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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大紀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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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饑,小民白日搶奪米穀。上曰:『此豈漸可長乎!著該撫速行銷弭,毋使滋蔓難圖』。

發恤民庫銀三千兩與湯來賀,順往犒滇兵。以前未到,茲補賞之也。

著御馬監官察收安撫雲貴御史陳賡所進馬匹,俟御覽了,付該監善養備用。

禮部主事吳鍾巒請首克南昌,選鋒銳進,最為上策。倘舍此他圖,關門一有騷動,全閩震驚矣。往虔非時,且人力舟車俱有未便。上以為然。

上以天興根本重地,城守不可缺。前標兵八百名,已經平彝分派各門,務當嚴飭教練,以重防守,再益以三衛屯丁足矣。

都督賀君堯疏陳因兵獲船裕餉,且清奸宄而杜接濟等事。上曰:『此策最良,惟在行之得法,毋滋騷擾可也』。

上敕督師兵部尚書朱大典曰:『民不得已從清,情實可矜;而拓復疆土,全藉武臣力。卿與諸督鎮當相機勦堵,期於兵能易暴以仁、民能去逆效順,便足稱王師矣』。

侍郎湯來賀差官解助粵東硝磺四千斤,上令轉發福京工部製合,立刻馳解軍前。

江西巡撫都御史劉廣胤疏請駕臨,以行宮刻期告竣,茲不勞民傷財。上答之云:『朕駐蹕虔南,收復江右,即移師入北,廟謨久定矣。祗以閩省三關嚴商守禦,乃爾耽延時日。太廟、奉先肅修備舉,諸臣分任功次,俟到日議酬』。

天興府福清、永福、古田、羅源四縣山寇涂紹、王可等恃險連結,恣行抄掠。上令知府事熊華國躬親督勦,至是功成,乃敕其善後毋狃。

禮部右侍郎曹學佺疏陳聖駕駐延津,所有關切四事:一濬延河隄防、一汰隨征冗役、一通福京米船、一事例銀兩許以生鐵准價。上嘉納之。

敕福京所存行在之印,俱繳御營用。福京部院堂司,暫用銅鑄,冠以「福京」二字。

蕭家渡、玉獅嶺一帶,綠林盤踞山腰津口,白晝劫掠,失去解助銀二百兩。上聞而駭曰:『近畿安容有此!著知府熊華國練集鄉勇力任之』。

上諭戶部侍郎梁應奇曰:『覽爾所陳:祛衙蠹、清隱匿、革火耗、禁牌票、去飛詭、除陪稅六事,皆去其害足以裕國者。著逐款力行,遍為嚴飭。有踵前弊者,監司守令府佐立行糾參,以副委任至意』。

提問不法內臣戴照。上游巡撫吳聞禮糾照貪婪蔑法,上命輔臣鳴俊先行提問後奏。

令兵部多給獎功釋罪榜文,星馳軍前宣布。

上諭:『朕聞浙東兵將更端吞噬,劫掠士民,貧富俱無安枕,如朕身親罹水火。浙中士紳在朝者,速議拯救善策』。

敕順德知縣蔡柟曰:『順德係東粵鉅邑,地方多故,亟當軫恤民隱,加意撫綏。況履殘酷之後,倍宜施恩者乎!惠良興治,以俟報績』。

沙縣草寇既撫復叛,百姓慘受荼毒。

禮科給事中龔善選疏言:「大勢攸歸」云:『楚留辰州,蜀留遵義,江留贛州、南安,浙留金華、溫州,殆天意之有歸、人心之有待者乎』?上然之。

浙江御史湯棻請發海師,直搗吳浙。

上令凌超進閣,佐閣臣看奏章;言官合詞糾之,即止。曰:『朕愛其才可用,故俾進閣;在朕左右,非作票擬也』。

令兵部主事李言前往寧化、清流,解散亂民。時二縣百姓烏合糾眾,號為長關;又託名曰「田兵」,以較斗為由。恐搶掠成變,故著李言察所害何在,即與銷除。

上敕督輔黃鳴俊曰:『徐世蔭身任節鉞,不能驅寇安民,乃先移鎮逃走,情跡難掩,成法自在。卿不必代其邀請,以開僥倖之風』!

