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会员中心 我的书架

卷四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集部,别集类,金至元,鲁斋遗书>

钦定四库全书

鲁斋遗书卷四      元 许衡 撰大学直解

大学是这一部书名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大学之道是大学教人为学的方法明是用工夫明之明德是人心本来元有的光明之德夫子说古时大学教人的方法当先用功夫明那自己光明之德不可使昏昧了

在亲民 亲字本是新字民是指天下百姓说大人为学既明了自己明德又当推此心使那百姓每各去其旧染之汚以明其明德也都一般不昏昧

在止於至善 止是必到这里不改移的意思至善是说极好的去处大人之学明自己的明德新百姓每的明德都要到那极好的去处不可些改移方是成功这三句是大学一部书的纲领所以叫做三纲领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这是承上文说止字便是在止於至善的止字明德新民都有个所当止的去处人若是先晓得那所当止的去处志便有个定向无疑惑了这便是知止而后有定志若有了定向心便有个主张不妄动了这便是定而后能静心既能静身子便到处皆安稳自然不动摇这便是静而后能安身既能安凡事便会仔细思量自然不错乱这便是安而后能虑事既能虑然後明德新民都得了所当止的至善这便是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本是根本末是末稍明德新民譬如两件物明德便是本新民便是末终是临了始是初起知止能得乃是一件事知止便是始能得便是终

知所先後则近道矣 明德为本知止为始在所当先新民为末能得为终在所当後人之为学能晓得这先後的次序则於道理便不远了所以说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 国是指人君所居的国都说乃是天下的根本古时人君要使天下的人无一个不明其明德必先治那一国的人使他都明了明德所以说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家是指人君一家说乃是一国的根本若要使一国的人无一个不明其明德必先齐那一家的人使他都明了明德所以说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齐家是整齐一家的人身是一家的根本若要齐一家的人必先修治自家一身事事都合道理不可有些违背所以说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心是一身的主宰若要修治自家一身必先端正自家的心常在道理上不可有些放肆所以说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诚字解做实字意是心之所发若要端正自家的心必先诚实那心之所发处不可有一些自欺所以说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是推极的意思知是知识若要诚实心之所发必先推极本心之知识不可有一些不尽所以说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 格字解做至字物是事物若要推极本心的知识又在穷究天下事物之理直到那至极处不可有一些不到所以说致知在格物这以上八件是大学教人仔细用功处故叫做八条目

物格而后知至 人於天下事物之理既能穷究到至极处然後本心的知识无一些不尽矣所以说物格而后知至

知至而后意诚 本心的知识既无一些不尽然後心之所发处可得而诚实矣所以说知至而后意诚

意诚而后心正 心之所发既能诚实然後心有所主可得而端正矣所以说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 心之所主既能端正然後身之所行无有偏私可得而修治矣所以说心正而后身修

身修而后家齐 自家一身既能修了然後一家的人皆取法我一身无有不齐矣所以说身修而后家齐

家齐而后国治 一家的人既能齐了然後一国的人皆取法我一家无有不治矣所以说家齐而后国治

国治而后天下平 一国的人既能治了然後天下四方的人又皆取法於一国无有不平矣所以说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庶人是衆民壹是是一切自天子而下诸侯卿大夫以至於庶民百姓贵贱虽不同一切都要把修身做根本盖身是天下国家的根本有天下国家之责者能修这身则家可齐国可治而天下可平矣大学之教最紧要全在修身上所以说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 本是指身说末是指家国天下说否是不然的意思身为家国天下的根本身若不修则其根本先乱了如何得家齐国治而天下平所以说否矣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所厚是指家说所薄是指国与天下说家视国与天下所当厚若是於家里的人先薄了却要厚於国与天下必无是理所以说未之有也这一段是结上文两节之意上句教人以修身为要下句教人以齐家为要

右经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其传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 这一段是宋儒朱子的注解右经一章是指前面大学之道到未之有也一章说圣人的言语叫做经盖是疑词曾子是孔子的弟子朱子说大学这一章书义理精深疑是孔夫子平日的言语曾子传述的其传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释圣人的言语叫做传後面解说经文的十章乃是曾子平日的意思他门弟子记纂的

