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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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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六十四    宋 卫湜 撰

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远迩之期也龟为前列先知也以锺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德也

郑氏曰旅衆也迩近也锺金也献金为作器锺其大者以金参居庭实之间示和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朝聘货贿庭实之物币庭实也衆国贡献币物非止一方故云无方五方各殊所出有异所以分别土地所生之宜六服有远近或嫔或货所贡之属各有期也龟以下即旅币无方之事龟是灵知之物陈之最在前陈金则次於龟後不谓之金而谓之锺者贡金以供王之铸器器莫大於锺也金性柔和从时变革厠居龟帛之间故云以和居参之也虎豹是威猛之兽今得其皮来列在庭是表示君臣之德能服四方之威猛者也玉以表德今将玉加於束帛或锦绣黼黻之上是以表往归於德故也谓主君有德而往归之

长乐刘氏曰六服诸侯更番以四仲月来朝则任土作贡旅衆国之币随其国之所有或金或玉或匦或包如禹贡九州之物无定法也而国服远近不同必使番休六年一徧而每朝王必皆助祭执笾豆骏奔走则不可在禴祠烝尝之後也故曰节远迩之期焉其朝宗觐遇也或受飨於朝或受飨於庙备陈衆国充庭之物则九江纳锡大龟者荆州之所贡也以为前列者先其灵知能照国家之灾祥也先儒考夏书无以锺为贡币者以锺为金则厥贡惟金三品以其从革可柔可刚有利国之义故谓之和以和居参之者具陈三品铜色虽下而亦居其次者以其和也长乐陈氏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衆币所以无方也土地之宜在物而远近之期在人周官六服其见有六岁之差其交有六物之异六物之异者所谓别土地之宜六岁之差者所谓节远近之期也金之为体则实而其为性则顺体之实则足以见情而性之顺则足以示和示服猛者所以明德威惟畏也往德者所以示德明惟明也礼器言大飨之所贡故言三牲鱼腊以至丹漆丝纩竹箭之类而极其多此言常贡之法则陈其大率而已此详略所以不同也 又礼书曰采邑有赋而无贡邦国有贡而无赋周官大宰以九赋敛财贿有家削邦县邦都之赋以九贡致邦国之用有祀嫔器币材货服斿物之贡其制地贡在大司徒其施邦国之贡在大司马其物则职方氏扬州之金锡荆州之丹青青州蒲鱼雍州玉石之类是也其用则大府以家削之赋待匪颁邦县之赋待币帛邦都之赋待祭祀邦国之贡待吊用是也然邦国有岁之常贡有因朝而贡岁之常贡则春入贡是也因朝而贡则侯服岁一见其贡祀物之类是也二者之礼虽殊其玉帛庭实之设盖亦相类考之觐礼侯氏奉玉帛以升庭实旅百先龟次金次丹漆丝纩马在其南若皮则居马之位而王特抚玉而已以示致方物者臣之职而不有其物者王之道也禹贡八州有贡惟冀州无贡以畿内王之所专特敛其赋而已非所谓贡也

严陵方氏曰以衆之所陈故曰旅以意之所将故用币土地所生之物有宜有否各使贡其所宜之物焉故以别言之地之远者来之期常疏地之迩者来之期常数故以节言之锺即金也贡金以共王之作器故以锺言之曰金则以材言曰锺则以器言金之为物其情则和铸之为锺则止而聚止而聚则和之所居故以和居言之

马氏曰龟也锺也虎豹之皮也束帛也皆币也以其为庭实非止於此亦言其略而已旅之言陈也无方者以其土地各有宜不可以不别远迩各有期不可以不节盖土地各有宜则所贡不一远迩各有期则所入有多寡故周官制贡各以其国之所有即所谓别土地之宜也圣人之治天下有武以示威有德以示怀有武以示威故猛者服有德以示怀故人向而往之虎豹者猛物也币以虎豹之皮者示王者之威足以服猛也璧者玉也君子以玉比德焉加璧於束帛之上者示王有德而为人所归往也

山隂陆氏曰方犹常也旅币无方即前所谓其余无常货後世求於不产责之非时则非所以别土地之宜节远迩之期此言诸侯大飨故其记如此即言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丹漆丝纩竹箭与衆共财也其余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远物也是王德也以锺次之言设而已亦贬於玉郑氏谓金两义先设後入且言锺金既器矣和居参之所谓参和为仁也言往德不言尊德亦言之法

延平周氏曰旅币衆币也若马之类古人亦谓之币锺即金也言金则不必锺故止於示情言锺则必用金故又足示和往有将意束帛则将其德之被於人者加璧则将其德之同於天者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

郑氏曰庭燎之差公盖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百僭天子也肆夏僭诸侯也赵文子晋大夫名武