清屢窺伺贛州,督師兵、戶二部侍郎湯來賀請先安此而後他圖。上壯之,曰:『南贛是數省咽喉,狂寇狡窺百倍,已欽命冢臣郭維經率兵馳援外,據奏該督憤切請行,不拘文法,所見甚是,准如請行。仍將見聞情形,不時飛奏』。

敕平彝侯鄭芝龍撥兵遣將,扼守江山,壯衢聲勢;未可盡卸遠調之擔,自撤藩籬。

上諭兵部郭必昌曰:『田闢情罪甚重,朕因卿請,待以不死,已為過矣。今乃無端呼籲,皆由田闢巧謀;國姓既不用此兵,卿還善為處置。俾此兵立功,田闢方可開罪。不然,則中其小計狡謀矣』。

以僉事傅振鐸分巡建、邵、汀三郡,兼轄兩省光澤、新城十縣。著令悉心制禦,鞏固巖疆。

嘉興起義舊冢臣徐石麟殉難死,上聞傷悼之。其子爾穀疏稱先臣起義獨先,殉難獨苦;仍官爾穀為中書,敕再從厚加恤,與同難侯峒曾一體行。

上諭吏部尚書郭維經曰:『此番考選,朕親簡定,或偶聞於心之言、或見其有一二勤勞可取;皆由朕心過急,痛念民生。倘有未當,卿宜執奏,以收成命。事協至公,斷不可忤』云。

新撫永安、沙縣山寇頭目一萬一十三名隸陳國祚標下,聽國姓成功節制。

著晉江縣學生員蘇峽領手敕,同內臣周文燦往尋定清侯鄭鴻逵,以慰朕心。峽疏陳與鴻逵有道義之交也。

冊封趙王,命撫臣盧若騰、學臣吳國傑就近行禮。時以清迫衢州,人心搖動,正遣師救援,無暇遣官具符節也。

工科給事中黃大鵬因地震建言,上曰:『此疏詮釋□□,言之皆關係朕躬者,固當書於座右,以便朝夕觀覽;即大小文武臣工,尤宜勒於寸心,各自省躬,共弭災變』。

諭平彝侯芝龍曰:『卿痛弟傷心,復力疾料理兵將;君臣兄弟,倫誼兩全,朕所嘉尚』。

以施福、黃興守崇安,林順、曾法守仙霞,歲滿准與更番。

上謂輔臣曰:『陳經邦先朝名碩,講讀著勞;准蔭一子入監讀書,以彰朕崇儒術之意』。

敕諭閣部院寺科道各衙門:『朕以太祖親孫繼統,無一時不以太祖聖心為心。批答文書之後,偶取輔臣德璟所進新纂玉牒觀之,朕心有大不安者兩事:一為建文君(今追尊惠宗讓皇帝)之親弟吳王允熥、衡王允爁、徐王允,乃懿文太子(今追尊復稱孝康皇帝)之嫡子。燕兵進京後,皆為成祖降廢。此萬世綱常必不可顛倒者,斷宜追復,仍加諡號。若成祖所給之降號曰「廣澤」、曰「懷恩」、曰「敷惠」、曰「甌寧」,俱不當用,以仰慰太祖之靈也。至於惠宗,君臨四載,恭儉仁孝,實是繼體賢君。嫡子文奎,已立為皇太子,宜加諡號,以明典禮。至於惠宗少子某,出鳳陽者五十餘年;若遵祖制,應有親王之封。今乃生遭齒辱,以至殞身,至今仍稱建庶,斷當速速改正,追加封諡,以存千古至公,非挽回天意人心之一端乎?一為太祖皇子諸王,分封二十四國,內有齊王榑、谷王穗,俱在永樂年間各以罪廢,降為庶人,除國削爵,身不善終。雖二王有以自取,然其情各有不同。谷王橞始奉惠宗委託守城,乃激烈一時,開門迎敵,後復謀為非分。是橞之罪不在蜀王訐其不軌,實在獻金川門戶之一事,致惠宗之出奔,陷成祖於不義;仰體太祖情法之平,仍與降廢,稱曰庶人,誠不為過。惟朕追念太祖創業艱難,谷庶人橞當從靖江□□為法,替其身而為戒、繼其祀以存親。齊王榑雖云不法,激言致禍,時勢實然。先廢後殺,罪不至此,何其慘也!宜復齊王之封,仍加「恭」字為諡,祀之宜繼,斷斷必然。允熥追復吳王、允熞追復魯王、允追復徐王、建庶人文□追封潤王,四王概加追謚曰「哀」、曰「悼」、曰「愍」、曰「懷」,並惠宗皇太子追謚為「和簡」,都著行在一面榜示行朝,令天下曉然遵守。朕俟十五日拜告於我太祖聖位前,庶全三百年未明之大義,垂千萬世倫理之芳模。仍宣付史館,改正實錄。特諭』。

