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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乐毅兴兵挂帅 齐仲劫营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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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元戎小队出城郊,问柳寻花到野亭。川合东西留使节,地分南北保浮萍。

扁舟不独如张翰,皂帽应知似管宁。寂寞江天云路里,何如道有少微星。却说乐毅收阵,上台见昭王,谕道:“卿家此阵见奇才,孤有幸贤士远来演武,明晨到金台上拜你为帅。”乐毅谢恩,昭王传旨回朝。次日,昭王沐浴排銮,领文武至台上,传旨宣毅,毅即至台礼毕,王御手相携,坐指黄金白璧:“卿可知金璧?”乐毅道:“臣实未知。”王流泪道;“因先王误让位于子哙,以至国家大乱,孤避逃至昌平。不料东齐兴兵攻易州,将宗庙尽毁,辱及先王,幸得都尉起兵,重整江山。数年以来,孤日夜痛心思报,积金台上,要招天下奇才。今幸爱卿先降,孤已斋戒沐浴,拜帅封职。若能报仇雪恨,孤不吝裂土分茅。”乐毅闻言,心中暗想:“原来燕齐有仇,我可以报受辱之恨。”乐毅道:“吾主与齐报仇,愿大王假臣十旅之师,包管必胜。临淄虽有雄兵百万,臣视之如群蚁耳。”昭王大悦,正午吉期已到,宫官奏请受礼。昭王对乐毅道:“孤今日窃效古圣周文王拜吕望为亚父,斩将封神,开创八百年基业故事,孤今封卿为昌国君,平齐大元帅。”乐毅叩头谢恩道:“臣初到易州,未立寸功,怎敢受此隆恩。”昭王道:“不必辞,就此登台受礼。”乐毅叩头起来,而东南正立,孙操捧四十八两金印与昭王,昭王捧与乐毅。毅端端正正捧起,转身下来,率领文武望天礼毕,忙上台来,叩头谢恩。王与乐毅亲手挂印,将金花插在盔上,黄金挂在胸前。乐毅在台上传令:“五营四哨,大小军将听命,明日在演武厅听点。”各军士领命下台。只听乐声迎耳,内臣带上龙驹,昭王上前坠蹬。乐毅忙奏道:“臣乘驹怎敢劳圣王。”昭王传旨文武替孤代劳。游街毕,乐毅回府坐下,一番威武,比众不同。石秉叩头贺喜,乐毅道:“我明日点将伐齐,封你为前部先锋,要尽心报效。一来报燕王之恩,二则泄我四十棍之恨。”石秉叩头不表。到次日早,乐毅升帅厅坐下,众将俱到,上台拱参等令。乐毅吩咐大小将军:“备齐器械,本帅择日起行。”众将一个个盔甲鲜明,队伍整齐。那乐毅发放已毕,朝服上马,至午门山呼奏道:“臣一介草莽,荷蒙吾主降恩拜帅,位极人臣,臣沥胆以报吾主之恩。臣想,君父仇不共戴天,吾国兵精粮足,东齐臣佞主昏,大兵征东齐,马到成功!报仇雪恨,在此一举。”昭王叫声元帅;“孤国之人小兵将,任凭卿家调用,但不知几时兴兵?”乐毅道:“点将发令,人马齐集,即便兴兵。”昭王即取上方剑交乐毅道:“元帅发令,不论王亲大小将军,不服者先斩后奏。”乐毅接剑,谢恩辞驾。传令众将,校场分列。一声炮响,敲打三通,乐毅着军政司把花名册送上。三通鼓后,披挂列前,听中军宣令。