孔氏曰自此至夷王以下緫论朝聘失礼之事庭中设火以照燎来朝之臣夜入者因名火为庭燎百者作百炬列於庭也大戴礼云天子百燎齐桓僭用後世袭之是失礼从桓公始也大射礼燕礼诸侯纳宾奏肆夏今文子亦奏之故云僭诸侯此谓纳宾乐也周礼九夏王夏者天子所用其余八夏诸侯皆得用之其陔夏卿大夫亦得用之故乡饮酒客醉而出奏陔夏但非堂上正乐所用也

长乐陈氏曰天下有道天子驭诸侯诸侯驭大夫而礼乐有差天下无道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而礼乐无别周之天子无道故齐桓公僭天子之礼而至於庭燎之百赵文子僭诸侯之乐而至於奏肆夏也盖齐桓公之僭以强赵文子之僭以奢记者録而罪之以其滥觞於一时而致洋溢乎天下後世也山隂陆氏曰齐桓公贤诸侯也而僭天子如此则余诸侯可知赵文子贤大夫也而僭诸侯如此则余大夫可知

金华应氏曰礼运自天子祭天地至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凡八条皆以明诸侯之失礼而大夫之失礼居其三此篇自庭燎之百至为君之荅已也凡十余条皆以明大夫之僭礼而诸侯之僭天子居其三焉世愈降而失愈甚失愈甚而乱愈速事变之推移亦可见矣孔子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信哉虽然抑有由也诸侯之僭起於天子之失礼而已故礼运之叹首以鲁之郊禘非礼为言大夫之僭起於诸侯之失礼而已故此篇之讥自齐桓赵文子始焉夫齐威将仗义以服诸侯也乃自以庭燎之百夸其尊则何以责夫诸侯赵文子辅其君以爵者也而自僭肆夏覇国之礼已失矣则何以责夫大夫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郑氏曰朝觐其君亲来其臣不敢私见於主国君也以君命聘则有私见何为乎诸侯之庭非其与君无别也外交谓私觌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大夫从君朝觐行私觌非礼之事朝觐谓君亲往邻国行朝觐之礼大夫从君而行辄行私觌是非礼也若受命执圭专使邻国得行私觌故聘礼臣出使有私觌所以申巳之诚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覆明从君而行不私觌所以致敬於己君也周衰有臣从君而行设庭实私觌於主国之庭作记者讥之无外交者解所以不敢私觌之意为人之臣既无外交唯专一事君既从君而行不敢贰心於他君所以不行私觌之礼也

马氏曰以周官考之则公执桓圭侯执躬圭伯执信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大夫执雁士执雉则大夫无执圭之礼此言执圭者荀子谓聘人以圭记亦曰以圭璋聘重礼也则知此非所执之圭也

山隂陆氏曰大夫执圭而使所谓信圭如此信也者信此者也何为乎者痛词也春秋之义痛之益深其言愈缓孔子谓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亦以此八佾舞於庭犹可也以雍彻则甚矣故其先後缓急不同如此

长乐陈氏曰易大有九四匪其彭无咎则为诸侯者其可庭实於诸侯之庭乎庭实於诸侯之庭者诸侯之无王也曲礼言从於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又况大夫从其君之朝觐其可以私觌於诸侯之庭乎私觌於诸侯之庭者大夫之无君也檀弓曰大夫束修之问不出竟左传曰策名委贽贰乃辟也此所谓人臣无外交而不贰君也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

郑氏曰大夫飨君由强且富也三桓鲁桓公之子庄公之弟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庆父与牙通於夫人以脇公季友以君命鸩牙後庆父弑二君又死也天子无客礼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明飨君非礼也天子不下堂见诸侯正君臣也夷王周康王之玄孙之子也时微弱不敢自尊於诸侯

孔氏曰大夫富强专制於君召君而飨之非礼也大夫干国乱纪君能杀之得其义也郑注三桓以下并公羊文春秋之时则有诸侯飨天子故庄二十一年郑伯飨王於阙西辟乐备乱世非正法也案觐礼天子负斧依南面侯氏执玉入是不下堂见诸侯也若春朝夏宗则以客礼待诸侯以车出迎故齐仆云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夷王下堂见诸侯自此以後或有然者故云以下

黄氏曰鲁自三桓执政日衰一日岂是能杀强臣为得义哉盖杀者降杀之义也谓大夫无飨君之礼而今可飨君者由三桓始也谓三桓势强而君政微若降杀故为大夫所飨正文非举杀臣弑君之事本记大夫飨君失礼之由与齐桓赵文子夷王为乱礼法之始则无杀臣之义也

