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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 淳化五年(甲午,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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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太宗淳化五年五月盡是年十二月

五月癸丑,王繼恩言王師入綿州境,賊眾望風奔潰,殺戮及溺水死者不可勝計。

甲寅,繼恩言克綿州。(繼恩以四月十八日入綿州,當是十九日或二十日也,今但用實錄,竢奏到乃書。)又言先遣內殿崇班曹習,分兵自葭萌趨老溪,賊萬餘眾依險為寨,習擊破之,斬首三千級,擁入江溺死者甚眾,遂克閬州。(據張洎集賜王繼恩詔載曹習狀稱四月十日領軍發葭萌【一】,到青山鎮,其鎮已為賊燒焚,至十二日到老溪,賊依阻江山,分為二寨,約萬餘人,習擊破之,十三日收閬州。今但依實錄,奏到乃書,更不追正。)又言巡檢使胡正違【二】,率兵破賊五千人,克巴州。(胡正違,未見,亦不知何州巡檢使也,當考。)

丁巳,王繼恩至成都,引師攻其城,即拔之,破賊十萬餘,斬首三萬,擒賊帥李順及偽樞密使計詞、吳文賞等,并甲鎧、僭偽服用甚眾。順方欲盡索城中民,黥其面以隸軍籍,前一日城破,民皆獲免。(今推考它書,書其始克之日,其他則皆竢奏到乃書之。)

王師之討李繼遷也,府州觀察使折御卿以所部兵來助【三】。趙保忠既擒,御卿又言銀、夏等州蕃漢戶八千帳族悉歸附,錄其馬牛羊萬計。戊午,授御卿永安節度使,賞其功也。

先是,歲用蒿數十萬圍,供甄官及尚染坊;造作弓弩,必用牛筋。癸亥,詔自今染作以木柿給之;造弓弩,其縱理用牛筋,它悉以羊馬筋代之。上孜孜政理,慮物有橫費,恐吏督責急,而民或屠耕牛以供官,故下此詔。自是,歲省牛筋千萬。

丙寅,趙保忠至自夏州,白衫紗帽,待罪崇政殿庭。上詰責數四,保忠不能對,但頓首稱死罪。詔釋之,賜冠帶、器幣,令還第聽命,仍勞賜其母。丁卯,以保忠為右千牛衛上將軍,封宥罪侯。

己巳,以右諫議大夫張雍為給事中,仍知梓州;都巡檢、內殿崇班盧斌為西京作坊使、領成州刺史;通判、將作監丞趙賀為太子中舍;監軍、供奉官辛規為內殿崇班;節度掌書記施謂為節度判官;節度推官陳世卿為掌書記;榷鹽院判官謝濤為觀察推官,皆賞勞也。

雍初聞李順亂西川,即謀為城守計,訓練城中兵得三千餘,又募強勇千餘,令官屬分主之,輦綿州金帛以實帑藏,銷銅鐘為箭鏑【四】,伐木為竿,紉布為索,守械悉備,遣觀察推官盛梁請兵于朝。既而斌以十州之眾援成都,弗克而還,雍即委以監護之任。子城先為江水所毀,斌復勸諭州民,自城西大壕中掘塹深丈,決西河水注之以環城。

李順尋遣其黨相貴帥眾二十萬來攻,雍與斌登堞望之,賊所出兵,皆老弱疲憊,無鎧甲。斌笑,請開北門擊之,雍曰:「不可,賊或詐見羸形,設伏伺我。且城中吏民心未定,脫為賊所乘,則內外墮其姦計矣。」言未畢,果有卒依敵樓呼嘯,與賊相應,亟斬以狥。斌遂突出與賊戰,擊刺三十餘合,賊少卻。俄復大設梯衝火車,夜鼓譟攻城,城中大恐,雍命發機石碎之,火箭雜下,賊稍卻,復治攻具于城西北隅,雍紿曰:「軍士趣治裝,吾將開東門擊賊。」陽遣步騎五百臨東門。賊升牛頭山瞰城中,見之,謂雍必出,乃設伏于山之東隅,眾萬餘以待之。雍即召敢死士百輩縋而下,焚其攻具,自午達申殆盡,賊以為神。兇黨數乘城進戰,皆不利。一日,北風晝晦,賊乘風縱火,急攻北門。雍與斌等據門,立矢石間,固守不動,賊不能進。世卿素善射,當城一面,親中數百人。賊浸盛,同幕者皆謀圖全之計,世卿正色謂曰:「食君祿,當身先報國【五】,奈何欲避難為他圖耶?」亟白雍曰:「此輩皆怯懦,存之適足惑眾,不若遣出求援。」雍從其言。

