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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医病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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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誉失实,人之品行学术非确证不能明,余于医理见一斑焉。余质本阳虚.幼服滋阴药,乃益弱。戊辰会试至京,去药而习射,气渐充。辛未旋里,居数载,稍得外感,医治之,体愈肥,气反弱。人目为壮,非也。阴愈盛,阳愈衰耳。一切停饮、畏劳、嗜卧、口渴、中消、心悸、脾泄及喉痹、外痔等症,不时迭出矣。丙子再至京,人言北京无医,遂不问药。丁丑冬,下榻觉罗毓君书斋,获晤淮阴吴君鞠通。论甚豪,上下古今,了如指掌。一日窃告毓君:胡君体肥嗜肉,不久将得中风。余心讶之。又以严亲己巳得热痹,左足拘挛,心常戚戚,因踵门叩之。所论与他医不同,心益异之,然亦未敢遽信也。戊演春,君以所刻《温病条辨》嘱余重校,又见君所医皆奇技,乃大惊服,遂信医学自有真也,爰请就学。君勉余先禁肉食,从之,乃峻治之,效稍稍著。是冬,延余课其次子及婿,治益峻。次年,余妻患寒痹,以君之方抵家,为时医所阻,妻竟亡。痛医道之晦甚,因与君论医焉。先是临海郏君芷谷得针法于天台山僧,居京以疡医著名。吴君欲余疾之速愈也,谓沉痼之疴,非针不达,偕访之。论相得,心亦古,遂订交。郏君欲余习其传而未暇。余服君药三载,体日癯,人皆惊,而病则愈。医学至是日进。癸未,余成进士,归班待选,闻慈亲病,遄归,痛不及治,匍匐抵家。严亲扶杖行已十年矣,壬午增剧,卧不能起,诫家人不余告,至是始知之。急投以消痰之剂,数月愈。夫以七旬老人,十年剧病,非余身试有得,安敢遽屏肉食、补剂,反加消导哉?后仍扶杖行者四载,卒以疽发,痛莫能救,犹是膏粱生疔之故。理虽晓然.惜郏君已于甲申卒,而传遂绝。余深悔未曾习其传也。是岁秋,吴君抵淮省墓,余邻赵君岷江云涛昆季痛其母时患痰饮,且各有痼疾,因余以礼迎之。君喜越中山水,且熟知余友嵊邑吴君云章精地理,乐与之友。云章病痰饮,诸医皆投以补剂,故无效而转剧,得君治之乃愈。其外沉疴怪症,君应手而愈,一如在京师时。虽医忌且诟,识者自叹服焉。戊子,余至京,君已年愈七十,聪明强固,得于读书之力为多。君之为人,心正口直,性刚气傲,不如用药之中正和平,因是毁誉不一。盖明医关造化,非如时医乘命运、俗医工便佞,有由然也。原非至亲及穷乏者,不为立方,自以心性与君同也。幸其子及婿传而习之。余因身受时医补阴之误,嘱君著《医医病书》。辛卯岁书成。当与君《温病条辨》及末刻之医案并传不朽。余师顾南雅先生赠以楹帖云:具古今识艺斯进,真世俗见功乃神。盖先生辛巳染燥疫,得君而愈,亦以身受之,故言之亲切有味也。君之医学,余何能窥其涯诶?特叙其知交之始末如此。

道光十有三年岁次癸巳仲秋之月蒋湖书屋主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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