旧本颇有错简 旧本是旧时传下的大学本子错是差错简是竹片古人未有纸用竹片写字所以旧时传下的大学本子颇有简编差错处

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经文 程子是宋时大儒程颐号伊川先生他曾把大学一本书差错处参定来朱子因他参定的又把那经文逐一考究过

别为序次如左 序次是先後的次第左是指後面说朱子考究那经文乃分别一个次第在後面如今这本书便是所以说别为次序如左

康诰曰克明德 康诰是周书篇名克是能武王作书告康叔说人人皆有明德都昏蔽了独文王能明自家明德

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 大甲是商书篇名顾是常常看着諟字解做此字天之明命即是上天与我的明德伊尹作书告大甲说人人皆有天的明命都丧失了独成汤常常看着这明命无一时不明

帝典曰克明峻德 帝典是虞书尧典篇峻字解做大字大德即是明德尧典中说人人皆有这大德多不能明独帝尧能明这大德

皆自明也 这一句是总结上面三句说文王成汤帝尧三个圣人都是自明其明德所以说皆自明也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德 首字解做头字释是解释前面这一段是大学传的头一章解释孔夫子经文中明明德的意思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汤是商王成汤盘是沐浴的盘铭是铭刻於盘以自警省的言语苟字解做诚字是着实的意思成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刻几句言语在盘上说为人君的着实能一日之间洗去那旧染之汚以自新则当因这已新的而日日新之又无时不新之工夫不可略有些间断这便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康诰曰作新民 康诰是周书篇名武王告弟康叔的言语作是振作的意思新民是百姓每能自新的武王告康叔说人君於那百姓每迁善改过能自新的要鼔舞振作之使他常常为善不要住了这便是作新民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诗是大雅文王篇邦是国都命是天命曾子引诗说周家自从后稷开国以来邦国虽旧及至文王能新其德以及於民方才受天命以有天下所以说其命维新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是故是承上文说极即是至善曾子又总结说君子新自家的明德与新百姓的明德都要止於那至善的去处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这前面四节是大学传的第二章解经文中新民的意思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诗是商颂玄鸟篇邦畿是天子的国都止是居诗人说天子所都其地千里有衣冠文物之美四方百姓每都愿居止於内是邦畿乃民所当止的去处

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 诗是小雅缗蛮篇缗蛮是鸟声丘隅是山高树多处诗人说缗蛮之声的黄鸟虽是个微物都知道栖止在那山高树多处是邱隅乃鸟所当止的去处

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子是孔子孔子因读缗蛮黄鸟止于邱隅这一篇诗遂解释说黄鸟是微小之物於欲止之时尚且晓得拣择个好止的去处况人为万物之灵岂可反不如那禽鸟知所当止乎这是勉人当知所止

诗云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 诗是大雅文王篇穆穆是深远的意思於是叹辞缉是继续熙是光明敬止是无不敬而安所止诗人说文王之德穆穆然深远因他持敬的工夫继续光明无少间断故其所行之事无一不止於至善这是言圣人能得所止

为人君止於仁 仁是仁爱曾子说为人君的道理在於仁文王为国君时管着百姓每他件件事都尽得那仁爱的道理无一个人不得其所所以说为人君止於仁

为人臣止於敬 敬是恭敬为人臣的道理在於敬文王为西伯时服事着天子他件件事都尽得那恭敬的道理无一些怠忽的意思所以说为人臣止於敬

为人子止於孝 孝是孝顺为人子的道理在於孝文王为人子时服事他父母早起晚息念念不忘尽得那孝顺的道理所以说为人子止於孝

为人父止於慈 慈是慈爱为人父的道理在於慈文王为人父时抚养他儿子教训成就都做个好人尽得那慈爱的道理所以说为人父止於慈

与国人交止於信 信是诚实与人交的道理在於信文王与国人交接时言语无一些虚诈所行事都件件着实能尽得那信的道理所以说与国人交止於信文王是圣人凡事都止於至善曾子指出这五件来示人要人把文王做个様子去学他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 诗是卫风淇澳篇瞻是观看淇是水名澳是水涯的曲处菉诗经上作緑色的緑字猗猗是美盛貌诗人说观看那淇水的曲处緑色之竹猗猗然美盛这是托物起兴以美卫之武公也

有斐若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斐是文章着见之貌君子是指卫武公切用刀锯磋用鑢铴琢用椎凿磨用沙石诗人说斐然有文的卫武公他学问工夫譬如治骨角的既切以刀锯又磋以鑢铴他自修工夫譬如治玉石的既琢以椎凿又磨以沙石是说他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的意思