圍城凡八十餘日,會王繼恩遣內殿崇班石知顒分數千兵來救,賊始潰去。斌出兵追擊之,降者二萬餘。又破賊數萬眾,解閬州圍,斬三千人,平蓬州。于是雍使謂馳騎入奏,上手詔褒美,自雍以下悉加賞焉。世卿,南劍州人;濤,富陽人也。斌在川、峽六年,以孤軍禦寇,屢立戰功,表請赴闕,上遣使諭曰:「俟妖孽殄盡,當召汝。」既而賊黨集梓、綿、漢三州境上,斌促往平之。(辛規、施謂、盛梁,皆未見。趙賀有傳,封邱人,但不言其通判梓州。)

以少府少監雷有終為諫議大夫、知成都府。有終由峽路入蜀,調發兵食,規畫戎事,皆有節制。師行至峽中,遇盜格淢,將士渴乏,會天雨,軍人以兜鍪承水飲之,且行且戰。進至廣安軍,軍壘瀕江,三面樹柵,會夜陰晦,賊眾奄至,鮜譟舉火,士伍恐懼,有終安坐櫛髮,氣貌自若。賊既合圍,有終引奇兵出其後擊之,賊眾驚擾,赴水火死者無算。(此事當是四月盡日峽州行營所奏也【六】,然不敢決以為然【七】,且附見有終除知成都時,更須考之也。)

詔降成都府為益州。

壬申,以右僕射李昉為司空致仕,大朝會,令綴宰相班,歲時賜予不絕,每遊宴多召之。

戊寅,上署一幅,曰:「公務刑政,惠愛臨民,奉法除姦,方可書為勞績,本官月俸並給實錢。」又別書三十餘幅,賜大理正尹〈王已〉等,人一通,皆京朝官之選也。召知審官院錢若水等謂曰:「中有奉法除姦之語,恐不曉者因而生事。可語之曰:『除姦之要,在乎奉法,故有是言也。』」若水出,召尹〈王已〉等一一諭之。

上語近臣曰:「朕雖德愧前王,然於政事,靡敢怠惰。天下事急若奔駟,日日聽斷,尚恐有照燭不至者。而況唐末帝王,深處九重,民間疾苦,何嘗得知!每一思之,誠可警畏。」呂蒙正曰:「中書、樞密院,自來難處之地。唐末帝王,專委臣下,致多闕失,兼家族罕有保全。今陛下躬決萬幾,臣下止于奉行聖旨,臣嘗與同列等言,實知榮幸。」因再拜三呼萬歲。

上又曰:「唐末帝王,臣下少得見面,縱開延英,亦有中人在側,何嘗君臣言得一事!」趙昌言曰:「當日延英,苟踰數刻,史臣書之,以為美談。今天下苟非陛下聽斷不倦,則封疆萬里,豈能肅清!斯所謂一人有慶,兆民賴之也。」(實錄別本在五月朔,今附此戊寅後。)

上又謂近臣曰:「朕每日後殿自選循吏【八】,候選及三二百人,天下郡縣,何愁不治。迂懦因循之人,並與諸州副使、分司西京,或且給俸祿,不與差遣,然此輩又如何消國家祿食也!」(別本在丁丑,今附此。)

王繼恩之克劍州也,西京作坊使馬知節實為先鋒。知節將家子,每以方略自任,繼恩挾勢驕倨,惡知節不附己,羣小從而間之。繼恩遣知節守彭州,配以羸兵三百。彭之舊卒,悉召還成都【九】,知節屢乞師,繼恩弗聽。賊十萬眾攻城,知節率兵力戰,自寅至申,眾寡不敵,士多死者,逮暮,退守州廨,慨然嘆曰:「死賊手,非壯夫也!」即橫槊潰圍而出,休于郊外。黎明,救兵至,遂鼓譟以入,賊眾敗去。上聞而嘉之,曰:「賊盛兵少,知節不易當也。」授益州鈐轄。(知節為益州鈐轄,據耆舊傳。後捷在五月,今附見月末。)

初,尹元等入峽路,首破賊三千餘眾於新寧,遂深入梁山廣安、渠果之間,捕斬收集,久未得進。王繼恩雖徑拔成都,而郭門十里外,猶為賊黨所據。偽帥張餘謂王師孤絕無援,復嘯聚萬餘眾,攻陷嘉、戎、瀘、渝、涪、忠、萬、開八州,開州監軍秦傳序死之。

初,賊眾奄至,傳序督士卒,晝夜拒戰。嬰城既久,危蹙日甚,長吏皆奔竄投賊,傳序謂士卒曰:「吾為監軍,盡死節以守郡城,吾之職也,安可苟免乎!」城中乏食,傳序盡出囊橐服玩,市酒肉,犒士卒而慰勉之,眾皆感泣力戰。既而賊勢日盛,傳序度力屈,終不能拒賊,乃為蠟丸帛書,遣人間道上言:「臣盡死力戰,誓不降賊矣。」城既壞,傳序投火死。

