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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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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养性共计四章,此乃中之中也

此卷专言养性而御政伏食已寓其中,义同上篇。

性命归元章第二十

将欲养性,延命却期。审思后末,当虑其先。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炁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性主处内,立置鄞鄂。情主营外,筑为城郭。城郭完全,人民乃安。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动而直,炁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八归六居。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无瑕。道之形象,真一难图。变而分布,各自独居。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纵横一寸,以为始初。四肢五藏,筋骨乃俱。弥厯十月,脱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饴。

此章言性命同出一源,立命正所以养性也。

将欲养性,延命却期。审思后末,当虑其先。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炁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

此节言养性之功,当彻究性命根源也。何谓性?一灵廓彻,圆同太虚,即资始之干元也;何谓命?一炁絪缊,主持万化,即资生之坤元也;此是先天性命,在父母未生以前,原是浑成一物,本无污染,不假修证;一落有生以后,太极中分,性成命立两者,便当兼修;然性本无去无来,命却有修有短,若接命不住,则一灵倏然长往矣。修道之士要做养性功夫,必须从命宗下手。故曰“将欲养性,延命却期”。何谓却期?凡人之命各有定期,其来不能却,其去亦不能却,惟大修行人主张由我,不受造化陶冶;命既立住,真性在其中矣。人若不知本来真性末从何归,了性是末后大事,不知欲要反终,先当原始;必须反复穷究,思我这点真性,未生以前从何而来?既生以后慿何而立?便知了命之不可缓矣。故曰“审思后末,当虑其先”。最后受胎之时,不过秉父精母血,包罗凝聚,结成幻躯,此乃有形之体,非真体也。我之真体本同太虚,光光凈凈,本来原无一物;故曰“人所禀躯,体本一无”。及至十月胎圆,太虚中一点元精,如云行雨施,倏然依附,直入中宫神室,作我主人。于是劈开祖窍,地一声,天命之性遂分为一阴一阳矣。盖后天造化之气,若非先天元精,则无主而不能灵;先天元精若非后天造化之气,则无所依而不能立;可见性命两者本不相离。故曰“元精云布,因炁托初”。后天之造化既分一阴一阳,阳之神为魂,魂主轻清,属东方木液;阴之神为魄,魄主重滞,属西方金精;两者分居坎离匡廓之内。故曰“阴阳为度,魂魄所居”。盖命之在人既属后天造化,便夹带情识在内,只因本来真性搀入无始以来业根,生灭与不生灭和合而成八识,识之幽微者为想,想之流浪者为情,情生智隔,想变体殊,颠倒真性,枉入轮回矣!所以学人欲了性者当先了命。

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性主处内,立置鄞鄂。情主处外,筑为城郭。城郭完全,人民乃安。

此节正言后天立命之功。后天一魂一魄分属坎离,盖以太阳在卯,故离中日魂为阳之神;太阴在酉,故坎中月魄为阴之神;两者体虽各居,然离己日光正是月中玉兔,日魂返作阴神矣;坎戊月精正是日中金乌,月魄返为阳神矣。故曰“魂之与魄,互为室宅”。后天两物虽分性命,其实祖性全寄于命;盖一落阴阳,莫非命也。且命元更转为情,盖阴阳之变合,莫非情也。惟其性寄于命,故离中元精坎中元炁总谓之命;惟其命转为情,故日中木魂月中金魄总谓之情;只有祖窍中一点元神方是本来真性,元神为君,安一点于窍内,来去总不出门;岂非“性主处内,立置鄞鄂”乎?精气为臣,严立堤防,前后左右,遏绝奸邪;岂非“情主处外,筑为城郭”乎?堤防既固,主人优游于密室之中,不动不摇,不惊不怖;故曰“城郭完全,人民乃安”。始而处内之性已足制情,既而营外之情自来归性;宾主互参,君臣道合,此为坎离交会,金丹初基,立命正所以养性也。

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动而直,炁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刚施而退,柔化以滋。

