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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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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读春秋畧记卷二   明 朱朝瑛 撰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书即位以正其始也始之不正而亦书之为亲者讳也讳之而斥絶其臣以着其从逆故终桓之世不卒大夫使天下之人知以从逆为戒则乱臣贼子将孤立是惧而不敢肆于为恶矣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

郝氏曰初郑以祊归鲁名为易许实以解狐壤之怨缓救宋之师而未敢断然责偿也于今五年许不出郑亦不请一旦而责五年之负何也桓公气馁于簒国情迫于亲郑郑持其急而因以为市以璧假要之也先王之胙土可以璧假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经所以微其辞耳按易田之事罪在无王而归祊假许两称郑伯无贬辞者公羊氏所云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当时惟齐郑最雄亦惟齐郑最睦得郑即无患于齐又何患于他国故盟郑而桓之位定矣春秋时凡弑君簒国之人与盟即列于诸侯其风自郑庄始也

秋大水 冬十月

二年春王二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州吁弑君而宋公助之又何怪乎宋督之弑其君乎春秋之书弑君非徒以讨乱贼亦以儆天下之庇乱贼者耳或疑孔父非名按节南山之诗有曰家父作诵以究王訩岂得自称其字父与甫通传称孔父嘉孔父之字嘉犹唐杜甫之字美也

滕子来朝

庐陵李氏曰程沙随以为春秋大国责赋于小国小国不堪多自降爵以从杀礼引子产争承以为证朱子极取之按滕初称侯後称子以为自降可也杞初称侯後称伯又称子继复称伯卒又称子其升降不一者于前说难通矣且爵者王之所命圣人岂因其自为升降而升降之则惟时王黜陟之说为可信二邾自附庸升而为子说者以为数从齐桓故为请于王命为诸侯王能升二邾独不能降滕杞乎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凡书会不书其故此独书之盖圣人之特笔春秋一书之大要会也成者平也和解之意未有弑逆之罪而可以和解者不曰平而曰成则亦有成就之义焉于此书成宋乱者齐鲁陈郑也乱贼得志人皆效尤于後书公薨于齐书齐无知之弑书陈佗之难书郑忽突之争报报之反无一国得幸脱者然则非成宋乱乃齐鲁陈郑自成其乱也自此而相习成风弑君不絶于书天下之乱亦成于此子猛子朝之难春秋书王室乱以极其乱之所成而春秋亦于是将终矣想见夫子当年痛哭流涕而书此也读之者竦然骨惊岂敢复庇乱贼此乱贼所以惧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

程子谓书纳者弗受而强致之辞胡氏从之非也书如齐纳币亦可谓之强致乎此特据事直书而其恶自见者也

秋七月杞侯来朝【公谷作纪侯】

杞密迩于宋鲁受宋赂以震矜于杞故杞来朝左传是也僖公之世杞亦以来朝见入正与此同

蔡侯郑伯会于邓

邓即今南阳邓州在汉为宛汉人所云强宛者即此地也高帝入关光武起兵皆先取宛其形制之势可知已在周则为申谢之地宣王时蛮荆为讐故以谢益申伯之封使扼其要会为周之屏翰崧高之诗所为作也其後楚得之而益横故尝合诸侯于此子重请申吕以为赏田申公巫臣曰此申吕所以为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其关系如此蔡郑为其邻壤无邓则蔡郑先被其害而王室之藩篱决矣会于邓以谋楚可谓得其要欤然谋而无成终使邓侯失地遂服于楚未几而灭矣楚于是凭陵中夏窥伺王室不可复制蔡郑之谋亦何益哉书之深为蔡郑惜也

九月入杞

杞宋密迩四国会稷而杞不与杞盖心非之矣畏鲁之多助不敢不朝而鄙夷不屑之心或有形于举止而不自觉者故鲁人以为不敬而讨之

公及戎盟于唐 冬公至自唐

君出而反必告于庙礼也鲁君之怠于礼者多矣其或告焉则史书之夫子因而书至所以明人君之出入不可以不谨也不告史不书则春秋亦不得而书之矣非有他义也

三年春正月

正月无王其罪与不奉正朔同也必于三年者胡氏以为丧毕入见之时是已既讳弑君则着其不朝之罪此讨桓之微词非讥天王之失政也寪氏之讨业以自解而邻国与之莫之非也天王又何知焉然则宣公何以有王其罪在敬嬴不在宣公原其始祸又在文公不在敬嬴也郝氏以不书王为史文而夫子因之则凡书王者岂亦因史文乎取义安在