賊乘勝攻夔州,列陣西津口,矢石如雨。先是,上復遣如京使白繼贇為峽路都大巡檢,統精卒數千人,晨夜兼行,助討遺寇。是月庚午,繼贇入夔州,出賊不意,與巡檢使解守顒腹背夾擊之,賊眾大敗,斬首二萬餘級,流骸塞川而下,水為之赤,奪得舟千餘艘,甲鎧數萬計。

六月壬午朔,繼贇等捷書聞,上降詔嘉奨。傳序家寄荊、湘間,其子奭泝峽求其父尸,比至夔州,船覆而死。世以為父死於忠,子死於孝。奏至,上嗟惻久之,錄傳序次子煦為殿直,以錢十萬賜其家。傳序,江寧人也。

甲辰,詔翰林學士、樞密直學士自今序立班位,依舊在丞郎之上。(建隆三年三月陶穀初改制。)

庚戌,高麗國王治遣使元郁來乞師,言契丹侵掠其境故也。上以夷狄相攻,蓋常事,而北邊甫寧,不可輕動干戈。秋七月壬子,厚禮其使而歸之,仍優詔答之。高麗自是絕不復朝貢矣。

丙寅,詔兩浙諸州民先負錢俶日官物,計錢十一萬七千五百緡,並除之。

己巳,詔三司總計使及諸道判官,因上殿奏事,如聞宣諭民間利害,並令錄送中書門下付史官,以存勸戒。從工部郎中、直昭文館韓援之言也。

以戶部員外郎魏廷式自陝西至益州同勾當轉運事【一○】。廷式後嘗入朝奏事,上曰:「有事當白中書。」廷式曰:「臣三千七百里外乘驛而至,以機事上聞,願取宸斷,非為宰相而來也。」即不時召對【一一】,問方略,稱旨,賜錢五十萬,令還任。

乙亥,李繼遷遣牙校以良馬來獻,且謝過,猶稱所賜姓名,答詔因稱之。(至道九年九月,始復奪之。)

先是,李至以目疾辭史職,張佖亦以早事偽邦,不能通知本朝故實辭,乃詔禮部侍郎宋白與張洎同修國史。於是,洎等請特降敕命,詢問太祖朝薨卒勳臣子孫及門人故吏、知舊親戚,并班行舊老【一二】能知先朝故實及周朝軍中事者,並許盡言,令史官參校,不至繆戾者書於國史,從之。

詔三司總計使及諸道判官各給御前印紙,自八月互書勞績,歲終校其優劣,以申黜陟。

以殿中丞丁顧言守本官,復充堂後官。堂吏自唐至漢、周,率自京百司以有人材、能書札、行止廉幹者抽補【一三】,分掌諸房公事,年深即授檢校少卿監,同正將軍。至國初,趙普在中書,奏令檢校諸曹郎中。自邇以來,屢懲其貪而數惡其黨,故參用士人有科第、歷外官者。至是,復秩以朝籍,蓋矯昔之枉也。(此據別本乃七月朔日事,今附月末,須更考詳,會要亦在七月。)

八月壬午,上謂近臣曰:「孝者人倫至重。古之人,三年守墳墓。今臣僚子弟以祖父亡沒,或與敍用,意在繼其後嗣,然有不俟百日便預朝集者,朕每矩之,中心不忍。」趙昌言曰:「陛下如此宣諭,乃敦厚風俗之旨也。」遂詔文武百官子弟,因父兄亡沒,敍用未經百日,不得輒赴公參,令御史臺專知糾察,并有冒哀求仕,釋服從吉者,並以名聞。

甲申,詔有司講求大射儀注。

庚寅,殿中丞建安李虛己以得御書印紙,上表獻詩,自陳祖母年八十餘,喜聞其孫中循吏之目,上甚喜,批紙尾曰:「吾真得良二千石矣!」賜以五品服。虛己先受詔知榮州,因改知遂州,又別賜錢五十萬以遺其祖母。翌日,對宰相言及之,且曰:「已與五十緡矣。」呂蒙正曰:「前所賜蓋五百緡。」上曰:「此誤也,然不可追。」虛己父寅,舉進士,年六十餘,以母老求致仕,得著作郎,有詞學,清苦。虛己亦純孝篤謹,家極貧。雖一時誤恩,人以為殆天賜也。

癸巳,詔改內班為黃門。以崇儀副使、兼內班左都知竇神興充莊宅使、兼黃門左班都知。內官領諸司使始此。(此據會要。)

甲午,詔:「自今京朝、幕職、州縣官等,不得輒獻詩賦、雜文。若指陳時政闕失、民間利害及直言極諫書,即許通進。其有宏才奧學,為人所稱者,令投獻於中書,宰相第其臧否上之。」