长乐陈氏曰以大夫而飨君犹为非礼又况以诸侯而飨天子乎三代之制刑不上大夫而覇者之法亦曰无专杀大夫则古之所以任大夫未尝不以贤而其所以待大夫未尝不以礼其有至於杀者盖其始也任之不以贤故其终也不可待之以礼耳周衰之际诸侯之杀大夫者不独始於三桓而必曰三桓始者盖前乎三桓者为乱而不止於强及三桓之事则强而未至於乱是以齐杀无知卫杀州吁宋杀长万陈杀二庆是皆以其祸乱一国而不止於强也叔牙之欲立庆父则恃强而已而未至於祸乱一国此记者所以言大夫强而君杀之由三桓始也春夏万物聚见之时先王为之朝宗之礼而不纯以臣待诸侯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所以明其恩也於秋万物分辨之时为之觐礼而纯以臣待诸侯则负依南面而不下堂所以明其义也明其恩则天下知所贤明其义则天下知所尊知所贤则人乐於为德知所尊则人乐於为礼此天子之德所以常感於下而其势所以常隆於上矣至夷王则不然於其秋觐之时亦与诸侯分庭抗礼而下堂见之是其自卑所以起诸侯之僭自弱所以起诸侯之强以至平王东迁而齐王室於?君降?离於国风者非由此哉

延平周氏曰齐桓公葵丘之盟尝谓无专杀大夫而此谓大夫强而君杀之由三桓始则所谓无专杀大夫者非特覇者之法而已然周之诸侯杀大夫者岂独始於三桓盖三桓以鲁言也夷王下堂而见诸侯周之王业卒至於不可复兴其失礼之害也如此山隂陆氏曰三桓盖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季友之後子孙执国政者也郑氏谓季友以君命鸩牙後庆父弑二君又死也案季友鸩牙使若托以疾死然其於庆父缓追逸贼皆亲亲之道即非以君命杀之又季友不应在三桓之列且古者杀大夫非义也大夫见杀非智也其或有罪则迁就而为之讳所谓簠簋不饰是也後世大夫世执国政君由是弱矣有杀之者更以为义则若三家者有以啓之也经是以云经曰公庙之设於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春秋传曰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以己更孟氏知三桓非公子友等亦明矣不信由夷王始则夷王以下莫不然也其所谓始者能为之始而已後有不皆也据孔氏之不丧出母自子思始也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於升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於台骀始也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练冠以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由赵文子始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公庙之设於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玄冠紫緌自鲁桓公始也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士之有诔自鲁庄公始也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鲁昭公始也马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天子燕礼则以膳夫为主诸侯燕礼则以宰夫为主示其君之尊而莫敢与之抗礼也故君适其臣升自主人阼阶之位示臣不敢有其室也为人臣者不敢有己而况於有室乎横渠张氏曰不当下堂而下是天子弱而诸侯强也若负屏而立谓之朝是当行礼於庭中也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鍚冕而舞大武乘大路诸侯之僭礼也台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故天子微诸侯僭大夫强诸侯胁於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於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郑氏曰宫县四面县也干盾也鍚傅其背如龟也武万舞也白牡大路殷天子礼以上皆天子之礼也旅道也屏谓之树树所以蔽行道管氏树塞门塞犹蔽也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以帘士以帷反坫反爵之坫也盖在尊南两君相见主君既献於此反爵焉绣黼丹朱以为中衣领缘也绣读为绡绡缯名也诗云素衣朱绡又云素衣朱襮襮黼领也以上皆诸侯之礼也仲孙叔孙季孙氏皆立桓公庙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庙三家见而僭焉

孔氏曰此一节緫论诸侯及大夫奢僭强盛之事案小胥天子宫县诸侯唯合轩县今乃有宫县白牡是殷之正色诸侯祭用时王牲今乃用白牡又诸侯击石磬今击玉磬又诸侯得舞大武故诗云方将万舞宣八年万入去龠是也但不得朱干设鍚冕服而舞今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诗云镂鍚谓以金饰之则此鍚亦以金饰谓用金琢傅其盾背盾背外高龟背亦外高故郑云如龟盖汉礼然也又诸侯合乘时王之车今乃乘殷之大路并是诸侯之僭礼也祭统云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明堂位云鲁君孟春乘大路皆天子礼乐特赐周公鲁惟文王周公庙得用之用於他庙则为僭若他国诸侯非二王之後祀受命之君而用之皆为僭也台门者两边起土为台台上架屋曰台门树立也人君当门道立屏蔽内外为敬也明堂位云反坫出尊则坫为尊而设故郑知反爵之坫也坫以土为之论语云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故郑知两君相见也彼注云其献酬之礼更酌酌毕则各反爵於坫上谓於此坫上而反爵也中衣谓冕又爵弁之中衣以素为之绣黼为领丹朱为缘案注昬礼引诗云素衣朱绡鲁诗亦以为绡绡绮属以鲁诗既为绡字又五色备曰绣白与黑曰黼绣黼不得共为一物故以绣为绡也谓於绡上刺黼文也又释器黼领谓之襮故郑云襮黼领也案礼公之孤四命则爵弁自祭天子大夫四命亦当爵弁自祭则中衣得用素但不得绡黼为领丹朱为缘耳自台门以下於时大夫皆有此事故言僭礼也相贵以等谓臣下不畏惧於君而擅相尊贵以等列相觌以货者大夫私相觌以货贿不辟君也郑知鲁得立文王庙者案襄十二年吴子夀梦卒临於周庙礼也注云周庙文王庙也此经云诸侯不敢祖天子而文二年左传云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庄二十八年左传云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彼据有太功德者此据寻常诸侯大夫也

