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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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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五      元 郑玉 撰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 高邮孙氏曰齐宋卫三国称爵君行举重也燕称人微之也战则举重败则称师重衆也春秋之法居丧称子缘人子之心创巨痛深之时不忍即先君之爵而称之卫侯晋卒於去年之冬於此才三月耳犹未葬也而卫之嗣君出会诸侯而伐人之国又自称其爵不以丧礼自持圣人据实而书之以见其罪且深疾之也胡氏曰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公战谷梁以为纪与齐战赵氏考据经文内兵则以纪为主而先於郑外兵则以齐为主而先於宋独取谷梁之说盖齐纪者世仇也齐人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纪而与战战而不地於纪也不然纪惧灭亡不暇何敢将兵越国助鲁郑以增怨乎齐为无道恃强凌弱此以纪为主何也彼为无道加兵於己必有引咎责躬之事礼义辨喻之文犹不得免焉则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诉诸天子下告诸方伯连率与隣国之诸侯其必有伸之者矣不如是而愤然与战岂已乱之道乎力同度德动则相时小国仇大国而幸胜焉祸之始也息伐郑而亡郑胜蔡而惧蔡败楚而灭今纪人不度德不量力不徵辞轻与齐战而为之援者弑君之贼篡国之人也不能保其国自此战始春秋以纪为主省德相时自治之意也

三月葬卫宣公

胡氏曰葬自内录旣与卫人战曷为葬卫宣公怨不弃义怒不废礼是知古人以葬为重也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

十有三年来请修好至是会于曹曹人致饩

高氏曰郑伯欲结曹好故公往会之也公与郑伯皆篡逆之大恶天下所不容今会于曹曹之容恶可知也

无氷

公羊氏曰记异也胡氏曰按豳风七月周公陈王业之诗也其词曰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周官凌人之职颁氷於夏其藏之也凅阴沍寒於是乎取其出之也宾食丧祭於是乎用藏之周用之徧亦理隂阳天地之一事也高邮孙氏曰春秋之春夏时之冬也冬而氷者阴阳之常物理之自然也冬而无氷则是阳气不闭而阴气不凝也洪范五行是谓常燠圣人以为政敎之差上干阴阳则阴阳乖戾故谨而书之曰无氷无不宜无也春秋书灾异之法有曰无者无氷是也有曰不者不雨是也然而氷不曰不氷而谓之无雨不曰无雨而谓之不皆曲尽其微而书之也孔子於春秋委曲详尽无一字苟然者所以传信万世以示人也

夏五

谷梁氏曰夏五传疑也杜氏曰不书月阙文泰山孙氏曰孔子作春秋专其笔削损之益之以成大中之法岂其日月旧史之有阙者不随而刋正之哉此云夏五无月者後人传之脱漏耳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会高邮孙氏曰春秋诸侯使弟来者皆罪其不当使也弟而可使则命而使之可也不命而使之徒曰弟焉罪之也胡氏曰诸侯之弟兄例以字通而书名者罪其有宠爱之私非友于之义也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高邮孙氏曰御廪者粢盛所藏也虽尊为天子必有宗庙贵为诸侯必供粢盛故天子籍田诸侯躬耕皆所以敎民务农而亲事祖襧也然而灾焉公之所事者得无不敬而粢盛之用无乃阙乎四时之祭秋曰尝春秋之八月夏时之六月也而尝不时也御廪灾终四日而尝焉不时且不敬焉御廪之灾公之不德而事祖襧之道不至也不知遇灾而惧责身修德以答灾异之戒遽然以灾之所余未及时而祭之盖公无恐惧之心而黩益甚也胡氏曰御廪粢盛之所藏其新必矣何以不书营宫室以宗庙为先重本也御廪灾而新则不书常事也以为常事而不书垂敎之意深矣知其说者然後知有国之急务为政之後先虽勤於工筑而民不劳怨与妄兴土木困民力以自奉者异矣