瑟兮僴兮赫兮喧兮 瑟是严密的意思僴是武毅的意思赫喧是宣着盛大的意思诗人说卫武公德之存於心的瑟然严密而不麤疎僴然武毅而不怠弛这便是瑟兮僴兮德之见於身的赫然宣着而不闇昧喧然盛大而不局促这便是赫兮喧兮

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 斐是有文章的意思諠字解做忘字诗人又说卫武公真是个有文章的君子他德泽感人之深人都仰慕他虽岁月久远终是忘他不得这便是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 道是言说学是讲习讨论诗人所言如切如磋这是说卫武公学问工夫已精而益求其精的意思

如琢如磨者自修也 自修是省察克治诗人所言如琢如磨这是说卫武公修身工夫已密而益求其密的意思

瑟兮僴兮者恂栗也 恂栗是战惧诗人所言瑟兮僴兮是说卫武公为学工夫已到自然有那战惧的意思常常存在心里

赫兮喧兮者威仪也 威是有威可畏仪是有仪可象诗人所言赫兮喧兮是说卫武公既常常战惧自然有威严人都畏惧他有仪容人都取法他

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盛德是指理之得於身者说至善是指理之极处说诗人所言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这是说卫武公有是盛德至善深入百姓的心百姓每到老也忘他不得如君之至善在仁他能尽仁便是君之盛德臣之至善在敬他能尽敬便是臣之盛德以至能尽孝慈与信便是他为子为父与人交的盛德所以人人自然仰慕不能忘了这是说明明德止於至善

诗云於戏前王不忘 诗是周颂烈文篇於戏是叹词前王是指文王武王诗人叹息说文王武王虽去世已远天下之人思慕他的功德终不能忘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君子是指後贤後王小人是指後世的百姓曾子说文王武王所以能使人思慕不忘者因他盛德至善的余泽及於後世後世为贤人的得以仰他德业之盛为王的得以思他覆育之恩是君子皆得其所为百姓的含哺鼓腹安飨太平之乐耕田凿井安飨自然之利是小人皆得其所此所以文王武王去世虽远而人思慕他终不能忘也这是说新民止於至善

右传之三章释止於至善 总前面这五段是大学传的第三章解释经文中止於至善的意思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子是孔子听是听断讼是词讼犹人是与人相似的意思曾子引孔子说若论判断词讼使曲直分明我与人也一般相似必是能使那百姓每自然无有词讼不待判断方才是好盖听讼非难使民无讼然後为难也

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 情是情实辞是讼辞畏是畏服志是心志曾子既引孔子之言又申说圣人如何能使百姓无讼只是说谎不着实的人向圣人面前不敢尽意说他那妄诞的虚辞盖因圣人能明自家的明德於事理所止处件件都明白大能使百姓每畏服他自然无那颠倒曲直相争讼的所以讼不待听而自然无了

此谓知本 本是指明德圣人不务听讼只要使百姓每畏服自然无讼这便是知得那明德为新民的根本所以说此谓知本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四章解释经文中本末的意思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此谓知本这一句前面已有了此处又说乃是衍文衍是多余的意思此谓知之至也这一句只是个结语上面别有阙文阙是欠阙的意思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 盖是疑辞亡是亡失前面是传文第五章疑是曾子解释经文中格物致知的意思因古时简编坏烂这一章书如今遂亡失了朱子补在後面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 间是近尝字解做曾字窃是私窃朱子说我近曾私下取用程子的意思补那传文的残阙

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这以下是朱子所补的传文即字解做就字朱子说经文所言致知在格物者是说人要推极自家心里的知识呵便当就那每日所接的事物上逐件穷究其中的道理务要明白不可有一些不尽处

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 心是人之神明人之一心虽不过方寸然其本体至虚至灵莫不有个自然知识物即是事物天下事物虽是万有不齐然就一件件上观看莫不有个当然的道理

惟於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若於天下事物的道理不能一件件穷到那极至处则他心里虽有自然的知识也未免昏昧欠缺有不能尽了所以说惟於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 始字解做初字人於事物之理有未穷则己之知识必有不能尽所以大学中始初教人必使为学的於凡天下的事物无大无小件件上莫不因他本心已知识的道理益加工夫穷究必要求到那至极的去处