公会齐侯于嬴

自与齐侯会而议昬急于固齐之援也而杀身之祸实由于此是以势利之交君子有所不取矣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胥命者盖有善事以相戒饬故特笔书之非徒与其信也观庄二十一年传郑虢谋纳王胥命于弭则此亦可以类推齐僖卫宣之恶一善必书如此郑虢之胥命不书盖缺文也

六月公会杞侯于郕【杞公谷作纪郕公谷作盛】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公子翬如齐逆女

隐有公子而翬独不书公子则翬为隐之罪人明矣桓无公子而翬独书公子则翬为桓之私人明矣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 公会齐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齐

齐侯之送公之会于礼未为失而必详书之者以文姜之有汚行特着其授受之明以释嫌疑而正其始也娶夫人必书人道之大端春秋之所重也国家祸乱之几伏于妃匹之际者贤主有所不及防非徒并后妃嫡之为患也即一人亦足以致祸乱如汉宣之中兴晋武之创业而灭亡之兆已成于王氏贾氏之入宫诗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展转反侧古圣人于妃匹之际若斯之慎且切也春秋致详于夫人之初入盖亦以此隐僖昭定哀不书盖为公子时事且未立为世子故略之耳襄不书则为阙文无疑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年之未聘阳以致女为名其实盖有所谋书弟见其机之密非亲爱不使也鲁史既亡不可复考意以纪与鲁亲故欲间之而鲁不听与如以为爱女之过何以此後不复来聘而反有郎之师也

有年

桓公之世大抵皆无年以无年不胜书故一书有年而其余之无年可知也春秋之旨约而该者如此黄氏曰以有年为记异者求之过也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何以书讥非其地也鲁有常狩之地曰大野于郎则非其地矣既非常狩之地则必民人之所业也而狩于此其所伤必多故书以讥之郎与大野相接公羊以为讥远者言所狩之广滥及大野旁地故以为远非谓远于国都也十年传曰郎吾近邑其证也大野即今兖州钜野县郎在今鱼台县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桓之簒弑王即未能灼知之而即位以来未尝一朝于王乃王之下聘者至于三谁秉国成而苟贱若此故特着其官爵名氏以深讥之

不书秋冬脱简也说者谓去秋冬以明王之失刑假令宰纠之来适当秋冬之时春秋之法不既穷乎定十四年有秋无冬昭十年无冬有月无所取义不得不为脱简矣何疑于此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甲戌之下必有脱简当云陈佗弑其世子免如此则明年杀陈佗讨贼之义始明

夏齐侯郑伯如纪

外相如惟齐郑如纪书以事关于鲁也州公如曹书以过鲁也汪氏曰书如纪者恶大国之不能恤小假相朝之礼以陵人书如曹者恶小国之不能自保而假相朝之礼以依人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书仍叔之子与武氏子同讥不知其父则曰某氏子知其父则曰某之子微之故不名若非世臣则称人而已家氏曰宰纠聘名之所以贬也仍叔子聘不名亦所以贬也贵者以名为贬少且贱者以不名为贬

葬陈桓公 城祝丘

庄四年夫人享齐侯于祝丘则祝丘为齐鲁界上之邑城之以防齐之袭纪意非不善然无益于纪徒违时以劳其民耳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书三国从王嘉之也诸侯之人从王征伐此二百四十年仅见之事春秋安得不嘉之至于鲁桓宋督之释不讨与陈佗之不讨而反藉其力未必非桓王之机权也鲁宋陈郑之罪不同同于无王然而郑国内诸侯也方为王之卿氏法行自近不得不始于郑欲治郑之罪不得不释他国以孤其势唐武宗释河朔三镇以讨泽潞亦用此意惜纪律不严以轻率致败圣人未尝不原其志也称人非其君也

大雩 螽【公羊作】

书雩书螽皆志旱灾也系之于伐郑之下盖为王事之应也五行志恒雨为隂谋之兆恒阳为失衆之占伐郑败绩王命遂不行于天下此旱灾所由来也

冬州公如曹

州在今怀庆府武陟县周之畿内国也王与郑以苏忿生之田十二邑其内有州即州国之旁地也程子曰为王三公故称公左传称淳于公者当由去国终于淳于因以为号耳淳于属城阳鲁东境也

六年春正月实来

郝仲舆曰归曰大归去曰大去来曰实来终之也按诸侯失国书奔此不书奔未失国也未失国而有所畏焉托故以出也苏忿生之田王不能有以予郑既而与郑伯相构则温怀之间必为战地王终不能有也如七年郑与齐卫之伐盟向可见州不能自存势必折而入于郑故畏而避之来鲁如曹欲求援也知不可得遂不敢归而终于鲁左传曰度其国危故不复是也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谷梁作郕】