以劍南招安使、昭宣使王繼恩為宣政使、順州防禦使。先是,繼恩有平賊功,中書建議,欲以為宣徽使。上曰:「朕讀前代史書多矣,不欲令宦官干預政事。宣徽使,執政之漸也。止可授以它官。」宰相懇言繼恩大功,非此不足以賞。上怒,深責宰相等,因命翰林學士張洎、錢若水議別立宣政使名,序立在昭宣使上,以授之。

丁酉,左神武大將軍、權判左右金吾街仗事魏丕以新募街司卒千餘人引對於崇政殿,上親選得五百七十人。分四營,設五都,都有員寮、隊長,一如禁兵之制。先是,上以京師浩穰,六街巡警皆用禁兵,非舊制,特命左右街各置卒千人,優其廩給,使傳呼備盜。至是,始分營部,仍令丕更募,以充其數焉。

左諫議大夫、知審刑院許驤等上重刪定淳化編敕三十卷,詔頒行之。

王小波、李順之初作亂也,朝議欲遣大臣慰撫,給事中、參知政事趙昌言獨請發兵捕斬,無使滋蔓,議久不決。賊連陷卭、蜀等州,始命王繼恩等分路追討。繼恩握重兵,久留成都,專以宴飲為務,每出入,前後奏音樂,又令騎兵持博局、棋枰自隨,威振郡縣,僕使輩則事恣橫,縱所部剽掠子女金帛,坐而玩寇,轉餉稍不急給,軍士亦無淢志。餘賊併伏山谷間,郡縣有復陷者。上屢遣使督戰,意頗厭兵。會昌言攝祭太廟,齋宿中書,因召對滋福殿,上謂之曰:「西川本自一國,太祖平之,迄今三十年矣。」昌言揣知上意,遂言國家士馬精強,所嚮無不克,顧此草竊,不足仰煩宸慮,即於上前指畫攻取之策。上甚喜,癸卯,命昌言為川、峽兩路都部署,自繼恩以下並受節度。昌言懇辭,上不許,厚賜遣行,別賜手札數幅,親授方略焉。

李繼遷竄于漠北,遣其將佐趙光祚、張浦詣綏州見黃門押班真定張崇貴,求納款。崇貴會浦等于石堡寨,椎牛釃酒犒諭,仍給錦袍、銀帶。乙巳,繼遷遣其弟廷信奉表待罪,且言違叛事出保忠,願赦勿誅。上召見廷信,面加慰撫,錫賚甚厚。

知延州王顯上疏言:「間歲以來,戎事未息,李繼遷負恩于靈、夏,王小波干紀于巴、邛,河右、坤維,並興師旅。而繼遷翻然改圖,懷音向化,遣弟入覲,願修職貢【一四】,陛下開懷容納,許其內附,示之以德信,申之以恩錫,深得綏和之道矣。然而戎狄之性本無常,所宜謹屯戍,固城壘,積芻糧,然後妙擇才勇,付之邊任,縱有緩急變覆【一五】,則備禦有素,又奚能為患哉?至若戎寇未平,神人共憤,伏望申飭將帥,速期蕩平。矧事久則變生,功緩則師老;又況邛、蜀之壤,物產繁富,其間怠兵驕卒,或遲留未進,或顧戀是圖,莫若勿憚往來,潛為更代,一則均勞役之使,一則免遷延之役。至如河北關防,亦望常令固守。敵以國家方事西南,容謀興舉,分中朝之勢力,長外寇之姦計。此之機宜,不可不謹也。」(顯知延州月日,檢未獲。此疏且附見繼遷納款後。)

是月,兵部員外郎田錫奏疏曰:(錫自注,因甲午詔書,故上此疏。今附八月末。)「臣伏聞去歲或霖潦作沴,或癘疫為災,陛下憂勞太切,勤儉過中,乃至進菲薄之膳羞,御補浣之服飾,又復發廩減儲,以饘濟眾,損民抑理,以粟爵人。今聞自邇及遐,被原帶隰,秋稼大稔,流庸復歸,苟非英聖之至誠,豈致豐年之上瑞!所慮者,河西尚警,劍外未寧,此則天機制禦之時,睿聖綏懷之際,固大臣之與議,豈微臣之敢知!惟聞靜以徐清【一六】,即時底定,動無遺策,不日乂寧。若以民間利病,臣不盡知,時政闕失,臣不備見。所思者唯制科可設,鄉飲可行。制科設,則賢良方正之人得伸其志,直言敢諫之士得罄其懷。鄉飲行,則孝悌之行自修,淳厚之風自復。儲闈建后,用光主鬯之容,王府設官,宜制正名之秩。館殿之職,可補吏員,樞近之司,亦委編錄。其次講求典禮,更訪諸儒,優卹蒸黎,可詢羣彥。冬年可以立仗,俾儀衛之式瞻,雨雪可以放朝,冀禮容之允肅。邦國庠序,興復宜先,州郡城池,增修亦便。常平之廩,因稔加儲,底貢之財,因時立制。或為民祈穀,耕于藉田,或齒胄尊儒,行之國學。征稅寬則與民偕足,法令簡則俾人易從。抑臣聞君子恐懼于所未聞,戒謹于所未至,故未萌者所以易慮,未兆者所以易謀,謀于外則先靖于中,制於遠則當思於近。萑蒲聚嘯,既勞我師,沙漠乘秋,復窺王略。師老則民力重困,寇玩則狡心必萌。今河、湟委輸,方牽國用,井絡凋弊,實軫宸衷。安之既在于睿謀,討之亦勞於神算。夫理絲而棼之則愈亂,烹鮮而擾之則靡全。御眾以寬,惟新聖德,臨下以簡,素在帝心。臣之至愚,但思報國,臣之寡識,安能合時?管窺之辭,庸以塞詔,芻言之拙,仰冀留中。」