此节言后天返为先天也。后天坎离即是先天乾坤,只因乾坤一破,性转为情,从此情上用事,随声逐色,不能还元;至于两物会合,城郭完而鄞鄂立,则情来归性,离中之阴复还于坤,坎中之阳复还于干矣。故曰“爰斯之时,情合乾坤”。干性至健,静则专而动则直,一点元神为精气之主宰,至刚至直而不可御。故曰“干动而直,炁布精流”。此言元神之立为鄞鄂,即所谓干元资始者也;坤性至顺,动则辟而静则翕,干中真炁流布,坤乃顺而承之,一点元神絪缊化醕,韫养在中黄土釜。故曰“坤静而翕,为道舍庐”。此言元神之本来胞胎,即所谓坤元资生者也。干父刚而主施,不过施得一点真气;坤母柔而主化,须在中宫时时滋育,方得成胎。故曰“刚施而退,柔化以滋”。此言坎离会合,产出先天元神,即金丹妙用也。

九还七返,八归六居。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则水定火,五行之初。

此节言四象五行混而为一炁也。坎离既复为乾坤,则后天之四象五行无不返本归原矣。何以言之?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北方之精也。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南方之神也。天三生木,地八成之,东方之魂也。地四生金,天九成之,西方之魄也。水火木金为四象,并中央戊己土为五行。究竟所谓四象五行,只是坎离两物,坎卦从坤而出,北方之水属阴,本数得六,加以天一之阳,便合成七数;离卦从干而出,南方之火属阳,本数得七,加以地二之阴,便合成九数;今者北方之坎返而归干,南方之离还而归坤,岂非“九还七返”之象乎?北方之一归于南方之七,共得八数;南方之二归于北方之六,亦得八数;而独云居者,盖北方之一既归于南,止存水之成数,居其所而不迁,恰好六数矣。岂非“八归六居”之象乎?又须知四象原是两物,既然九还七返,自然八归六居矣。故《悟真篇》单言还返,益见造化之妙;二与七倂配,成西方之金,色转为白;一与六倂配,成南方之火,色转为赤;白属金,赤属火,取西方之金,炼以南方之火,故曰“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天一之水从干宫而出,原是太阳真火;地二之火从坤宫而出,原是太阴真水;直到一返一还,方得以水归水,以火归火,复其原初本体,故曰“则水定火,五行之初”。前云金火,此又何以云水火?盖后天造化之妙,只是一坎一离,而千变万化各异其名,以言乎坎离本位,则曰水火;以言乎两弦之炁,则曰金水;以言乎甲庚之用,则曰金木;以言乎伏炼之功,则曰金火;颠倒取用,不可穷诘,究只是水火二物,后天水火虽分二物,究只是先天一炁;坎离既已复为乾坤,即此便是九还七返。八归六居而化作先天一炁矣。

上善若水,清而无瑕。道之形象,真一难图。变而分布,各自独居。

此节言先天一炁为大丹之基也。盖道本虚无,始生一炁,只此一炁,鸿蒙未分,便是先天真一之水,非后天有形之水也。学道之士若能摄情归性,倂两归一,纔复得先天真水,水源至清至洁,此时身心打成一片,不染不杂,自然表里洞彻,有如万顷水壶,故曰“上善若水,清而无瑕”。大道离相离名,本无形象,及其生出一炁,似乎可得而形容矣。然此真一之炁,杳冥恍惚,形于无形,象于无象,非一切意识可以卜度揣摩而得。故曰“道之形象,真一难图”。真一之水便是中宫一点鄞鄂,所谓太一含真炁也。合之为一炁,分之则为两物,又分之则为四象五行,交会之时,五行变化全在中央,既而木仍在东,金仍在西,火仍在南,水仍在北,各居其所矣。故曰“变而分布,各自独居”。此段言真一之水实为丹基。《入药镜》所云“水乡铅,只一味”是也。学者若知攒五合四,会两归一之旨,鄞鄂成而圣胎结矣。

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纵横一寸,以为始初。四肢五脏,筋骨乃俱。弥厯十月,脱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饴。

