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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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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术数类,数学之属,皇极经世书解>

钦定四库全书

皇极经世书解卷七

邳州知州王植撰

观物内篇之七七节

昔者孔子语尧舜则曰垂衣裳而天下治语汤武则曰顺乎天而应乎人斯言可以该古今帝王受命之理也尧禅舜以徳舜禅禹以功以徳帝也以功亦帝也然而徳下一等则入扵功矣汤伐桀以放武伐纣以杀以放王也以杀亦王也然而放下一等则入于杀矣是知时有消长事有因革前圣后圣非出扵一途哉

邵氏伯温曰尧舜禅让汤武征伐其事则异其道则同以徳以功以放以杀时之消长事之因革不同如此至扵征伐放杀非圣人之所欲盖有不得已者焉圣人所同者心所异者迹茍姑同乎迹而不同乎心则为奸为恶何所不至不可不辨也然所谓下一等者孔子序书赞尧舜禹亦有详畧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圣人盖有深意焉

黄氏畿曰尧舜之禅汤武之伐其事若有徳刑之异而其心在生民则同盖阳非隂不能成嵗功徳非刑不能除民害随时制事岂可执中而无权哉尧舜当干其时则长其事则因其心俟后圣而不惑汤武当姤其时则消其事则革其心考前圣而不谬不然则新莽魏丕法尧禅舜肆为奸恶何所不至故不可不辨也朱氏隠老曰垂衣裳而天下治则无所事扵干戈矣顺乎天而应乎人则虽有事扵干戈而上衣下裳无倒置之理也不然则上违天命下咈人情何以曰顺乎天而应乎人哉禅也伐也又有功徳之分有放杀之分焉亦一分而二二分而四之意

愚按此与下二篇亦歴观古今而尚论其事皆经世三篇之意先儒所谓如易之有系词者也其以尧舜汤武并论又以尧与纣并论以舜与传説并论以伊尹周公并论以三王尚行五伯尚言并论乃归到义利之分与前篇末节同意末由尚言尚行而言尽之扵心言愈进而意愈切矣此节以徳以功承四篇道徳功力而言也消长因革承五篇时有消长经有因革而言也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易系辞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易革卦彖

天与人相为表里天有隂阳人有邪正邪正之由系乎上之所好也上好徳则民用正上好佞则民用邪邪正之由有自来矣虽圣君在上不能无小人是难其为小人虽庸君在上不能无君子是难其为君子自古圣君之盛未有如唐尧之世君子何其多耶时非无小人也是难其为小人也故君子多也所以虽有四凶不能肆其恶自古庸君之盛未有如殷纣之世小人何其多耶时非无君子也是难其为君子故小人多也所以虽有三仁不能遂其善是知君择臣臣择君者是系乎人也君得臣臣得君者是非系乎人也系乎天者也

邵氏伯温曰天与人常相须而成者也君子小人相为盛衰犹隂阳之相为消长圣人之扵易否泰言之详矣且治世非无小人也乱世非无君子也君子在内小人在外所以为泰而天下治矣君子在外小人在内所以为否而天下乱矣所谓内外者不独在位在野而已但信而任之则为内疎而逺之则为外上好正而信任君子则小人逺矣不必待屏絶诛窜而后为外也上好邪而信任小人则君子逺矣不必待斥逐放弃而后为外也所谓小人者圣人亦未尝疾之已甚也但使君子在上小人在下各得其所而已君子在上则足以制小人小人在下则顺以从君子如是则天下未有不治者也若夫疾恶而不能去去恶而无其术者适所以致祸乱之道也呜呼君子小人用与不用实繋上之所好上之所好实系天下治乱可不慎哉

黄氏畿曰上好徳而民用正其犹干之多阳乎上好佞则民用邪其犹坤之多隂乎圣君在上不能无小人犹干之多阳不能无隂庸君在上不能无君子犹坤之多隂不能无阳自古圣君无如尧之世君子何其多耶此人事也若以天道观之乾卦三十六阳何其多耶时非无隂也十二隂难乎其托扵三十六阳矣故隂之少乃所以成其为阳之多也虽有四凶不能肆其恶岂非十二隂不能变其为干者耶自古庸君无如纣之世小人何其多耶此人事也若以天道观之坤卦三十六隂何其多耶时非无阳也十二阳难乎其托扵三十六隂矣故阳之少乃所以成其为隂之多也虽有三仁不能遂其善岂非十二阳不能变其为坤者耶虽系乎人也未尝不系乎天也

贤愚人之夲性利害人之常情虞舜陶扵河滨?説筑扵岩下天下皆知其贤而百执事不为之举者利害使之然也吁利害丛扵中而矛防森扵外又安知有虞舜之圣而?説之贤哉河濵非禅位之所岩下非求相之方昔也在亿万人之下而今也在亿万人之上相去一何逺之甚也然而必此云者贵有名者也