賜都察院左都御史張肯堂敕書一道、旂牌十面、鳳紐銀方印一顆(文曰「總制浙直中興恢勦部院之印」)、尚方劍、坐蟒,便宜行事,專理兵馬錢糧,節制撫鎮。

上諭餉部侍郎李長倩曰:『戶部掌邦賦,責任甚重。大師飛挽方空,中興事業尤仗轉輸。該部一力擔承,以副倚畀至意』。

總督萬元吉、御史黃廣疏請再召滇黔兵馬,以圖恢剿。上曰:『東南只此幅員,民生止此膏血,不難於調兵、難於措餉。雖土司官兵忠義勇敢,必先議餉銀出於何處,然後召兵不難也』。

左都御史張肯堂請餉三萬兩。上議以二萬五千兩。責成福京戶部侍郎徐應秋於近處州縣催用,更五千兩責成黃日昌於安民庫備用。

國姓成功請給新到官兵月餉,上令於邵武近處另給,該部即行文去。

敕鹽官清理鹺政,嚴禁私販透越。時獲私鹽十萬斤,變價四百餘兩,發恤民庫察收。西路鹽商合詞奏達,故有是禁。

贈翰林院編修林必達左春坊右庶子,予祭一壇,減半造葬。念其經筵纂修,著有令問;分考京闈,得賢□治也。

諭戶部侍郎梁應奇曰:『餉部責任甚專,倚畀甚切。兩粵元年金花正餉久徵在庫,應奇速往,勿避風雨。到日即遵照敕書內事理,合同道臣顧元鏡、關守箴分委省府官,立刻飛解報完,然後再起二年之額。其勸農、察苦、諭安、懲貪、練勇、鼓義六款,俱著嚴飭舉行。務須民生樂利,地方安堵。有司不得加取民間,豪棍不得乘機肆擾,庶二、三年間徵輸廉肅,大資中原撻伐之用,朝廷自有厚酬也』。

工部左侍郎葛寅亮疏言務去飾治繁文,必收近取實局。上目為「老成格言,朕當書銘左右」。

強寇萬餘人攻圍程鄉,敕兵部飛檄該撫速當守禦殲除。

歸化縣青衿子民閉城二日,不令于華玉兵進城。

安置靖庶人於連江,敕奉新王嚴加鈐束,不許令見一人、透出一字。若有毫釐疏虞,地方官從重加法,王責亦無所辭。

敕監軍兵部侍郎于華玉原帶親兵五百八十四名並標官三十四員與羅登輔所領兵一千二百二十八名,准暫住順昌。張思選所領兵一千零八名,暫住歸化,俟駕行扈衛。

上敕督輔蘇觀生曰:『有卿行役,朕擬即幸虔,以慰徯待。奈閩士浙民戀戀難釋,不得不少為遲留,安此赤子。迎駕各兵,卿暫令其併力齊心,克復湖東。清道之功,與扈蹕等。至措餉艱難,卿所久知,切戒以兵無擾民,勇必堪戰,勿致虛耗糧糗。湖西正在戰守,著於梁應奇餉內發三萬兩接濟』。

工部尚書鄭瑄等議:以元、二兩年司料額銀內,將天興、興化、漳、泉、汀、邵六府、福寧一州每年共銀一萬九千六百九十二兩六錢零悉解居守,專供造器買硝等項存留起運之用;以延、建二府四千八百二十一兩五錢解赴行在,以備不時答應之需。上允行。