鲁以二姬故与纪侯会而谋齐难所以招齐之忌者深矣郎之战虽曰郑志使齐无恶於鲁何不一念婚姻之谊乃悍然助之师乎

秋八月壬午大閲

大閲犹言徧閲周礼仲冬大閲此以盛暑行之故以不时书耳若田猎之礼诸侯虽与天子不同而简閲车徒敎以坐作进退击刺之法则无不同也如以大閲为天子之礼诸侯行之为僭则仲秋教治兵亦天子之礼庄八年之以治兵书亦可谓之僭乎

蔡人杀陈佗

汪氏曰弑君而见杀者十有二唯州吁陈佗无知夏徵舒以讨贼书若里克甯喜以国杀大夫为文楚比以公子相杀为文齐商人则书弑君蔡般不去其爵其意皆不在讨贼也宋万之死于赂崔杼之死于诱宋督之死于乱皆不足以言讨贼故不书

九月丁卯子同生

郑氏曰十二公之生惟此一书谷梁谓疑故志之非圣人疑之盖以破群疑耳

冬纪侯来朝

汪氏曰比事以观纪不能自强苟焉因人以图存鲁不能急人之难晏然而受其朝礼皆不待贬而其罪自见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杜氏谓钜野县南有咸亭则咸丘与大野相隣大抵火田之际从禽无厌延及咸丘故书以讥之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谷在今襄阳府谷城县与邓相距百数十里宋李伯纪尝言天下形势关中为上襄邓次之是谷邓虽小皆中原之要地密迩于楚楚之狡焉生心久矣不能早为之计至是为楚所逼惧而弗守此中原之患非独在谷邓也故贬而名之不书奔而书朝者国未破灭托於相朝之礼而出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天王使家父来聘

小雅家父义当为名则此家父亦必非字已详二年

夏五月丁丑烝

程子曰复烝者必以前烝为未备也弑逆之人明则惧大国之讨幽则畏鬼神之谴往往黩祀以邀庇至于非礼非时而不顾也

秋伐邾 冬十月雨雪

王氏曰隂阳方中而寒气先至积隂侵阳之象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纪欲因鲁请王命以求平于齐鲁公不能乃以婚姻之事使纪自结于王约已成矣王遣使至鲁定期即往纪逆后二事并行故书曰遂讥其骤也不书王使公羊氏曰昬礼不称王人是也昬礼宗子无父则母命之父母偕殁则躬命之襄八年宋纳币书宋公使躬命也此逆后不书王使盖母命耳至于内事例不书公使内称不备也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后归不书此独书者王逆之骤纪以礼辞俟後命可也归之亦骤故书以交讥之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汪氏曰书世子朝会盟伐者十有三皆非世子所宜也宋成宋佐庶几序不失位齐光序于薛伯杞伯之上其僭已甚鄫巫亚于鲁大夫则屈辱甚焉比事考之而义自见

十年春王正月

坤之上六为其嫌于旡阳也故称龙焉桓之十年十八年为其嫌于终旡君也故称王焉上六者坤之终也十年者天道之一终也十八年者人事之一终也圣人之作春秋非以拟易而义理精微自然符合如此以此知不书王非缺文矣

庚申曹伯终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

季氏曰齐以纪故与鲁有隙卫侯适齐鲁疑其谋已也故要于桃丘而会之特以间齐也卫侯已由他道过故弗遇

冬十有一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王明逸曰鲁以周班後郑事已久远衅所由生必更有他事是时齐方图纪而郑助之其嗛鲁也盖以纪故与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自此盟而後齐僖卫宣郑庄终其身不复通鲁其为盟也固矣盖以其助纪而讐之故首齐也结怨固党市井所为故书人以贬之贬而称人从其所通称也若曰是固不足以为诸侯云耳如侯贬而为伯伯贬而为子是以匹夫而操爵命之权非夫子所敢出也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秋七月葬郑庄公