九月,有司詳定大射儀,并圖來上。上謂宰相曰:「俟弭兵,與卿等行之。」

上以蜀寇未平,工部尚書辛仲甫素著恩信,將令輿疾招撫,會疾甚,不可遣,仲甫亦上章告老,乃授太子少保致仕。先是,參知政事蘇易簡薦樞密直學士、虞部郎中張詠可屬西川事,詔詠知益州。既而留半載不行,至是,始命赴部。上面諭之曰:「西川亂後,民不聊生,卿往,當以便宜從事。」(詠知益州在九月,不得其日也。據耆舊後傳,詠先到,衛紹欽繼至,故因仲甫致仕【一七】,遂著其事。張詠集有悼蜀詩【一八】,乃云至道元年春正月受命,夏四月二十八日供職。茅亭客話亦載詠詩,年月與諸書不同,蓋誤。詠自作詩記年月不應亦誤【一九】,恐傳寫錯謬爾。至道元年正月,則詠已在成都矣。)

先是,京兆劇賊焦四、焦八等,常嘯聚數百人,攻劫居民,為三輔之害,上令懸賞招募,待以不死。至是,請罪自歸。秦民處處相聚,供佛飯僧,喜免侵暴之患。上引對焦四等,各賜錦袍、銀帶、衣服、緡錢,並擢為龍猛軍使。

先是,有峨眉山僧茂貞者,以術得幸,嘗言於上曰:「趙昌言鼻折山根,此反相也,不宜委以蜀事。」於是昌言行既旬餘,或又奏言昌言素負重名,又無嗣息,今握兵入蜀,恐後難制。上亟幸北苑,召宰相謂曰:「昨遣昌言入蜀,朕徐思之,有所未便。蓋蜀賊小醜,昌言大臣,不可輕動,宜令且駐鳳翔,為諸軍聲援。但遣內侍押班衛紹欽齎手詔往指揮軍事,亦可濟矣。」昌言已至鳳州,詔追及之,因留候館。(記聞稱:昌言至鳳州,時寇準知州事,密上言:「昌言素有重名,又無子息,不可授以利柄。」太宗大驚曰:「朝廷皆無忠臣,言莫及此,賴有寇準憂國家爾。」乃詔昌言行所至即止,專以軍事付王繼恩,罷政事,知鳳翔。召寇準參知政事。按準自青州召入,即參政。方昌言出時,準蓋不知鳳翔,知鳳翔乃薛惟吉也。則言昌言不可委以利柄者,必非準,且其言與譖訴何異,準亦必不為此態。昌言罷政事,復後此百餘日,當時軍事固已付王繼恩,續令衛紹欽代昌言入蜀,此乃不書,蓋記聞誤矣,今不取,依國史,不出言者主名,卻仍取僧茂貞事附益之。記聞又云茂貞時在京師。按道釋志乃不然,茂貞先有是言爾。道釋志又云昌言欲殺茂貞。其事頗怪,未可信也,當考。李畋作張詠語錄云:川界既安,兵未凱旋,主帥頗有驕色,詠奏乞遣心腹近臣可以彈壓主帥者【二○】,然後抽兵。尋詔衛紹欽為同捉賊招安使。韓琦作神道碑,亦載此事,與畋同。按張詠知益州,實錄偶失其月日,檢照他書在九月,然則詠與紹欽蓋相先後入川爾。上依詠所乞,遣張鑑、馮守規來,乃十二月事。畋于詠,門人也,記事乃爾謬誤,恐貽人惑,故為明辨之。詔止昌言,按本傳云昌言既行旬餘,即有詔,他書不載也。昌言以八月二十七日發京師,詔止其行,當在九月十一、十二間,無所考見,乃附之甲寅後。甲寅,初五日也。)