此节特显法身之形象也。圣胎初凝,一点元神潜藏神室,混混沌沌,元黄未剖,黑白未分,有如鸡子之状,故曰“类如鸡子,白黑相符”。神室中间方圆恰好径吋,法身隐于其中优游充长,与赤子原初在母腹中一般造化,故曰“纵横一寸,以为始初”。温养真胎,必须从微至着,始而成象,继而成形,四肢五脏倂筋络骨节之类,件件完备,具体而微,故曰“四肢五脏,筋骨乃俱”。须知四象五行包络法身,便如四肢五脏,法身渐渐坚凝,便如筋骨,非真有形象也。温养既足,至于十月胎完,赤子从坤炉中跃然而出,上升干鼎,从此重安炉鼎,再造乾坤,别有一番造化;我之法身纔得通天彻地,混合太虚,故曰“弥厯十月,脱出其胞”。而有骨弱可卷,肉滑如饴之象矣。此段言法身形象与母胎中生身受炁之初同一造化,但顺则生人,逆则成丹,有圣与凡之别耳。

此章是养性第一关键,与上篇两窍互用章相应。

二炁感化章第二十一

阳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诸非星月,安能得水浆?二炁玄且远,感化尚相通,何况近存身?切在于心胸。阴阳配日月,水火为效征。

此章言水火两弦之炁以同类相感也。上章言魂之与魄互为室宅,即水火两物也。金丹之道以日月为体,以水火为用;体则互藏,用则交入;日月非水火,体无所施;水火非日月,用无所出,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莫不皆然。阳燧是火珠,形如铜镜,其体中实,象坎中一阳,此物秉太阳火精,故世人用以取火,然必向日中取之,纔能得火,只因这点真阳,原是日魂之光,日为光之所聚,阳燧为光之所招,以火取火,安得不灵?故曰“阳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诸是蚌珠,其体中虚,象离中一阴,此物秉太阴水精,故世人用以取水,然必向月下取之,纔能得水,只因这点真阴,原是月魄之精,月为精之所藏,方诸为精之所摄,以水取水,安得不应?故曰“方诸非星月,安能得水浆”。此即坎离互用之旨也。天上之日月与世间之水火,相去不知几万里,可谓元且远矣,然而隔阂潜通,如磁吸铁,正以同类易亲,故二炁自为感化而相通也。远取诸物,无情者尚且相感,如此矧(shěn况且/亦),近取诸身,有情之真水真火切在方吋之间,至虚至灵,一呼即应,两弦真炁有不相感化者乎?所以离中真水往而流戊,坎中真火来而就己,假法象而采太阴之精,立鼎器以聚太阳之炁,自然同类相从,结成鄞鄂。盖真阴真阳互藏其宅,便是吾身之日月;日光月精相胥为用,便是吾身之水火;其间采取感召全仗中黄真意,即吾身阳燧方诸之妙用也。故曰“阴阳配日月,水火为效征”。

此章专言二物相感,同气相求,发明大易性情宗旨。盖寂然不动,性之体也;感而遂通,情之用也。离之情常在于北,坎之情常在于南,此日月之所以合璧,而水火之所以交也。离中真水复归于北,坎中真火复归于南,此乾坤之所以还元,而鄞鄂之所以立也。周易上经首乾坤,取其定位以立体也。下经首咸恒,取其交感以致用也。泽上山下,其卦为咸,孔子翼之曰“二气感应以相与”,又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可见天地间只此二气,顺而相感则生物,逆而相感则成丹,况兑艮二体正应上下两弦,即兑艮交感之用以还乾坤不易之体,岂不犹阳燧方诸之相取者乎?噫!此人人具足之真易也。

关键三宝章第二十二章明从旧(疑为“章名从旧”四字)

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证难以推移,心专不纵横,寝寐神相抱,觉悟候存亡。颜色浸以润,骨节益坚强。辟却众阴邪,然后立正阳。修之不辍休,庶炁云雨行。淫淫若春泽,液液若解氷,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怫怫被谷中。反者道之验,弱者德之柄。耘锄宿污秽,细微得调畅。浊者清之路,昏久则昭明。