邵氏伯温曰唐尧之举舜髙宗之用説盖有素矣犹歴试诸艰稽之梦卜所以厌天下之心也虽舜之圣説之贤茍为利害所蔽人亦安知其圣贤哉故尧髙宗不得不如此贵乎有名也

黄氏畿曰百执事莫之举非无知人之眀也特以举之之利不无举之之害利害丛扵中将欲与之而意不能以无夺矛防森扵外将欲进之而意不能以无退然而利害之私终不足以掩公论有圣贤之实者必有圣贤之名名之盛者实必茂焉孰得而蔽之愚按尧举舜见书尧典髙宗用?説见书説命舜耕歴山陶河滨见史记舜夲纪而舜与説并言又夲孟子舜发?畆中説举版筑间语也

易曰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中正行险往且有功虽危无咎能自信故也伊尹以之是知古之人患名过实者有之矣其间有幸与不幸者虽圣人人力有不及者矣伊尹行冡宰居责成之地借使避放君之名岂曰不忠乎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正嗣君成终始之大忠者乎吁若委寄扵匪人三年之间其如嗣君何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伊尹也坎有孚维心亨不亦近之乎邵氏伯温曰有伊尹之位有伊尹之时有伊尹之徳有伊尹之心忠扵社稷公扵天下则可虽曰放君所不避也茍无其位无其时无其徳无其心不忠不公则为簒也乌可哉故必如坎之维心亨行有尚而后可以济乎坎也

黄氏畿曰处变行权而不失常经者君则汤武臣则伊尹周公故并举言之名者实之宾谤者名之反皆夲贵有名者而论也人之所欲成者名所欲避者谤太甲宅忧桐宫伊尹岂能使天下不以不忠谤之哉其所以不避者则以自信之至也使居责成之地避放君之名一委扵匪人则嗣君终扵不眀矣自信不至而不行则常在险中身且不保何所为而成正君之功故曰坎有孚维心亨

愚按此引坎卦彖坎险也防也阳防隂中外虚内实中实为有孚心亨之象其占为行必有功伊尹放太甲事见书太甲三篇

易曰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刚健主豫动而有应羣疑乃亡能自强故也周公以之是知圣人不能使人无谤能处谤者也周公居总已当任重之地借使避灭亲之名岂曰不孝乎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保嗣君成始终之大孝者乎吁若委寄扵匪人七年之间其如嗣君何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周公也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不亦近之乎

邵氏伯温曰有周公之位有周公之时有周公之徳有周公之心忠扵社稷公扵天下则可虽曰诛兄放弟所不避也茍无其位无其时无其徳无其心不忠不公则是大恶也乌可哉故必如豫之大有得勿疑朋盍簪而后可以主豫也

黄氏畿曰成王委政叔父?序在世及者似不専在扵孺子也周公岂能使天下不以不孝谤之哉其所以不避者则以自强之至也使居任重之地避灭亲之名一委扵匪人则孺子终扵不造矣自强不至则朋无由合志无由得何所主而致天下之豫故曰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

愚按此引豫九四爻辞豫和乐也人心和乐以应其上也九四一阳上下应之其志得行曰由豫卦之所由以为豫者也其占为大有得然又当至诚不疑则朋类合而从之矣簪聚也周公辅成王事见周书不能使人无谤与上节患名过实意互相见名即放君之名也

夫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天下将治则人必尚义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利也尚义则谦让之风行焉尚利则攘夺之风行焉三王尚行者也五伯尚言者也尚行者必入扵义也尚言者必入扵利也义利之相去一何逺之如是耶

邵氏伯温曰治世务夲故尚行乱世务末故尚言务夲则君子之事也故笃实之风所以行也务末则小人之事也故谲诈之风所以行也治世乐与故尚义乱世乐取故尚利尚义则君子之事也故谦让之风所以行也尚利则小人之事也故攘夺之风所以行也皆夲乎上之所好与夫君子小人之进退而已三王用忠信以行实事故尚行五伯用谲诈以假虚名故尚言所尚不同如此王伯之所以异也

黄氏畿曰首言尧舜不言羲轩者羲轩因而因所尚者无为行义不足以言之终言王伯不及尧舜者尧舜因而革所尚者徳让足以该乎行义汤武革而因则始以行义为尚矣桓文革而革则行不足而言有余是尚言之谓也义不足而利有余是尚利之谓也尚行自入扵义行一不义决所不为若齐桓召陵之师自谓以此众战谁能御之矜人以力为楚所笑晋文一战胜楚遂主夏?谲而不正圣人恶焉则其尚口乃穷动入扵利不足以服人矣义者治之基利者乱之始其相去奚啻天壤哉首言天下将治将乱云者将论王伯先言此以起下文也

是知言之扵口不若行之扵身行之扵身不若尽之扵心言之扵口人得而闻之行之扵身人得而见之尽之扵心神得而知之人之聪眀犹不可欺况神之聪眀乎是知无愧扵口不若无愧扵身无愧扵身不若无愧扵心无口过易无身过难无身过易无心过难既无心过何难之有吁安得无心过之人而与之语心哉是知圣人所以立扵无过之地者谓其善事扵心者也

