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会员中心 我的书架

卷一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钦定四库全书

辨惑编卷一

(元)谢应芳撰

○死生

死生亦大矣非原始要终以知其说者往往贪生畏死而为异端邪说之所惑茍知之则生顺死安可以无疑矣应芳不揣謏闻力排邪异故先述圣贤所言死生之理以冠编首盖庶乎端本澄源之意云

论语曰死生有命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孟子曰殀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荀子曰相命已定鬼神不移

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

家语曰命者性之始死者生之终有始则有终也

或问命扬子曰命者天之命也非人为也人为不为命请问人为曰可以存亡可以死生非命也命不可避也或曰颜氏之子冉氏之孙以其无避也若立岩墙之下动而征病行而招死命乎命乎吉人凶其吉凶人吉其凶辰乎辰乎曷来迟去之速也君子竞诸

或问扬子寿可益乎曰德曰回牛之行德矣曷寿之不益也曰徳故尔如回之残牛之贼也焉得尔曰残贼或寿曰彼妄也君子不妄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自然之道也

文中子曰命之立也其称人事乎故君子畏之贾璚进曰敢问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何谓也子曰召之在前命之在后斯自取也庸非命乎【中说】

国语云范文子祈死柳子非之曰死之长短而在宗祝则谁不择良宗祝而祈寿焉文子祈死而得亦妄之大者【柳文】

司马公曰夫生之有死譬犹夜旦之必然自古及今固未尝有超然而独存者【通鉴】

公为仆射躬亲庶务不舍昼夜宾客见其体羸曰诸葛孔明罚二十以上皆亲之以此致疾不可不戒公曰死生有命为之益力【续通鉴】

欧阳文忠公曰道者自然之道也生而必死亦自然之理也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生不自戕贼夭阏而尽其天年此自古圣知之所同也禹走天下乗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寿百年颜子萧然坐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物内不动于心而年不及三十劳其形者长年安其乐者短命禀之于天非人力所能为也后世贪生之徒为养生之术无所不至至茹草木服金石吸日月之精光又有息虑絶欲炼精气勤吐纳执竒怪讹舛之书欲求生而反害其生者可不哀哉【黄庭经序】

程子曰人之所生精气聚也人只有许多气须是有个尽时尽则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而死矣人将死时热气上出所谓魂升也下体渐冷所谓魄降也此所以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终也【遗书】

伊川先生谪涪渡江风浪大作舟中之人皆失色伊川正襟危坐神色泰然既及岸有樵夫问曰公是达后如此舍后如此伊川登岸欲与之言已去不可追矣余谓惟达故舍惟舍故达达是智舍是勇达须平时做工夫舍则临事自然如此【程氏外书】

张子曰气之不可变者独死生修夭而已【近思录】

朱子谓学者曰夫聚散者气也若理则只泊在气上初不是凝结自为一物但人分上合当恁地处便是理不可以聚散言也然人死气虽终归于散亦未便散尽故祭祀有感格之理先祖世次逺者气之有无不可知然奉祭祀者既尽他子孙毕竟只是一气所以有感通之理然已散者不复聚释氏却谓人死为鬼鬼复为人如此则天地间常只是许多人来来去去更不由他造化生生必无是理也【语录】

林氏问朱子曰人或死于干戈或死于患难如比干之类亦是正命乎曰固是正命又问以理论之则谓之正命以死生论之则非正命如何曰如何恁地说得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当死而不死却是失其正命此处须当活看如说桎梏而死非正命也须是看得孟子意如何如公冶长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若死于缧绁不成说不是正命有罪无罪在我而已古人所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学者须于此处见得临利害时便将自家斫剉了直须是壁立万仞始得如今小有利害便生计校便道恁地死非正命如何得

南轩张先生曰如颜子伯牛之死乃可谓之命盖其修身尽道以至于所为谨疾者亦无有憾而止于是焉则曰命也若有取死召疾之道则是有所致而至而非天命之正矣孟子所谓立乎岩墙之下者也【读书记】

○疫疠

世俗以疾咎鬼神者多矣至于患疫则曰有疠鬼主之余尝过无锡适州人出郭迓神诡衣冠面具为凶丑状旗旄鼓吹卫从而舁之曰此主疫之神唐张巡也原其谬盖以公有疠贼之语附会以神之吁公守睢阳以兵尽力竭不能殄大逆忠义激烈故有是言岂为厉以害天下后世之人哉彼泛言疠鬼者固不足信况诬忠荩之臣乎奈庸俗陋闻转相煽惑遇病疫者皆惴焉而絶交甚而父子兄弟亦不相救伤风败俗莫甚于斯故述此篇于死生之后以晓之