长乐陈氏曰宫县玉磬朱干设鍚冕而舞大武此周天子之礼而周之诸侯僭之也祭以白牡殷天子之礼而殷之诸侯僭之也盖殷尚白非天子之宗庙不用白牡犹周尚赤非天子之宗庙不用騂刚周公以人臣不可及之功故祭得用天子之騂刚所以优其功然又不可以忘人臣之分故以白牡所以正其分也则祭以白牡为僭者岂非殷之诸侯哉明堂位以大路为殷路指木路而言之乐记曰大路天子之车指金路而言之也殷之木路非天子之祭天则不用周之金路非天子之所赐则不得乘在殷而乘木路在周而乘金路皆谓之乘大路此言殷周诸侯之僭礼也其所谓绣黼丹朱中衣者盖绣黼中衣之领而丹朱中衣之缘也先儒以绣为绡其说非矣诗曰素衣朱襮 又乐书曰周官小胥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则诸侯宫县僭天子乐县也舜之鸣球以象天帝玉磬之音诸侯击玉磬僭天子乐器也天子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诸侯亦设鍚而用之僭天子乐舞也祭以白牡僭天子用牲之礼也乘以大路僭天子乘车之礼也盖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诸侯莫得而僭之天下无道礼乐自诸侯出其不僭窃而用之未之有也言诸侯僭礼则乐可知矣朱干用白金以覆其背所谓朱干设鍚是也玉戚用玉以饰其柄楚工尹路谓剥圭以为戚柲是也凡此鲁不特用於周公之庙而羣公之庙亦用焉故子家驹讥之不特用於鲁之羣庙而诸侯亦用焉故於此讥之循缘积习八佾作於季氏之庭万舞振於文夫人之侧先王之乐自是扫地矣

严陵方氏曰先儒谓县若锺磬之属县於簨虡者四面皆县象宫室之有墙故谓之宫县诸侯轩县犹轩车之有蕃去其一面故也白牡殷牲大路殷路也二者先王之礼路也唯天子乃得兼而用之丹朱中衣以丹朱为中衣之饰也正服在外故谓之中衣微故见脇强故敢僭四者之言亦互相明尔相贵以等则爵不足以驭其贵相觌以货则禄不足以驭其富相赂以利则予不足以驭其幸大宰八柄诏王驭羣臣以此三者为先三者苟失天下之礼由是乱矣觌言非是则不行货指物利指事诸侯有国而已故不敢祖天子大夫有家而已故不敢祖诸侯以其不敢祖天子故立始祖而有五庙之制以其不敢祖诸侯故立别子而有五宗之法

马氏曰诸侯之僭由天子之微诸侯之见胁由大夫之强也方周之衰上失道揆下无法守故於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相贵以等言相尚以势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言相尚以利天下以势利相尚不夺则不能餍其所欲此天下之礼所以乱矣

山隂陆氏曰诸侯言僭乐僭祭祀言僭大路大夫言僭礼僭朝会言僭中衣亦言之法言天子微在上言诸侯胁在下君子词也君子为尊者讳蔽不讳败讳胁不讳微且言天子在下宁言诸侯在下祖言不敢明非不得也故宋祖帝乙郑祖厉王

天子存二代之後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郑氏曰过之远难法也二或为三

孔氏曰此一节论王者立二王後尊贤之事所以存二代之後者犹尚尊其往昔之贤取其法象但代异时移今古不一所尊之贤不过二代而已若过之远难为法也案异义公羊说存二王之後所以通夫三统之义左氏说周家封夏殷二王之後以为上公封黄帝尧舜之後谓之三恪郑云二王之後命使郊天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其正朔服色恪者敬也敬其先圣而封其後

