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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明会推本末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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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同官摘语有征,微臣信心无媿;谨据实奏明,恳赐谴斥以戒多言事。

臣接阅邸报,见户科右给事中张孝起一本「为疆事日棘,国是愈淆等事」,奉圣旨,内有「自认把持,所指何事」二语;此臣之事也。孝起即不指名、明旨即不责令回奏,然使臣佯为不闻,以图苟免,臣不敢自安;请陈具本末,伏候陛下处分可乎?忆初六日退朝,臣从诸臣后入朝房。顷之,台臣谢玄瑮、黄明衮与铨臣施召征立语檐下,臣偶过其前;召征语臣曰:两道长谓刑部右侍郎不当出缺,何如?臣答曰:黄其晟已改兵侍,奉差久矣。当日求差甚苦、争改枢衔甚厉,今徘徊不行,而又坐缺不出,不可也。未几,会推簿至,一为戎政尚书,为户部尚书、刑部右侍郎、左佥都御史、大理寺卿、云南巡抚,而又有兵部右侍郎。臣见滇抚陪推为张佐辰,即曰:此贪选司也,不挂弹章已幸,又推升耶?而兵部右侍郎则正推黄公辅,臣曰:兵侍业有多员,岂可舍刑部见缺不推而增设一兵侍者!盍改之便。召征曰:粤东诸台省以为不可。臣曰:国家六部,本无尊卑。如择官而任,则当止设吏、礼、兵三部,是又六科不肯为户、刑、工之故智也。刑科右给事中黄日葵曰:公辅有用之才,置之兵部,庶可为朝廷做事。臣曰:今见在朝廷,谁人做事;公辅出为经略督抚,不患不改衔。若只坐司马堂,亦与刑部何异!时廷臣颇以为然。复有及佐辰者,吏部尚书晏清谓臣曰:此姑听之。臣曰:公,旧司官也;安得容情!同官蒙正发等曰:佐辰是我侪同乡,不便置词。臣因曰:为朝廷用人,岂顾同乡乎?日葵起曰:我原不为同乡,何必动意气如此。臣知日葵误听,亦置之不答。臣因自念杜门二十余日,朝班颇觉安静;恭蒙慈宁召对切责,勉入班行。今复遇事妄发如此,曾语诸臣曰:堡今日不应多言,必有以为把持者。然科道官争执是非,又不得避此名耳。此孝起所指自认把持,不复讳忌,本末固如是也。臣之愚,以为闽之臣不宜塞刑侍之缺以慰留其晟,粤之臣不宜开兵侍之缺以安顿公辅。至云南初附,从违尚不可知;巡抚非人,适足以损国威、误疆事。斤斤驳正,不避怨嫌,即排众议而独伸其说,不可以为臣罪。况会推往例,一人不协,便不画题;臣衡人原出至公,论事又其职守乎!孝起以所条奏义旅,四辅未见举行,归咎及此;殊不知增设四辅属封疆机务,应行与否,当问之兵部,与吏部绝不相蒙。会推大僚,系吏部职掌;其以封疆多故,应撤与否,当问之吏部,与臣绝不相蒙。臣即谓张佐辰不应推滇抚、黄公辅不应推兵部,一则因其人、一则因其缺;应言与否,当问之公论,与孝起意中之事绝不相蒙。今连而及之,半痴半黠,一似不排击臣,则义旅必不起、四辅必不立者;孝起误矣!东西告警,臣与孝起同有条陈,臣疏亦未覆奏,又属何人把持?总之,占风望气,不排击臣不足以示信于当局;忏前愆而结新好,其苦心妙用,孝起自得之个中,臣亦亮之于言外耳。孝起一则曰群奸、再则曰群奸,即如孝起言,臣不过群奸中之一人。孝起身为言官,安有见群奸在朝不指名纠参,而姑摘截数语以点破二字塞责,使臣佯为不闻,则又可以幸逃斧钺矣;岂臣所望于同官者哉?臣以孤立之身,为众射之的;即微孝起,孰不欲弯弓而向之。何吾驺谓臣整饬内阁,臣无其语,且不敢避其名;孝起谓臣自认把持,臣有其言,复安敢辞其罪乎?伏乞陛下即褫臣职,列罪朝堂,以为多言之戒;庶封疆可以振起,朝廷可以肃清,中兴可以坐致矣。虽然,一省而增四巡抚,此非常之略也;一人而荐四巡抚,此非常之胆也;以一语之不协于兵部,而并欲废吏部之职、停举朝之官,此非常之才与力也。孝起其亦不厌为把持者欤?抑或有所不得已而出于此也?臣愿与孝起交相戒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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