庾衮字叔褒咸宁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复危殆疠气方炽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衮独留不去诸父兄强之乃曰衮性不畏病遂亲自扶持昼夜不眠其间复抚柩哀临不辍如此十有余旬疫势既歇家人乃反毗病得差衮亦无恙父老咸曰异哉此子守人所不能守行人所不能行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始知疫疠之不能相染也【晋书】

辛公义为岷州刺史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疾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孝义道絶由是病者多死公义患之欲变其俗因分遣官人巡检部内凡有疾病皆以床轝来安置床事暑月疫时病人或至数百厅廊悉满公义亲设一榻独坐其间终日连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用市药迎医疗之躬劝其饮食于是悉瘥方召其亲戚而谕之曰死生由命不相闗着前汝弃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卧其间若言相染那得不死汝等勿复信之诸病家子孙惭谢而去后人有遇疾者争就使君其家亲属固留养之始相慈爱此风遂革【北史】

曽中书巩在洪会岁大疫自州至县镇亭传皆储药以授病者民若军士不能自养者以官舍舍之资其饭食衣衾之具以库钱佐其费责医候视记其全失多寡以为殿最人赖以生【明建録】

杭州大旱饥疫并作苏文忠公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明年方春公又作饘粥药剂遣吏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公曰杭水陆之会因疫病死比他处常多乃裒羡缗得二千复发私槖得黄金五十两以作病坊稍蓄钱粮以待之

胡文恭公从孙钧居晋陵岁大疫族人有举家病者死者过半亲戚畏避莫敢视君闻亟往具棺敛营药石存亡咸不失所【言行录】

祝二翁为人长者岁大疫亲旧有尽室卧病者虽至亲莫敢闯其门翁每清旦辄携粥药徧饮食之而后反日以为常乡人髙其行【晦庵文集】

刘忠清公作尊天敬神文曰盖闻非其鬼而谄祭之圣门所戒假于神而疑众者王制必诛敢述愚诚少禆明见自有太极已兆一元既分三才而为三乃播五行而为五岁月欲其无易定为三百六旬寒暑难为骤更次为七十二候一言以蔽大德曰生其在人也或饥寒暴侵或饱暖太过或起居之无节或喜怒之失中或醉而风乗或虚而邪入乃成疠疫各有源流气相熏蒸人易传染所以不能免者亦由有以召之傥感受之初澄清厥念择医必审用药必精幼小则乳哺者以时长上则侍奉者惟谨意之所恶勿置其侧口之所嗜必度其宜又同居之人各敬其事勿相戏慢勿致惊呼身虽忙而涤濯洒扫不异平居心虽忧而衣服饮食不愆常度如此则真气还而何恙不已内志正而何邪可干乃不反之中第求诸外俚俗相煽淫祀繁兴其一曰祭瘟所在市廛皆有庙貌或肖虎兕或象蚖蛇或手足妄加或眉目倒置夫物各从其类而人必儗于伦岂天地造化之功作魑魅魍魉之状况至贪者皁吏有不取之赃至贱者乞人有不屑之食曽谓坱轧钧播而乃饕餮盘飱理固甚明人可自晓至于用医药以救表里亦须托环珓以决从违致取短舍长当汗反下去生已逺之死固当所掷枯节朽根何异长梃利刃其次曰斋圣又次曰乐神昼夜留连男女混杂冥顽之童附而为鬼鬼固不灵腥臊之巫降而为神神亦可耻妄言祸福以绐昏愚牲十余不供一夕之需香数套仅充一爇之用其它诱取胁取不使闻知见知固有妇欺其夫子隠其父厥费无艺岂实有余或典质而一缕无余或假贷而倍蓰计息以致资产破荡老稚流离深原其情有甚于盗又病者欲疗而禁其服饵老者须肉而絶其肥甘投以符水不问证之阴阳■〈目舌〉以皷乐不恤体之烦躁使生者不得尽其力死者无所伸其寃揆以刑书合坐故杀甚至奸欲逞而杜其来往之亲戚言不验而委其祸祟于先亡使和顺之俗变为乖离孝思之心更为怨詈则诬蔑天理壊乱人伦其恶之盈非赦所及顾无士师之权以执其罪无先圣之道以正羣心徒抱拳拳未免喋喋傥能景德者感曽不以人废言庶刷神羞不累其聪明事为敢瘳民瘼同底于寿富康宁【文集】