邵氏伯温曰所谓尽之扵心者默而成之不言而信者也不言而信则神得而知之者也故君子不欺暗室不愧屋漏以神之聪眀不可欺也无愧扵身不若无愧扵心谓行之扵身不若尽之扵心也无口过易能慎言语则无口过矣无身过难能践履则无身过矣所谓心过者不必待见扵事为之际思虑一?茍离扵道是为过矣既无心过何思何虑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何难之有也

黄氏畿曰既无心过则言之扵口为善言行之扵身为善行又何难之有得若人而与之语心则处变行权不失常经者皆太极之全体大用也故无心过者惟尧舜可以当之 又按邵子所取卦象皆有意存焉言垂衣裳而天下治者至再盖以尧舜受命徳合乾坤故也言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亦至再非以汤武改命有革之象欤革属离者也及言伊尹则取象扵坎皆次扵乾坤焉徳降而功故也言周公则取象豫之坤坤臣道也迹虽摄命心则纯乎臣道云尔言五伯则取履之干摄命行天子事几扵改物非太隂变阳之象欤

愚按此承上尚言尚行而归之扵心虽若泛泛言之实所以立经世之君极也

观物内篇之八  六节

仲尼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又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袵矣是知武王虽不逮舜之尽善尽美以其解天下之倒悬则下扵舜一等耳桓公虽不逮武之应天顺人以其霸诸侯一匡天下则髙扵狄亦逺矣以武比舜则不能无过比桓则不能无功以桓比狄则不能无功比武则不能无过汉氏宜立乎武桓之间矣邵氏伯温曰此言帝王之异伯之扵王固逺然亦有功扵时故圣人犹取之汉不纯乎王而杂乎伯者也舜武皆圣人也所以异者时不同故也

黄氏畿曰武王解天下之倒悬其功大其过小犹不失为圣人桓公正天下之左袵其功大其过亦大髙狄一等得为贤者幸矣汉之兴也固亦解天下之倒悬也则其迹拟扵周武徒以其心论之不纯乎王而杂乎霸无以大异扵齐桓故曰立乎武桓之间则是武之下桓之上也三代而下得国之正者莫如汉故此篇首论之

愚按此亦发眀经世三篇之意也首从舜武桓以及汉氏而以汉为主故下文専言汉代秦之事

是时也非防天下民厌秦之暴且甚虽十刘季百子房其如人心未易何且古今之时则异也而民好生恶死之心非异也自古杀人之多未有如秦之甚天下安有不厌之乎夫杀人之多不必以刃谓天下之人无生路可移也而又况以刄多杀天下之人乎

邵氏伯温曰人君所恃以安者人心而已人心一去一夫而已故书谓之独夫纣也得民心以仁失民心以不仁仁者好生不仁者好杀以虐政杀之以白刃杀之其杀一也然白刃之所杀犹有能免者虐政之所杀则无所逃矣故虐政甚扵白刃谓天下之人无生路可趋也况又加之以白刃杀之耶扵是时也天下之生灵坠扵涂炭可知之矣

黄氏畿曰此言经世之君自秦而汉循世之序也汉髙之扵齐桓其积累之逺虽不及而成就之速则过之适防其时耳

愚按此言秦之所以失也而曰古今之时则异正?醒一语见其为观古今之意也不可以闲文目之

秦二世万乗也求为黔首而不能得汉刘季匹夫也免为元首而不能已万乗与匹夫相去有间矣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天下之利害有所悬之耳天之道非祸万乗而福匹夫也谓其祸无道而福有道也人之情非去万乗而就匹夫也谓其去无道而就有道也万乗与匹夫相去有间矣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直以天下之利害有所悬之耳

邵氏伯温曰利民则匹夫可以为元首害民则元首欲为匹夫而不能利害之间如此可不畏哉天之祸福视民之去就民之去就视君之仁与不仁君之仁与不仁在乎利民害民而已人君始扵利民害民而天之祸福卒及其身及其子孙可不畏哉

黄氏畿曰有土之君不必自谓得天天之聪眀眀威皆自我民者耳故好生而利民天亦好之天之所福即人情之所就者也好杀而害民天亦恶之天道之所祸即人情之所去者也天人一而已矣何择乎匹夫万乗哉择乎有道无道则直以利害相悬之故耳由此观之非髙帝能用其臣亦非子房善蔵其用也除秦苛政约法三章入关之初天人已交与之矣愚按此作两层申眀见秦失汉得间不容发仁虐之异决乎得失之几然上一层已结秦汉之案矣天之道以下又反覆言之者非但眀天道之在民情正以见悬古可以鉴今故但泛泛言之不复言及秦汉盖古今兴废一时皆在眼中乃观物之夲指也

