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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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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藏经 五灯全书

清 超永编辑

五灯全书卷第三十四

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

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

云门宗

南岳下十世下

雪窦显禅师法嗣

越州天衣义怀禅师

永嘉乐清陈氏子。世以渔为业。母梦星殒于屋。乃孕。及产尤多吉祥。儿时坐船尾。父得鱼付师贯之。师不忍。乃私投江中。父怒笞之。师恬然如故。长游京师。依景德寺为童行。宋仁宗天圣中。试经得度。谒金銮善叶县省。皆蒙印可。遂由洛抵龙门。复至都下。欲继宗风。意有未决。忽遇言法华于市井中。拊师背曰。云门临济去。及至姑苏。礼明觉于翠峰。觉问。汝名甚麽。师曰义怀。觉曰。何不名怀义。师曰。当时致得。觉曰。谁为汝立名。师曰。受戒来十年矣。觉曰。汝行脚。费却多少草鞋。师曰。和尚莫瞒人好。觉曰。我也没量罪过。汝也没量罪过。你作麽生。师无语。觉打曰。脱空谩语汉。出去。入室次。觉曰。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恁麽不恁麽总不得。师拟议。觉又打出。如是者数四。寻为水头。因汲水折担忽悟。作投机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头独足立。骊龙颔下夺明珠。一言勘破维摩诘。觉闻。拊几称善。後七坐道场。化行海内。嗣法者甚众 住後。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布发掩泥。横身卧地。曰意旨如何。师曰。任是波旬也皱眉。曰恁麽则谢师指示。师曰。西天此土 问学人上来。请师说法。师曰。林间鸟噪。水底鱼行 上堂。须弥顶上。不扣金钟。毕鉢岩中。无人聚会。山僧倒骑佛殿。诸人反着草鞋。朝游檀特。暮到罗浮。拄杖针筒。自家收取 上堂。衲僧横说竖说。未知有顶门上眼。时有僧问。如何是顶门上眼。师曰。衣穿瘦骨露。屋破看星眠 上堂。大众集定。乃曰。上来道个不审。能销万两黄金。下去道个珍重。亦销得四天下供养。若作佛法话会。滴水难消。若作无事商量。眼中着屑。且作麽生即是。良久曰。还会麽。珍重 上堂。夫为宗师。须是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遇贱即贵。遇贵即贱。驱耕夫之牛。令他苗稼丰登夺饥人之食。令他永绝饥渴。遇贱即贵。握土成金。遇贵即贱。变金成土。老僧亦不驱耕夫之牛。亦不夺饥人之食。何谓。耕夫之牛。我复何用。饥人之食。我复何餐。我也不握土成金。也不变金作上。何也。金是金。土是土。玉是玉。石是石。僧是僧。俗是俗。古今天地。古今日月。古今山河。古今人伦。虽然如此。打破大散关几个。迷逢达磨 上堂。雁过长空。影沈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解向异类中行。不用续凫截鹤。彞岳盈壑。放行也百丑千拙。收来也挛挛拳拳。用之则敢与八大龙王斗富。不用都来不直半分钱。参 上堂。髑髅甞干世界。鼻孔摩触家风。芭蕉闻雷开。葵花随日转。诸仁者。芭蕉闻雷开。还有耳麽。葵花随日转。还有眼麽。若也会得。西天即是此土。若也不会。七九六十三。收 上堂。灵源绝朕。普现色身。法离断常。有无堪示。所以道。尘尘不见佛。刹刹不闻经。要会灵山亲授记。昼见日夜见星。良久曰。若到诸方。不得错举。参 上堂。夜来寒霜凛冽。黄河冻结。陕府銕牛腰折。尽道女娲炼石补天。争奈西北一缺。如今欲与他补却。又恐大地人无出气处。且留这一窍。与大地人出气。参 上堂。虗明自照。不劳心力。上士见之。鬼神茶饭。中下得之。狂心顿息。更有一人。切忌道着 上堂。光透日月。明暗不收。智出圣凡。贤愚不历。所以道。不用低头思量难得。良久曰。是甚麽 上堂。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白云淡泞。出没太虗之中。何似南山起云。北山下雨。若也会得。甜瓜彻蔕甜。若也不会。苦瓠连根苦 上堂。无边刹境。自他不隔於毫端。且道。妙喜世界不动如来。说甚麽法。十世古今。始终不离於当念。只如威音王佛。最初一会。度多少人。若是通方作者。试为道看。良久曰。行路难行路难。万仞峰头君自看 上堂。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金色头陀。见处不真。鸡足山中。与他看守衣鉢。三千大喻。八百小喻。大似泥里洗土块。四十九年三百六十余会。摩竭提国。犹较些子。德山临济。虽然丈夫。争似罽宾国王一刀两段。如今若有个人鼻孔辽天。山僧性命何在。良久曰。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喝一喝。下座 问天不能葢。地不能载。未审是甚麽人。师曰。掘地深埋。曰此人还受安排也无。师曰。土上更加泥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长江无六月。曰见後如何。师曰。一年一度春 室中问僧。无手人能行拳。无舌人解言语。忽然无手人打无舌人。无舌人道个甚麽。又曰。蜀魄连宵呌。鵽鳭终夜啼。圆通门大启。何事隔云泥 晚年。以疾居池阳杉山庵。门弟子智才。住临平之佛日。迎归侍奉。才如苏城未还。师速其归。及踵门。师告之曰。时至吾行矣。才曰。师有何语示徒。乃说偈曰。红日照扶桑。寒云封华岳。三更过铁围。拶折骊龙角。才问。卵塔已成。如何是毕竟事。师举拳示之。遂就寝推枕而寂。塔全身寺东之原。徽宗崇宁中。敕諡振宗禅师。

越州称心省倧禅师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行人念路。僧曰不会。师曰。紧峭草鞋 上堂。佛种从缘起。是故说一乘。拈拄杖曰。拄杖是缘。那个是佛种。拄杖是一乘法。那个是缘。这里参见释迦老子了。却买草鞋行脚。不得向衲僧门下过。打折汝腰。且道。衲僧据个甚麽。良久曰。三十年後。莫孤负人。卓拄杖下座。

泉州承天传宗禅师

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曰。承天今日高竖降旗。僧便喝。师曰。临济儿孙。僧又喝。师便打 问如何是般若体。师曰。云笼碧峤。曰如何是般若用。师曰。月在清池。