○鬼神

北溪陈先生曰鬼神一节说话甚长当以圣经说鬼神本意作一项论又以古人祭祀作一项论又以后世淫祀作一项论又以后世妖怪作一项论旨哉斯言茍不先述古人所谓鬼神祭祀之说则其理不明不述后世淫祀妖怪之说则又何以寤世俗之疑耶应芳今录此四项而此篇者先论鬼神之本意

子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礼记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论语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

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史嚚曰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左传】

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遗书】

释氏道家之论鬼神可笑之尤者也

邵子曰鬼神无形而有用其情状可得而知也于用则可见之矣若人之耳目鼻口手足草木之枝叶华实颜色皆鬼神之所为也福善祸淫主之者谁耶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任之者谁耶皆鬼神之情状也

上蔡谢氏曰动之不已其神乎滞而有迹其鬼乎往而不息者神也摧仆归根者鬼也致生之故其鬼神致死之故其鬼不神何也人以为神则神以为不神则不神矣知死而致生之不智知生而致死之不仁圣人所谓神明之也

鬼神天地间之妙用祖考之精神即我之精神

朱子曰古人之心正故其神亦正后世人心不正故所感无由而正【文集】

有此物则有此鬼神盖莫非阴阳之所为也

李氏问朱子曰伊川谓鬼神者造化之迹如何曰若论正理则树上忽然生花空中忽然有雷电风雨此乃造化之迹人所常见故不之怪忽闻鬼叫则以为怪不知此亦造化之迹但不是正理故以为怪【语录】

程子谓伯有为厉事别是一理朱子曰谓非死生之常理也

南轩张先生曰鬼神之说合而言之来而不测谓之神往而不返谓之鬼分而言之天地山川风雷之属凡气可接者皆曰神祖考祀享于庙曰鬼就人物而言之聚而生为神散而死为鬼又就一身上言之魂气为神体魄为鬼凡经所称盖不越是数端然一言以蔽之莫非造化之迹而语其德则诚而已昔者季路盖尝问事鬼神之说矣夫子之所以告之者将使之致知力行而自得之故示其理而不详语也至于后世异说炽行诪张为幻莫可致诘流俗眩于怪诞怵于恐畏胥靡而从之圣学不明虽袭儒衣冠号为英才敏识亦往往习熟崇尚而不以为异至于其说之穷则曰焉知天地间无有是事委诸茫昩而已耳信夫事之妄而不察夫理之真于是鬼神之说沦于空虚而所谓交于幽明者皆失其理礼壊而乐废人心不正浮伪日滋其间所谓因其说而为善者人亦莫匪私利之流乱德害教孰此为甚故本朝河南二程子横渠张子与学者反复讲论而不置夫岂好辩哉盖亦有所不得已也若夫程子发明感通之妙张子推聚散之藴所以示世者深矣学者诚能致知以穷其理则不为众说所咻克己以去其私则不为血气所动于其有无是非之故毫分缕析了然于中各有定见而不乱然后昔人事鬼神之精意可得而求德可立而经可正也不然辨之不明守之不固眩于外而怵于内一理之蔽则为一事之碍一念之差则为一物之诱闻见虽多亦鲜不为异说所溺矣

○祭祀

应芳生长呉楚间每见邑里之人岁时烝尝皆菲然食饮而已至于山川鬼神妄意徼福动辄致大牲以祀享之问之则曰名山大川礼所当祭其亦不思之甚矣夫礼莫大于分今以一夫之微而欲僭王侯公卿之祭其越分踰礼为何如哉若是者不获戾于鬼神幸也况求福乎故愚采辑前言独详于上下之分祭各不同以破不知者之惑若夫笾豆之事则不尽录

礼记曰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徧士祭其先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天子之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天子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

汉书曰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懐柔百神咸秩无文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而诸侯祭其疆内名山大川大夫祭门户井灶中溜五祀士庶人祭祖考而已各有典礼而淫祀有禁