乐毅道:“众将军,我今受主拜帅,领兵伐齐。今令之初,各宜遵守,赏罚定理。”众齐声愿听。乐随点人选马,精兵十万,令石秉为先锋,领兵三千,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三声炮响,安排队伍,离易州南屯扎。乐毅复回,昭王升殿,黄门官奏“昌国君乐毅点兵毕,在午门候旨。”昭王即宣招。乐毅山呼毕,王道:“不知几时发兵?”乐毅道;“臣点兵十万,已经出城屯扎,特来辞驾。”昭王道:“卿今出兵,孤有御酒三杯,以壮行色,但愿旗开成功。”乐毅谢恩出,昭王与众臣送至朝门。王回宫,乐毅吩咐放炮起行,望东齐大道而行。一路军法严明,秋毫无犯,鸡犬不惊,真是仁义之师。正行走,忽蓝旗飞报:“大兵不可前进,已离齐界不远,乞令定夺。”乐毅传令,择高阜安营。炮响三声,五营四哨,安下营,架起宝帐造饭,众军饱食。元帅升帐,众将齐进,雁翅排开。乐毅道:“界关乃燕齐交界之地,最为险要,那位将年去立首功?”只见一将应声愿往,视之原来是石先锋。乐毅道:“先锋前去取关,定要小心,是开兵之始,必须增长军威。”石秉得令,出帐上马,领五百兵放炮出营,来至吊桥,将五百兵排开。一指城上:“呔,城上军听着,令有燕国大将军来到,早日献关,万事皆休。如迟,打破城池,寸草不留。”守关军闻得燕将来讨战,飞报帅府。原来总兵是齐仲,乃齐东之子,是一个膏粱子弟,恃齐东之势。闻燕兵一至,心中大惊,手足无措。

先锋王文在旁,大叫:“元帅不必怕,自古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末将不才愿往。”齐仲道:“燕兵势大,将军出城,须要小心。”王文道:“谅此小卒,何劳元帅之心。”随出,结束停当,提一柄三股托天叉,骑浑红马,领兵五百,放炮开关冲出来。石秉正在候敌,听炮响开关,知道有将来迎敌,把兵退了两箭之地,一枝人马飞来。石秉道:“来将可通下名来。”王文将马连忙一收,只见燕将银盔银甲,白马白枪,大喝道:“小将要知吾名,吾乃界关总兵齐元帅麾下左先锋王文是也。小贼通名来,等俺功劳簿上记名。”石秉道:“胡说,某乃金台拜帅昌国君平齐大元帅乐麾下正印先锋石秉便是。”王文道;“我问你,燕齐两国,各守封疆,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擅兴无名之师,侵我东齐。奸好听我良言,收兵回去,两不相千,免生灵涂炭。”石秉大喝道:“你闵王无道,宠纳姨母,信用齐东,绞死昭阳,废了太子,计害三贤,忠良退位,奸党专权,赏罚不明,迷乱酒色。无道昏君,吾主兴兵,定当扫尽东齐。你这贼无知拒天,若依我言,回马去说与你主帅得知,大开城门,瓶添净水,炉降名香,一步一拜。可绕尔不死。若迟,寸草不留。”王文大怒;“小辈敢说大言。坐稳,我来取你。”催马舞枪,分心就刺。石秉提枪,叮当一声来迎。大战十余合,石秉的枪法神出鬼没,风不透,雨不漏,王文招架不住,只听得响亮一声,枪尖直透前心,死于马下。齐兵败回关去,石秉追到关下,又讨战。

却说败兵入城,急报元帅知道:“王先锋死于阵前,今燕将又在外讨战,乞令定夺。”齐仲闻报,吓得胆战心惊,手足无措。忽帐下闪过一人,喊声如雷,大叫;“主帅,小将不才,情愿出去擒石秉与兄报仇。”齐仲说:“既然王将军要与令兄报仇,当准行,必须加意留心。”王武应声晓得,随下来,顶盔束甲,提刀上马,领兵五百,摇旗放炮,开门冲出。石秉看见大队兵来,当头一将,年少英雄,金盔素甲,手提钢刀,如狂风闯至。高声大喝:“小卒快来通名名受死。”王武闻听答道:“你岂不知右先锋王武,威振界关,你敢在此耀武。”石秉大笑道:“你知我大名,何不将自首级献来。”王武道:“杀我兄长之仇,如何轻饶。”催马抬刀,照头就砍。石秉架开,二人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石秉暗想:“这小子刀法利害,到也来得,直战直砍难胜,不如用独门枪取他。”又十余合,王武一刀砍来,石秉把马一侧,蹬里藏身,就势将枪对王武咽喉直刺。王武眼快,用刀挡开,顺手使个斜刀削藕之法,石秉凑手不及,不敢招架,回马败走。王武亦不追,天色已晚,大叫“石秉,饶你多活一夜,明日取你,报兄之仇。”说罢领兵入城。石秉亦收兵回营,庆功不提。