此章言关键三宝,内真外应,乃养性之要功也。

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

此节统言关键三宝之要道也。修道之士有内三宝有外三宝,元精元气元神内三宝也,耳目口外三宝也;欲得内三宝还真,全在外三宝不漏,《阴符经》所谓“九窍之邪,在乎三要”是也。下手之初必须屏聪黜明,谨闭兑口,真元方不外漏,故曰“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外窍不漏,元神内存,前后会合,中间有一无位真人潜藏深渊之中,深渊乃北极太渊,天心之所居,即元关一窍也。元关在天地之间,上下四方之正中,虚悬一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谓之规中,中有主宰,谓之真人,守而勿失,谓之抱一,然其妙诀全在不动不怠,勿助勿忘,有浮游之象,故曰“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此四句乃养性之要功,一章之纲领也。

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

此节详言三宝关键功夫。坎属水,是为元门;离属火,是为pin户;兑为口,内应方吋;学人入室之时,当收视返听,转顺为逆,其门户之一开一阖,皆与元牝内窍相应。故曰“旋曲以视听,开阖皆合同”。坎中纳戊,离中纳己,戊土属阳主动,离土属阴主静;离中一阴体虽静,而实则易动,憧憬往来,不可禁止,惟赖坎中真阳出而钤(qián见“钤”)制之,若门之有枢,车之有辖,庶乎一开一阖,动静各有其时,而元炁不致耗竭矣。故曰“为己之枢辖,动静不竭穷”。元窍中先天祖炁本来鸿蒙未剖,惜乎前发乎离,以泄其明;后发乎坎,以泄其聪;中发乎兑,以开其门;三者俱散而不收,先天之炁所存者,几何哉?必也默默垂帘,频频逆听,则坎离之炁不泄矣。故曰“离炁纳荣卫,坎乃不用聪”。括蘘内守,混沌忘言,则兑口之炁不泄矣。故曰“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即所谓“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者也。此中秘密全在“口”字,此“口”是元关一窍,吞吐乾坤,因天机不可尽泄,姑取兑象,非世人饮食之口也,必须真师指示方知其妙。

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证难以推移,心专不纵横。寝寐神相抱,觉悟候存亡。

此节详言潜渊守中功夫。耳目口三者既已关键严密,一毫不泄,则我之真人自然不扰不杂,优游于深渊之中,此中空空洞洞,别无一物,有若空房然,故曰“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先天一炁原从虚无中来,必委致其志,虚以待之,至于六根大定,一念不生,方得相应;然所谓无念只是常应常静,不出规中,非同木石之蠢然也。无念之念是为正念,正念时时现前,方可致先天一炁而有得药之时,故曰“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此事人人具足,本不难取证,有如立竿见影;世人取证之难,正以心志不专,时刻推移,纵横百出,遂望洋而返耳;倘入室之时,心志专一,推移不动,绝无纵横之病,则可以得之于一息矣,有何难证之道乎?故曰“证难以推移,心专不纵横”。此心既不动移,十二时中,行住坐卧不离规中,即到寝寐之时,向晦晏息,一点元神自然与元炁相抱,如炉中种火相似,犹恐或致昏沉,必须常觉常悟,冥心内照,察规中之消息,候真种之存亡,故曰“寝寐神相抱,觉悟候存亡”,如此用心,何虑金丹不结?真人不现?此即“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之节度也。

颜色浸以润,骨节益坚强。辟却众阴邪,然后立正阳。修之不辍休,庶炁云雨行。淫淫若春泽,液液象解氷,从头流达足,究竟复上升,往来洞无极,怫怫被谷中。

此节言结丹之证验也。凡人之形神本不相离,真种一得,表里俱应,自然颜色润泽,骨节坚强,辟除后天阴邪之物,建立先天正阳之炁;盖一身内外莫非阴邪,先天阳炁一到,阴邪自然存留不住,更能行之不辍,其效如神,周身九窍八脉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毛孔,总是太和元炁流转,但见如云之行,如雨之施,如泽之润,如氷之解,从昆仑顶上降而到足,复从涌泉穴底升而到头,彻头彻底往来于空洞无涯之中,不相隔碍;盖天地间山川土石俱窒塞而不通,惟有洞天虚谷,窍窍相通,人身亦然,肌肉骨节俱窒碍而不通,惟有元窍虚谷,脉脉相通,与造化之洞天相似,元炁往来,洞然无极,正往来于虚谷之中也。故曰“往来洞无极,怫怫被谷中”。此与上篇“黄中渐通理,润泽达肌肤”相似,俱金丹自然之验。