处州南明日慎禅师

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水天影交碧。曰毕竟是同是别。师曰。松竹声相寒。

舒州投子法宗禅师

僧问。如何是道者家风。师曰。袈裟裹草鞋。曰意旨如何。师曰。赤脚下桐城。

天台实相蕴观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堂堂八尺余。

岳州君山显昇禅师

上堂。大方无外。含裹十虗。至理不形。圆融三际。高超名相。妙体全彰。迥出古今。真机独露。握骊珠而监物。物物流辉。掷宝以劒挥空。空空绝迹。把定则摩竭掩室。净名杜词。放行则拾得摇头。寒山拊掌。且道。是何人境界。拈拄杖卓一下曰。瞬目扬眉处。凭君子细看。

平江府水月寺惠金典座

依明觉于雪窦。闻举须弥山话。默有契。一日欲往讯。遇之殿轩。觉问。汝名甚麽。曰惠金。觉曰。阿谁惠汝金。曰容少间去方丈致谢。觉曰。即今聻。曰这里容和尚不得。

扬州仪真长芦祖印智福禅师

江州夏氏子。参雪窦。顿明祖意。道行才智。洒然超迈。出世长芦。上堂。僧问宝劒未出匣时如何。师曰澁。曰出後如何。师曰利。问如何是第一机。师曰。不为鼷鼠而发。曰岂无方便。师曰。静处萨婆诃。乃曰。问在答处。答在问处。一任诸人点头。忽若问不在答处。答不在问处。作麽生摸索。乃展两手曰。无遗丝发。一时分付。

瑞州洞山慧圆禅师

幼参雪窦。便得旨。一时声名籍甚。後依开先暹。会洞山阙人。暹举之以应。遂出世。上堂。学非稽古。道愧当时。俛仰无门。乃随众意。古人道。无事上山行一转。借问时人会也无。只如山僧与诸人。从庐阜来。遇夜便宿。逢晓便行。直至此间。一脚在前。一脚在後。如今个个高挂鉢囊。阁却拄杖。更有什麽事。然虽如是。若不登楼望。焉知沧海深。

凤阳凤栖仲卿禅师

上堂。僧问。古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和尚出世。所为何事。师张口吐舌示之。曰只者个。别更有。师曰。朝三千暮八百。乃曰。巍巍堂堂。三界无双。磊磊落落。十方寥廓。拟议则丧身失命。思量则千差万错。喝一喝。下座。

长沙龙兴智传禅师

僧问。久处湖湘。拟伸一问。师还答否。师曰。何得拖泥带水。僧便喝。师曰。一阵雨。一阵凉。僧礼拜。师曰。有头无尾 宋英宗治平中。示寂。平生行住坐卧之处。悉涌舍利。禅徒唱得衣物者。舍利日生。有於真前至诚求者。随念示应。

汝宁乾明则禅师

僧问。如何是海印三昧。师曰。但向己求。曰学人不会。师曰。莫从他觅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清风生碧落。曰意旨如何。师曰。明月映长江。

常德乾明知应禅师

上堂。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撑天拄地。曰出水後如何。师曰。塞壑填沟。乃曰。马祖陞堂。百丈卷席。火动烟生。云擎雨色。觌面相呈。一何轻掷。重赏三千。轻酬八百。

衡州南岳云峰元益禅师

李林宗问。意欲出尘今未出。请师今日决疑情。师曰。作麽生是出尘底事。李惘然。师曰。还会麽。李忽有省。呈偈曰。心镜从来莹。洪河本是深。只因师问後。沙石化为金。师曰。正趣地狱。李曰。人我无相。何为地狱。师曰。汝今何在。李曰。觌面不识。师曰。只此是黄金。

修撰曾会居士

幼与明觉同舍。及冠异途。天禧间。公守池州。一日会于景德寺。公遂引中庸大学。参以楞严符宗门语句。质明觉。觉曰。这个尚不与教乘合。况中庸大学耶。学士要径捷理会此事。乃弹指一下曰。但恁麽荐取。公於言下领旨。天圣初。公守四明。以书币迎师。补雪窦。既至。公曰。某近与清长老。商量赵州勘婆子话。未审端的有勘破处也无。觉曰。清长老道个甚麽。公曰。又与麽去也。觉曰。清长老且放过一着。学士还知天下衲僧。出这婆子圈缋不得麽。公曰。这里别有个道处。赵州若不勘破。婆子一生受屈。觉曰。勘破了也。公大笑。

延庆荣禅师法嗣

庐山圆通居讷祖印禅师

梓州蹇氏子。生而英特。读书过目成诵。十一出家。十七试法华得度。受具後。肄业讲肆。耆年多下之。会禅者南游回。力勉其行。於是。徧参荆楚间。迄无所得。至襄州洞山。留止十年。因读华严论有省。後游庐山。道价日起。由归宗而迁圆通。宋仁宗闻其名。皇佑初。诏住十方净因禅院。师称目疾不能奉诏。有旨合举自代。遂举大觉琏应诏。及引对问佛法大意称旨。天下贤师知人也。僧问。祖刹重兴时如何。师曰。人在破头山。曰一朝权在手。师便打 一日忽往辞江州牧刘公归。沐浴端坐示寂。当神宗熈宁辛亥三月十六日也。寿六十二。腊四十五。茶毗火焰中。白气上贯太阳。欧阳文忠公。尤独尊重。

百丈映禅师法嗣

临安府慧因怀祥禅师

上堂。南山高北山低。日出东方夜落西。白牛上树觅不得。乌鷄入水大家知。且道。觅得後又如何。良久曰。堪作甚麽。

临安府慧因义宁禅师

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摩耶夫人。曰出世後如何。师曰。悉达太子。

南华缘禅师法嗣

齐州兴化延庆禅师

上堂。言前荐得。孤负平生。句後投机。全乖道体。离此二途。祖宗门下又且如何。良久曰。眼里瞳儿吹木笛。

韶州宝寿行德禅师

冬日在南华受请。示众曰。新冬新宝寿。言是旧时言。若会西来意。波斯上舶船。

韶州白虎山守昇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有眼无鼻孔。

韶州佛陀山崇钦禅师

僧问。如何是直截为人一句。师打一拂子曰。会麽。曰不会。师曰。逢人莫错举。

韶州延祥法宁禅师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拄杖子。曰见後如何。师便打。曰今日亲见和尚。师曰。再犯不容。