至於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 豁然是开悟的意思学者穷究事物的道理今日穷究一件明日穷究一件用工到那积累多时有一日间忽然心里自开悟通透

则衆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表是外面指道理易见处说里是里面指道理难见处说精是道理精妙的粗是道理粗浅的人之一心能具衆理的是全体应万事的是大用人若到那豁然贯通处则於万物的道理显隐精粗无一些晓不到此心所具的全体大用无一些不明了

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衆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这便叫做物格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这便叫做知至这两句是总结上文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诚意是自修第一件事毋是禁止辞自欺是自家欺瞒不着实的意思曾子说经文中所言诚其意者在於禁止自家的欺瞒不要有一些不着实处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谦字解做快字又解做足字人於恶恶必如恶那恶臭一般惟恐有些染着於身好善必如好那好色一般务要得之於己这等呵便自家心上方才快足所以谓之自谦

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独是自家心里独知处好善恶恶实与不实他人所不及知是我自家心里独自知道这等去处君子必要谨慎以审其几微所以说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 小人是不好的一様人闲居是自家居没人看见处曾子说小人在没人看见处干那不好的事千般百様都做出来

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 君子是好的一様人厌然是惶恐要藏躱的模様揜是遮盖着是显着曾子又说小人在没人处干了不好的事及至见了君子的人却心里惶恐左遮右盖要揜他不好的事显出他好的事来这等人不是不知善当为恶当去只是他不能着实为善去恶所以至此

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视是看然是相似的意思曾子说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揜之不知道别人看着自家把肚里那肺肝都见了相似要遮揜那恶也遮揜不得要诈为那善也诈为不得这等心不诚实又哄人不过有甚益处所以说则何益矣

此谓诚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诚是实独是人所不知自家所独知的去处上文所言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这是说小人实有那不好的心在里面便有那不好的形迹露出在外面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必致谨於那心里独自知道的去处而不敢自欺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这是门人引曾子平日的言语发明上文的意思说那小人在幽独处干了不好的事只说人不得知不知被人将他肺肝都看见了便与那十目同视着十手同指着一般这幽独处岂不甚是可畏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 润是润泽广是寛广胖是舒泰的意思人若富足呵房屋便粧饰得鲜美人若有德呵体便发见得润泽如何得见那有德的人他中无愧怍心里寛大广平身体自然舒泰这便是德润身处

故君子必诚其意 人若意诚方才德润其身所以为学君子必使这个念头常常着实好善便着实好善恶恶便着实恶恶不可有一毫自欺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六章解释经文中诚意的意思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身有的身字当作心字忿懥是恼怒的意思恐惧是畏怕的意思好乐是欢喜的意思忧患是愁虑的意思曾子说经文所言修身在正其心者为何盖恼怒畏怕欢喜愁虑这四件是人心里发出来的情人人都有但当察个道理上不当恼怒却去恼怒则恼怒便偏了不当畏怕却去畏怕则畏怕便偏了不当欢喜却去欢喜则欢喜便偏了不当愁虑却去愁虑则愁虑便偏了这四件偏了心便不正如何能修得自家的身子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曾子说心是一身的主宰心若不在呵虽是眼前的物件也都看不见耳边的声音也都听不得口里吃的饮食也都不知滋味了所以君子常要存着这心以检束其身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上文两节前一节说心有偏的弊病後一节说心不在的弊病都是说人要修治其身先要端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修身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七章解释经文正心修身的意思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 之犹於也辟犹偏也经文中所谓齐其家在於修其身者为何盖人於骨肉之间固当亲爱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父有不义也当争子有不善也当教便是陷於亲爱的一偏人於卑汚之人固当贱恶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他尚有可化或有可取便是陷於贱恶的一偏人於尊长固当畏敬然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虽君上之尊为臣下者也当进救责难便是陷於畏敬的一偏

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哀矜是怜悯的意思敖惰是简慢的意思人於贫贱的人固当怜悯若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这様人也有不当怜悯处一向怜悯他这便是哀矜陷於一偏平常的人固当简慢若只管随其情之所向不知这様人也有不当简慢处一向简慢他这便是敖惰陷於一偏