乙丑,崇儀副使王得一求解官,優詔許之。得一,河南人,以方技進,起布衣,授使職,數召見,錫賚甚厚。未半載,上表自陳,不願久當榮遇,并請舍所居宅為觀,上悉嘉納,賜觀名曰壽寧。得一嘗入對禁中,或至夜分,頗敢言外事,又潛述人望,請立襄王為皇太子焉。

壬申,以襄王元侃為開封尹,改封壽王,用寇準之言也。(準言見至道元年八月。)上謂壽王曰:「夫政教之設,在乎得人心而不擾之爾。得人心莫若示之以誠信,不擾之無如鎮之以清靜。推是而行,雖虎兕亦當馴狎,況於人乎!書云:『撫我則后,虐我則讎。』信哉斯言也,爾宜戒之!」(按此敕初不為壽王尹開封也,而本紀聯書之,上語壽王,別本亦在十月己丑,今並從本紀【二一】。)

乙亥,以左諫議大夫寇準參知政事,上因謂宰相呂蒙正曰:「寇準臨事明敏,今再擢用,想益盡心。朕嘗諭之以協心同德,事皆從長而行,則上下鮮不濟矣。」

呂端為諫議大夫,請居準下。丙子,命端為左諫議大夫,立準上。

丁丑,上以蜀寇漸平,下詔罪己。初命翰林學士錢若水草詔,既成,進御,上笑謂若水曰:「朕為卿潤色,可乎?」若水頓首謝,因命筆親竄數字,皆引咎深切,尤為精當。詔辭略曰:「朕委任非當【二二】,燭理不明,致彼親民之官,不以惠和為政,筦榷之吏,唯用刻削為功,撓我蒸民,起為狂寇。」又曰:「念茲失德,是務責躬。改為更張,永鑒前弊,而今而後,庶或警余。」

詔升壽州為大國,列於晉國之下燕國之上。

是月,張詠始至益州。先是,陝西課民運糧以給蜀師者【二三】,相屬于路,詠亟問城中所屯兵數,凡三萬人,而無半月之食。詠訪知民間舊苦鹽貴,而私廩尚有餘積,乃下鹽價,聽民得以米易鹽,民爭趨之,未踰月,得米數十萬斛,軍士驩言:「前所給米,皆雜糠土不可食。今一一精好,此翁真善幹國事者。」詠聞而喜曰:「吾令可行矣。」

時四郊尚多賊壘,城門晝閉,王繼恩日務宴飲,不復窮討。官支芻粟飼馬,詠但給以錢,繼恩怒曰:「國家征馬豈食錢耶!」詠曰:「城中草場,賊既焚蕩,芻粟當取之民間,公今閉門高會,芻粟何從而出?若開門擊賊,何慮馬不食粟乎!詠已具奏矣。」繼恩乃不敢言。會衛紹欽亦以詔書來督捕餘寇,繼恩始令分兵四出【二四】。紹欽破賊于學射山,攻拔雙流等寨,招降數萬眾。別將西河楊瓊趨邛、蜀,蕩賊巢穴,遂克蜀州,曹習等又破賊于安國鎮,誅其帥馬太保,斬獲甚眾。

繼恩嘗送賊三十餘輩【二五】請詠治之,詠悉令歸業。繼恩怒,詠曰:「前日李順脅民為賊,今日詠與公化賊為民,何有不可哉!」繼恩有帳下卒頗恃勢掠民財,或訴于詠,卒縋城夜遁,詠遣吏追之,且不欲與繼恩失歡,密戒吏曰:「得即縛置井中,勿以來也。」吏如其戒,繼恩不恨,而其黨亦自斂戢云。

繼恩既分兵四出【二六】,詠計軍食可支二歲,乃奏罷陝西運糧。上喜曰:「鄉者益州日以乏糧為請,詠至未久,遂有二歲之備,此人何事不能了,朕無慮矣。」(韓琦作詠神道碑云:王繼恩縱軍士剽奪民財,詠召繼恩用事吏,面數其過,將斬之,吏股栗求活,詠赦之,因令勸繼恩分屯兵【二七】,繼恩即自分兵屯羈州【二八】,當還京師者遣之。此事固善,但恐不然,詠誅繼恩帳下卒,猶不欲與繼恩失歡,若果如此,則嫌隙顯矣。且見琦載詠在蜀事【二九】,或先後失其序,今不取之。)

募富民出粟,千石濟饑民者,爵公士階陪戎副尉,千石以上迭加之,萬石乃至太祝、殿直。

冬十月丙戌,以鎮安行軍司馬楊徽之為左諫議大夫,與右諫議大夫畢士安並為開封府判官,兵部郎中喬維岳、壽王府記室參軍水部郎中楊礪、諮議司封員外郎夏侯嶠並為推官。徽之等入謝,上詔升殿,賜坐,諭以輔導之旨。