韶州舜峰慧宝禅师

僧问。步步登高时如何。师曰险。曰不进不退时如何。师曰丧。曰如何即是。师曰。苏噜苏噜。

北禅贤禅师法嗣

潭州兴化绍铣禅师

上堂。拈拄杖曰。一大藏教。是拭不净故纸。超佛越祖之谈。是诳諕闾阎汉。若论衲僧门下。一点也用不得。作麽生是衲僧门下事。良久曰。多虗不如少实。击香台下座。

洪州法昌倚遇禅师

漳州林氏子。幼弃家。依郡之崇福得度。有大志。自受具游方。名着丛席。浮山远。甞谓人曰。此後学行脚样子也。参北禅。禅问。近离甚处。师曰福严。禅曰。思大鼻孔长多少。师曰。与和尚当时见底一般。禅曰。汝道我见时长多少。师曰。和尚大似不曾到福严。禅曰。学语之流。又问。来时马大师安乐否。师曰安乐。禅曰。向汝道甚麽。师曰。教和尚莫乱统。禅曰。念汝新到。不能打得你。师曰。某甲亦放和尚过。茶罢。禅问。乡里甚处。师曰漳州。禅曰。三平在彼作甚麽。师曰。说禅说道。禅曰。年多少。师曰。与露柱齐年。禅曰。有露柱且从。无露柱。年多少。师曰。无露柱。一年也不少。禅曰。夜半放乌鸡。师留北禅最久。於是。师资敲唱。妙出一时。晚至西山睠双岭。深邃栖息三年。始应法昌之请 师在双岭受请。於英胜二首座。相别曰。三年聚首。无事不知。检点将来。不无渗漏。以拄杖画一画曰。这个即且止。宗门事作麽生。英曰。须弥安鼻孔。师曰。恁麽则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场愁。英曰。深沙努眼睛。师曰。争奈圣凡无异路。方便有多门。英曰。銕蛇钻不入。师曰。这般汉。有甚共语处。英曰。自缘根力浅。莫怨太阳春。却画一画曰。宗门事且止。这个事作麽生。师便掌。英曰。这漳州子。莫无去就。师曰。你这般见解不打。更待何时。又打。英曰。也是我招得 上堂。祖师西来。特唱此事。只要时人知有。如贫子衣珠。不从人得。三世诸佛。只是弄珠底人。十地菩萨。只是求珠底人。汝等正是伶俜乞丐。怀宝迷邦。灵利汉才闻举着。眨上眉毛。便知落处。若更踏步向前。不如策杖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 示众。我要一个不会禅底作国师 上堂。汝若退身千尺。我便当处生芽。汝若觌面相呈。我便藏身露影。汝若春池拾砾。我便撒下明珠。直得水洒不着。风吹不入。如个无孔铁鎚相似。且道。法昌还有为人处也无。良久曰。利刀割肉疮犹合。恶语伤人恨不销 上堂。春山青。春水绿。一觉南柯梦初足。擕筇纵步出松门。是处桃英香馥郁。因思昔日灵云老。三十年来无处讨。如今竞爱摘杨花。红香满地无人扫 上堂。拈起拄杖曰。我若拈起。你便唤作先照後用。我若放下。你便唤作先用後照。我若掷下。你便唤作照用同时。忽然不拈不放。你向甚麽处卜度。直饶会得倜傥分明。若遇临济德山。便须脑门着地。且道。伊有甚麽长处。良久曰。曾经大海休夸水。除却须弥不是山 上堂。夜半乌鸡谁捉去。石女无端遭指注。空王令下急搜求。唯心便作军中主。云门长驱。沩山队伍。列五位枪旗。布三元戈弩。药山持刀。青原荷斧。石巩弯弓。禾山打鼓阵排。雪岭长蛇兵屯。黄檗飞虎。木马带毛烹。泥牛和角煑。赏三军。犒师旅。打葛藤。分露布。截海扬尘。横山簸土。击元关。除徼路。多少平人受辛苦。无边刹海竞纷纷。三界圣凡无觅处。无觅处还知否。昨夜云收天宇宽。依然带月啼高树 上堂。闲来只麽坐。拍手谁赓和。回头忽见簸箕星。水墨观音解推磨。拍手一下曰。还会麽。八十翁翁虽皓首。看看不见老人容 法昌在分宁之北。千峰万壑。老屋数间。师力耕火种。殊安乐之。衲子不堪枯淡多弃去。开炉日。以一力挝鼓。陞座曰。法昌今日开炉。行脚僧无一个。唯有十八高人。缄口围炉打坐。不是规矩严。难免见诸人话堕。直饶硬似秤鎚。未免灯笼勘破。不知道绝功勳。妄自修因证果。喝曰。但能一念回光。即脱二乘羁锁 黄龙南至。上堂。拏云攫浪数如麻。点着铜睛眼便花。除却黄龙头角外。自余浑是赤斑蛇。法昌小刹。路远山遥。景物萧疎。游人罕到。敢谓黄龙禅师。曲赐光临。不唯泉石生辉。亦乃人天欣悦。然云行雨施。自古自今。其奈炉鞴之所。钝銕尤多。良医之门。病者愈甚。瘥病须求灵药。销顽必藉金锤。法昌这里。有几个垛根阿师。病者病在膏肓。顽者顽入骨随。若非黄龙老汉到来。总是虗生浪死。拈拄杖曰。要会麽。打面还他州土麦。唱歌须是帝乡人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却须磨取。曰未审如何下手。师曰。镜在甚麽处。僧遂作一圆相。师便打曰。这漆桶。碌甎也不识 师与感首座。岁夜吃汤次。座曰。昔日北禅师分岁。曾烹露地白牛。和尚今分岁。有何施设。师曰。腊雪连山白。春风透户寒。座曰。大众吃个甚麽。师曰。莫嫌冷淡无滋味。一饱能消万劫饥。座曰。未审是甚麽人置办。师曰。无慙愧汉。来处也不知 英胜二首座。到山相访。英曰。和尚寻常爱点检诸方。今日因甚麽。却来古庙里作活计。师曰。打草只要蛇惊。英曰。莫涂糊人好。师曰。你又刺头入胶盆作甚麽。英曰。古人道。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所以住此山。未审和尚见个甚麽。师曰。你他时异日。有把茆葢头人或问。你作麽生只对。英曰。山头不如岭尾。师曰。你且道。还当得住山事也无。英曰。使钁不及拖犁。师曰。还曾梦见古人麽。英曰。和尚作麽生。师展两手。英曰。鰕跳不出斗。师曰。休将三寸烛。拟比太阳辉。英曰。争奈公案见在。师曰。乱统禅和。如麻似粟 龙图徐公禧布衣时。与师往来。为法喜之游。师将化前一日。作偈遗之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须择日。昨夜问龟哥。报道明朝吉。徐览偈耸然。邀灵源清同往。师方坐寝室。以院务诫知事曰。吾住此山二十三年。护惜常住。每自莅之。今行矣。汝辈着精彩。言毕。举拄杖曰。且道。这个分付阿谁。徐与灵源皆屏息。遂掷杖投床。枕臂而化。