冬十有二月丁卯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 谷梁氏曰以者不以者也谢氏曰以用也高氏曰宋公不道执人之卿易人之君既又求赂无厌深怨突之背已而自量其力不足以加之於是复以齐蔡卫陈之兵以伐之夫诸侯之国甲兵有制皆统乎天子乃敢私用之与私为之用以伐人之国大乱之道也宋公之罪斯为尤甚故加以焉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氏曰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公羊氏曰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谷梁氏曰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常山刘氏曰世之治也天子命贡赋于天下而无敢不从无有求也诸侯奉贡赋于天子而无敢不恭不至于来求也世乱反此书者交讥之所以见王室之微而着诸侯之罪也胡氏曰遣使需索之谓求以丧事而求货财已为不可况车服乎经於求赙求车求金皆书曰求垂後戒也夫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王曰有求下观而化诸侯必将有求以利其国大夫必将有求以利其家士庶人必将有求以利其身皇皇焉惟恐不足未至於篡弑夺攘则不厌也古之君子必昭俭德以临照百官尊卑登降各有定数示等威明贵贱民志既定之後皆安其分而无求兵形寝矣及侈心一动莫为防制必至於亢不衷官失德亷耻道丧宠赂日章沦於危亡而後止也观春秋所书则见王室衰乱之由而知兴废拨乱之说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 谢氏曰突进不以正王法所不容也故出奔称爵而复名张氏曰忽之所以得归者以其尝为世子也所以不称郑伯者以其不能君也故程子曰忽称世子本当立者不能保其位故不爵朴乡吕氏曰书复归者复其位也高氏曰突假宋之援以弟篡兄居位数年患祭仲之专将杀之为仲所觉故避仲而出圣人因其出奔故书名以絶之然突之出奔非国人絶之止避祭仲耳不书祭仲逐君何也逐君之臣其罪易知君而见逐其罪甚矣圣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诸侯之奔皆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文所以警乎人君也君存称世子君没称子郑伯既没而忽犹称世子者何也忽之出奔不能自固其位耳人皆疑其不正故因其归而正名曰世子以明冢适当嗣也不曰复归则无以知其尝有国矣

许叔入于许

高邮孙氏曰隐十一年许尝为郑所有许之宗祀不絶而许叔居许东偏故无灭许之文至此郑有子忽子突之乱许叔能乘其?入许而复其国圣人美之故特书许叔入于许叔当许之危亡国君出奔则苟全宗祀居其东偏及郑伯之乱兄弟争立强臣制命则以我之全力复其国而居之圣人善其屈伸得宜进退无失也特书其字曰许叔不书其爵者未尝有爵也不曰归者有郑之难不可以安而归也谢氏曰称入外之也庄公非以罪恶失国特以大国为之难而已盖未絶于国人也许叔上伸正义於王下求直於大国复庄公於位而相之以治国人许叔之义也今乃乘郑之乱幸君之危而窃有其国与盗而得之者亦奚以异哉故春秋书入而外之也 愚按入有二义一曰逆辞一曰难辞使庄公而尚存则许叔当迎庄公反国而相之今擅其国而有之恶也则入为逆辞所以贬之也庄公而已卒则许叔复有其国使先祀不絶善也则入为难辞所以褒之而又见其克复之不易也今亦无所考矣然以经文观之夫子所书既系之国复着其字则入非有所贬乃所以见其难而褒之耳

公会齐侯于艾

谋定许也 愚按隐十一年入许之役齐鲁郑也今许叔乘郑之乱以复其国齐鲁不兴师以问之则亦已矣安得反为之会以定其位乎高氏谓鲁尝与齐絶矣至是僖公卒襄公立公复通好焉而齐襄居丧出会越礼畔道与文姜为鸟兽之行桓公彭生之祸兆於此矣故春秋志之以齐侯为主理或然也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正义曰曹使世子射姑来朝诸侯世子称名则附庸世子称人称谓之等节也陈氏曰旅见非邦交之旧自参以上甚矣凡朝不胜讥莫甚於自参以上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 程子曰突非正也忽既微弱故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书爵所以戒居正者已不能保则人取之矣书入以见义不容也谢氏曰忽虽复归衆所不保故突入于栎人心所在则命令随之命令所在则君道随之故忽虽正虽在内称世子突虽不正虽在外称郑伯人心在突不在忽故也突虽爵以其非正故称名以世子在内故书入春秋之於突也出奔名之入栎又名之恶其不正而始终罪之固已至矣然以忽无君道人心归突故出奔称郑伯入栎称郑伯然则突称郑伯乃以忽失君道而国人从突也观春秋前书忽归後书突入而圣人所以罪忽而诛突责君道而存世嫡其旨尽於此矣胡氏曰经於厉公复国削而不书独书入於栎何也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太叔皆庄公所亲戒也今又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谋国之误也卫有蒲戚而出献公楚有陈蔡不羮而叛弃疾末大必折有国之害也厉公复国削而不书者若曰既入於栎则其国已复矣於以明居重驭轻强干弱枝以身使臂之义为天下与来世之鉴也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於袲伐郑