平彝侯於泉州建寺曰「報恩」,上賜為「敕建報恩禪寺」。僧官贍田,俱如議遴選置買,以永梵修。

江南布衣翟翬疏進直言,上曰:『此疏於古今得失之局,亦有所窺;至切朕躬處,言言藥石,誠可嘉尚,隨便准候對』。

諭兵部侍郎于華玉曰:『朕痛兩京繼覆,全非彝寇之能;止因兵民扛恨,致危宗社。今日僅有彈丸,資此民生,以期恢復一統。若復傷民,即促國脈。卿直仰體朕意,實令民安。新兵譁譟擾民,乃未經節制者,卿當亟振刷陋規,毋徒憂畏讒謗』。

准太常寺少卿楊錫璜以禮致仕,給與路費二十兩。錫璜曾為唐府長史,上潛邸時,相得甚歡。及即位,超拜是職。時年已八旬,故以禮遣之;仍敕該府縣月給米四石、夫四名,以稱始終優禮舊臣至意。

瀘溪知縣李翔抗節死難,追贈為兵科給事中;特諡「忠烈」,給祭一壇,廕一子入監讀書。

令吏部議一要地要官以任雷赴驁,另給敕印,盡其展布。

廣西逆酋農國琦聚眾陷城,逐令建府,反叛昭然。巡撫晏日曙率官兵破之,生擒國琦等。令審明正法,傳示各酋不必獻俘;脅從解散,以示寬仁。有功文武各官陞賞有差。

兵部主事孫□疏陳「釋夫歸農、放船運米」二事,上謂:『此疏殊合朕愛民至意,該部速速舉行』。時上不果行,役夫船隻羈候日久。

寧德縣哨船防海,時有議移他用者;上以額偏不多,仍照舊設防為是。

上諭戶部曰:『納貢事例,原非得已。大縣量四名、中縣三名、小縣二名,不得濫收,事平即止』。

上敕揭重熙與輔臣冠同事、何三省與督臣湯來賀同事;誠恐權任大分,翻多掣胕,號令重出,莫知適從也。時湖東寇合,亂民逼逃,有致恨於苟簡自便、政令不一者,故云。

准禮部尚書黃錦給假三月往潮州,與新撫臣商度機宜,然後乘勝出虔。以謝良有所募三千之眾,聽其調用。犒賞銀兩,即在本地措處三千兩。

四川成都府推官劉□疏陳「合滇黔以聯輔車,一事機以省牽制,開屯田以安兵農,練鄉勇以資戰守』。上嘉納之。令部臣虛心訪明,毋以故套了事。

敕行在兵部:『衢廣警報狎至,堵禦宜速。吳浙人望方殷,虔蹕未便即行。該部速會同新撫李蘧密察贛州迎駕各兵。來的將領,宜善安插加恩,以為新撫標下練用;未來者,速行文立止。至湖南餉銀三萬兩,速差官解去,勿得稍緩須臾。輔臣觀生還著住虔調度,以安危疆。特諭』。

給已故吏部右侍郎蔣孟育新銜誥命,廕一子入監讀書。又謂其「愨善好學,終始如一」,諡為「文介」。孟育,龍溪人,萬曆己丑進士,久歷翰苑,所著有恬菴集三卷。

敕李明忠調用狼兵。時有議狼兵可用者三、不可用者二,故又中止。

敕新授廣信撫臣周損預先料理整辦船隻各項,以便不時進發。

御史鄭耀星疏陳「諸臣虛聲多,實際少」。上深以為然,曰:『爾既知之,自當力挽之,毋僅託空談可也』!

給發守關都督陳秀藤牌五十面,鳥銃發價與之自鑄;以原鑄者不堪,仍敕繳回改造。

催福京工部速解班鳩銃來軍前應用;其戰被亦酌議製造,以防急需。

閣臣黃鳴俊疏薦義師曹明遠、汪忠稷等七人,上令部臣從優敘擢。

道臣倪祚善治處州,勞績素著,兵民相安。上令其加銜久任,以惠一方。

上諭兵部尚書呂大器曰:『卿所言「用人太濫,所用之人又轉相援引,虐民叢盜,望治何由」?所見甚是!朕自今當急省改』。

准兵部主事邵明俊回天興,製造戰器。時明俊自陳,有精微要法火攻奇異器件,且又願捐資措辦,故允其請。

敕諭江西巡撫李蘧:『自任報稱甚重,其所屬地方准照贛撫事例,兼轄汀郡、郴、桂、惠、潮等處,仍准領用劉廣胤尚方劍,另寫敕來行。此諭』。

以太常寺卿王忠孝帶管通政司事。

上諭嵩滋王曰:『覽王奏練鄉勇、廣積貯,皆綢繆急著,其本在精擇守令而久任之。有治人方有治法,收豪俠、慎遷轉、憫勞吏,俱屬嘉謨。守內關宜用土著,於時務更切。申飭力行,不可徒付之空言』。