福州广因择要禅师

上堂。王临宝位。大地同风。纽半破三佛殿倒。卓藏身句即不问。你透出一字。作麽生道。拈拄杖曰。春风开竹户。夜雨滴花心 上堂。古者道。只恐为僧心不了。为僧心了总输僧。且如何是诸上座了底心。良久曰。渔翁睡重春潭阔。白鸟不飞舟自横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长安东。洛阳西 问如何是佛。师曰。福州橄榄两头尖 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隈岩傍壑。曰出世後如何。师曰。前山後山。

开先暹禅师法嗣

南康军云居山了元佛印禅师

饶州浮梁林氏子。诞生之时。祥光上烛。须发爪齿。宛然具体。风骨爽拔。孩孺异常。发言成章。语合经史。闾里先生称曰神童。年将顶角。博览典坟。卷不再舒。洞明今古。才思俊迈。风韵飘然。志慕空宗。出家圆具。感悟夙习。即徧参寻。投机於开先。出为宗匠。九坐道场。四众倾向。名动朝野。宋神宗。赐高丽磨衲金鉢。以旌师德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木头雕不就。曰恁麽则皆是虗妄也。师曰。梵音深远。令人乐闻。问如何是诸佛说不到底法。师曰。蚁子解寻腥处走。苍蝇偏向臭边飞。曰学人未晓。请师再指。师曰。九万里鹏从海出。一千年鹤远天归。问达磨面壁。意旨如何。师曰。闭口深藏舌。曰学人未晓。师曰。一言已出。驷马难追。问大修行人。还入地狱也无。师曰。在里许。曰大作业人。还上天堂也无。师曰鰕跳不出斗。曰恁麽则镬汤炉炭吹教灭。劒树刀山喝使摧。师曰。自作自受。乃曰。适来禅客。出众礼拜。各以无量珍宝。布施大众。又於面门上。放大光明。照耀乾坤。令诸人普得相见。於此明得。可谓十方诸佛各坐其前。常为劳生。演说大法。岂假山僧重重注破。如或未然。不免横身徇物。乃横按拄杖曰。万般草木根苗异。一得春风便放花 上堂。寒寒。风撼竹声乾。水冻鱼行涩。林疎鸟宿难。早是严霜威重。那堪行客衣单。休思紫陌山千朵。且拥红炉火。一攒放下茱萸。空中竹橛倒却。迦叶门前刹竿。直下更云不会。算来也太无端。参 师一日与学徒入室次。适东坡居士到。师曰。此间无坐榻。居士来此作甚麽。士曰。暂借佛印四大为坐榻。师曰。山僧有一问。居士若道得。即请坐。道不得。即输腰下玉带子。士欣然曰。便请。师曰。居士适来道。暂借山僧四大为坐榻。只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居士向甚麽处坐。士不能答。遂留玉带。师却赠以云山衲衣。士乃作偈曰。百千灯作一灯光。尽是恒沙妙法王。是故东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姬院。夺得云山旧衲衣。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犹相称。乞与佯狂老万回 李公麟。为师写照。师令作笑容。自为赞曰。李公天上石麒麟。传得云居道者真。不为拈花传大事。等闲开口笑何人。泥牛漫向风前齅。木马无端雪里春。现对堂堂俱不识。太平时代自由身。哲宗元符戊寅正月四日。与客语。有会其心轩渠。一笑而化。其令写笑状而赞之。非苟然也。

东京智海本逸正觉禅师

福州彭氏子。僧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青青河畔草。曰磨後如何。师曰。郁郁园中柳。曰磨与未磨。是同是别。师曰。同别且置。还我镜来。僧拟议。师便喝 上堂。开口是。合口是。眼下无妨更着鼻。开口错。合口错。眼与鼻孔都拈却。佛也打祖也打。真人面前不说假。佛也安。祖也安。衲僧肚皮似海宽。此乃一出一入。半含半开。是山僧寻常用底。敢问诸禅德。刹竿因甚麽头指天。力士何故揎起拳。良久曰。参 上堂。拈拄杖曰。这拄杖。在天也。与日月并明。在地也。与山河同固。在王侯也。以代蒲鞭。在百姓也。防身御恶。在衲僧也。昼横肩上。渡水穿云。夜宿旅亭。撑门拄户。且道。在山僧手里。用作何为。要会麽。有时放步东湖上。与僧遥指远山青。击禅床下座 上堂。忆得老僧年七岁时。於村校书处。得一法门。超情离见。绝妙绝玄。爰自染神。逾六十载。今日輙出普告大众。若欲传持。宜当谛听。遂曰。寒原耕种罢。牵犊负薪归。此夜一炉火。浑家身上衣。诸禅德。逢人不得错举 上堂。古者道。接物利生绝妙。外甥终是不肖。他家自有儿孙。将来应用恰好。诸禅德。还会麽。菜园墙倒晴方筑。房店篱穿雨过修。院宇漏时随分整。儿孙大小尽风流 上堂。举暹和尚道。寒寒。地炉火暖。闲坐蒲团。说迦叶不是。谈达磨无端。此也彼也。必然一般。师召大众曰。迦叶甚处不是。达磨那里无端。若检点得出。彼之二老一场懡[怡-台+罗]。若点检不出。三十年後。莫道不被人瞒好 上堂。我有这一着。人人口里嚼。嚼得破者。速须吐却。嚼不破者。翻成毒药。乃召诸禅德。作甚麽滋味。试请道看。良久曰。医王不是无方义。千里苏香象不回 道士问。如何是道。师曰。龙吟金鼎。虎啸丹田。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吐故纳新。曰道与道中人。相去多少。师曰。罥鹤颠崖上。冲天昧米民。