会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已也十七年十月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十八年秋齐侯师於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迎郑子于陈而立之庄十四年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傅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贰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君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苟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贰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高氏曰伐郑者伐忽而纳突也突无道篡国诸侯当伐突而恤忽今反欲出忽纳突废嫡立庶其罪大矣宋公始纳突反为突所伐今又连诸侯为突伐忽无道之甚不可胜诛胡氏曰谷梁氏曰地而後伐疑词非其疑也夫昭公虽正其才不足以君一国之人复归於郑日以微弱厉公虽篡其智足以结四隣之援既入於栎日以盛强诸侯不顾是非而计其强弱始疑於辅正终变而与邪相与连兵动衆纳篡国之公子故详书其会地而後言伐以讥之也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谋伐郑也 泰山孙氏曰未能纳突故复会於此

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

程子曰突善结诸侯故皆为之致力屡伐郑也高氏曰春与曹谋而曹人不肯今又与陈侯同伐宋初伐突期於服突而已不期忽之归也突奔而忽归则不利於宋故宋公连年伐忽以纳突以此言之郑国之乱宋公实为之故以宋为首恶家氏曰自去冬迄今夏三书公会再出伐郑不间以他事诛宋鲁之辅篡而干正也人孰无礼义之心忽之正突之不正皦如黑白之易辨忽在外五年莫有仗义而复之者突甫入栎五国之君翕然来会如蚁慕羶蚋集醯其故何哉盖宋冯鲁允以其所以篡者而辅人之篡不惟同恶相恤抑亦惟利是趋郑之土田郑之重器有以荡揺其方寸故虽党恶隳义彼亦有所不恤矣朴乡吕氏曰或疑宋既以齐蔡卫陈责赂於突而伐郑不宜今年又谋纳突遂谓袲之会曹之会皆是伐突以救忽然以鲁桓方与突伐宋亦不宜会宋以伐突春秋诸侯离合不常可胜辨哉今但据伐郑二字言之则是时突在栎忽在郑则为伐忽明矣 愚按春正月会於曹蔡先於卫夏四月伐郑卫先於蔡夫诸侯班序自有定制犹天建地设不可乱也何俄顷之间而变易若此哉或以为以至之先後为上下夫以至之先後为上下是以利害率人而不要诸礼也当时诸侯固有为之者夫子之修春秋其肯从乎又或以为以兵之多寡为先後夫以兵之多寡为先後是以强弱率人而不要诸义也当时诸侯固有行之者夫子之修春秋安得不正之乎惟或者以为蔡自此服属於楚故春秋贬之而列於卫下为近是然蔡之从楚亦无岁月之可考岂在是岁正月至四月之间乎姑阙之以俟知者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冬城向

程子曰春秋之文莫不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工之事无大小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之力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初卫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於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於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高氏曰卫宣纳汲之妻生寿及朔朔谮其兄汲因并寿杀之既立之後骄而无礼二公子之党怨之朔惧而出奔遂立公子黔牟为卫侯圣人於朔之出奔特名以絶之盖春秋之法凡诸侯不能嗣守先业上下乖离播越失地自取奔亡之祸者皆生名之朔齐甥也故奔齐朴乡吕氏曰奔而名国非其国矣奔而不名国犹其国也郑伯突出而世子忽入国固忽之国也卫侯朔出而公子黔牟立国非朔之国也陈氏曰此卫人立公子黔牟而後奔则其但书奔何以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篡公子亦以自致之文出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平齐纪且谋卫故也 高氏曰纪惧齐之见图每为之备而齐人多诈故为此盟示之以不疑俾之弛怠而不我虑是以寻盟既退鲁遂与齐战於奚二年之後齐遂迁纪之三邑足以知盟之无益而侵伐随之矣