程子曰虽庶人必祭及髙祖比天子诸侯止有疏数耳【遗书】

朱子曰古人祭山川只是设坛位以祭之祭时便有祭了便无故不至亵渎后世却先立个庙貌所以反致惑乱人心侥求非望无所不至【语录】

叶氏问祭礼古今事体不同行之多窒碍如何朱子曰有何难行但以诚敬为主其它仪则随家丰约如一羮一饭皆可自尽其诚

叶氏问朱子曰旁亲逺族不当祭者若无后则如之何先生曰这若无人祭只得为他祭

北溪陈先生曰古人祭祀各随其分之所至天子中天地而立为天地民物之主故可以祭天地诸侯为一国之主故可以祭一国之社稷山川如春秋时楚庄王不敢祭河以非楚之望缘是时理义尚明故也如士人只得祭其祖先自祖先之外皆不相干涉无可祭之理然支子不当祭其祖而祭其父伯叔父自有后而吾祭之皆为非所当祭【北溪字义】

○淫祀

淫祀之说经有明训国有常宪愚俗惑之未足为怪至学士大夫亦从而惑之斯可怪矣余自先人殁即以所事神影火之以其非义故也天厯中大疫由母氏以及同产皆遘疟务求医药不事祈祷既而病者俱瘥予则无恙时邻里崇淫祀者适多毙于疫或以是颇叹异之观此亦可见淫祀之不足信

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论语】

礼记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寗武子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左氏传】

楚昭王病于军中卜河为祟大夫祷河昭王曰自吾先王受封望不过江汉而河非所获罪也止不许孔子闻之曰楚昭王通大道矣其不失国宜哉【史记】

狄仁杰为江南巡抚使呉楚多淫祠仁杰毁七百余所止留夏禹呉太伯季札伍员四祠【唐书】

王嗣宗为节度使性刚正尝卧病家人私爇楮币以祈福嗣宗大呼而止之曰神茍有知岂枉法而受贿耶

邵康节与富韩公在洛每日晴必同行韩公过佛寺神祠必鞠躬致敬康节笑曰无乃为佞乎韩公亦笑自是不为也【道山清话】

程子曰除神祠然后人为善【遗书】

谢上蔡尝言祖考精神便只是自家精神故子孙能尽其诚敬则己之精神便聚而祖宗之精神亦聚而来格今人于祖宗正合着实处都却卤莽只管外面祭他鬼神不知他鬼神与己无干涉虽极其诚敬备其牲牢若是正神不歆非类若是淫邪窃食而已必无降福之理

胡氏曰古者祭必用币所以交神犹人之相见有贽以为礼非利之也后世淫祀既众于是废币帛而用楮钱是以贿交于神也使神而果神也夫岂可贿使其不神而可贿又安用事【通鉴】

晦庵先生曰纸钱起于玄宗时王玙盖古人用玉币后来易以钱至玄宗惑于王玙之术而鬼神事繁无许多钱来埋得故玙作纸钱易之【语录】

非其鬼而祭之如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上得以兼乎下下不得以兼乎上士庶人而祭五祀大夫而祭山川诸侯而祭天地皆所谓非其鬼也

论道家三清云皆无理会如那两尊已是诡名挟户了老子既是人鬼又乃居昊天上帝之上朝廷更不正其位次又如真武本玄武避圣祖讳改玄为真玄龟也武蛇也此本虚危星形似之故因而名北方玄武七宿东方则角亢心尾象龙故曰苍龙西方奎娄状如虎故曰白虎南方张翼状如鸟故曰朱鸟今乃以玄武为真圣而作真龟蛇于下已无义理又増天蓬天猷及翊圣真君作四圣殊无义理

南轩张先生治桂林毁淫祠诸生日从游雅歌堂后见土地祠依城隈令毁之曰此祠不经甚矣况自有城隍在问既有社莫不须城隍否曰城隍亦为赘也然载在祀典今州郡惟社稷最正又曰今州县祭社却是要之祀岳当筑一大坛于山下望山而祭今立殿宇已为不经塑为人像又配之以夫妇其亵渎甚矣

北溪陈先生曰大凡不当祭而祭皆曰淫祀淫祀无福由脉络不相闗之故后世祭祀只缘佛老来都乱了如老氏设醮以庶人祭天有甚闗系如释迦亦是胡神与中国人何相闗假如忠臣义士配享元勲若是已不当祭皆与我无相干涉自圣学不明鬼神情状都不晓如画星辰都画个人以星君目之如太山曰天齐仁圣帝在唐封天齐王至本朝以东方主生加仁圣二字封帝帝只上帝而已安有一个山而谓之帝今立庙俨然人形貌垂旒端冕衣裳而坐又立后殿于其后不知又是何山可以当其配而为夫妇耶据泰山鲁封内惟鲁公可以祭今隔一江一淮与南方地脉全不相干涉而所在州县皆立东岳行祠亦失于讲明之故【字义】