唐天宝三恪二王後议曰三恪二王之义有三说焉一云二王之前更立三代之後为三恪此据乐记武王克商未及下车封黄帝尧舜之後及下车封夏殷之後通以用六代之乐一云二王之前但存一代通二王为三恪此据左传但云封胡公以备三恪明王者所敬先王有二更封一代以备三恪存三恪者所敬之道不过於三以通三正一云二王之後为一恪妻之父母为二恪夷狄之君为三恪此据王有不臣者三而言之案梁崔灵恩云三义之说以初为长何者礼记郊特牲云存二王之後尊贤不过二代又云诗二王之後来助祭又春秋公羊说曰存二王之後所以通三正以上皆无谓二王之後为三恪之文若更立一代通备三恪者则非不过二代之意左传云封胡公以备三恪者谓上同黄帝尧舜下同夏殷为三恪也又案二王三恪经无正文崔灵恩据礼记陈武王之封遂以为通存五代窃恐未安今据二代之後即谓之二王三代之後即谓之三恪且武王所封盖以尧有则天之大人莫能名黄帝列序星辰正名百物自以功济万代师范百王故特封其後偶?二三之数非历代通法故记云尊贤不过二代示敬必由旧因取通已为三正也其二代之前第三代者虽远难师法岂得不録其後故亦存之示敬其道而已因谓之三恪故左传云封胡公以备三恪足知无五代也况历代至今皆以三代为三恪焉【通典】

严陵方氏曰成王之命微子曰惟稽古崇德象贤乃其事也

山隂陆氏曰犹之言可以已也虽可以已犹如此厚之至也虽厚又恶大过故曰尊贤不过二代

长乐陈氏曰监於二代则存二代之意可见矣眉山孙氏曰立前代之後以统承先王者自古有此法也有虞氏之时弃为高辛之後故得祭天诗谓后稷肇祀是也丹朱为唐尧後作宾於虞书所谓虞宾在位是也至夏后时则丹朱商均之子孙皆为二王後汤为夏氏立後经传虽不载然有商之兴固当以禹之裔为二王後无疑矣仲虺之诰称汤之德有曰兹率厥典言其能率循旧典不易故常也岂其於崇德象贤之事独不稽古乎至周则封微子於宋至封舜後於陈封东楼公於杞亦必因成汤封舜禹之後於陈杞可以推而知也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

郑氏曰寓?也寄公之子非贤者世不足尊也寓或为托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公之子为臣之事丧服传云?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或天子削地或被诸侯所逐皆为失地不臣者不敢以?公为臣也

严陵方氏曰失地之君诸侯所以不臣之者以其尝为南面之君故也然以失地则其贤不足尊也故古者不使之继世

马氏曰古者寓公非有大功德不同继世虽然诸侯犹择其贤者而用之

君之南郷荅阳之义也臣之北面荅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

郑氏曰荅对也辟君辟国君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大夫君辟正君之事诸侯则稽首於天子大夫则稽首於诸侯家臣不稽首者非是尊敬此家臣不令稽首以臣於国君已皆稽首今大夫之臣又稽首於大夫之君便是一国两君故云以辟君也大夫得稽首於诸侯不辟天子者诸侯有大功德出封畿外专有其国故大夫得尽臣礼以事之严陵方氏曰南者阳之位北者隂之位君以阳明为德故南乡而有荅阳之义所以向明也臣以隂顺为德故北面以荅君所以示顺也君非臣之所敌故不可言荅臣臣者君之所统故不可言荅隂於君曰郷则不斥其体君尊故也周官司士於王曰乡自公而下皆曰面庄子言尧之为君曰南乡言舜之为臣曰北面皆此意也然对而言之则如此离而言之君亦可以言面故易言圣人南面而听天下经言圣人南面而立周官大祝辨九拜而以稽首为先则稽首者首至地而为礼之隆也诸侯之大夫陪臣而已以陪臣之卑而可以当拜礼之隆乎必有君道之尊者乃可以当此坊记大夫不称君则大夫固无君道矣延平周氏曰天道降於南方故君之南乡荅天也阳即天也

马氏曰君者兼天子诸侯而言之也

山隂陆氏曰易曰圣人南面而听天下郷明而治盖取诸离是也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荅已也

郑氏曰不面拜者於外告小臣小臣受以入也小臣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君尊大夫之事谓大夫有物献君使人献之不亲来献君有物赐大夫大夫不面自来拜案大仆掌诸侯之复逆御仆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复郑注云复谓奏事也逆谓受下奏

严陵方氏曰此谓诸侯大夫诸侯虽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耳故於大夫有相荅之礼焉献弗亲有赐不面拜非敢怠也虑烦君之荅已而已亲则必面献亦必拜其言互备也

延平周氏曰君有荅於大夫尊贤也大夫不亲献不面拜贵贵也

马氏曰非不役志於献而有慢君之赐也盖礼无不荅而上之不虚取於下也为其君之荅已故弗亲不面拜礼从其简而已亦所以尊君也

乡人禓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

郑氏曰禓强鬼也谓时傩索室敺疫逐强鬼也禓或为献或为傩朝服立於阼神依人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孔子存神之事郷人驱逐强鬼孔子恐庙神有惊恐身着朝服立於庙之阼阶存安庙室之神朝服以祭故用祭服以依神也