且说王武收回,至帅府见齐仲。齐仲道:“胜负如何?”王武道:“托元帅虎威,战一日不分胜负。因天晚收兵,明日定擒石秉。”齐仲道:“思得一计,立可成功,强似苦战。令晚三更时分,人含枚,马去铃,悄悄杀出关,劫他营寨,出其不意,一定成功。”王武道:“元帅此计甚妙。”即令依计而行。齐仲暗传下令,点齐人马五千,初更饱食,二更起行,俱要卷旗息鼓,不许走漏风声。

且说乐毅与石秉庆功,在帐饮酒,忽听狂风响,刮得飞沙走石,灯烛吹灭。乐毅大惊,吩咐快排香案,着石秉请出神书在案,乐毅学的是马上课,一看神书就知其情,忙将书收回,升坐传令:“五营四哨,带领人马,即刻出营,离营五里,按东南西北四面埋伏,不准违误。”天到三更,这齐仲领三军,一马当先,一声喊冲进营中。原来是座空营,悬羊打鼓,饿马摇铃,大叫中计了,吓得齐仲回马飞走,忽听大炮惊天,四面八方鼓声振地,喊杀连天,火把照得如同白日,杀得齐兵五千止存八百。王武大叫;“元帅快随我出重围。”齐仲道:“全仗将军相救。”王武领残兵,保齐仲往外走。走到铜墙铁壁之中,杀一条血路,来至密松林,只存三百余骑。齐仲对王武道;“虽然损兵数千,且幸保住生命。离关不远,快走。”正走间,忽听林中一声炮响,石秉当先,领二千箭手围住,箭如飞蝗。王武、齐仲俱死于乱箭之下。乐毅催军攻关。军士不见主帅,今燕兵攻城,一个个大开关门迎接。乐毅大喜,出榜安民,犒赏三军,齐仲一家抄斩。住了三日,乐毅领兵向东齐进发。兵行迅速,到莒州城外十里安营。

且说莒州是孙膑义子孙安奉母苏琼美在此,正在发放军情,忽见旗官来报:“易州燕王金台拜乐毅为帅,领兵伐齐,破了界关,现在城外安营,乞令定夺。”孙安闻昕,传令各门,严加紧守,以防攻城。转入后堂见母,跪下道;“母亲,祸事临门。”夫人道:“祸从何来?”孙安道;“只因当今无道,惹动干戈。今有易州燕王,差乐毅领兵伐齐,界牌已破,兵临城下,我将寡焉能拒敌。”夫人道:“我儿起来,不用心烦。我闻乐毅曾与你父为昆仲,只因闵王昏悖,将他毒打,撵出朝门,使他投燕,起动干戈。他虽然与齐有责仇之恨,却与你父有结交之情,明日出军前,可和则和,见机而行,忧之无益。”孙安遵命,诺诺而退。

且说乐毅,问左右:“莒州见我在此安营,可知城中举动?”左右道:“今四门紧闭,居民逃走。”石秉上前说道:“小小莒州,何劳元帅亲临,弟子当先。”乐毅道:“你去不得,你不知莒州守将是刖夫义子名孙安,枪马纯熟,我今到此,正是狭路相逢,定要踏平莒州,力诛这狗子,少泄我胸中之恨。”

言罢,提刀上马,带领偏将八员,精兵五百,炮响出营。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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