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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传诗说驳义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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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小正【总一条。诗传全。诗说四条】

小雅、大雅止二则,季札观乐曰为之歌小雅,为之歌大雅是也。今诗传、诗说分小雅、小雅、续小雅,传大雅亦然。按郑谱有小、大雅正、变说,自鹿鸣至菁菁者莪十六篇为正小雅,自文王至卷阿十八篇为正大雅,余变雅也。诸家皆宗之,独郑渔仲曰正、变之说不出于夫子,未可也。小雅节南山之刺,大雅劳民之刺,谓之变雅可也。若鸿雁、庭燎之美宣王,崧高、烝民之美宣王,亦谓之变可乎?嗣后说诗家遂有不从其说者。今诗传、诗说不名正、变而改名续、名传,此附郑樵说也。然其名为传者,则仍附康成之说而参以宋人者。康成谓小雅十六篇、大雅十八篇谓之正经,而孔氏正义即谓凡书非正经者皆谓之传,然未知此传在何书也,则虽谓有传而未尝以变小、大雅诗当之。至东莱吕氏则谓楚辞惟屈原离骚则谓之经,自宋玉九辨以下皆谓之传,以此例推之,则鹿鸣以下小雅之经也,六月以下小雅之传也,文王以下大雅之经也,民劳以下大雅之传也,此亦是宋儒习气好创臆说,强为解断,而此即公然以变雅为传,则岂有端木赐、申培皆得闻郑樵、孔頴达、吕祖谦之言而为说诗者,眞可怪也。又孔氏正义谓古诗三百五篇,无三百十一篇,缘三家旧本无六亡诗故也。【此云无者,言有诗而删去之,非无诗也。】申培鲁诗,固宜去此六诗,子贡何诗宗,而亦复去此?且六诗亦以被笙之故,偶轶其字句,未尝无诗。天下无无诗而有题者,亦无无诗而可以笙者。惟朱子臆断,妄谓此六笙诗者,有声无诗,而此即去之。夫古不着易,遽称连山,王不作赋,得名禹贡,世无此理。况诗题非他,皆摘诗中字标以为题。如关雎者,以诗有关关雎鸠一句,故名关雎。葛覃者,以诗有葛之覃兮一句,故名葛覃。非如汉后诗家,另标一题以作诗,可以诗是诗,题是题也。假使无诗,题将安出?且亦何所见,何所取,义可妄曰南陔,曰华黍,曰崇丘,曰由仪?此皆悖理之已甚者。【如由庚、由仪,本字无义,此正截取诗词之字,不然,是狂誖矣。若金、元乐府,虽另立题,然皆有词,即题亦皆有义,无无义者。】况古有徒歌,并无徒乐,纵有徒乐,如后世吹角、吹箎等,亦皆有辞存于其中。况堂堂大乐,燕享酧报,即徒歌尚不可,岂有虚吹虚打,如时俗嫁娶之理?无怪乎近代弹琴家,祖嵩阳道士邪说,以为琴贵无辞,遂失拊以咏之本来,而不之察也。二书猥陋,原不足以语此,因论小雅六亡诗,而偶然及之。凡观经者,慎毋狃宋人之说,而亡古义,斯幸幸耳。

诗传云:周公制作礼乐,用之燕享,有小正焉。【缺一字】鹤鸣【缺二字】所以修身也。【缺一字】鹿鸣伐木菁莪隰桑白驹皆所以燕贤也。棠棣燕兄弟也。頍□燕寴戚也。鱼丽嘉鱼瓠叶皆所以燕大臣也。南山有薹天保大臣所以报王也。煌华遣使臣也。四牡劳使臣之勤也。枤杜劳戍也。邠风陈农政也。南山楚茨甫田皆所以劝农也。大田农夫所以报公也。斯干落寴宫也。鸿雁懐逺人也。蓼萧常常者华湛露彤弓桑鳸采尗皆天子之燕诸侯也。瞻彼洛矣鸳鸯鱼藻皆诸侯所以报天子也。子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寴寴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斯周道之所以正乎。