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鲜字解做少字这是承上文说人若偏於所好虽其人有可恶的恶也不知了人若偏於所恶虽其人有可好的美也不知了若於其所好的人却能知其恶於其所恶的人却能知其美这等好恶不偏的人天下不可多得所以说天下鲜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 谚是俗语苗是田苗硕是茂盛曾子说人的情有所向便不免陷於一偏所以俗语说那溺爱不明的人他的儿子虽是不肖也不知只说是好那贪得无厌的人他的田苗虽是茂盛也不知只说不茂盛这等的都是偏之为害家所以不齐了

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上文两节是说身为一家的根本人若陷於一偏而身不修便不能齐家

右传之八章释修身齐家 这是曾子传大学的第八章解释经文中修身齐家的意思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经文中所说欲整治一国必先整齐一家谓何盖家为一国之本若一家的人不能教训他做好人却能去教训那一国的人都做好人必无此理所以说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国 君子居人之上若能自修其身教得一家之内父父子子兄兄弟弟都做了好人不必出到家庭之外那一国的百姓自然感化无不依仿他家皆要做好人所以说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国

孝者所以事君也 孝是善事其亲曾子说国之有君与家之有亲一般在家事亲之孝即是国之所以服事其君的道理

弟者所以事长也 弟是善事其兄长是尊长国之有长与家之有兄一般在家事兄之弟即是国之所以事奉尊长的道理

慈者所以使衆也 慈是慈爱卑幼衆是小民国之有小民与家之有卑幼一般在家抚爱卑幼的慈即是国之所以使衆的道理这孝弟慈三件是君子所以修身而教於家的然一国中事君事长使衆的道理不外乎此此所以家齐於上而教成於下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 康诰是周书赤子是小儿曾子引周书说为人上的爱养那百姓每当如那慈爱母保爱小儿子一般方尽得爱养的心

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 诚是诚实曾子又解释周书说小儿或饥或寒自家不会说为慈母的保爱他用心诚实探求他所欲虽不能尽中其意也不甚相远若百姓每的好恶比小儿又容易晓为人上的但推此心诚实去求之未有不得其所欲者

未有学养子而後嫁者也 曾子又说女子嫁与人方才有为人母之道未有在家先学养子而後出嫁的道理盖甚言慈母养子之心出於天性之自然也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 一人指人君说贪是贪欲戾是乖戾不顺理机是机关发动处曾子说为人君的能使父慈子孝而一家之内皆仁则一国的人皆兴起于仁能使兄友弟恭而一家之内皆让则一国的人皆兴起于让若人君一身贪欲乖戾则一国的人便都做出悖乱的事来上以此感则下以此应机关触动处自然止遏不住如此

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这两句是古人的言语偾是覆败曾子又说古人曾说一句言语有差失足以败坏了事人君一身行得好时便可以安定其国这都是教成于国的效验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 尧舜是自古两个圣君帅是帅领桀纣是两个无道的君承上文说尧舜之为君他躬行仁爱於上天下之人见他所行的是仁也都去学他行仁这是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之为君他自行暴虐於上天下之人见他所行的是暴也都去学他行暴这是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

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 令是政令尧舜所好在仁故民从其仁桀纣所好在暴故民从其暴若人君出令教人以仁而平日所好却是暴这是所令反其所好了下民决不肯从他此可见人君不可不先正身以帅天下之人

是故君子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是故是承上起下之辞君子是有位的人求是责非是说人的不是要正他的意思有位的君子必须自家有这等善处然後可以责那下人之善若自家无这善呵便如何去责得他自家无这等恶处然後可以正那下人之恶若自家有这恶呵如何去正得他

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藏是存恕是推已以及人喻是晓自家不能有善而无恶却要去责人之善正人之恶这便是所存乎身的不恕了如何能晓喻得他人使他为善而不为恶必无此理所以说未之有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这一句是通结上文人若不能修身而教於家必不能成教於国所以说故治国在齐其家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是周南桃夭篇之子是说女子之嫁者妇人谓嫁曰归宜是善这一章诗说桃树夭夭然少好其叶蓁蓁然美盛以兴女子之归于夫家必能和顺以善处那一家的人曾子引之而言国之本在家能善处一家的人使老安少怀则一国之人自然观感而化所以说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是小雅蓼萧篇这一句诗说人能於一家之中既善事其兄又善抚其弟曾子引之而言国之本在家能善处其兄弟使一家长幼和睦则一国之人自然观感而化所以说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诗是诗经曹风鳲鸠篇仪是礼仪忒字解做差字曾子上文引诗咏叹齐家治国的道理其意犹未足於此又引诗说人君一身所行的礼仪无有一些差错便能表正东西南北四方国都的百姓引诗如此又解诗说人君为父能慈为子能孝为兄为弟能友爱足以为人的法则然後一国之人皆有所取法为父的也慈为子的也孝为兄为弟的都友爱所以说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曾子既引三诗又总结说一家是一国的根本这三诗所言虽有不同皆是说人君欲治其国在先齐其家之意