越州天章元楚宝月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一年三百六十日。曰便恁麽会时如何。师曰。迢迢十万不是远 上堂。鼓声错落。山色崔嵬。本既不有。甚处得来。良久曰。高着眼。

南康庐山万杉善爽禅师

上堂。僧问。如何是万杉境。师曰。万株杉下千寻竹。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老僧义手对闍黎。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崑仑头戴华山尖。乃曰。古即今。今即古。家家窗下有诸祖。文殊示现满山川。自是时人不解悟。大众且道。悟个什麽。喝一喝。

钦山勤禅师法嗣

鼎州梁山圆应禅师

僧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吃粥吃饭。

云葢鹏禅师法嗣

绍兴诸暨锺山报恩谭禅师

上堂。法身无像。应物现形。诸禅德。作麽生说个应物现形底道理。拈拄杖示众曰。世尊身长丈六。这个拄杖子。亦长丈六。弥勒身长千尺。这个拄杖子。亦长千尺。方圆任器。隐显从他。大包天地。细入微尘。如驴觑井。如井觑驴。得之者。运筹帷幄。把断要津。失之者。杳杳忽忽。虗生浪死。得失二途。一时放却。敢问诸人。且道。山僧拄杖子。毕竟长多少。良久曰。笑指客从何处来。击香几一下。

雁宕吉禅师法嗣

温州净光为觉禅师

上堂。净光绀宇。古佛只园。闻名者。尘心顿息。目覩者。宛若昇天。面临郛郭。背靠林泉。处处尽歌皇化。何须演妙谭元。向上一窍。又且如何。蓦拈拄杖。卓一卓曰。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鍼度与人。下座。

禾山材禅师法嗣

抚州曹山宝积雄禅师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寒猫不捉鼠。问一尘一佛国。一叶一释迦。学人如何下足。师曰。大地草漫漫。曰谢师答话。师曰。明眼人难暪。曰大众一时记取。师曰。曹山今日失利。问法雷一震。龙象四来。和尚如何行令。师曰。清风不会侬家意。吹散白云撩乱飞。曰学人还有安身立命处也无。师曰。脚踏实地。乃曰。善应羣方。万机丛凑。相逢相见即不问。你拈匙把筯。为甚麽道不得。良久曰。曹山今日失利 上堂。山不青。水不绿。南北东西无下足。白云片片岭头飞。夜来却入芦花宿 上堂。千江竞凑。万派同源。宝月腾辉。光分沙界。山河大地。明暗自殊。坐卧经行。何人分上。其中莫有语言道断函葢相应底衲僧麽。出来与曹山相见。时有僧出方礼拜。师曰。大众。分明记取这僧话头。

南岳下十一世

云居舜禅师法嗣

金陵蒋山法泉佛慧禅师

随州时氏子。僧问。古人说不到处。请师说。师曰。夫子入太庙。曰学人未晓。师曰。春暖柳条青 问如何是急切一句。师曰。火烧眉毛 问祖师面壁。意旨如何。师曰。撑天拄地。曰便恁麽去时如何。师曰。落七落八 问二祖立雪齐腰。意旨如何。师曰。三年逢一闰。曰为甚麽付法传衣。师曰。村酒足人酤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西瞿耶尼。曰出水後如何。师曰。泗州大圣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发长僧貌丑。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闭户怕天寒 问南禅结夏。为甚麽却在蒋山解。师曰。众流逢海尽。曰恁麽则事同一家。师曰。梦里到家乡 上堂。来不来。去不去。脚下须弥山。脑後擎天柱。大藏不能宣。佛眼不能覰。诸禅德。渐老逢春解惜春。昨夜飞花落无数 上堂。画一圆相。以手拓起曰。诸仁者。还见麽。团团离海峤。渐渐出云衢。诸人若也未见。莫道南明长老措大相。却於宝华王座上。念中秋月诗。若也见得。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 上堂。要去不得去。要住不得住。打破大散关。脱却娘生袴。诸仁者。若到腊月三十日。且道。用个甚麽。良久曰。柳絮随风。自西自东 上堂。古人恁麽。南禅不恁麽。古人不恁麽。南禅却恁麽。大众还委悉麽。王婆衫子短。李四帽檐长 圣节上堂。拈拄杖击法座一下曰。以此功德。祝延圣寿。便下座 上堂。时人欲识南禅路。门前有个长松树。脚下分明不较多。无奈行人恁麽去。莫恁去急回顾。楼台烟锁钟鸣处 因雪上堂。召大众曰。还有过得此色者麽。良久曰。文殊笑。普贤嗔。眼里无筋一世贫。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 上堂。快人一言。快马一鞭。若更眼睛定动。未免纸裹麻缠。脚下是地。头上是天。不信但看八九月。纷纷黄叶满山川 师晚奉诏。住大相国智海禅寺。问众曰。赴智海。留蒋山。去就孰是。众皆无对。师索笔书偈曰。非佛非心徒拟议。得皮得髓谩商量。临行珍重诸禅侣。门外千山正夕阳。书毕坐逝。

明州天童澹交禅师

僧问。临云阁耸。太白峯高。到这里如何进步。师曰。但寻荒草际。莫问白云深。曰未审如何话会。师曰。寒山逢拾得。两个一时痴。曰向上宗乘。又且如何举唱。师曰。前言不及後语 上堂。也大奇。也大差。十个指头八个罅。由来多少分明。不用钻龟打瓦。便下座。

建州崇梵余禅师

僧问。临济喝。少遇知音。德山棒。难逢作者。和尚今日作麽生。师曰。山僧被你一问。直得退身三步。脊背汗流。曰作家宗师。今日遭遇。师曰。一语伤人。千刀搅腹。僧以手画一画曰。争奈这个何。师曰。草贼大败 问恁麽来底人。师还接否。师曰。孤峰无宿客。曰不恁麽来底人。师还接否。师曰。滩峻不留船。曰恁麽不恁麽则且置。穿过髑髅一句作麽生。师曰。堪笑亦堪悲 上堂。直须向黑豆未生芽时构取。良久。召大众曰。劒去远矣。