用之燕享有小雅焉,与后大雅云防朝受【缺一字】有大雅焉,皆袭朱传正小雅燕享之乐,正大雅防朝之乐,受陈戒之辞语,其受下缺一字必字也。菁莪本作菁菁者莪,按左传文三年晋侯赋菁菁者莪,又昭十七年小邾穆公赋菁菁者莪,古无单名菁莪者。至于鹿鸣以下篇次,则仪礼燕礼云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乡饮酒礼亦然,又学记云大学始教宵雅肄三,注云三即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诗,则此三诗皆一定之序,如天地黄之排字,随所编次,更不篡易,故但举三字而人人知之,鲜所紊乱。若可以意为先后,则倘曰工歌鹿鸣之三,而此以菁莪应之,是乱道矣,作伪之不学古而妄诞如此。若隰桑之继菁莪,则以朱传云辞意大概与菁莪相似一语,遂毅然并列耳。至于棠棣,毛本作常棣,惟左传赵孟赋棠棣作棠棣,然按尔雅常棣是棣,棠棣是栘,本二物,而韩诗序云夫栘,燕兄弟也,则亦以是诗篇名为棠棣,似毛诗作常,韩诗作棠,两有不同。故艺文类聚亦云:夫栘之华,萼不炜。可验今诗传作棠,既从韩诗,而诗说作常,又从毛诗,此则何解?歴观二书,如鹣鹣之鸟,蛩蛩之兽,无不相比相附,而此独见异,是何以故?若南有嘉鱼,则仪礼诸书皆有四字,并无截取嘉鱼二字者。且其篇次,则自鱼丽后,继以南有嘉鱼,又继以南山有台,如燕礼、乡饮酒礼所云: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类叙次秩秩,何縁却南山有台,而竟以瓠叶继之?且尔雅台是草名,即台夫须,并不从草。若云大臣报王,徒以诗中万夀字耳,不知鲁颂万有千岁,豳风万夀无疆,不必天子,即士冠礼祝辞亦有眉夀万年,此可知也。且襄二十四年,子产寓书于韩宣子,称邦家之基二句;昭十三年,夫子美子产,亦称邦家之基二句。若是报天子诗,不得递举相赠矣。况襄三十年,季武子如宋,报向戌之聘,归而复命,公享之,武子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以报之。若是诸侯报天子诗,则鲁公何得以此报其臣下?此尤亲切明著者也。若皇皇者华亦非煌华。庄子云折杨皇荂,李延年造新曲曰皇之华,皆是别诗。惟宋陆佃妄云折杨逸诗,皇荂即诗所谓皇皇者华是也。愚者即以是言为据,遂改皇皇者华为煌华,则凡国语、左传所称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每懐靡及,何不惮烦也。至以豳风为邠风,而以七月一篇入小雅,此即惑于豳雅、豳颂之说,而故为示异。不知季子观乐,于其歌豳曰其周公之东乎,则明注周公居东时诗,非雅诗也。至若信南山则截去信字,独称南山;节南山则截去南山,独称节字,不知何故。若朱传于斯干诗注有云仪礼下管新宫,左传宋元公赋新宫,恐即此诗。此竟凿实曰斯干落寴宫,然又以新为寴,造一字书所无之字。【说见前卷】至于裳裳者华作常常,采菽作采叔,虽有董氏注裳古文作常,国语秦穆燕公子重耳赋采叔,亦无草字为据,然亦何必为此。

煌华

诗说煌华:天子遣使于四方,歌此饯之。此毛诗也。若鲁诗,当以此为康王时诗。

四牡

诗说:四牡,天子劳使臣之诗。此袭左传襄四年穆叔曰: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语。然鲁诗亦以此为康王时诗。

邠风

诗说:邠风,周公陈农政之诗。欧阳修曰:七月,燕、齐、鲁三家皆无之。申公,鲁诗家,何以独有此诗?

湛露

诗说:湛露,天子燕同姓诸侯之诗。此以诗文有在宗载考语,故云:若左传寗武子云: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诸侯朝正者,独同姓乎?此皆有根有据之注,非可以意为解断者。

小正续【诗说注云:此卷十一篇,皆宣王中兴之诗,当时亦秦之燕享,以续周公之正乐矣。毛氏为变小雅,非也。诗传全诗说一条。】

诗传:宣王中兴,而小正续焉。六月,北伐也。出车,劳将帅也。采薇,劳师也。采,南征也。黍苖,城申也。车工,吉日阅武也。庭燎,勤政也。沔水,念乱也。无羊,考牧也。车舝,乐亲昏也。