反者道之验,弱者德之柄。耘锄宿污秽,细微得调畅。浊者清之路,昏久则昭明。

此结言金丹之超出常情也。何谓反?常道用顺,丹道用逆,颠倒元牝,抱一无离,方得归根复命,岂非“反者道之验”乎?何谓弱?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专炁致柔,能如婴儿,自然把柄在手,岂非“弱者德之柄”乎?且辟却阴邪,则身中一切宿秽悉耘锄而去尽矣。正阳既立,则元炁透入,细微悉调畅而无间矣。至于金丹始结,脉住炁停,复返混沌,重入胞胎,似乎昏而且浊,此吾身大死之时也。久之绝后再苏(su同“苏”),亲证本来面目,自然纯清绝点,慧性圆通,大地乾坤俱作水晶宫阙矣。故曰“浊者清之路,昏久则昭明”。前段言形之妙,此段言神之妙,形神俱妙方能与道合真。

此章专言关键三宝,乃是守中抱一,养性第一步功夫。与上篇炼己立基章相应。

附录:

抱一子曰:“耳不听则坎水内澄,目不覩则离火内营,口不言则兑金不鸣,三者既闭,则真人优游于其中。”

又曰:“七门既返,殆若忘生,百脉俱沉,形气消尽,力弱不支,昏浊如醉,此乃道之验,德之柄也。昏者明之基,浊者清之源,自兹以往,圆明洞照,虚彻灵通,莫不自昏浊始矣。”

俞玉吾曰:“反者反复也,修丹效验在乎虚极静笃,与天地冥合,然后元炁从一阳而来复;弱者柔弱也,修丹把柄在乎持其志,无暴其气,如婴儿之柔弱,庶几可以返本还原。”

傍门无功章第二十三章名从旧

世人好小术,不审道浅深。弃正从邪径,欲速阏(è义“壅塞”)不通。犹盲不任杖,聋者听宫商,没水捕雉兔,登山索鱼龙,植麦欲获黍,运规以求方。竭力劳精神,终年不见功。欲知伏食法,至约而不繁。

此章决言旁门之无功也。学道者先要知,道之与术天源迥别,性命全修,复归无极,谓之大道;一机一诀,自救不了,谓之小术。金丹大道难遇易成,一切旁门小术易遇难成,奈何世间愚民胸中茅塞,既不辨浅深,眼孔模糊,又不识邪正,往往背明投暗,弃正从邪,本求欲速见功,反致阏绝不通,永断入道之路,岂不哀哉?不知先天性命超出形器之表,却妄认后天精炁,身中摸索,茫无影响,随人颠倒,毫无决择,此犹盲者之无拄杖,聋者之听宫商也。不悟先天阴阳,自家同类之物,却猜做世间男女,向外采取,流于淫邪,伤生败德,莫此为甚;此犹入水而捕雉兔,登山而索鱼龙也。不思先天铅汞,本来无质无形,却去烧茅弄火,干汞点铜,诳惑凡愚,败身亡家,此犹种麦而转思获稻,运规而妄意求方也。此等旁门,费尽一生精力,穷年卒岁,到老无成,却谤祖师妄语,不知金丹伏食之法,至简至要,有作以原其始,无为以要其终,与天地造化同一功用。虽愚昧小人得之,立跻圣位,岂可与旁门小术同日而论哉?以为举旁门之非,特识其大略耳,究而论之,禅家有九十六种外道,元教有三千六百旁门,千差万别,不可殚述,所以正阳祖师有正道歌,翠虚真人有罗浮吟,以至李清庵之九品说,陈观吾之判惑歌,皆厯数旁门外道之差,以觉悟世人聋瞽(gu瞎),惜乎世人不悟,仍旧谬种传流,有增无减,良可悲也。以上仅标大略,要当摘取诸真言句,另为指迷一书,与同志共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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