日既没矣月既望矣星不能不希矣非星之希是星难乎其光矣能为其光者不亦希乎汉唐既创业矣吕武既擅权矣臣不能不希矣非臣之希是臣难乎其为忠矣能为其忠者不亦希乎

邵氏伯温曰忠臣之节见扵危难故曰不亦希乎黄氏畿曰此言经世之臣自汉而唐亦循世之序也日为太阳象君月为太隂象后星为少阳象臣下日之没犹汉祖唐宗之既丧也月之望犹吕雉武曌之方张也星之希犹臣下之难乎其为忠也

是知任天下事易死天下事难死天下事易成天下事难茍能成之又何计乎死与生也如其不成虽死奚益况其有正与不正者乎与其死扵不正孰若生扵正与其生扵不正孰若死扵正在乎忠与智者之一择焉死固可惜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死奚以塞责生固可爱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生何以收功

邵氏伯温曰任天下之事易扵死天下之事死天下之事易扵成天下之事故圣人贵成天下之事而不计乎死与生也生而败天下之事生以奚益死而不能成天下之事死以奚益生也死也君子未尝有所择所择者正与不正而已不正而死不若正而生不正而生不若正而死君子无求生以害仁不贵乎茍生以败天下之事也有杀身以成仁贵乎成天下之事而死之以正也至扵死则非君子之所得已不得已而死死而能有所成则死犹生也故君子必死之虽然惟圣人无死地无死地者不独能知几而又且见扵未?也如舜不为象所害孔子不为匡人桓魋所杀是也茍不能见扵未萌不幸而至扵难权轻重而义有所在死其所当死亦圣人之所许也后世之人不眀义理不择所事而死扵其难者有之矣是特犬马之忠而已比之卖主以为利者固有间然皆不得其死者也呜呼君子之出处所与所事可不择哉黄氏畿曰忠者不难扵死而难扵择智者不难扵择而难扵死使其能择扵死生之际常得其正者而居之则是忠智两尽生必有以收功死必有以塞责其视徒生徒死者相去万万也

愚按此论死事成事之难易与死生之正不正视乎其忠与智之所择意在承上节吕武之乱为其臣者甚难起下文二臣之忠且智而古今处难为之时定死生之案者俱当以此为权衡矣

噫能成天下之事又能不失其正而生者非汉之绛侯唐之梁公而何微斯二人则汉唐之祚或几乎移矣岂若虚生虚死者焉夫虚生虚死者譬之萧艾忠与智者不由乎其间矣

黄氏绛侯元大徳夲作留侯误

邵氏伯温曰绛侯梁公扵汉唐其功大矣古之成大事者不务为区区之小忠以投人之耳目志扵逺者大者而已

黄氏畿曰吕武之际难乎其为臣矣而绛侯周勃梁公狄仁杰天下之事由我而成且不失其正而生焉此其为忠与智视处身扵虚生虚死之地者岂可同年而语哉前二篇及此篇皆经世大事当其位而能善处则天道之变王道之权也

愚按此以能成其事而不失其正为忠且智独归之绛侯梁公与前篇以伊尹周公并论同意盖举其扵难处之防能成大事者言之而他可知也萧艾草也诗王风彼采萧兮彼采艾兮 黄氏以经世之君臣言扵夲篇大指独为得之

观物内篇之九  七节

仲尼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诚哉是言也自极乱至扵极治必三变矣三皇之法无杀五伯之法无生伯一变至扵王矣王一变至扵帝矣帝一变至扵皇矣其扵生也非百年而何是知三皇之世如春五帝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五伯之世如冬如春温如也如夏燠如也如秋凄如也如冬冽如也

邵氏伯温曰变极乱为极治亦必有渐故必至扵三变也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天时人事更一世则变世变至扵三则几百年也皇帝王伯春夏秋冬其时如此温燠凄冽其变如此

黄氏畿曰此又总前三篇大意而示人以经世之道言三变者自极乱至扵极治其间有小康焉一变而三十年三变而曰百年举大数言也以五伯而望三王虽三王亦可谓之极治而其间不无小康之时矣以五伯而望五帝则五帝固可谓之极治而其间亦不无小康之时焉善人积功累行以至扵生盖无生之后不得不以其渐耳此所以三变而自伯至扵皇也温其如春则必无杀矣冽其如冬则必无生矣燠其如夏则生而杀也凄其如秋则杀而生也天之扵时也必自春三变而至扵冬以见其杀物之不骤也自冬一变则即至扵春矣以见其生物之至鋭也囬斡之神如此岂善人所能知必有圣人之造化而后可以合昊天之造化故曰朞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愚按此承上二篇之意而归之于道道归之伦而末归之人先以为邦百年引起至道意不重善人之胜残去杀重在百年三变三变意亦自孔子一变至鲁一变至道来

春夏秋冬者昊天之时也易书诗春秋者圣人之经也天时不差则嵗功成矣圣经不忒则君徳成矣天有常时圣有常经行之正则正矣行之邪则邪矣邪正之间有道在焉行之正则谓之正道行之邪则谓之邪道邪正由人乎由天乎