出车为宣王时诗,本汉书匃奴传,云:宣王兴师命将,征伐玁狁,诗人美大其功,曰:出车彭彭,城彼朔方。则固以出车为宣王时诗矣。然诗中有王命南仲语,按汉书古今人表有南中,中即仲也,如仲丁曰中丁,类在厉王时,则岂厉、宣代接,仲固厉时人,而为宣率师者乎?又按常武诗有王命卿士,南仲太祖,太师皇父,则又云命即士之以南仲为太祖,而兼太师字皇父者,则太师皇父固宣卿士,而南仲时已为其始祖矣,岂有始祖与其孙同时者?则又断非宣王时可知也。若采薇之为宣王时,亦见匃奴传,云:周懿王时,王室遂衰,诗人始疾之,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至懿王曾孙宣王,兴师以伐玁狁,诗人美大其功,此则时世之近可据者。至若以庭燎为宣王勤政,则外纪有云:宣二十二年,王晏起,姜后脱簪珥谏。则此诗问夜亦正与晏起相反。凡此者,皆非时世先后之可定也,亦略之可耳。

车舝

诗说车舝,宣王中兴,士得寴迎其友,贺之而作此诗。首章赋也,次章兴也,三章赋也,四章兴也。礼云:昏礼不贺,人之序也。古无贺昏事,且朋友亦安得有虽无德与汝诸语?若诗本五章,此作四章,亦不可解。

小正传【诗说注云:皷钟而下二十八篇,葢自昭穆至于幽平,或公卿大夫讽谏于上,或士君子怨思于下,亦皆出乎好恶之公,而得夫性情之正。夫子录之,以存鉴戒。谓之传者,以其非奏乐之正经,而亦可传也。大正传仿此十三条。】

郑氏诗谱云:节南山至何草不黄四十四篇,前儒申公、毛公皆以为幽王之变小雅,此不知何等申公乃附端木子立说,而矛盾至此。

皷钟

诗传:昭王南【缺五字】,大夫忧之,赋皷钟。诗说:昭王南游,宴乐于淮水之上,君子忧伤而作是诗。按晁说之诗序论谓三家以皷钟为昭王时诗,葢本郑中候握河记注云昭王时皷钟之诗所为作者,依三家为说也。然孔氏正义又谓惟韩诗以鼓钟为昭王时作,其曰三家者,亦臆说耳。则昭王时世亦未可遽定者三。古至今日,世逺言沫,即汉书前儒师授确确,尚传习多悮,乃以数千百年后一人之臆断,而欲以翻数千百年前相传之实事,岂有此理。

圻招

诗传圻招【缺三字】道穆王西征,祭公述民怨以谏,赋圻招。诗说圻招穆王西征,七萃之士咸怨,祭公谋父作此诗以讽谏,赋也。按小雅并无圻招,但有圻父。此有圻招无圻父,则必圻招即圻父也。但左传右尹子革曰: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祭公谋父作祈昭之诗以止王心。此祈昭原是祈字,故解者有谓祈,求也;昭,明也;言求明德也。惟杜预注以祈为圻,即圻父,司马之官;昭,其名也。此遂袭其说,竟去圻父名而易以圻招,可怪之甚!但祈昭原有诗一章,如云:祈昭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此真祭公谋父之所作也。圻父别一诗,而亦曰祭公谋父所作。若欲分为二,则不宜改圻父为圻招;若欲合为一,则祈昭七句,圻父二章,每章四句,体制既殊,句法亦异,即欲窃冠祈昭于其首,如唐棣、麦秀之故智而亦不可得,则又何苦好为此不经之事而自贻笑也!况左传又有鲁穆叔如晋赋圻父,若祈招、圻父本一诗,则不宜彼此各见如此也。

小弁

诗传尹伯奇【缺三字】后母隣大夫闵之赋小弁诗说小弁尹伯奇为后母所谮而出,其隣大夫作此诗,以讽其父吉甫。此本孟子赵岐注也。又论衡亦云:伯奇放流,首髪早白,故诗曰:维忧用老。此与韩诗以黍离为伯奇之弟伯封作同。或曰:伯奇即宜臼,褒姒所生者,名伯服,非长子,而亦称伯,则必并从伯字可知耳。然总系傅防,不可信。若其云隣大夫作者,此窃琴操云:伯奇既逐,履霜以足,采楟花以食,其隣大夫闵之,乃赋小弁。故诗传、诗说皆显显凿凿,并曰:隣大夫闵之,乃作此诗。苐诸琴操词,率周秦以后文人墨士之所为,子贡在圣门,何缘得采掇详析乃尔?【若谓琴操本诗传,则诗传前此未出,在两汉诗学盛行之际,尚未之见,而他书则未有与琴操同者,谓非诗传本琴操不可。】