給事中賈黃中出知澶州,上諭之曰:「夫小心翼翼,君臣皆當然,若太過,亦失大臣之體。非分之事,固已不為,又何暇如是乎?」黃中頓首謝。上因謂左右曰:「黃中母有賢德,年七十殊未衰,每與之語,甚明敏。黃中終日憂畏,必先其母老矣。」又顧參知政事蘇易簡曰:「卿母亦然。自古賢婦人蓋不可多得。」易簡曰:「陛下孝治天下,重人之親。臣實何人,老母得蒙聖奨,此人子之榮耀也。」

丙午,翰林學士張洎等獻重修太祖紀一卷,以朱墨雜書。凡躬承聖問及史官採摭之事,即朱以別之。史未及成,洎遷參知政事,宋白獨領史職。歷數歲,史卒不就,洎等所上太祖紀,亦不列於史館云。

十一月庚戌,上遣張崇貴持詔諭李繼遷,賜以器幣、茶藥、衣物等。先是,翰林學士錢若水撰賜趙保忠詔云:「不斬繼遷,存狡兔之三穴;潛疑光嗣,持首鼠之兩端。」上大喜,謂若水曰:「此四句正道昪我意。」及是,又草賜繼遷詔,略曰:「既除手足之親,已失輔車之勢。」上伸筆批其後曰:「依此詔本,極好。」若水家因寶藏之。

辛亥,舍人院言:「先是,除授內殿崇班及諸司副使,只樞密院吏送除目,閥閱、爵里並不得知。乞自今詔樞密院件析事狀,送中書作詞頭,乃付院草制。」從之。(會要云,此制後亦隳廢,皇祐二年十月本院復以為言,乃詔申明之。)

丙辰,賜近臣御飛白書各一軸,別賜參知政事寇準飛白草書一十八軸。先是,宰相呂蒙正等已受賜,準出使在外,至是始及焉。上因謂蒙正等曰:「書札者,六藝之一也,固非帝王之能事,朕聽政之暇,聊以自娛爾。」

丁巳,上賦詩一首,令待詔吳郢、張用和齎以賜翰林學士張洎、錢若水。洎因揣摩上意,上疏稱述,凡數千言。上覽而善之,賜詩嘉奨,召宰相等,命坐於崇政殿西廡,謂曰:「張洎所上表,深喻朕旨,足以戒躁競之輩,殄澆薄之風矣。」令付史館,許人就觀,因嗟嘆流俗不安義命者久之。既又別賜洎詩一首及四體書前所賦詩各一幅,草書尤絕妙,蘇易簡頓首乞之,蒙正亦欲得焉。易簡前奏曰:「臣先得請,蒙正已不及矣。」上笑而賜之。

張洎性險詖,尤善事宦官,嘗引唐故事,奏內供奉官藍敏正為學士使,內侍裴愈為副使。上覽奏,謂曰:「此唐弊政,朕安可踵其覆轍,卿言過矣。」洎慚而退,然以文彩清麗,巧於逢迎,上卒喜之。

丙寅,上幸國子監,賜直講孫奭五品服,因幸武成王廟,復幸國子監,令奭講尚書說命三篇,至「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說攸聞」,上曰:「誠哉是言也。」上意欲切勵輔臣,因嘆曰:「天以良弼賚商,朕獨不得耶!」遂飲從官酒,別賜奭束帛。

丁卯,大雨雪,近臣稱賀。上因言:「多士滿朝,朕試令索班簿閱之,周行之人,魚貫櫛比,不勝其眾。比於其中求一材中轉運使、三司判官者【三○】,了不可得,雖多,亦奚以為?」宰相呂蒙正對曰:「臣等職在辯論官材,總領眾職,而使陛下孜孜勞于求賢,臣等之罪也。」上曰:「人心不同如其面【三一】。」遂詔蒙正以下至知制誥,各舉有器業可任以事者一人。蒙正奏曰:「臣備位宰相,可以進退百官,今獨舉一二人,是示天下不廣也。」上曰:「前代亦合有宰相舉官故事,可令史官檢討之。」既而有司具以歷代故事來上,上復召蒙正等謂曰:「虞邱子舉孫叔敖,崔祐甫舉吏八百,狄仁傑自舉其子光嗣,何謂無也?」因書優孟對楚王錄孫叔敖之嗣故事為一幅,以賜蒙正,蒙正等退而各舉所知以聞。