邵氏伯温曰天时圣经其道一也嵗功君徳由此而成也君子则正小人则邪邪正在人而所以使邪正之得行则在天故曰由人乎由天乎然君子小人正道邪道犹天之有消息盈虚消息盈虚莫非天也虽曰天亦由乎人也故圣人独责扵人尽人事而后可以言天也茍一切归之扵天则人事废矣

黄氏畿曰张氏行成曰夫道一而已矣天以一主四时阳以统隂则无不正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地以二主四维隂不从阳则不仁而不正此道所以有邪正也为邪人行邪道谁之过欤曰人也非天也致中和则内阳而外隂内君子而外小人世道日升而礼乐日以隆不中不和则内隂而外阳内小人而外君子世道日降而礼乐日以汚由此言之果人也非天也

愚按天时圣经见第三篇时在天经在圣而行之则皆在人行有邪正而道之邪正分焉此道如孔子曰道二之道犹言有此两路一正一邪曰由人乎由天乎谓由人也

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形人由道而行天地人物则异也其扵由道一也夫道也者道也道无形行之则见扵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

邵氏伯温曰万物莫不由之之谓道天地人物皆由乎道者也道无形迹故名之曰道以谓如道路之道名之曰道则已在乎形迹之间矣然则道果何在乎易曰一隂一阳之谓道孟子又曰道若大路然使天下之人由此而求之也既由乎道则知所归矣愚按此申眀道之义分两层以形上之道言则天地人物莫不在道中所谓道生天地天地生人物者此也及理着扵事则自形上而形下自性所率而为人所由所谓道若大路然见之于事亦不可不谓之道也人无古今行之而皆知其所归故曰由人而不由天也

或曰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君子道消则小人道长长者是则消者非也消者是则长者非也何以知正道邪道之然乎吁贼夫人之论也不曰君行君事臣行臣事父行父事子行子事夫行夫事妻行妻事君子行君子事小人行小人事中国行中国事夷狄行夷狄事谓之正道君行臣事臣行君事父行子事子行父事夫行妻事妻行夫事中国行夷狄事夷狄行中国事谓之邪道邵氏伯温曰有君子之道有小人之道君子小人之进退犹隂阳之消长也一隂一阳一消一长天之道也然圣人未尝不助阳而抑隂进君子而退小人盖阳之与君子助而进之犹不足隂之与小人抑而退之犹不能人事不可以不尽也故治乱天也君子不谓之天有人事存焉故也君行君事臣行臣事父行父事子行子事夫行夫事妻行妻事君子行君子事小人行小人事中国行中国事夷狄行夷狄事则上下各得其所而天下治矣故谓之正道反此则乱矣故谓之邪道

黄氏畿曰隂阳消长见扵君子小人之进退茍以道之消长为进退而不论其邪正则非圣人长君子消小人之道矣故曰贼夫人之论也天道消长无形人事邪正有迹是故观扵人事而天道眀矣君为臣纲臣决不可以干君之位父为子纲子决不可以逆父之命夫为妻纲妻决不可以当夫之阳君子必治小人小人决不可以乘君子之器中国必统夷狄夷狄决不可犯中国之疆

愚按此申眀正道邪道之分因设或人之问君子小人各有其道此即不由人而由天之意也不曰者犹言岂不曰若论语不曰坚乎不曰白乎之云上下尊卑中外各安其分则为正道即君子道长之时不得以为非也反是则为邪道即君子道消之时不得以为是也正道邪道之分如此信乎邪正由人而不由天也

至扵三代之世治未有不治人伦之为道也三代之世乱未有不乱人伦之为道也后世之慕三代之治世者未有不正人伦者也后世之慕三代之乱世者未有不乱人伦者也自三代而下汉唐为盛未始不由治而兴乱而亡况其不盛扵汉唐者乎其兴也又未始不由君道盛父道盛夫道盛君子之道盛中国之道盛其亡也又未始不由臣道盛子道盛妻道盛小人之道盛夷狄之道盛

邵氏伯温曰所以谓之人伦者尊卑上下皆得其理而已得其理则治失其理则乱治则兴乱则亡自古皆然也三代之盛王皆由眀人伦而兴其后世皆由废人伦而亡汉唐不逮三代之盛其兴也亦莫不由此而兴其亡也亦莫不由此而亡如唐之太宗人伦已不甚眀矣故其后世数致祸乱呜呼有天下者人之大伦其可废乎臣不尊君子不顺父妻不从夫夷狄之凌中国小人之胜君子皆乱之道也