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前面是传文第九章解释经文中齐家治国的意思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 曾子说经文中所言均平天下在於先治其一国之人谓何

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上指人君说老是父母老老是尽事老之礼兴是兴起长是兄长长长是尽事长之礼恤是哀矜孤是幼而无父的人倍是违背为人君的能以事老之礼孝顺自家的父母则下面百姓也都兴起事父母的孝心为人君的能以事长之礼恭敬自家的兄长则下面百姓也都兴起事长的弟心为人君的能哀矜那孤幼的人则下面百姓也都兴起其慈心爱恤孤幼不肯违背了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絜是度矩是为方的器具孝弟慈三件上行下效可见人同此心是以君子在上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天下之人各遂其愿也都尽得那孝弟慈的道理不可使他有一个不得其所所以说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所恶於上毋以使下所恶於下毋以事上 恶是憎恶不欲如此的意思曾子覆解絜矩二字的意思说假如不欲在上的人以无礼使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下的人知他的心与我一般也不敢以此无礼使他如不欲在下的人不忠於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在上的人知他的心与我一般也不敢以此不忠事他

所恶於前毋以先後所恶於後毋以从前 前是先字的意思如不欲前面的人以不善待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後面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先加於他如不欲後面的人以不善待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前面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及於他

所恶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恶於左毋以交於右 曾子说如不欲右边的人以不善加於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左边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交於他如不欲左边的人以不善加於我便以我的心度量右边的人也不敢以此不善交於他

此之谓絜矩之道 此字是指上文所恶於上至毋以交左右一节曾子又总结说人能把此心度量这上下四旁处得他都要均齐方正不使有一物不得其所这便是絜矩之道要平天下须用这道理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诗是小雅南山有台篇乐是嘉乐只是语辞君子指在上的人说曾子引诗说可嘉可乐的君子在人上是百姓每的父母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曾子又解说君子在位能体下民之心如饱煖安乐民心所好便因其所好而好之使他各得其所如饥寒劳苦人心所恶便因其所恶而恶之使他各适其情以一已之心安衆人之心譬如父母爱养他儿子一般所以说此之谓民之父母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诗是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是截然高大的模様岩岩是积石赫赫是显盛师尹是指周太师尹氏说周王信用尹氏致得天下乱了所以诗人托物起兴说道望着南边的山截然高大山上的石头也岩岩的堆着如今尹氏做着太师其名分势位赫赫的显盛恰便似那高山一般百姓每都瞻仰着他

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戮矣 慎是谨慎辟是偏辟戮字与刑戮的戮字同意曾子又解诗说凡有国家的百姓每都瞻仰着他不可不常常谨慎若是不能尽得那絜矩的道理只管恣一已的偏私既不顺民之所好使他饱煖安乐都不得遂又不顺民之所恶使他饥寒劳苦都不能免天下之民都生怨恨必然衆叛亲离身与国家如何保得所以说辟则为天下戮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 诗是大雅文王篇殷是成汤有天下之号丧是失师字解做衆字配字解做对字上帝即是上天仪字当作相宜的宜字监是视峻字解做大字曾子引文王诗说殷朝比先祖宗做天子时所行的事件件都合道理不曾失了衆人的心那时天命都归他所以能对乎上帝而有天下及纣之时所行的事件件都不合道理失了衆人的心遂失了天下後来周家做天子的当要鉴视殷家这上天的大命保守甚难不可失了人心