处州慈云院修慧圆照禅师

上堂。片月浸寒潭。微云满空碧。若於达道人。好个真消息。还有达道人麽。微云穿过你髑髅。片月触着你鼻孔。珍重。

杭州南山长耳相子良禅师

僧问。六月休歇时如何。师曰。在家致仕。曰忽遇客来。如何只待。师曰。烂嚼清风。饱餐明月。曰学人有分也无。师曰。无下口处。乃曰。莺啼绿柳。鹊噪花枝。於斯荐得。触处光辉。更有一般道理。防萌杜渐。居安虑危。是何言欤。

建宁开元莹禅师

上堂。有一面镜。到处悬挂。凡圣不来。谁上谁下。遂拈拄杖曰。这个是拄杖。那个是镜。良久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摝始应知 上堂。倐忽倐忽。东涌西没。无害无伤。穿皮透骨。平等应用。非心非佛。拶破面门。个是何物。古人无端谓辽天鹘。无眼者看取力口希。咄咄咄。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大沩宥禅师法嗣

庐山归宗慧通禅师

僧问。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师曰。口出东方夜落西。曰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曰。铁山横在路。曰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船子下扬州 问如何是尘尘三昧。师曰。灰飞火乱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黄河水出崑仑觜 问十二时中。如何履践。师曰。铁牛步春草 问只履西归。当为何事。师曰。为缘生处乐。不是厌他乡。曰如何是当面事。师曰。眼下鼻头垂 上堂。心随相起。见自尘生。了见本心。知心无相。即十方刹海。念念圆明。无量法门。心心周匝。夫如是者。何假觉城东际。参见文殊。楼阁门开。方亲弥勒。所以道。一切法门无尽海。同会一法道场中。拈起拄杖曰。这个是一法。那个是道场。这个是道场。那个是一法。良久曰。看看。拄杖子。穿过诸人髑髅。须弥山。拶破诸人鼻孔。击香台一下曰。且向这里会取 上堂。从无入有易。从有入无难。有无俱尽处。且莫自颟顸。举来看。寒山拾得礼丰干。

安州大安兴教慧宪禅师

上堂。我有一条拄杖。寻常将何比况。采来不在南山。亦非崑仑西嶂。拈起满目光生。放下骊龙缩项同徒若也借看。卓出人中之上。击香台下座。

饶州崇福清雅禅师

僧问。如何是崇福境。师曰。磬敲寒夜月。香炷白云朝。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僧是僧。俗是俗。曰向上更有奇特事也无。师曰。卢毗顶上金冠子。曰重重蒙指示。千古为流通。师曰。笑杀旁观者。

育王琏禅师法嗣

临安府佛日净慧戒弼禅师

僧问。如何是毗卢印。师曰。草鞋踏雪。曰学人不会。师曰。步步成踪。

福州天宫慎徽禅师

上堂。八万四千波罗蜜门。门门长开。三千大千微尘诸佛。佛佛说法。不说有。不说无。不说非有非无。不说亦有亦无。何也。离四句。绝百非。相逢举目少人知。昨夜霜风漏消息。梅花依旧缀寒枝。

杭州径山无畏维琳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不在燃灯前。亦非释迦後。曰莫便是育王儿孙也无。师曰。神岳峰高。尾间水急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神鸾顶上轩眉坐。黄鹄岫中昂首行。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会即便会。觅甚意旨。僧珍重便行。师曰。听取一偈。榾柮火残飞白灰。老僧身上白如雪。地炉冥坐人不知。苍狖山西呌明月。

杭州临平胜因资禅师

上堂。僧问。菩提不可以心得。和尚从何而得。师曰。龊汉。乃曰。若论此事。如日月丽天。八方普照。盲者不见。盆下不知。非日月不明。乃当人障隔。若据祖师在令。拟议千差。直须打透金锁元关。一任纵横妙用。

温州弥陀正彦庵主

一日谒雪窦良。良问。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曰。有无且置。和尚是有主禅师。无主禅师。良曰。却葫芦倒缠藤。师曰。道什麽。良拟对。师拂袖便出曰。见面不如闻名。良呵呵大笑。

灵隐知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正童圆明禅师

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夜行莫踏白。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黄张三。黑李四。

承天简禅师法嗣

婺州智者山利元禅师

上堂。拈拄杖曰大用现前。不存轨则。东方一指。乾坤肃静。西方一指。瓦解冰消。南方一指。南斗作窜。北方一指。北斗潜藏。上方一指。筑着帝释鼻孔。下方一指。穿过金刚水际。诸人面前一指。成得甚麽边事。良久。卓一下曰。路上指奔鹿。门前打犬儿。

温州瑞安僧印禅师

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体。师曰。头大耳小。曰如何是法身用。师曰。南源耕罢者。牵犊负樵归。曰恁麽则三身不分也。师曰。大虫看水磨。乃曰。将心问佛如天远。以佛求心道转赊。若遇云门行正令。管教棒下辨龙虵。良久曰。具眼者看取 宋神宗熙宁丁巳九月十三日。沐浴更衣。说偈曰。倚空灵劒冷光浮。佛祖魔军一刃收。带月吼风归宝匣。銕牛惊散曲江头。言讫而逝。茶毗敛骨。获舍利五色。

九峰韶禅师法嗣

明州大梅法英祖镜禅师

本郡张氏子。弃儒试经得度。肄讲延庆。凡义学。有困於宿德。輙以诘师。师纵辞辨之。为众所敬。忽曰。名相迂曲。岂吾所宗哉。乃参九峰。峰见器之。与语若久在丛席。因痛劄之。师领旨。自尔得誉 住後。上堂。三十六旬之始。七十二候之初。末後句则且置。只如当头一句。又作麽生道。拈拄杖曰。岁朝把笔。万事皆吉。急急如律令。大众。山僧恁麽举唱。且道。还有祖师意也无。良久曰。记得东村黑李四。年年亲写在门前。卓拄杖下座 宋徽宗宣和初。敕天下僧尼为德士。虽主法聚议。无一言以回上意。师肆笔解老子。诣进上览。谓近臣曰。法英道德经解。言简理诣。於古未有。宜赐入道藏流行。仍就赐冠佩坛诰。不知师意者往往以。其为佞谀。明年秋。诏复天下僧尼师独无改志。至高宗绍兴初。晨起。戴桦皮冠。披鹤氅。执象简。穿朱履。使击鼓集众陞座。召大众曰。兰芳春谷菊秋篱。物必荣枯各有时。昔毁僧尼专奉道。後平道佞复僧尼。且道。僧尼形相作麽生。复取冠示众曰。吾顶从来似月圆。虽冠其发不成仙。今朝抛下无遮障。放出神光透碧天。掷之于地。随易僧服。提鹤氅曰。如来昔日贸皮衣。数较慙将鹤氅披。还我丈夫调御服。须知此物不相宜。掷之。举象简曰。为嫌禅板太无端。岂料遭他象简瞒。今日因何忽放下。普天致仕老仙官。掷之。提朱履曰。达磨携将一只归。儿孙从此赤脚走。借他朱履代麻鞋。休道时难事掣肘。化鹏未遇不如鵾。畵虎不成反类狗。掷之。横拄杖曰。今朝拄杖化为龙。分破华山千万重。复倚肩曰。珍重佛心真圣主。好将尧德振吾宗。掷下拄杖。敛目而逝。