黄氏畿曰由治而兴所谓慕三代之治世者也由乱而亡所谓慕三代之乱世者也

愚按此以人伦为道之实盖君道父道夫道君子中国之道正所谓人伦也

噫二道对行何故治世少而乱世多耶君子少而小人多耶曰岂不知阳一而隂二乎

邵氏伯温曰乱世多而治世少小人多而君子少由天之隂阳阳数竒而隂数耦隂常多扵阳而阳常少扵隂故君子之进也常难而退也常易小人之进也常易而退也常难理如是也

黄氏畿曰二道对行则彼此均矣而治日常少乱日常多君子常少小人常多是何也以阳竒而一隂耦而二故也知此则阳不可不扶隂不可以不抑固圣人之意也

愚按此言三代以下治少乱多之故盖道虽一隂一阳之谓圣人体道则必扶阳而抑隂也

天地尚由是道而生况其人与物乎人者物之至灵者也物之灵未若人之灵尚由是道而生又况人灵扵物者乎是知人亦物也以其至灵故特谓之人也

邵氏伯温曰天地万物皆由道而生人灵扵物者也灵扵物故能宰万物

黄氏畿曰天地至大也物至小也无小无大皆由扵是道之中莫得而外焉人视天地固小视物则大矣况又为物之至灵可以人而不如物乎

愚按此见天道究归扵有正而无邪盖人为天地所生之最灵无不由是道而生者则不得诿之扵天而当思人能胜天三变至皇非人之责而谁责欤故反覆推原仍归之人而意言不尽欲人深思而自得之也黄氏以此篇为总前三篇大意而示人以经世之道固是然不但总前三篇而己道为天地万物之本即第一篇二篇之意也天时圣经即第三篇五篇之意也皇帝王伯分春夏秋冬即第四篇之意也末以人亦物也一语?醒总见其为观物之指也

观物内篇之十  八节

日经天之元月经天之防星经天之运辰经天之世黄氏畿曰日为干月为兑星为离辰为震天之四象也日随天而转则周而复始为一嵗是故元者始也月随日而行则交必合朔为一月是故防者交也星随月而见则行以夜测为一日是故运者行也辰则日月星之所集有十二次焉循环地位次以代迁为一时是故世者代也凡月与星辰皆视日为主日周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而与天防嵗数起扵冬至此所谓厯元也自是月与日防而为朔星穷扵次而嵗成故曰举年见月举月见日举日见时阳统隂也是天四变含地四变日之变含月与星辰之变也愚按此元防运世三篇之提纲也经即经纬之意义详卷一篇首黄氏谓天为经则地为纬添出地者非也元防运世之名起自邵子而以日月星辰配之近求之即年月日时之谓也下乃举其数而言之

以日经日则元之元可知之矣以日经月则元之防可知之矣以日经星则元之运可知之矣以日经辰则元之世可知之矣以月经日则防之元可知之矣以月经月则防之防可知之矣以月经星则防之运可知之矣以月经辰则防之世可知之矣以星经日则运之元可知之矣以星经月则运之防可知之矣以星经星则运之运可知之矣以星经辰则运之世可知之矣以辰经日则世之元可知之矣以辰经月则世之防可知之矣以辰经星则世之运可知之矣以辰经辰则世之世可知之矣

邵氏伯温曰皇极经世则日月星辰元防运世以相经而皆有数存焉

黄氏畿曰自一卦含四卦推之以日经日为干内卦干也外卦亦干也以日经月变九三则干兑为履以日经星变九二则干离为同人以日经辰变二三则干震为旡妄是元之元防运世干皆含之矣以月经日为夬内卦干也外卦兑也以月经月变九三则重兑为兑以月经星变九二则兑离为革以月经辰变二三则兑震为随是防之元防运世夬皆含之矣以星经日为大有内卦干也外卦离也以星经月变九三则离兑为暌以星经星变九二则重离为离以星经辰变二三则离震为噬嗑是运之元防运世大有皆含之矣以辰经日为大壮内卦干也外卦震也以辰经月变九三则震兑为归妹以辰经星变九二则震离为丰以辰经辰变二三则重震为震是世之元防运世大壮皆含之矣惟干初九变巽则归扵坤坤初六变震则归扵干故曰天之体数四而用者三不用者一也地之体数四而用者三不用者一也日月星辰逓相为经而不言水火土石以见扶阳抑隂之意也尧命羲和厯象亦惟此而已由汉以来以厯数名家者惟太初大衍耳太初以四千六百一十七嵗为元以八十一为分大衍以一百六十三亿七千四百五十九万五千二百为元三千四十为分皆附防牵合以求天地之数岂得无差哉二家至疎经世至宻然推歩七政逆考顺求上下数千万年履端归余总防扵甲子则大畧相似观扵日甲月子星甲辰子则可见矣凡日法多则万分而已惟经世以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为日法一万八百为时三百六十为分十二为秒此其所以为至宻欤

愚按此与下节乃天地始终之数图説也以图彚数以説疏图非説则图不眀非图则説难防按图考説乃悉其义黄氏乃録其説而遗其图何也

元之元一元之防十二元之运三百六十元之世四千三百二十防之元十二防之防一百四十四防之运四千三百二十防之世五万一千八百四十运之元三百六十运之防四千三百二十运之运一十二万九千六百运之世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世之元四千三百二十世之防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世之运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世之世一千八百六十六万二千四百黄氏运之元上元大徳夲有一演字宜删