道得衆则得国失衆则失国 道字解做言字曾子又解诗说凡有国的若能絜矩所行都合着人心则天下的百姓都来归向而能配乎上帝这便是得衆则得国若不能絜矩所行不合着人心则天下的百姓都不能归向不能配乎上帝这便是失衆则失国为人上者岂可不以得人心保天命为念哉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是故是承上起下之辞君子是指在上的人慎是谨慎德是明德曾子因上文不可不慎的言语又说在上的君子当先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的工夫谨慎在巳之明德不可有一些怠忽昏昧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 有人是说得衆有土是说得国君子既有了这明德那百姓每同有这德的一个个都感化归顺这便是有人既有了这衆人百姓居住的地土一处处都属他管辖这便是有土

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财是货财用是用度既有了国土那地中所生的诸般财货百姓每都来贡赋与国家这便是财既有了财货国家诸般日用供给自然都够用了这便是有用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德便是明德本是根本末是末梢有德则有人有土而後有财用所以说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争民是使百姓每争鬭施夺是教百姓每劫夺为人君者以德为外不去自明其德以财为内专去聚歛那财百姓每见在上的人如此也都争鬭劫夺起来便是为人君的教他一般所以说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是故是承上文说人君以德为外以财为内则百姓每都争鬭劫夺如何得相聚所以说财聚则民散若是以德为内以财为外则百姓每都爱戴归向如何得离散所以说财散则民聚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言是言语悖是违悖不顺理货是财货曾子承上文说人若有不顺理的言语出自於我加於他人他人也把那不顺理的言语加到於我正似那财货一般若有不顺理取将进来的终也不顺理散将出去此是必然之理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康诰是周书命是天命道是言曾子又承上文引武王告康叔曾说上天之命最是无常的凡有天下者若能絜矩而散财得民便得了天命而国家无难保矣若不能絜矩而亡身殖货便失了天命而国家不可保矣天命不常如此为人君的岂可不思所以保之哉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 楚书是楚国史官所记的言语宝是贵重的物楚书说王孙圉聘於晋晋赵简子问楚国之宝何在王孙圉说我楚国不以金玉为宝只是有德的善人便当做宝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舅犯是晋文公舅姓狐名偃字子犯亡人是指晋文公说比先晋文公做公子时出亡在外以後文公的父献公薨逝了秦穆公劝文公归国以取富贵故舅犯教文公对他说出亡在外的人不以富贵为宝只以爱亲为宝若不去哀痛思慕其亲却去兴兵争国便不是了此两节曾子引来皆以明不外本而内末的意思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马 秦誓是周书篇名秦穆公告誓羣臣的言语断断是诚一无诈伪的意思技是才能休休是和易正直好善的意思容是容受曾子引秦誓说若有一个大臣断断然诚一没有别的才能只是易直好善容受得人还有甚麽物可比他的度量

人之有技若己有之 这一个大臣能容受得人他见天下有才能的便心里喜好恰似自家有这才能一般略无一些嫉妬的心其能容人之才如此

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 彦是美士圣是通明不啻是不止的意思大臣见有德性美好通明的人心里爱得深切不止如他口中所言其能容人之德如此这可见他于有才有德的人着实能容受得无一些虚假

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 以是用保是安黎民是黑髪之人指天下的百姓尚是庶几利是利益人君若能用这等有容的大臣必能保我子孙常飨富贵保我黎民常飨太平於国家岂不有利益哉这说人君用大臣得其人则其效验如此

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 媢是妬忌恶是憎嫌违是拂戾不相合的意思俾是使秦穆公又说若做大臣的其心里容不得人见个有才能的人便妬忌憎恶不接待他见个美好通明的人与他便不相合使不得进用这等的人是他卑汚褊浅着实无容人之量

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 殆是危殆不安的意思穆公又说人君若用这等不能容人的做大臣如何能保辅我的子孙又如何能保爱我的百姓子孙百姓也都保不得国家必然危殆不安了所以说亦曰殆哉

唯仁人放流之逬诸四夷不与同中国 仁人是指在上的人说放是放弃流是流徙迸是赶逐的意思曾子说这等媢疾之人妨贤而病国唯是仁人在上知其为恶十分恶他或放弃之或流徙之务要赶逐出外夷地面去不容他在中国以为善人之害

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 曾子又引孔子之言说唯仁人放流这媢疾之人以保安善人使不受其害是能尽爱人之道禁伏凶人使他不得肆其恶是能尽恶人之道盖由仁人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 贤是有才德的好人命字当作慢字曾子说人君见那有才德的好人却不能举用虽知要举用又不能急急然早先用他使在朝廷之上这便是怠慢了