玉泉皓禅师法嗣

郢州林溪兴教文庆禅师

上堂。六六三十六。东方甲乙木。嘉州大像出关来。陕府铁牛入西蜀。参。

夹山遵禅师法嗣

江陵福昌信禅师

闽县萧氏子。年十二。便能行头陀行。二十六得僧服。入夹山室。住後。僧问。一花开五叶。如何是第一叶。师提起坐具。僧曰。云生片片。雨点霏霏。师曰。不痛不知伤。僧曰。这个犹是风生雨意。如何是第一叶。师将坐具摵一摵。僧拍掌。师曰。一任[跳-兆+孛]跳 问如何是佛。师曰。东家儿郎。西家织女。僧曰。学人不会。师曰。掷笔抛梭 上堂。召大众举头。师曰。南山风色紧。便下座 宋哲宗元佑戊辰又十二月示寂。寿五十九。塔于善塔之左。

天衣怀禅师法嗣之一

东京慧林宗本圆照禅师

常州无锡管氏子。体貌厖硕。所事淳厚。年十九。依姑苏承天永安昇出家。巾侍十载。剃度受具。又三年。礼辞游方。至池阳谒振宗。宗举天亲从弥勒内宫而下。无着问曰。人间四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於一时中。成就五百亿天子证无生法忍。未审说甚麽法。天亲曰。只说这个法。如何是这个法。师久而开悟。於是名播寰宇。漕使李复圭。命师开法瑞光。法席日盛。武林守陈襄。以承天兴教二刹。命师择居。苏人拥道遮留。又以净慈坚请。移文谕道俗曰。借师三年。为此邦值福。不敢久占。道俗始从。元丰壬戌。神宗诏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二律。召师为慧林第一祖。既至。上遣使问劳。阅三日传旨。就寺之三门。为士民演法。翌日召对延和殿问道。赐坐。师即跏趺。帝问。卿受业何寺。奏曰。苏州承天永安。帝大悦。赐茶。师即举盏长吸。又荡而撼之。帝曰。禅宗方兴。宜善开导。师奏曰。陛下知有此道。如日照临。臣岂敢自怠。即辞退。帝目送之。谓左右曰。真福慧僧也。後帝登遐。命入福宁殿说法。以老乞归林下。得旨任便云游。州郡不得抑令住持。击鼓辞众。说偈曰。本是无家客。那堪任意游。顺风加橹棹。船子下扬州。既出都城。王公贵人送者。车骑相属。师临别诲之曰。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为。闻者莫不感涕。晚居灵岩。其嗣法传道者。不可胜纪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韩信临朝。曰中下之流如何领会。师曰。伏屍万里。曰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师曰。三皇塚上草离离 问上是天。下是地。未审中间是甚麽物。师曰。山河大地。曰恁麽则谢师答话。师曰。大地山河。曰和尚何得瞒人。师曰。却是老僧罪过 上元日。僧问。千灯互照。丝竹交音。正恁麽时。佛法在甚麽处。师曰。谢布施。曰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曰。大似不斋来 上堂。於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拈起拄杖曰。这个是尘。作麽生说个转法轮底道理。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与汝诸人说破。拈起也。海水腾波。须弥岌峇。放下也。四海晏清。乾坤肃静。敢问诸人。且道。拈起即是。放下即是。当断不断。两重公案。击禅床。下座 上堂。看看。烁烁瑞光。照大千界。百亿微尘国土。百亿大海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百亿四天下。乃至微尘刹土。皆於光中。一时发现。诸仁者还见麽。若也见得。许汝亲在瑞光。若也不见。莫道瑞光不照好。参 上堂。头圆像天。足方似地。古貌棱层。丈夫意气。趯倒须弥。踏翻海水。帝释与龙王。无着身处。乃拈拄杖曰。却来拄杖上回避。咄。任汝神通变化。究竟须归这里。以拄杖卓一下 哲宗元符十二月。酣卧而寂。全身塔於苏之灵岩。寿八十。腊五十有二。

东京法云寺法秀圆通禅师

秦州陇城辛氏子。母梦老僧托宿。觉而有娠。先是。麦积山老僧。与应乾鲁者善。甞欲从鲁游。方鲁老之既去绪。语曰。他日当寻我。竹铺坡前。铁场岭下。鲁後闻其所。俄见儿生。即往观焉。儿为一笑。三岁愿随鲁归。遂从鲁姓。十九试经圆具。励志讲肆。习圆觉华严。妙入精义。因闻无为军铁佛怀法席之盛。径往参谒。怀问曰。座主讲甚麽经。师曰华严。曰华严以何为宗。师曰。法界为宗。曰法界以何为宗。师曰。以心为宗。曰心以何为宗。师无对。怀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汝当自看。必有发明。後闻僧举白兆参报慈。情未生时如何。慈曰隔。师忽大悟。直诣方丈。陈其所证。怀曰。汝真法器。吾宗异日在汝行矣。初住龙舒四面。後诏居长芦法云为鼻祖。宋神宗上仙。宣就神御前说法。赐圆通号 僧问。不离生死。而得涅盘。不出魔界。而入佛界。此理如何。师曰。赤土涂牛嬭。曰谢师答话。师曰。你话头道甚麽。僧拟议。师便喝 问阳春二三月。万物尽生芽。未审道芽还增长也无。师曰。自家看取。曰莫便是指示处麽。师曰。芭蕉高多少。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师曰。这个是白公底。你底作麽生。曰且待别时。师曰。看你道不出 上堂。看风使帆。正是随波逐浪。截断众流。未免依前渗漏。量才补职。宁越短长。买帽相头。难得恰好。直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东西不辩。南北不分。有甚麽用处。任是纯纲打就。生铁铸成。也须额头汗出。总不恁麽。如何商量。良久曰。赤心片片谁知得。笑杀黄梅石女儿 上堂。山僧不会巧说。大都应个时节。相唤吃椀茶汤。亦无祖师妙诀。禅人若也未相谙。踏着秤鎚硬似铁 上堂。秋云秋水。青山满目。这里明得。千足万足。其或未然。道士倒骑牛。参 上堂。寒雨细。朔风高。吹沙走石。拔木鸣条。诸人尽知有。且道。风作何色。若识得去。许你具眼。若也不识。莫怪相瞒。参 上堂。少林九年冷坐。却被神光覰破。如今玉石难分。只得麻缠纸裹。还会麽。笑我者多。知我者少 上堂。衲僧家。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未为分外。只如半偈亡躯。一句投火。又图个甚麽。良久曰。彼彼住山人。何须更说破 师示疾。谓众曰。老僧六处住持。有烦知事首座大众。今来四大不坚。火风将散。各宜以道自安。无违吾嘱。遂曰。来时无物去时空。南北东西事一同。六处住持无所补。师良久。监寺惠当进曰。和尚何不道末後句。师曰。珍重珍重。言讫而逝。当哲宗元佑庚午八月也。寿六十四。坐四十五夏。