巧言何人斯。

诗传大夫伤于【缺二字】赋巧言诗说巧言,周幽王时大夫伤于谗而作是诗。前三章皆赋也,四章兴而比也,五章兴也,下章皆赋也。【原注云:分何人斯二篇,非也。】按巧言六章、何人斯八章合之,则十三章矣。只刺谗一节,岂得与正月同其章数!且巧言六章既已逐章分解,而何人斯一诗则但以下章二字概之,所云下,则明明以上下相隔为另一篇矣。作伪之自露其绽如此。若其设心为是者,则以朱子集传于何人斯篇注云:此诗与上篇文意相似,疑出一手。但此篇专责谗人,上篇先刺听者耳,此因而合之。作伪至此,无所不至矣。

鸣鸠【诗传、诗说同。】

小雅无鸣鸠诗,惟国语秦伯燕公子重耳赋鸠飞,注云:鸠飞即小宛。此无小宛名而有鸣鸠,岂即以是为小宛诗耶?苐秦伯赋鸠飞,而公子所赋者又为河水,今三百亦并无河水诗,则意两诗皆逸诗,而注者误指,遂使无学者袭之,而实非也。且鸠飞非鸣鸠也。

白华

诗说幽王宠褒姒,废姜后,后归申而作此诗。按史记,废申后,废之宫中耳。考诸侯有出夫人礼,天子则否。诸侯出夫人,如春秋郯伯姬来归,叔姬来归是也。天子以天下为家,安所得出?据国语,周幽王逐太子宜臼,宜臼出奔申,则奔申宜臼耳。

十月之交

诗说:十月之交,幽王之时,天变见于上,地变动于下,而奸臣乱政于外,嬖妾败德于内,大夫忧乱亡之将至,故作是诗。按汉书谷永传:阎妻骄扇,日以不臧。顔师古曰:此鲁诗十月之交篇,言厉王无道,内宠炽盛,政化失理,故灾异而日为之食也。则鲁诗本以此诗为厉王时诗,而以艳妻为阎妻,不谓申培公言诗于鲁,而仍非鲁诗如此。

懿戒。

诗传:衞武【缺五字】赋懿戒。诗说:懿戒,衞武公自警,兼训国人。按此本抑诗,其称抑者,以诗首句曰抑抑威仪故耳。若国语左史倚相曰:昔衞武公年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乎国。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其又云懿戒者,以抑与懿字音之转,而抑可以戒,故曰懿戒,非诗名也。故韦昭注云:懿,大雅抑之篇。不并称懿戒,但称懿字,则祗此一字为诗名了然可见。葢字有从诗字命名者,有从诗义命名者,此则从诗字命名者耳。至如左传襄二十二年: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叚,而使黜官薄祭,尽归其余邑。曰:生在敬戒,不在畜也。君子曰善戒。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此亦似引抑诗以美其戒,然但取用戒不虞一语以断取其义,故曰善戒。善戒者,善其生在敬戒一语也。若愚者读此,必曰善即懿也。国语称懿戒,左传称善戒,将善戒亦诗篇名矣。

蓼莪

诗说蓼莪王室昏乱,谗邪肆行,其大夫士有没而不得其所者,孝子痛伤而作是诗。按此诗并无没而不得所意,惟晋书王褒父仪为文帝所杀,褒读蓼莪未尝不流涕,此则有没而不得所意,岂有以读诗者之事作诗义者?若然,则后汉周槃读汝坟卒章,废卷涕泣,不是念文王。五代齐杨愔防时,其舅源子恭问读诗至渭阳未,愔便号泣,不是送重耳。若其确指为谗邪者,则以飘风发发一语与何人斯飘风相类,遂云然。所谓有髯,皆闗公耳。

雨无其极【诗传、诗说同。】

毛本作雨无正,独刘元城云:尝读韩诗有雨无极篇,序云:雨无极,正大夫刺幽王也。其诗文篇首有雨无其极,伤我稼穑八字,此其所袭也。苐申公鲁诗宗亦袭韩诗,不可解。

诗传:桓王伐郑,【缺曰字。】家父谏之,赋节。诗说同。按左传昭二年,季平子赋节之卒章,节即节南山也。故此亦作节,以示异耳。若其称桓王时,则以诗中有家父作诵语,而春秋桓八年,天王使家父来聘,是桓王时,故云。此则作伪之最巧者。

都人士

诗说,都人士尹伯封作。周既东迁,见西周风俗之美,而伤今之不古若,赋也。按:尹伯封见韩诗黍离章,谓伯奇之弟。然皆谓闵兄作,非伤周也。且既是尹氏,岂有自称其族为彼君子女之理!若孔氏正义谓此诗首章惟毛氏有之,齐、鲁、韩三家皆无有。今此云伤西周风物之美者,徒以首章行归于周一语耳。若无首章,恐其所指亦未必即见为西周矣。申公,鲁诗宗,何自相抵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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