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 不善是无才无德的恶人过是过失曾子又说人君见那无才德的恶人却不能黜退虽知要黜退又不远远的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这便是过失了这一节是说人君知所爱恶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的盖进善退恶是人君第一件事若虽知好善而不能进虽知恶恶而不能退则赏罚不明贤否无别何以致天下之治哉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 曾子说无才无德的恶人是衆人之所同恶人君于那衆人所同恶的不能退而远之反去信任他便是好人之所恶有才有德的好人是衆人之所同好人君於那衆人所同好的不能进而用之反去疎斥他便是恶人之所好这好恶全失其道矣

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 拂是违逆的意思菑是灾害逮是及好善恶恶是人之本性人君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便是拂逆了衆人的本性人心便都不服必然衆叛亲离亡家败国一身也保不得其菑害无甚於此所以说菑必逮夫身人君好恶不明其害至于如此可不谨哉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是说有位的人大道是修已治人的大道理忠是发於已心而自尽信是循於物理而无违骄是矜高泰是侈肆曾子承上文说有位的君子修已治人有个大道理必要发于已心而自尽循于物理而无违方才得了这大道理若是矜高自尊侈肆自纵必然失了这大道理曾子此章既引文王诗说得衆则得国失衆则失国又引康诰说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到这里凡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天理存亡之几决於此矣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生是发生衆是多寡是少疾是速舒是寛恒是常久曾子说财货虽是末事然国家用度也少不得若要发生这财货自有个大道理财货出於土田须使百姓每都去耕种不要闲了这便是生之者衆百姓每纳得赋税与臣做俸禄无有冒滥吃俸禄的人这便是食之者寡百姓每耕种要宜赶趂时候不妨悮了他这便是为之者疾国家用度时必须酌量撙节常有些余剩这便是用之者舒人君若能如此则财自然常常足用了这便是生财之道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发是发起来的意思曾子又说仁德之君知道这生财的道理不专取民之财使百姓每都富足则百姓每都来归向他其身自然发达起来这便是以财发身无仁德的君不知生财的道理虽身弑国亡也不相顾只管横取于民积聚那财货起来这便是以身发财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 曾子说在上的人果能好仁事事都爱惜那在下的人则在下的人必能好义也事事忠爱那在上的人岂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的

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义是在下的人个个义必能每事尽心向前去做朝廷的事岂有干不了的事既干了则上安其位下守其分安富尊荣府库之财常常保得又岂有悖出之患哉这是说以财发身的效验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於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孟献子是鲁国的贤大夫畜是畜养马四匹为乘察是留心的意思豚是猪孟献子说养四匹马的人家是士初试为大夫的他已有俸禄了不当留心去养鸡豚伐氷之家是卿大夫以上丧祭得用氷的他俸禄愈加厚了不当去养牛羊这都是说做官的不当与民争利

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献子又说有百乘的人家都是百姓每供给不当养聚敛之臣盖聚敛的臣剥民膏血以奉其上不比盗窃之臣止盗府库之财而祸不及民故君子与其有聚敛之臣宁可有盗窃之臣曾子又解释说献子此言是说国家不当以利为利只是好义自然有利是以义为利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 长是君长自是由曾子说人君之治国家不肯修德专务聚财害民必有小人引道得他如此

彼为善之 这一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不可解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菑是天菑害是人害善者是有才德的好人曾子

说人君若用小人治国家他聚财害民无所不为必然致得天菑人害一时并见到这时节虽去用那好人也救不得了所以说无如之何也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曾子又重说这两句解献子之言见得国家不当以利为利只以义为利盖义利之分不可不察故於篇终深致意焉为人君者所当知也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这前的说话是大学传的第十章解释经文中治国平天下的意思

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旨趣後六章细论条目工夫 朱子说曾子传大学总是十章前面四章是总论明德新民止至善三件纲领的章旨意趣後面六章是细论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件条目的次第工夫

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 朱子又说第五章论格物致知是明善穷理的要法第六章论诚意是诚实此身的根本

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明善诚身这两件在初学用之尤是至切要的急务读这书的不可把做浅逅忽略看过须知成已成物为圣为贤皆自此始

鲁斋遗书卷四

先看到这(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首页 | 返回书页 | 错误报告 | 返回顶部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