东京相国慧林院若冲觉海禅师

江宁府钟氏子。上堂。碧落静无云。秋空明有月。长江莹如练。清风来不歇。林下道人幽。相看情共悦。诸仁者。适来道个清风明月。犹是建化门中事。作麽生是道人分上事。良久曰。闲来石上观流水。欲洗禅衣未有尘 上堂。无边义海。咸归顾盼之中。万象形容。尽入照临之内。你诸人。筑着磕着。因甚麽却不知。良久曰。莫怪山僧太多事。光阴如箭急相催。珍重。

真州长芦应夫广照禅师

滁州蒋氏子。僧问。古者道。如来禅。即许你会。祖师禅。未梦见在。未审。如来禅与祖师禅。是同是别。师曰。一箭过新罗。僧拟议。师便喝 问识得衣中宝时如何。师曰。你试拈出看。僧展一手。师曰。不用指东画西。宝在甚麽处。曰争奈学人用得。师曰。你试用看。僧拂坐具一下。师曰。众人笑你 上堂。召众曰。江山遶槛。宛如水墨屏风。殿阁凌空。丽若神仙洞府。森罗万象。海印交参。一道神光。更无遮障。诸人还会麽。良久曰。寥寥天地间。独立望何极。参 上堂。顾大众曰。这个为甚麽。拥不聚。拨不散。风吹不入。水洒不着。火烧不得。刀斫不断。是个甚麽。众中莫有钉觜铁舌底衲僧。试为山僧定当看。还有麽。良久曰。若无。山僧今日失利。久立。

临安府佛日智才禅师

台州金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水冷生冰。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春雪易消。曰如何谈论。师鸣指一下 问东西密相付。为甚麽众人皆知。师曰。春无三日晴。曰特伸请益。师曰。拖泥带水。曰学人到这里。却不会。师曰。贼身已露 上堂。城里喧繁。空山寂静。然虽如此。动静一如。死生不二。四时轮转。物理湛然。夏不去而秋自来。风不凉而人自爽。今也古也。不改丝毫。谁少谁多。身无二用。诸禅德。既身无二用。为甚麽龙女现十八变。君不见。弄潮须是弄潮人。珍重 上堂。风雨萧骚。塞汝耳根。落叶交加。塞汝眼根。香臭丛杂。塞汝鼻根。冷热甘甜。塞汝舌根。衣绵温冷。塞汝身根。颠倒妄想。塞汝意根。诸禅德。直饶汝翻得转。也是平地骨堆。参 上堂。严风刮地。大野清寒。万里草离衰。千山树黯黪。苍鹰得势。俊鹘横飞。颇称衲僧。鉢囊高挂。独步遐方。似猛将出荒郊。临机须扣敌。今日还有麽。良久曰。匣中宝劒。袖里金鎚。幸遇大平。挂向壁上。参 上堂。诸禅德还知麽。山僧去身父母。一时丧了。直是无依倚处。以手搥胸曰。苍天苍天。复顾大众。良久曰。你等诸人。也是铁打心肝。便下座 上堂。举柏树子话。师曰。赵州庭柏。说与禅客。黑漆屏风。松椤亮隔 问如何是无为。师曰。山前雪半消。曰请师方便。师曰。水声转呜咽。

北京天鉢寺重元文慧禅师

青州千乘孙氏子。母梦於佛前吞一金果。後乃诞师。相仪殊特。迥异羣童。十七出家。冠岁圆具。初游讲肆。颇达教乘。甞晏坐古室。忽闻空中有告师。学上乘者无滞於此。惊骇出视。杳无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师一览之。即慕参元。至天衣法席。遇众请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里驹也 出世後。僧问。如何是禅。师曰。入笼入槛。僧拊掌。师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拟议。师曰了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上是天。下是地 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热。身上衣。口中食。应时应节。既非天然自然。尽是人人膏血。诸禅德。山僧恁麽说话。为是世法。为是佛法。若也择得分明。万两黄金亦消得。喝一喝 上堂。福胜一片地。行也任你行。住也任你住。步步踏着。始知落处。若未然者。直须退步脚下看取。咄 上堂。古今天地。万象森然。岁岁秋收冬藏。人人道我总会。还端的也无。直饶端的。比他鷄足峰前。是甚麽闲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请。参 师四易名蓝。缁白仰重。示寂。正盛暑中。清风透室。异香馥郁。茶毗。烟焰到处。获舍利五色。太师文彦博。以上赐白瑠璃瓶贮之。藉以锦褥。躬葬于塔。何震所获。额骨齿牙舍利。别剏浮图。

台州瑞岩子鸿禅师

本郡吴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开眼觑不见 问法尔不尔。如何指南。师曰。话堕也。曰乞师指示。师呵呵大笑 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维无等量。大洋海里泛铁船。须弥顶上翻鲸浪。临济缩却舌头。德山阁却拄杖。千古万古独巍巍。留与人间作榜样。

五灯全书卷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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