上諭輔臣曰:『朕為天下生民之主,未能拯救蒼生,心實歉然。況可令官兵肆虐,小民受害乎?聞沿途閻兵搶掠,終日所議招撫,是為何用?還著該督撫各官申嚴約束,毋得任其驕縱害民』。

寧化縣長關地方,競立社黨,橫行不法,目無有司。上聞而惡之,著地方官嚴行曉諭禁止,以消隱禍。

上敕副總兵傅復曰:『覽爾奏:湖東居民無山可入,始以畏死之故,不得已而順賊;既以順賊之故,不得已而拒兵。展轉傷民,朕心憫惻!又云:不忍以召募數人坐困孤城,銷磨義士之氣,願與陳丹一心辦賊。俱見忠忱奮勇。今湖東之事,一委輔臣廷麟、督臣來賀,還著實力共事,用心圖功,速復撫、建,自有重賞。關防既鑄,著即頒發,以便行事』。

諭戎政尚書吳春枝曰:『還禁旅以壯根本、覈虛冒以清軍費,正卿部之事;卿宜力行之』!

御史朱盛濃疏請實行訓練兵卒。上曰:『兵宜練,必練心、練膽、練力、練氣、練忠義,方成勁旅。不可徒放砲吶喊,如兒戲故態。著申飭行』。

上諭太僕寺少卿凌超曰:『覽爾奏,甚有源委,所稱「急舉、實做、密察」三言及「謹慎」二字,與「以浙人辦浙事,用奇用正,時至機動」等語,俱有成算於胸中。吾久不見凌生矣!著即隨便召對』。

敕總兵曹志建回鎮防守,免來迎駕;副總兵張安不必入閩,即往辦寇:後俱為督撫觀生留守贛州。時以贛南重地,寇警頻聞,志建參張安兵無紀律,以爭渡小故擅殺貧民;故上兩止之。

敕令黑夷十名隸戎臣吳春枝管下訓練,照例開糧。至鄉兵精練奮勇者,通准作御前親兵。

火藥、火器二都司關係攸重,以李芝蕃協佐鍾澄川、陳宗器協佐王開勳,以原銜都司溫弘潤、韓應琦總理教練事務;皆從戎臣吳春枝之請也。

諭國姓成功曰:『兵、餉、器三事,今日已有手敕,確託卿父子。茲覽卿奏,言言碩畫,朕讀之感動。其總理中興恢禦兵餉器中,統惟卿父子是賴。銀關防准造,即以此為文。造完頒賜,以便行事』云。

兵部主事兼御史陳所聞疏陳「清勢逼迫」。上曰:『吉安失事,清以退為進,奸細必布滿萬、泰、章、貢上下。著督臣萬元吉、撫臣劉廣胤作速嚴飭各地方官分頭堵禦;輔臣觀生嚴守贛州,即檄粵鎮周仕鳳挑兵三千,速下萬安堵勦;道臣李含樸留兵一半,緊守梅關各隘;鎮臣劉承胤既至茶陵,即宜整搠速同萬元吉勦搗,更見勞績;督輔臣廷麟還速督所部兵出泰和、萬安,一鼓擒奴,毋疏防禦;陳所聞著速赴贛州,與督撫協理守禦,事定後即行復命。行在兵部馬上分路飛敕遵行』。

手敕督輔觀生:『目前收拾吉安、綢繆贛州,中列五要計,皆恢勦切著,宜遵行毋忽』。

督輔觀生疏陳閻兵始末。上曰:『閻兵自當招撫,但初撫未易受我操縱,卿謂我無重兵,則威不立;無糧與餉,難禁不掠,事勢誠有必然。卿促張安去虔,地方獲寧,通商撫民,令各安業,朕心悅慰。各兵群處寧都,自應量與措餉。前有贛庫備用銀三萬兩並湯來賀追解湖西餉銀三萬兩,可就此中分給。卿還與督撫諸臣詳議行。卿在虔中調度,朕心可免憂勞』。