十二月戊寅朔,司天言日當食,至是陰雪蒙蔽【三二】,自旦及中而散,羣臣稱賀,賀日不食蓋始此【三三】。

王繼恩御軍無政,其下恃功暴橫,張詠恐軍還日或有意外之變,乃密奏,請遣心腹近臣可以彈壓主帥者,亟來分屯師旅。辛巳,命樞密直學士張鑑、西京作坊副使馮守規偕往,召對後苑門,面授方略。鑑曰:「益部新復,卒乘不和,若聞使者驟至,易其戎伍,慮彼猜懼,變生不測,請假臣安撫之名。」上稱善。鑑至成都,繼恩猶偃蹇,不意朝廷聞其縱肆。鑑之行,上付以空名宣頭及廷臣數人,鑑與詠即遣部戍兵出境,繼恩麾下使臣亦多遣東還,督繼恩等討捕殘寇,而鑑等招輯反側,蜀民始奠枕矣。

初內侍趙守倫請於諸州牧龍坊【三四】畜牝馬萬五千匹,逐水草放牧,不費芻秣,所生駒子可資軍用,詔從之。自是,牧馬頗蕃息。未幾,守倫復上言:「牧龍諸坊牝馬及萬匹者,歲生駒四千。今歲止及二千五百,實由主者失職,不能謹視及虧營護孳生之法,以致不登其課。自今諸坊使臣,伏望嚴加條約,警其曠慢,如牝馬百匹歲約駒子七十者,等級遷擢,否者罰亦如之,以為懲勸。又聞諸坊馬生駒子,未即附籍,俟其經涉寒暑,堪任畜牧,然後奏聞。欲望今後駒子生,即時附籍以聞,庶其盡心養飼,無有所隱。又牧馬不給芻粟,自逐水草,本無闌櫪,尤籍軍人放牧,防其越逸。其兵士欲望簡去老弱,別募少壯者增補。」詔並從之。

注 釋

【一】四月十日領軍發葭萌「十日」原作「十三日」,據宋本並參下文所著行軍日程改。

【二】胡正違宋撮要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三李順之變、治蹟統類卷三太宗平李順均作「胡正達」,續通鑑卷一七則作「胡正遠」。

【三】府州觀察使折御卿以所部兵來助「兵」原作「民」,據宋本及續通鑑卷一七改。

【四】銷銅鐘為箭鏑「鐘」原作「鐵」,據宋本、宋撮要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三李順之變改。

【五】當身先報國「身」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六】此事當是四月盡日峽州行營所奏也「峽州」原作「峽川」,據宋本改。

【七】然不敢決以為然「然」、「敢」二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八】朕每日後殿自選循吏「後」原作「御」,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改。

【九】悉召還成都「悉」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一○】以戶部員外郎魏廷式自陝西至益州同勾當轉運事「運」下原有「使」字,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刪。

【一一】即不時召對「召對」原作「對召」,據宋本、閣本及治蹟統類卷三太宗聖政乙正。

【一二】并班行舊老「老」原作「者」,據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三】率自京百司以有人材能書札行止廉幹者抽補「自」原作「至」,據宋本及治蹟統類卷二九改。

【一四】遣弟入覲願修職貢「願」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宋史卷二六八王顯傳補。又「遣弟」,宋本、宋撮要本均作「遣子」。

【一五】縱有緩急變覆「覆」原作「通」,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改。

【一六】惟聞靜以徐清「徐」原作「待」,據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七】故因仲甫致仕「故」字原脫,據宋本補。

【一八】張詠集有悼蜀詩「有悼蜀詩」四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一九】不應亦誤原作「亦應不誤」,據宋撮要本、閣本改。

【二○】詠奏乞遣心腹近臣可以彈壓主帥者「帥」原作「將」,據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句文義改。

【二一】今並從本紀「本紀」原作「此紀」,據宋本、宋撮要本改。

【二二】朕委任非當「非」原作「不」,據宋本及宋史全文卷四上、治蹟統類卷三太宗平李順改。

【二三】陝西課民運糧以給蜀師者「者」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三李順之變補。

【二四】繼恩始令分兵四出「分」字原闕,據上引長編紀事本末及下文補。

【二五】繼恩嘗送賊三十餘輩「賊」字原闕,據上引長編紀事本末補。

【二六】繼恩既分兵四出「既」原作「即」,據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長編紀事本末改。

【二七】因令勸繼恩分屯兵「勸」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二八】繼恩即自分兵屯羈州「自」原作「日」,據同上書改。

【二九】且見琦載詠在蜀事「且」原作「及」,據同上書改。

【三○】比於其中求一材中轉運使三司判官者「比」字原脫,據同上書及治蹟統類卷三太宗聖政補。

【三一】人心不同如其面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均作:「人心不同,如其面焉,使(宋撮要本無此字)卿等何由盡知。朕常謂求賢之要,莫若責舉主。」原刊當脫「焉」以下二十字。

【三二】至是陰雪蒙蔽「雪」原作「雲」,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改。

【三三】賀日不食蓋始此「賀」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三四】牧龍坊原作「牧馬坊」,據宋本、宋撮要本及職官分紀卷一九諸州馬監各條、宋會要兵二一之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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