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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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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注灯虎辩类  (近人)谢会心 编次

评注灯虎辩类 岭东凤城谢会心编次

自序

晋杜预曾谓,王济有马癖,和峤有钱癖;其对武帝也,自谓有《左传》癖。余观古今士癖多矣,有癖于诗,有癖于酒,有癖于书画琴碁,有癖于山水金石。推之七情六欲,三教九流,又各随性近而成癖。好拙讷如,余自问固无所能,亦无所好,独于隐语廋词转同嗜痴之癖。噫,是余之惑矣。

回忆弱冠,体羸多病,以故少读书而专事休养,然犹弗能勿药。永昼无聊,惟阅杂志报章,藉资消遣。间有征射隐语,辄把玩不置,竭虑搜寻。无他,适投所好也。弯弓弋中,喜跃欲狂,倘或未得窍要,力索苦思,几忘餐寝。绵绵缕缕,至劳父兄谴责、戚友规劝,反而自思,明知无益,而脑筋所系,犹眷眷不去诸怀。噫,是又余之惑矣。越数稔,贱躯差幸无恙,当图谋生活,轻减父兄负担。顾嗜好性成,公暇犹不忘私淑孔杨。迨寒假既释仔肩,更邀同志三五互相击射以博联欢,盖俨然一小团结之俱乐部也。当夫春宵秋夕,里闬商灯,闻辆欣然往乃。不惜费心力、耗精神,通宵达旦,仅得多少奖酬品归,而给与儿童作玩具。噫,是真余之感矣。虽然士癖分也,患在弗专耳。锺子期聆听辨志,李堪吉得句投囊,癖也然。非专精,乌能成癖,若陶谢、若嵇阮,王龚宋赵,负声望于当时,更流传于后世,岂偶然哉。

灯虎为文艺美术之一,魏晋以还,士君子恒乐道之,其辞文、其旨远,庄谐雅俗靡弗备焉;诡谲诙奇,无不赅也。凡事事物物、形形色色,大而包乎天地之外,小而极诸纤芥之微。故《易》系辞有云:通则变也。彼莫明玄妙者,无惑乎视若等闲;惟致力于斯,转以圭臬奉之。昔京兆沈太侔纂修国学,萃篇《灯虎》,特居一例焉。顾或者曰:“雕虫小技,大雅弗为,子更方之国粹,毋乃儗不于伦。”余曰:“灯虎固非国粹,而经史子集、诗古文词,由会心人为之媒介,因而彼此互通语气神情。声音笑貌,缘以契合,非国粹耶?”。

余廿年来采录古今成著,暨附拙作夥矣。乃拔其尤,窃为评注,务使简明透闢,俾阅者若鉴澄渊。既脱稿,缮书成帙,备置案头,暇辄披览,若数家珍。日者某君过从,既许可复怂恿付椠,以公同好。余深韪其言,勿敢私为珍秘,爰述巅末,且志余癖。

岭东凤城谢会心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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