敕唐、鄧二王毋得私受啟本:『凡官民奏章,必由通政司封進,方不失藩體。違者,輔導官方士亮、何九雲重治。至於詞訟,應歸有司,通政司不許封進,以擾士民。違者,通政司治罪』。

土賊攻陷詔安,知縣田榼死之。

海寇突入內地,焚燒課船。上敕平彝速行勦滅,以靖邊海地方。

鎮海、平和二縣山寇竊發,上敕下游撫臣程峋作速受事辦理,務以一賊不遺為功。

敕上游巡撫吳聞禮:『守關官兵敢有擾害居民,不拘何營,即同施福立行正法』。

定彝都督郭疏陳病故兵丁三百八十一名另募補額,上嘉其實心精覈;曰:『病故兵丁殊可憐憫,其月糧准給為棺斂盤費。至每名日給食費三分,登程日倍之。俱依議行』。

山西道御史林蘭友疏陳「小城釀亂激變,賊黨聚眾焚劫」。上曰:『仙邑壬午之寇,由邑令殘酷,署官貪汙;豈惟仙邑,古今天下之變,何一非守令不肖所致?據奏李芳馨之豎旗,群盜之響應,禍始於無良胥役,縣官豈能無罪?除縣官有無贓跡實察別議外,今當先拿猾胥,以服潢池之心;次部署官兵,以充戡勦之用。守道柴世埏速會同鄉紳督率郡邑,撲於始然,勿使滋蔓』!

上謂御史王國翰曰:『覽爾箴規朕躬,語多切摯;朕自嘉與採納,應改圖的改過不吝。其澄敘大小文武臣工,俱得其梗概』。

著太僕寺少卿李維樾督率忠勇營副將李芳迎駕之兵先到衢州,與督輔鳴俊協力守勦,以待蹕臨。其海上額設之兵自應量補抽調之數,該撫盧若騰從長議行。

木增准晉銜太僕寺少卿、木懿准加銜四川右布政,以為邊遠土司倡義急公者勸。

定鄉試於六月。上謂首輔吾騶曰:『文章之氣可銷甲兵,多士奮庸,務收俊乂。朕念福京士子,亟宜賓興。茲定期六月開科,鎖闈三試,徹棘放榜,不許游移一日。監臨照兩京舊制,定用御史兩員同去。提調則布政司,監試則按察司。一應科場事宜,即於五月杪報竣,不許苟簡滋玩。分考官務用甲科知推,不足則就甲科中行官禮聘。其江西、浙江、湖廣及各省來試者,跋涉可念,著地方官給與文書路引,以禦盤詰。見在流寓的,就赴福京督學考選。一應赴京恩、歲貢生,照例著禮部考選』。

吏部尚書郭維經疏籌浙直第二機宜。上曰:『兵貴神速,先復杭、徽,豈非至願?衢、嚴擇重臣,孰有踰於督輔鳴俊、大典及靖彝侯國安、誠意伯孔昭其人者?若居中調度,則全在中樞。所請克郡以郡封、克邑以邑封,前已有旨。由海出兵,又須陸路接應,說得是。朕原憫念東南,忠略誰可委任者?卿即舉其人以應,朕自有鑒裁』。

衢州清迫,貴州道御史葉向□以為言。上曰:『三衢告急,須以督撫之報為憑。臨事未可倉皇,用心乃能共濟。勳臣劉孔昭久已敕其援衢,曾報四月朔日出師會勦;包鳳起已抵遂昌道中;楊文驄近奉開諭之命,然可遣將赴援;郭貞一四員,止合隨地監軍;王濃、朱名世、朱名卿自應各率鄉勇,共護衢疆。此外如方國安,亦應分兵協勦,共固閩京門戶,斷無束手坐視之理』。