郑之初封在宗周畿内徙于洛东尽有虢鄫之地而後比于列侯桓公死于王事武公庄公相继为王卿士则庄公之立亲受命于王明矣以其抗王无人臣礼故卒之与他诸侯同若射王中肩罪浮于楚又当削其卒葬然而书之无异者左氏或言之太过未可信也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郑庄伐宋而纳冯致有华督之弑其所以为冯者至矣身殁未几宋人执祭仲而纳突致有郑忽之奔卒成高渠弥之弑宋庄之所以报郑者即效郑庄之所为非有意于反噬也习见郑庄之嗜利喜乱以为固然而行之也杜氏以仲为名胡氏以仲为字未有名其君于下而字其臣于上者将仲子之诗序何足据所可据者首语而已亦未见其为祭仲作也

突归于郑 郑忽出奔卫

凡臣之逐君皆以自奔为文者言自取之也君人者强弱之势在已而已既曰自奔则亦可以自奋岂权臣所得而制之书出奔之君无不爵者即未踰年亦宜称子此则书名而已初读之疑有阙文而实非也尝读诗小序其首语最为近古于他诸侯美刺皆称諡惟忽与陈佗称名正与春秋相合知忽之为君必有匹夫行故匹夫之不成其为君也详诗畧记

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家氏曰以大夫盟诸侯末流之獘因是而外交强国以胁制其君此其权舆也按此盟书会外志也宋因会而要鲁以责赂于郑也

公会宋公于夫锺【公羊作童】 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郎之战实始于忽公之汲汲于会宋者欲固突而拒忽也一年六会皆详书而不削非徒以屡会为讥亦以大义不明而报怨太亟也汪氏曰宋责突赂鲁会宋以祈免以是卒不相得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会纪侯莒子盟于曲池【纪左作杞曲池公作?蛇】

莒纪皆在鲁东壤地相接必有争伐之事如隐四年之取牟娄是也故公为之盟以平之当从公谷作纪

秋七月丁亥公会宋人燕人盟于谷丘

明年之战燕人与焉则燕亦宋党也公为郑请于宋而不得复因燕以请之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公会宋公于虚【虚公作郏】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龟 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不踰四月三会宋而弗成可以已矣今又四月之间而三会何其不惮烦也及宋一辞平即与郑盟而谋伐之又何反覆若此之骤也纷纷离合唯利是视此皆不待贬而恶见者也突以簒得位亦书爵者其罪已明则书爵以着诸侯之成乱也凡簒弑而书爵者皆此义也许氏曰观隐十年见兵革之乱观桓十一年十二年见会盟之乱

丙戌卫侯晋卒

卫宣禽兽之行人所弗齿而卒葬无异词着其罪已着于立之之时也卫人既不齿其秽恶而立之则秽恶之行自然无所复忌籧篨戚施又何诛焉春秋从同同而卒之葬之所以戒後之为人臣者定策危乱之中当慎择之于其始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鲁既会郑伐宋遂要郑以援纪齐怒鲁之助纪又怒郑之反其父所为也故合三国以攻之发难者始于齐而合衆者始于鲁也故书公及吕氏曰桓公之为纪谋无以为保纪之道而徒挟郑以战幸而胜齐谓可以固纪矣而不知所以促纪之亡者在此役也

三月葬卫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

虑四国之报怨故为会以谋之会于曹者并欲结曹也昔年射姑来朝意欲亲鲁故引以为党

无氷

无氷者终无氷也书二月则系于二月不书二月则系于正月不书月则系于春其实一也是时鲁宋郑卫皆以悖逆得国而莫之谁何此恒燠所由来刘向以为周衰无寒岁失之舒也

夏五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语谷梁作御】

夏五不月逸文也书弟者明其以宠爱之故任以机密也义与齐年畧同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乙亥尝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公羊蔡在卫下】

谷梁氏曰以者不以者也范氏曰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陈氏曰伯者之令行于天下则诸侯之师用之若其固然无复书以者矣或书以者必中国而用夷狄者也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周礼九贡有器贡盖谓孤桐浮磬之类若车者天子所以锡诸侯非诸侯所以贡天子也此而求之甚于求赙求金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王氏曰天王方崩鲁无奔丧会葬之事而会葬齐僖则如礼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按此後庄王僖王不书崩皆脱简也春秋天子之事即王室不告亦宜考而书之况庄公元年庄王锡桓公命王姬由鲁归于齐至十一年王姬之归齐复然十二年而庄王崩何为而不告丧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突既书爵而又名之罪其簒也簒而书奔固也邪正自明不嫌同辞也忽之奔也不书爵而复则称世子与之更始使得自新也发愤振作郑非忽有而谁得有之春秋之引人于善如此复归者失位而复也非是则书归而已