南岳庙向者回禄刘太尉欲再造问于五峯先生先生答以天道人事本一理在三公与皇天上帝并为帝则天道乱矣大君有二则人道乱矣而世俗为貌像为立配为置男女屋而居之亵渎神祀之甚

古人宗法子孙于祖先亦是的派方承祭祀在旁支不敢专今人况于祖先之外又招许多淫昏鬼神入来家家事佛事神是多少淫祀孔子谓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今人之谄欲以求福不知何福之有

○妖怪

孔子不语怪今应芳于妖怪之事乃力言之何也诚以俚俗相煽邪风盛行不得不辨知此或可少祛其惑矣

郑厉公问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左氏传】

荀子曰星坠木鸣国人皆恐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坠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

史记曰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莫大拱帝大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德帝之政其有阙与帝其修德大戊从之而祥桑枯死而去

或问赵世多神何也扬子曰神怪茫茫若存若亡圣人曼云【法言】

亳州有浮屠诡言水可愈疾号曰圣水饮者不得近荤血人率多死李德裕严勒人逻捕絶之且言昔呉有圣水宋齐有圣火皆本妖祥古人所禁请填塞以絶其妄源上从之【唐书】

蔡州妖尼于惠普妄托佛法言人祸福士大夫多称神尼欧阳文忠公自少力排佛氏故独以为妖尼尝有名公于广坐中称尼灵异云尝有牵二牛过尼前者指示人曰二牛前世皆人也前者是一官人后者是一医人官人尝失入人罪医药悞杀人故皆罚为牛因各呼其前世姓名二牛皆应一坐闻之皆叹其异公独折之曰谓尼有灵能知牛前世尚不足信彼二牛安能记前世姓名又能晓人言而应乎且人为万物之灵其尤者为聪明圣智皆不能自知其前世而有罪被谪之牛乃能自知乎坐人皆服【明善录】

谨按汝南鲖阳有于田得麏者其主未往取也商车十余乗经泽中望见此麏着绳因持去念其不事而得持一鲍鱼置其处有顷其主往不见所得麏反见鲍鱼泽中非人道路怪之以为神转相告语治病求福多有効验因为立庙众巫数十帷帐钟皷方数百里皆来祷祀号鲍鱼神其后数年鲍鱼主来曰此我鱼也当有何神上堂取之庙从此壊传曰物之所聚斯有神言人共奬成之耳【风俗通论】

王沂公作郡时讹言有怪物夜飞下食小儿者逺近相恐未昏则揵户灭烛匿童稚以黄纸熏炷置门用为厌胜公闻之戒徼巡之吏悉令屏去有为先倡者捕而重笞逐出于境民情遂安妖讹乃止【言行录】

张忠定公为郡守时民间讹言有白头老翁午后食男女郡县譊譊至莫无行人公召犀浦知县谓曰近讹言惑众汝归县访市肆中如有人敢大言其事但立证解来明日果得之送上州公戮于市即日帖然市肆如故【明善录】

祥符中天庆观有蛇妖极怪异郡刺史两至其庭而朝焉人以为龙举州人罔不骏奔于门以觐恭庄肃祗无敢怠者孔公道辅时佐幕在是邦亦随郡刺史于其庭公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是蛇不亦诬乎惑吾民乱吾俗者杀无赦以手版撃其首遂毙于前蛇无异焉【击蛇録】

程明道先生为上元令茅山有龙如蜥蜴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龙奏云一龙于半途飞去土人严奉以为神物明道捕而脯之使人不惑【遗书】

先生在鄠有僧舍歳传石佛放光男女聚观昼夜杂处为政者畏其神莫敢禁先生始至诘其僧曰吾闻石佛歳现光有诸曰然戒曰俟复现必先白吾职事不能往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

伊川先生在官廨有报曰鬼使扇先生曰他热故耳又报曰鬼打鼓曰以槌与之其怪自灭

张南轩先生帅静江资庆寺有古佛袈裟每岁七月十五日为晒袈裟会乡民毕集男女杂沓舍衣施钱以千万计因之以成喧乱先生命一都监追取袈裟十余件试以其一焚之曰古佛灵火必当异悉焚之先生笑曰今畨百姓煞留得几钱【语录】

辨惑编卷一

先看到这(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首页 | 返回书页 | 错误报告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