檄鎮臣周仕鳳提兵救援湖西;蓋因就地調遣也。

兵部司務徐心箴疏陳「三可惜、四可憂」。上目其「切中時弊」。

監軍御史陳藎疏報「西彝納款」。上曰:『安承宗既悔禍投誠,面訂輸賦青田、通道走驛,又勤獻方物,准賜與府名曰□□,並頒給印信以寵之』。

封廣西鎮臣陳邦傳為富川伯,以其有擒靖江庶人之功也。

敕行在兵部:『國姓速令郭守住永定。調陳秀、周麟、洪正、黃山速速往救贛州,有功重敘、有失重罰。淮州草寇,著鄭泰、蔡昇用心扼勦,無致蔓延』。

敕按臣朱盛濃:『屢請陛見,今撫臣周損之任,盛濃標下兵將著盡付周損代管調度。盛濃准隨三、五人進關,來行在賜對,面陳方略』。

命中書官催輔臣光春增志入直辦事,不得遜陳。

大學士曾櫻薦同鄉劉逵堪為御史。上曰:『御史為朝廷法官,若不清勤激切,何以明目達聰?從來巡方積弊積玩,朕所親見。這所舉用劉逵堪巡粵佐,即著允行,仍與加太僕寺少卿職銜』。

上曰:『關外百姓渴望王師,李蘧、周損著即星速前去,以慰徯思』。

五月,清圍廣信,警報頻聞。上以茲地關閩門戶,自當急用援救,移敕與督輔廷麟、元吉等商酌行。

上謂:『蔡鼎募兵有名無實,大負朕躬委任至意,餉銀斷不容輕發』!

敕光祿寺免行端午節事。

上命錦衣衛官招募極有勇力者十名,作御營標下用。

上謂金衢巡撫劉中藻曰:『選練精兵,可取於苧、菁、畬三項,此議誠是。取用之後,即當給示,免其差徭;仍勉令與百姓相安。兵數准一千名,衣甲銀兩准於該州動支二千兩正項,務期兵精而餉不糜』。

上謂輔臣曰:『延世之賞,非恢疆拓地、大有軍功者未可輕議。朕懸此以待諸臣久矣』!

吏部員外兼兵科給事揭重熙疏陳江右義師響應,數踰六千。上曰:『是舉實爾忠誠所感』。

上謂召募滇兵監軍御史陳賡曰:『吉安失事,起於鄉勇引寇,他兵坐視不救,深可痛恨!然滇兵戰而不勝,猶愈於一戰而逃者。爾還策勵自效,收拾餘兵,共固虔地,不得以困挫自餒』。

敕崔芝船到舟山,盡以運回之物,照數給還黃斌卿。時芝自杭潛回,多攜銃器船隻,故云。

上語文選司主事徐芳曰:『朕實心救民殺□,至從前僨誤,皆出任使非人。爾職典銓曹,為國擇一賢能,奚啻勝兵數萬』?

清臨廣信。

兵部侍郎于華玉疏陳「汀、贛唇齒,須全力注意,以鞏巖疆」。上覽其疏曰:『具見謀略。前因虔中告急,特遣冢臣郭維經以總制行,計程已抵汀境,于華玉正當每事相商。所稱上策,待制臣疏到即用。朕志切救民靖□,不回福京,親發大誓。現在劍城委首輔及樞臣練十標營,以壯禁旅』。

撤回羅登輔、謝祥昌各鎮兵,以固長汀。

擒斬仙游縣山寇林熙寰等百餘人。上曰:『賊首纍纍,誰非赤子?乃至犯不赦之條,朕實切憫念』!

兵部主事徐州彥疏陳「間關入蜀宣布皇恩目擊情形」等事,臚列督輔撫按在事諸臣王應熊、樊一蘅、李乾德、馬象乾、米壽圖、劉麟長、王芝瑞、萬年策、鄭逢元、劉泌、范文光、牟道行、田華國、曾英、曾勳、莫宗文、楊展、賈登聯、譚詣等戮力殘疆,奉揚威名。上曰:『川蜀頻年苦寇,民不聊生。聞諸臣提挈贊襄,朕心甚喜。州彥克盡使職,著即前來復命』。

上諭靖彝侯方國安曰:『卿威望績勞,為江上諸師之冠;至矢心奉戴,忠誠無二,朕猶鑒孚。卿無可間之嫌,朕豈聽讒之主?中外大小諸臣須同德一心,乃能辦敵。切勿妄分彼此,使醜彝聞之得計。卿其曉示將士善體朕意,不必為浮言所搖。且聞卿遵諭,同舊輔馬士英節制張鵬翼、阮大鋮等江海諸師,具見和衷敵愾,朕所深嘉』云。