马氏曰傩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见周礼方相氏而其事见於月令之季秋孔子圣人德合於神明矣非俟於索室以去其不祥然必从郷人之傩者不违衆以立异也

山隂陆氏曰禓读如阳禓以达阳制名傩言难隂而已方言存室神也邪言傩非所谓敬

石林叶氏曰禓读如阳傩有二名傩犹禳也以御隂为义故文从傩禓犹禬也以抗阳为义故文从昜此以存室神也故以禓为名郑氏以为强鬼之名误也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

郑氏曰何以听何以射多其射容与乐节相应也男子生而设弧於门左示有射道而未能也女子设帨孔氏曰此一节论祭庙择士之射何以听者言何以能听此乐节使与射容相应何以射者言何以能使射与乐节相应善其两事相应故郑注射义云何以言其难也为士之法理合能射不能则乖於为士之义案内则云子生男子设弧於门左所以设弧者示有射道以其未能所以县之长大不得不能不能则辞以疾言以疾病而不能与初生县弧相似故云县弧之义也

马氏曰射者其容体比於礼其节比於乐然後可以言中其容体比於礼非难而其节比於乐为难故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盖射必以声而後??而不失其节此君子之所难也以其节听之在耳而得之於心得之於心而应之於手其妙至於如此而非可以言喻故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何以听何以射者其难也

山隂陆氏曰此言妙难口传虽欲问之不知其何以也故曰道无问无问问之是责穷也

慈湖杨氏曰人皆曰所以听者以耳而所谓耳者肤与肉而已肤肉能听乎孔子於是致其问曰何以听人皆曰所以射者心与手而所谓心者何状方其挽弓挟矢而心已注於鹄及其射己心又若入而执之无得视之无见穷之无郷域卒不知其所孔子於是又致其问曰何以射乌虖至哉射者即听者听者即视者视者即思者是数者杂出而并用何本何末何始何终无所不通是之谓大同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郑氏曰居读为姬语之助也何居怪之也伐犹击也齐者止乐而二日击鼓则是成一日齐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祭失礼之事散齐七日致齐三日不乐不吊专其一心用以祭祀犹恐为敬不足於时祭者致齐三日之中而二日伐鼓使祭者情散意逸故讥而问之

延平周氏曰君子无故不去乐故致齐之不举乐者三日然後用之以祭犹恐不敬果於齐之二日伐鼓则何居何居者疑而叹之之辞也

山隂陆氏曰此岂鲁事欤不目言之讳也

严陵方氏曰家语云季桓子将祭齐三日而二日锺鼓之音不絶盖其事矣

孔子曰绎之於库门内祊之於东方朝市之於西方失之矣

郑氏曰祊之礼宜於庙门外之西室绎又於其堂神位在西也此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其祭礼简而事尸礼大朝市宜於市之东偏周礼市有三期大市日侧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

孔氏曰此一经论鲁失礼之事绎祭当於庙门外之西堂今乃於库门内祊当在庙门外西室今乃於庙门外东方朝市谓朝时而市当於东方谓市内近东也今乃於市内西方三事皆违礼故言失之矣释宫云閍谓之门孙炎云谓庙门外礼器云为祊乎外故郑知祊在庙门外也西是鬼神之位室又求神之处故郑知西室也祊是求神之名绎是接尸之称求神在室接尸在堂故云绎又於其堂也祊是室内求神绎是堂上接尸一时之事故云二者同时也春秋宣八年壬午犹绎释天云绎又祭诗丝衣云绎宾尸但有绎名而无祊称是大名曰绎也案仪礼有司彻是上大夫傧尸也但於堂上献尸献侑全无室中之事又丝衣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是祭神也下云兕觥其觩旨酒思柔是接尸也故知祭神礼简事尸礼大天子诸侯谓之为绎在祭之明日於庙门外西室及堂而行礼也上大夫曰傧尸与祭同日於庙堂之上而行礼也引周礼皆司市文为主者据其多尔严陵方氏曰祭之正日索祭谓之祊祭之明日又祭谓之绎

山隂陆氏曰祊在当日绎在明日故曰绎又祭也郑氏谓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非是也然则绎在庙门外祊在庙门内而礼器曰为祊乎外者盖祊虽在内自堂视之亦外也故祊门内也又曰诏祝於室而出於祊仪礼若不宾尸旧说云谓大夫有疾病摄昆弟祭是也郑氏引曾子问疑之盖失之矣盖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於宾宾奠而不举自谓庶子摄非概论摄主也

延平周氏曰诗之序曰丝衣绎宾尸也诗又曰祝祭于祊盖庙门外谓之祊而绎者紬绎而求之也绎之於祊一祭也绎言其意祊言其地今若离之为二祭其说非也周官营国之法王立朝於前而其朝有三后立市於後而其市亦有三朝虽有三皆南也市虽有三皆北也则所谓朝市之於西方其说亦非也

