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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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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成文集原序

天地之化包括无外运行无穷然其所以为实不越乎一隂一阳两端而已其动静屈伸往来阖辟升降浮沉之性虽未尝一日不相反然亦不可一日而相无也圣人作易以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其所以为说者亦若是焉耳矣然及其推之人事而拟诸形容则常以阳为君子而引翼扶持惟恐其不盛隂为小人而排摈黜抑惟恐其不衰何哉盖阳之德刚隂之德柔刚者常公而柔者常私刚者常明而柔者常暗刚者未尝不正而柔者未尝不邪刚者未尝不大而柔者未尝不小公明正大之人用於世则天下蒙其福私暗邪辟之人得其志则天下受其祸此理之必然也且非独於易之说为然盖凡自古圣贤之言杂出於传记者亦未有不好刚而恶柔者若夫子所谓刚毅近仁而又尝深以未见刚者为叹及乎或人之对则又直以有慾病枨也之不得为刚盖专以是为君子之德也呜呼若故中书舍人金华潘公者其真夫子所谓未见者哉熹虽不幸而不及洒扫其门然读其书而犹喜於有以得其所存之彷佛也盖公自宣和初为博士则已不肯托婚富贵之家而独尝论斥大臣蒙蔽之奸矣及为馆职又不肯游蔡京父子间使淮南又不肯与中官同燕席靖康召对因论时宰何?唐恪不可用恐误国事以是谪去曾不旋踵而言果验建炎初召为右司谏首论乱臣逆党当用重典以正邦法壮国威且及当时用事奸邪之状大为汪黄所忌书奏三日而左迁以去其言虽不大传然刘观所草谪词直以揣摩诋訾为罪则其事固可知已绍兴入为都司又忤时相以归复为左史一日直前奏曰先王之所以致治者以其合於大公至正之道此年之所以致乱者以其反此而已陛下今日诚宜仰思祖宗创业之难二帝蒙尘之久俯念生灵涂炭之苦土地侵削之多夙寤晨兴不敢少置每行一事必先念此然後发之务以合於所谓大公至正之道勿以一毫私意曲狥人情则天下庶有休息之期矣服丧还朝又以廷叱奏事官而忤旨以去自是之後秦桧擅朝则公遂废於家而不复起矣然公平生亷介自将自少至老出入三朝而前後在官不过八百六十余日所居仅庇风雨郭外无尺寸之田经界法行独以丘墓之寄输帛数尺而已其清苦贫约盖有人所不能堪者而处之超然然未尝少屈於桧其子熺暴起鼎贵势倾中外亦未尝与通问也尝诵君子三戒之言深以在得之规痛自儆饬至於造次之间一言一行凡所以接朋友教子弟亦未尝不以孝弟忠敬节俭正直防微谨独之意为本其读书磨镜之喻切中学者之病当世盖多传之而所论汲长孺盖寛饶之为人尤足以见其志之所存已呜呼若公之清明直谅确然无慾其真可谓刚毅而近仁矣夫以三代之时圣人之世而夫子已叹刚者之不可见况於百世之下幸有如公者焉而不得少伸其志以没其条奏章藁有补於时可为後法者又以公自焚削而不复存平生之言颇可见者独有赋咏笔札之余数十百篇而已後之君子盖将由此以论公之世其可使之没没无传而遂已乎公之兄子今广州使君畤谓熹盍序其书而传之熹不敢当而亦不得辞也於是三复其书而掇其梗槩附於书首以告观者且时出而伏读之以自励焉公讳良贵字义荣一字子贱自号默成居士集凡十有五卷广州字德鄜少学於公植志行巳甚有家法数为郡守部使者爱民戢奸不惮大吏所至皆有风绩云淳熙丙午春三月已卯朔旦具位新安朱熹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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