富、德、源三縣大捷,斬寇獲船,全恃鎮臣方元科竭力支撐,傅明德、田勝、涂有聲協助。靖彝侯奏至,上悅。

給太醫院徐淑卿銀三十兩,令在延平府開設藥鋪,以濟貧民。時冠裳輻輳,暑氣薰蒸,人多患痢疫諸症。

大田縣貢生樂英進冊府元龜一部。

敕部院張肯堂差官發銀,往浦城平價糴米以濟軍民,關市牙埠不許生端阻撓。

琉球世子差官航海入賀,併貢方物。上謂其忠順可嘉,船准入港,餘各照例奏奪。並敕地方官照管安泊,以示柔遠之意。

鎮臣黃蜚一家殉難,准予祭六壇,再加二壇,並行原籍建坊旌表,以示勸焉。

敕兵部侍郎劉士楨曰:『卿父子破家起義,為國肇□,奮不顧身。失足捐軀,尤可憫念。准即優恤,以慰忠魂。卿當同督輔諸臣戮力保虔恢吉,朕暫駐師延津,稍定即移蹕章貢,君臣相見有期矣』。

上諭平彝芝龍、輔吾騶、吏兵戶三部臣曰:『官兵虐民,急而從清,不獨淳、遂、開、□為然,此為目前第一失政。則御將安民,為目前第一急務。今當商定民如何安?應用何人?將如何御?應換何人?近民既定,遠民自安;民心既固,寇瞻自寒。中興恢復,此外無道。卿等共謀所以成之。吳聞詩著授兵部員外,前去徽、寧,有功再擢』。

頒忠勇將軍銀方印一顆與施福用。

初九日,廷試貢生,敕禮部各察正身、年貌,嚴核混冒、懷挾等弊,以作人文,上隆治典。

廣林桂林等府、全州等州進貢監國登極表箋四十六通,上雖嫌其遲,然亦念路遠阻滯也。

肅虜將軍黃斌卿疏陳「古今多一精忠,中興少一名相」。上覽奏曰:『輔臣道周精忠大節,就義從容,真足感動天人、爭光日月。朕方恢中興大業,而一代純臣先殉國難;撫念今昔,倍為愴懷!翁龍楠現在何處?著該部再行訪察,務得實信回奏,以憑從優卹錄。其毛玄水四員,並與察恤』。

福京米價騰湧,試御史劉霖懋以為言。上令閣臣喚霖懋究其何故,並議一長法奏來,以蘇民困。

山寇圍永安,知縣徐啟霖獲奸細翁春、羅容手辦之,不能倉卒定亂,致闔城如沸,殃及流寓,一概溷殺。詔切責之。

上敕靖彝侯曰:『清寇常山,我兵抵常救援,復被馬步沖殺,下河淹斃,損傷多人。衢郡一任長驅,官兵縮朒如此,何以支敵?卿其飛催督輔大典標兵馳援,復召顧應勳馬步兵從金、衢應援,毋致疏虞』!

以南平縣庫銀二萬兩,著戶部著的當官解到贛督軍前用。

南平知縣劉宏祚疏陳『南平未設驛遞,凡有夫役二十八坊婉為號召,殊非體制』。上曰:『地方困苦,驛遞艱難,朕行且發銀僱夫,何況其他?自後遇有地方難行事,一面具本從文書房奏遞,務期民安』。

禁地方官官買。上曰:『上帝命君,惟為養民;君之設官,惟在安民。貪風流行,民始不安。府州縣之行戶,實地方害民之惡政。官之稍有良心者,尚以官價買之,比市價十去五六;全無良心者,直標票取寄。吏書緣之,奸孔百出。朕昔潛邸,久知此弊。宜行永革,急救民生。在外則都察院榜示所屬恪遵,副朕仁恤;違者,必置重典』!

敕下游巡撫吳之屏:『爾留心地方,廑切固圉,以泉、興二府每石米派銀一錢,務足千兵之數,亦屬可行。須著實訓練,以裨益地方,毋但有名無實』。更諭各縣里排:『朝廷正供,自有定數。不許加增,亦無容損減。速先額餉,以充關守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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