社祭土而主隂气也君南乡於北墉下荅隂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也是故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牖使隂明也

郑氏曰墙谓之墉北墉社内北墙也国中之神莫贵於社故日用甲也大社王为羣姓所立屋之北牖絶其阳通其隂而已薄社殷之社殷始都薄

孔氏曰自此至反始也一节緫论社神之义兼明所祭之礼土谓五土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也以时祭之故云社祭土土是隂气之主故云主隂气也社既主隂隂宜在北故祭社时以社在南设主坛上北面而君来在北墙下而南向祭之是荅隂之义也社是国中之贵神甲是旬日之初始故用之也风雨至则万物生霜露降则万物成故不为屋以受霜露风雨是天地气达也达通也丧国社者谓周立殷社以为戒天是生法无生义故屋隔之令不受天之阳也薄社即殷丧国社也既屋之塞其三面唯开北牖示絶阳而通隂隂明则物死也郑知大社为羣姓所立者祭法文但社稷之义先儒所解不同郑康成之说以社为五土緫神稷为原隰之神勾龙以有平水土之功配社祀之稷有播种之功配稷祀之社即地神稷是社之细别别名曰稷稷乃原隰所生故以稷为原隰之神若贾逵马融王肃之徒以社祭勾龙稷祭后稷皆人鬼也非地神为郑学者通之其社稷制度白虎通云天子之社坛方五丈诸侯半之说者又云天子之社封五色土为之若诸侯受封各割其方色土与之则东方青南方赤等是也天子诸侯各有二社祭法王立大社王社诸侯立国社侯社是也又各有胜国之社此云丧国之社是天子有之也春秋亳社灾公羊云亡国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是鲁有之也襄三十年左传鸟鸣於亳社是宋有之也其所置之处小宗伯云右社稷左宗庙郑云库门内雉门外之左右为羣姓立社者在库门内之西自为立者在藉田之中其亡国之社谷梁传云以为庙屏戒或在庙或在库门内之东则亳社在东也故左传云闲於两社为公室辅鲁之外朝在库门之内东有亳社西有国社朝廷执政之处故云闲於两社其卿大夫以下社案祭法置社注云大夫不得特立社与民族居百家以上则共立一社今时里社是也如郑此言则周之法百家以上得立社其秦汉以来虽非大夫民二十五家以上则得立社故云今之里社又郑志云月令命民社谓秦社也自秦以下民始得立社也其大夫以下所置社皆以土地所宜之木则论语云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栢周人以栗故大司徒云而树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是也其天子诸侯大夫皆有稷故注司徒田主田神后土田正之所依也田正则稷神也田主尚然故知天子诸侯社皆有稷其亡国之社亦有稷故士师云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是有稷也其社之祭一岁有三仲春民命社一也诗云以社以方谓秋祭二也孟冬云大割祠於公社是三也其社主用石故郑注宗伯云社之主盖用石案条牒论稷坛在社坛西俱北郷营并坛共门或曰在社坛北其用玉无文不可强言今礼用两圭有邸

秦溪杨氏曰王郑之学互有得失若郑云勾龙有平水土之功配社祀之后稷有播种之功配稷祀之则郑说为长

丘氏曰社者所在土地之名也凡土之所在人皆赖之故祭之也先儒以社祭五土之神若唯祭此五者则都邑之土人不赖之乎周礼地官唯云辨五土之名物不云五土为社盖社之所祭祭?国郊原之土神也社既土神不曰祗而曰社者盖以土地人所践履而无崇敬之心故合其字从示其音为社皆所以神明之也稷既百谷之神不言谷而云稷者盖直以谷言之为人所?慢诸谷不可徧举故举诸谷之长言之