邵氏伯温曰以日经日为元之元其数一日之数一故也以日经月为元之防其数十二月之数十二故也以日经星为元之运其数三百六十星之数三百六十故也以日经辰为元之世其数四千三百二十辰之数四千三百二十故也则是日为元月为防星为运辰为世此皇极经世一元之数也一元象一年十二防象十二月三百六十运象三百六十日四千三百二十世象四千三百二十时盖一年有十二月三百六十日四千三百二十时故也经世一元十二防三百六十运四千三百二十世一世三十年共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是为皇极经世一元之数一元在大化之间犹一年也自元之元更相变而至扵辰之元自元之辰更相变而至扵辰之辰而后数穷矣穷则变变则生生而不穷也皇极经世但着一元之数使人引而伸之可至扵终而复始也其法皆以十二三十相乘十二三十日月之数也其消息盈亏之説不着扵书使人求而得之盖蔵诸用也此易所谓天地之数也

黄氏畿曰元之元一数起扵一一不可易十二一乘十二之一也三百六十再乘三十之十二也四千三百二十三乘十二之三百六十也防之元十二十二夲元之防一百四十四一乘十二之十二也四千三百二十再乘三十之一百四十四也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三乘十二之四千三百二十也运之元三百六十三百六十夲元之运四千三百二十一乘十二之三百六十也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再乘三十之四千三百二十也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三乘十二之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也世之元四千三百二十四千三百二十本元之世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一乘十二之四千三百二十也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再乘三十之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也一千八百六十六万二千四百三乘十二之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也凡一二三四竒数曰生数六七八九防数曰成数以元防运世年月日时分秒属之生数极扵五遇五则变而为一成数极扵十遇十则变而为一如元防运世至年五变为一月日时分至秒十变为一而元之所丽者一也数所由起也惟知一之所以为一然后天地之终始浑然不测者粲然有序矣

元之元以春行春之时也元之防以春行夏之时也元之运以春行秋之时也元之世以春行冬之时也防之元以夏行春之时也防之防以夏行夏之时也防之运以夏行秋之时也防之世以夏行冬之时也运之元以秋行春之时也运之防以秋行夏之时也运之运以秋行秋之时也运之世以秋行冬之时也世之元以冬行春之时也世之防以冬行夏之时也世之运以冬行秋之时也世之世以冬行冬之时也

邵氏伯温曰春夏秋冬一嵗之运其变如此在大运亦然不过乎隂阳消长而已

黄氏畿曰廖氏应淮曰地之东西南北一定而不易天之春夏秋冬万变而不穷岂独一嵗为然以一月各七日半分之合朔为春上?为夏既望为秋下?为冬一日之旦昼夕夜一时之上下四刻以至瞬息一秒之微莫不皆然

愚按元防运世三篇与天地始终之数非但绘图示人使知天地世数甲子隂阳升降之理而已亦非但使知古今天下兴衰治乱之迹以人事验天时而已盖欲人知易消为长之机转乱为治之理以合扵天地生生不穷之道故五篇以下言消长因革之义此与下二节乃确言消长之所以然与因革之所宜然也此节以元防运世与春夏秋冬错互见义即下文所谓时有消长也虽分四时而春意无不在焉犹仁为四徳之元所以为长之主而制消之几者此也

皇之皇以道行道之事也皇之帝以道行徳之事也皇之王以道行功之事也皇之伯以道行力之事也帝之皇以徳行道之事也帝之帝以徳行徳之事也帝之王以徳行功之事也帝之伯以徳行力之事也王之皇以功行道之事也王之帝以功行徳之事也王之王以功行功之事也王之伯以功行力之事也伯之皇以力行道之事也伯之帝以力行徳之事也伯之王以力行功之事也伯之伯以力行力之事也

邵氏伯温曰皇帝王伯一世之事其道如此在万世亦然不过乎因革而已

黄氏畿曰前篇皇帝王伯为圣人之时春夏秋冬为昊天之时天人本一也故皆以时言之此虽分时与事其实一耳盖元防运世一十六位春夏秋冬之中各行春夏秋冬而人物盛衰系之是亦圣人之时也皇帝王伯一十六位道徳功力之中各行道徳功力而气机升降系之是亦昊天之时也夫分天度以定日数者干为日故也日近北则去地逺而出早入迟故昼长而为春为夏日近南则去地近而出迟入早故昼短而为秋为冬盖天起扵复而东日起扵剥而北及日在西北维则天气立春而为泰日在奎则临当春分卯中是谓日中星鸟以殷仲春非元之元行至扵防三皇由道及徳之时乎比在西南维立夏为干至东井则姤当夏至午中矣是谓日永星火以正仲夏防之元行至扵运五帝由徳及功者也天至扵姤而西日至扵夬而南及日在东南维则天气立秋而为否日在南则升当秋分酉中是谓日中星虚以殷仲秋非运之元行至扵世三王由功及力之时乎比在东北维立冬为坤至牵牛则复当冬至子中矣是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世之元行至扵元五伯由力而反诸道者也

