以均劳逸而察民情。故每逢新抚莅任后,必该渡台。今秋张又山中丞抵闽不久,即校阅武闱;故渡台之期,拟订冬月。现闻何小宋制军以督闽六载未阅台防,于心似有未安;业与张中丞熟商,让其先行渡台察看各属情形;诹吉于冬月初八、初十、二十三等三日内,定期启行。且俟节旄遄发之时,再纪斧钺宣扬之绩;谨先纪大略于此。

又闻台北府有硫油井一区,向归煤务局兼办。前岁有粤人某,纠集股分合成万金,请洋师到局开办。乃未及一年,而万金已化为乌有。然硫油苗虽不旺,而地脉颇厚;如果开采得法,必有利可收。惟洋师辛俸岁给二千余金,各匠价亦不赀;加以当事者及经手之人均非老练,故只见支销银钱而硫油竟无从挹注,爰于本年夏间停办,而有股分诸公竟一无所获,殊堪深惜也!

闽省多疫

福州自九月望后,或连日发风,或间一、二日发风;虽未吹坏房屋,而风声竟日夕不绝。十月初间,仍复如是。初八至十一日,颇晴暖,无风;而十一夜,又起大风。故「琛航」船赴台北月余,迄今尚未内渡。「万年清」于九月二十二日开赴台北,计程二十三日可到;乃船至五虎口外,即泊而不去,日候一日。至十月初八日,风势已定,始敢展轮;行海者岂能克期而至哉!近则寒暇不常,感受者类多头痛吐舄之症;往往病发不及一时,即溘然气绝,医药无所措手。如先吐后舄者,可救十之五、六;倘先舄后吐,十不救一。故居人闻有泻症,无不栗栗危惧。然大半粗作人患此,想因平时饮食未得其平耳。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十二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三)

福州近事(一则)

福建台湾府孤悬海外,向例奏定督、抚每年渡台一次巡阅。今秋督宪兼权抚篆,故未出巡;张中丞到任后,又以武场在即,亦未即去。现闻督宪定期十一月二十日东渡,而抚宪又欲封篆前赶去;督宪以抚宪如此急行,因不作东渡之想矣。

十一月二十六日(公历正月初四日——即礼拜四)

连日地震

台湾地震,曾经列报。兹闻该处自上月二十九日后半夜起、至本月初七日,此数日内无日不地震,每日或二、三次不等。该处中外居人,莫不惴惴。甚至晚间不敢在室安寝,恐遭覆压之祸;皆于矿地搭篷安榻以卧。即有居该处二十余年者,咸以为从未见此等连日地震之事也。

十二月初一日(公历正月初九日——即礼拜二)

闽抚渡台

闽抚张又山中丞,将循例渡台;已列前报。兹悉诹吉于十一月十九日申时,由署动身,戌刻到马尾;翌日已刻,乘「扬武」轮船由罗星塔展轮。随员只带五人,并闻拟于封篆前赶回。然由台北至台南,陆路崎驱,驰躯匪易;不识一月内能否趱程也。

十二月初五日(公历正月十三日——即礼拜六)

纪念碑

日本改琉球为冲绳县,派锅岛直彬为县令;闻办理数年,颇多善政。故日人特与该县令立碑,以为纪念。其碑文曰:『今上登极,政纲一新,废列藩为郡县。明治十二年,使松田道之氏谕琉球;藩王恭顺,其年三月封府库去,入东京。天子嘉尚,赐邸第,叙三品位。于是,改琉球曰冲绳县。县距京师七百里,在大海中;诸洲岛三,隶县者不可胜数,远者至九百里。苟驾御失所,其变难测;非有德望可畏信者,则不得镇之。朝廷选锅岛公直彬——自天子近侍出为县令、原君忠顺为书记官,往治焉。其初也,言语不通,上下情塞;公与原君苦心焦虑,去苛除烦,恩怀之、威禁之,随俗雅化,事无遗策。行之二年,梗者以服、怨者以喜,吏治蒸蒸,庶民乐业;朝廷之深仁厚泽,远光被于南方,猗嗟盛哉!此固天子睿哲聪明、令佐得人之效,而亦旧主尚泰王审知神器所在,顺天爱民之所致也。盖牵顾旧染,人之常情;断情以义,非知大节者不能。如旧主,可谓贤耳;土民宜体旧主之心,益遵朝旨也。夫当千古大变革之时,不伤一民、不戮一士,遐迩同体,皆浴太平;岂可不念其功德乎!有志诸辈,相谋纪事于石,以传永远;属铭中秋。铭曰:政教并进,日赴文明;一视同仁,顺天者荣。明治十五年十月十九日,西肥榖口中秋谨撰』。

十二月二十七日(公历二月初四日——即礼拜日)

照译日本时事新闻

接天津来信云:琉球一事,前经日本户宍公使驻北京之时曾与中国政府该商,将琉球之宫古、八重山两岛归还中国,仍封尚泰君为中山王,以继尚氏血食;其时中朝不允。后户宍公使因任满归国,此该亦即中止。当初该之时,中国人皆言台湾之事已受日本之侮,其轻藐大国,莫此为甚!究其居心,实不可测,咸愿一战以泄忿。幸斯时李中堂力顾大局,不肯轻启衅端,得保此数年平和。至今论者皆谓李中堂为怯懦,甚至有谤毁之语;然中堂亦觉两难,不免忧心耿耿:此乃先年之情形也。至近来闻李中堂顿改前辙,与日本有「非战不可」之言。但此言一出,世界上当现出无数杀气;我辈甚为惊讶!如照近日传言,中国政府拟派大员前来东京商办此事。其确否,尚须再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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