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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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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世传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与夫《六经》百家之言,未偿不惬意叹曰:“古人之载籍,亦何其博也哉!”及披阅自诵读之,详察而细维之,无非圣贤之心法,帝王之事功,以及纲常名教,忠孝廉节,立身制行之端也。是知古人著书立说,上有功于先王,下有功于末学,其所关良非浅鲜。余赋性陋劣,才浅学疏,敢妄有著作,甘蹈愚而自用之罪。但以历览山川,遍阅人情,偶有触于穷通得丧之无定。因思通而忽穷,穷而复通;得而忽丧,丧而复得,贫富互相轧,谁实主之乎?或阅曰“天也。”或曰:“人也。”自余以为天事人事,各居其半焉。人心若与天心合,天必佑之,人心若与天心违,天必覆之。《书》曰:“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易》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盖存心正大,务本力农,其遗业必长久而绵远;存心奸险,机诈诡谋,某遗业必如日以暴雪。不观往代之轶事乎?禹以概台之色德,而口奠安,至夏桀,以不仁而国祚斩。汤以懋昭之德,而围四是式;至殷纣,以凶暴而玉步移。武以执兢之德,而八百会同;至幽厉,以淫虐而九鼎迁。他若秦汉隋唐,以迄五代三分,不教年而一变。不再传而即失者,何可胜道?大抵皆以木愚智取,不务本计,是以上干天怒,下失人心故耳。如果归真反本,修德行仁,则人心与即天心与。虽有暂失祖基者,或及身而失,未必不及身而得。即不然,后来子孙,谅亦仍复旧土。盖吉人自有天相,理所必然。而奸诈凶恶,宁有善其后者,与吾课往右君心之贵如是。即今之草野农夫,亦何独不然?如挽近之弓长两,其始也不守本分,中人圈套,失遗业于享氏父子之手,似无复得之理。然享氏父子百计图维,谋人田产,自谓人拙我巧,人愚我智,而欲以永世为业。岂知得之不义,天理不容?透出败家荡业之子,转盼一空。而弓长两者,改邪归正,得琴铜之术,将从前所失之妆钿铲,去而复来。且二子成名,光耀门闾,较享邑两之无忧小真人为何如者?岂非和喜降祥,不喜降殃之明验乎?吾故曰天事人事,各居其半焉。

余偶有感触于此,因著俚《传》一卷,共二十四回,而以“妆钿铲”为名,盖为田产起见也。《传》成,因以为序。讵独为弓长两与享氏父子惜?正为天下惜,为后世惜。且欲效弓长两之为奇男子,而深以享乐父子为戒也云尔。

乾隆岁次丙子秋月褦襶道人书于铜山之口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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