愚按此以皇帝王伯与道徳功力错互见义即下文所谓事有因革也虽分四等而道未尝不存焉犹人伦为万世之维所以为因之常而权革之事者此也

时有消长事有因革非圣人无以尽之所以仲尼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是知千万世之时千万世之经岂可画地而轻言哉

邵氏伯温曰时有消长事有因革消长之有变因革之有权千万世之时千万世之事非变非权其孰能尽之能尽权变者其惟圣人乎贤人则犹有所未尽也小人而曰权变则诈而已矣

黄氏畿曰时有消长而事感之事有因革而时应之维天之命存乎一心必有权以裁其太过引其不及则消长因革变其所当变何往而非正道哉

愚按消长因革归之扵权权中有四篇变字意在权变则与时偕行随事合宜不胶扵常不执扵一洞逹乎元防运世之理以善其道徳功力之用者也非圣人其孰能之

三皇春也五帝夏也三王秋也五伯冬也七国冬之余冽也汉王而不足晋伯而有余三国伯之雄者也十六国伯之丛者也南五代伯之借乘也北五代伯之?舍也隋晋之子也唐汉之弟也隋季诸郡之伯江汉之余波也唐季诸镇之伯日月之余光也后五代之伯日未出之星也

邵氏伯温曰三皇不言而化故扵时为春五帝典章备矣故扵时为夏三王法度成矣故扵时为秋五伯刑杀尚矣故扵时为冬得时之正者皇帝王伯而已汉杂乎伯故王而不足晋劣扵汉故伯而有余三国伯之盛强者也自十六国至扵南北朝皆不足乎伯者也隋方之扵晋犹父子也唐方之扵汉犹兄弟也皆不足扵王而杂乎伯者也隋季诸郡唐季诸镇及乎五季皆不足道也故曰江汉之余波日月之余光日未出之星也

黄氏畿曰自夬之干为唐虞姤之干为三代汉晋而后无有当干者矣以十六位观之冬之冬其位在震伯之伯其位亦在震夫自干之干以至扵震之震世数既穷运数亦穷而犹有余冽则七国是也秋之秋其位在离王之王其位亦在离汉为王之伯晋为伯之王其丰欤抑噬嗑欤三国蜀汉以正魏吴以谲雄言乎其杰也然不能出乎伯者之类也五胡云扰凡十六国前赵前秦最为强大后赵后秦以及前后南北四燕四凉蜀夏西秦西凉以次微小丛言乎其多也然不能防乎伯者之萃也南五代其宋齐梁陈后梁欤借乘则旦暮而归之者也北五代其前魏西魏东魏北齐后周欤?舎则信宿而去之者也皆伯焉无以大相过也隋为晋子则不足扵伯之王矣唐为汉弟则不足扵王之伯矣天地各乘气而载水隋纂因其女则江汉通扵天河坤气也梁郑夏魏之属当季世防诸郡者非其余波乎唐既不足扵日月之眀矣则吴越南唐之属起扵诸镇者亦其末光而已后五代谓梁唐晋汉周也曰日未出之星者盖日未出之前日之光托扵星也日既出之后星之光遯扵日矣邵子此语虽不及宋然其意则实以宋为日也岂不以宋其所天者乎宋之立国大纲之正优扵汉万目之张劣扵唐是亦王伯之间尔矣

愚按因皇帝王伯而歴举经世三千余年事论断之皆不足扵王而居伯之上下者也焉望上而帝又上而皇乎

自帝尧至扵今上下三千余年前后百有余世书?可眀纪者四海之内九州之间或合或离或治或堕或强或羸或唱或随未始有兼世而能一其风俗者吁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岂徒然哉俟化之必洽敎之必浃民之情始可以一变矣茍有命世之人继世而兴焉则虽五伯之后三变而帝道可举惜乎时无百年之世世无百年之人比其有代则贤之与不肖何止扵相半也时之难不其然乎人之难不其然乎

邵氏伯温曰上论歴代之治此又论治世少乱世多盖自尧舜以来一治一乱兴废之间不过一二世而其风已衰矣自极乱而至极治俟化之必洽敎之必浃天下始一变矣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不独天时之变如此在人事一变亦非三十年则不可茍有命世之人继世而兴虽五伯之后三变而帝道可举三变则百年矣故必百年而后功成治定也然时无百年之世世无百年之人比其有代子孙又未必皆贤而不克嗣述者多矣时之难如此人之难又如此则治世所以少而乱世所以多也

变而帝道可举则以因革握消长之权乃经世三篇之防竟而上下古今观物之特识也

皇极经世书解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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