许叔入于许 公会齐侯于艾【公羊作□谷梁作蒿】

齐侯新立欲假定许以为名鲁既失突之助亦欲因许以结齐且以许之怨郑又欲树许以挠忽是以为此会也名虽定许实以济私故书之与凡会同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三国连书盖同日而至也来朝非君即其世子同至而旅见乃以自贱也故贱而人之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前书归者有宋之助也此书入者难辞莫有助之者也向者藉宋以有国而责赂不餍宋遂反戈以相向祭仲因而逐之及其入栎也未尝藉他国之力而亦得入焉卒因之以复有郑以是而知有国者在於自强而已非大国之所能助亦非权臣之所得制也惜乎忽之得正而不能自强而能自强者乃出於簒国之突此乱之所以不息也

按左传此後载高渠弥弑昭公忽及子亹子仪之弑经皆不书夫人臣弑君邻国讨贼皆事之莫大者其不书也郑人不成其为君故不告与抑左传不足信与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公羊宋公上有齐侯袲作侈】

永嘉吕氏曰突在栎忽在郑今云伐郑其为伐忽明矣高氏曰宋之伐郑期于服突不期忽之归也忽归则不利于宋故又伐忽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

诸侯之序有定制以至之先後易其序此主会者之所为也夫子因之而不革以至之先後可以知其志之缓急以其志之缓急可以知其喜乱之浅深也会曹未定所谋则蔡先于卫伐郑以谋纳突则卫先于蔡盖卫朔以不正得国其为突谋如火之就燥水之流湿自然无所留滞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伐郑之师自去冬以至今秋乃得休息劳民亦已甚矣

冬城向

黄氏曰向即隐二年莒所入之向在鲁莒境上故城之季氏曰因其服而城之也後降于莒故宣四年伐莒取向啖氏曰下有十一月则此十月也今之八月农功未毕不可兴役左氏以为书时者非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张氏曰朔立已五年而二公子逐之必因其陵蔑天子而後得有辞以致讨所以庄六年王人子突救卫公谷之说盖有所传矣按谷梁传谓天子召朔而不往公羊传疑有阙文大约谓天子欲发小衆而朔不应及奔齐又托疾不往请罪耳何注太凿且不达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汪氏曰纪为鲁之姻国而卫朔在齐故齐欲纳朔而盟鲁鲁亦欲平纪而盟齐也卒之齐灭纪而纳朔盟之不足恃具见矣

二月丙午公会邾仪父盟于趡【会公谷作及】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公无夏字奚谷作郎】

及不书人内称不必备也盟黄未几而师已侵境齐尚无鲁寜复有纪甚矣齐之诈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陈蔡密迩蔡季果为蔡後则封人之卒季当星夜奔丧何至越月而始归其非献舞明矣季之在陈何氏以为辟献舞者近是辟献舞而出故献舞立召之而始归耳

癸巳葬蔡桓侯

昭七年卫告丧于王且请命王未尝赐諡何独庄王之于蔡桓则諡之蔡季请諡之说本于啖氏而胡氏从之非也以八月癸巳与二月丙午考之则癸巳乃八月中旬也自蔡至周且将千里季归未及二旬即得所请无是理矣郭氏曰此误也即以蔡言之宣十七年书蔡侯申卒哀四年书盗杀蔡侯申蔡文公即蔡昭公之高祖世数未远同名曰申岂得以三传皆然谓非误耶以此推之桓侯之为误文明矣

及宋人卫人伐邾

自八年伐邾之後邾之不相通者且十年未闻一矢之加遗也今桓公为趡之盟不数月而遂伐之是盟者适所以为兵端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羊无与字】

汪氏曰僖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以公及夫人不敢专行也曰与则匹敌之义而无彼此尊卑之别矣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往以正月薨以四月历三月之久其间岂无政事公晏然忘返则齐之所以中其欲而迷惑之者可知已公竟不悟至于杀身岂天之假手於齐以报寪舍之事耶不然何愦愦至此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凡簒弑而得国者书葬无异辞所以媿诸侯之莫讨而反助之无以自别于乱贼也宋庄郑厉之俦皆然不独为鲁讳也贼未讨而书葬者胡氏谓外贼难讨夫君父之讐不与共天下何论内外盖以齐襄之强而加之以文姜之亲文姜不去则讐未易复也为庄公计者难言之矣莫若外以彭生之除示仇怨之既释而内则吞声饮泣以俟齐之衅庶乎可耳此春秋变例书葬之意也

读春秋畧记卷二

<经部,春秋类,读春秋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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