长乐陈氏曰社所以祭五土之示稷所以祭五谷之神五谷之神而命之稷以其首种先成而长五谷故也稷非土无以生土非稷无以见生生之效故祭社必及稷以其同功均利而养人故也王社侯社国中之土示而已无预农事故不置稷大社国社则农之祈报在焉故皆有稷先儒谓王社或建於大社之西或建於藉田然国语云王藉则司空除坛农正陈藉礼而历代所祭先农而已不闻祭社也故诗曰春藉田而祈社稷非谓社稷建於藉田也其言王社建於大社之西於义或然西汉及魏有官社无官稷晋之时有帝社无帝稷类皆二社一稷议者纷然或欲合二社以为一或欲异二社之所向是虽违经悖礼然亦二社同设於国中未闻藉田有之也盖王与诸侯之社皆三其二社所以尽祈报之诚其胜国之社所以示鉴戒之理王之大社则土五色而冒以黄夏之时徐州厥贡惟土五色孔安国以社言之是也诸侯之国社则受其方色之土於天子而苴以茅汉之时有受青土赤土蔡邕以茅社言之是也先王之祭社稷春有祈秋有报孟冬大割祠春祈而歌载芟秋报而歌良耜此祭之常者也凡天地大烖之类祭大故天烖之弥祀君行有宜宫成有衈此祭之不常者也祭之常者用甲其他则唯吉而已祭之牲以大牢其遇天烖则用币而已考之於礼王之祭也南面其服也希冕其牲用黝其祭血祭其罇大罍其乐应锺其舞帗舞其鼓灵鼓凡皆因其物以致其义非夫深知礼乐之情者孰与此哉先儒有以王社有稷壝原隰为稷神有以勾龙为社而非配社柱为稷而非配稷後世又有以夏禹为社配有以戌亥为社日有以先农为帝社有以大稷为稷社皆臆论也余见祭法【礼书】金华唐氏曰先王之祀上下达礼未有如社稷者也耕耨敛藏人力所可勉旱乾水溢则系於神祗故凡先王神祗之事皆为民祈谷也天尊地亲故事之不同噫嘻事之以诚载芟事之以力载芟良耜人事尽矣不敢谓人事之尽而忽於神也故祈焉不敢谓人事之尽而忘於神也故报焉祈非吾过求也振古如兹矣报非止於今也欲其有继焉所谓以似以续续古之人者涖卜来岁之稼之意也诸侯危社稷而变置者古有之矣旱乾水溢而变置社稷者未闻焉孟子谓民为贵社稷次之故举是礼以言人君固不可舍己而求之神也云汉之诗曰祈年孔夙方社不莫又曰自郊徂宫后稷不克宫社宫也意吾常礼之未修则祈社修矣意吾变礼之未举则郊宫徂矣而终不敢以责神也自反而已自勉而已周之先王其於丰凶之祭所以敬事社稷者盖如此故社稷国之主也兵农之事系焉古者兵出於郷遂丘乘其本在社有社斯有民有民斯有兵乃立冢土戎丑攸行故奉之主车戮则行焉胜则献焉报本反始焉耳言公社以别私言民社以别官王与诸侯为羣姓立者公也自为立者私也里社民社也百室以上官社也命民社则下通於二十五家之里社大割祠於公社则王之大社而已事地之礼有公而又有私者亲地也尊无二上故事天明独行於天子而无二尊事地察故下达於庶人而且有公私焉尊亲之辨如此

严陵方氏曰社必用日之始何也盖阳始於甲而物生隂极於辛而物成地虽以隂而成物然始地事者存乎阳故社用甲以原其始焉天虽以阳而生物然终天功者存乎隂故郊用辛以要其终焉夫独隂不生独阳不成天地相须之义也故圣人制礼以致其义焉大社即祭法所谓王社也以王社为大则自侯社而下皆为小矣达者上下达之谓也上则达天之气以济乎下下则达地之气以济乎上故以达言之丧国之社即媒氏所谓胜国之社也胜言我所胜丧言彼之丧其实一也於大社言必受霜露风雨於丧国之社言不受天阳亦互言之尔薄社书并作亳薄与亳同

马氏曰古人之言社必有稷此言社而不言稷者盖社緫祭五土之神而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皆是也稷则止於原隰而已言社可以兼稷也祭法言天子诸侯立社而不言稷亦以此日用甲用日之始则郊用辛用日之成也以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则郊宜用甲社宜用辛天虽主於生物亦有以成之则天之道所以明地虽主於成物亦有以生之则地之道所以神盖郊所以明天道故用辛社所以神地道故用甲曲礼曰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郊者外事也社者内事也而此言郊用辛日之柔社用甲日之刚者说者以为郊社至尊之祭不可同於内外此说得之霜露风雨之气达则万物之所以生也故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示其有生物之功也丧国之社屋之使之不受天阳示其生物之功息矣延平周氏曰凡言南郷皆位於北而南郷则南郷皆荅阳也此言君南郷於北墉下盖位於南而郷於北墉之下故曰荅隂之义也东方阳也甲者阳中之阳也社用甲而不用乙欲其以阳召隂也西方隂也辛者隂中之隂也郊用辛而不用庚欲其以隂召阳也以甲为用日之始则误矣古之营国之法前朝则立大社後市则立亡国之社欲示其存与亡常相为对以戒於有国者也故前之立大社则上不屋下不栈欲其达天地之气也後之立亡国之社则屋之所以不受天阳不受天阳者示其天亡之也於北为牖使隂明而不使阳明也所谓丧国之社与薄社者皆亡国之社也丧国以人言薄以地言

新安朱氏曰或说稷是丘陵原隰之神或云谷神看来谷神较是社是土神又问社如何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

礼记集说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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