二月丙午公及邾仪父盟于趡

寻蔑之盟也 高氏曰下有五月丙午则二月无丙午必有一误此盟岂非诸侯有谋邾者欲求鲁之援故邪观下文可见 愚按盟之未几鲁即及宋卫伐邾盟又足恃乎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疆事也於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场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擅相侵伐举兵以侵伐人其罪着矣春秋直书其事而责常在被侵伐者盖彼加兵於己则当引咎或自辨喻之以礼乐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告於天子方伯若忿而与战则以与战者为主处已絶乱之道也高氏曰二国春方盟会而夏遽交战彼以疆事兴师而来则鲁宜有以谕之凡战由主人主人服罪则不战矣孙氏曰战称及战由我起也主战者公也不书公讳之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於陈秋蔡季自陈归於蔡高邮孙氏曰蔡季事迹公谷皆无文惟左氏以蔡侯封人卒蔡人召蔡季於陈秋蔡季自陈归於蔡蔡人嘉之也何休曰蔡封人无子蔡季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季季避而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丧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左氏何休之意皆谓季贤故经特字之也而何休所载不出於传记不知何从知之然其事极美可贤则与经所字之义合杜预以为桓侯无子故召季而立之季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故书字以善其得衆称归以明外纳杜预之意盖谓蔡季当立为蔡君而啖赵陆氏皆以为蔡季义而後取非如当时之归者或谋杀或夺正或本非当立国人不顺惟蔡季入继之善美而字之与杜预之说相表里矣今按蔡世家及诸侯年表无蔡季尝立为蔡君之文又庄十年荆败蔡师於莘以蔡侯献舞归中间亦无蔡季为君之文由此观之则蔡季之归但为蔡臣尔未尝为君也季之所以得字着於春秋当如左氏何休之说蔡季去其国以避其位入其国以终其丧一国之尊社稷之重则轻去以逊於人吾君之丧吾兄之丧则必归焉以服其服然则为蔡季之行亦足以见取於孔子而书字於春秋也若杜预陆氏之说考之传记则无文求之春秋又无事虽得立为君亦未足多贤不若生被其逐死服其丧之为美也况献舞之事相去才十年间不容蔡季卒葬与献舞得立之迹不见於经也况世家年表皆无其事杜预陆氏失之矣春秋入之例有加自文者此盖其国奉之以归故书其所自以其有助焉尔其事之善恶亦皆随而见之不系於轻重也胡氏曰蔡季之去以道而去者也其归以礼而归者也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若季者刘敞所谓智足以与权而不乱力足以得国而不居远而不携迩而不迫者也是以见贵於春秋

癸巳葬蔡桓侯

愚按五等诸侯春秋於其葬皆称公惟蔡桓侯书本爵啖氏曰蔡季之贤为之请於王故仍其爵先儒遂以为书其一是则诸非自见书蔡桓侯则以见春秋之臣子不请於王私諡其君而称公者皆为有罪矣啖氏之说不知何所本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列国之君书者多矣岂无贤如蔡季者一二人为其君请諡於王而独一蔡季也朱子曰书蔡桓侯只是文误此说为近

及宋人卫人伐邾

高邮孙氏曰宋卫称人微者也高氏曰春与仪父盟于趡今乃自背其盟同宋卫伐之是诚何心哉夫宋人者岂非弑君之党乎自宋督弑君而贼犹未讨也夫卫人岂非逐君之贼乎自卫侯见逐而贼犹在国也今公与他国弑君逐君之党合心同党以伐同盟之隣国则公之恶不容於世矣圣人不书公而止书及者以桓之罪显然如此千载之下皆知其与宋卫伐邾者鲁桓也不必斥言之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高邮孙氏曰书朔不书日孔子因旧史不能加之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胡氏曰春秋於十八年复书王明弑君之贼虽身已没而王法不得赦也又据桓十五年天王崩至是新君嗣三年之丧毕矣明弑君之贼虽在前朝而古今之恶一也然则篡弑者不容於天地之间身无存殁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圣人之法严矣

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於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张氏曰泺之会不言夫人者夫人不与行会礼也谢氏曰与者彼欲行而我从之也遂者彼欲行而我弗能制也春秋书与书遂罪其微弱也女子以幽静为德正位於内而已故女子与外事则专修外礼则放驯致其欲必为大患文姜之弗率妇行也既与之出会於泺又与之出适于齐人君正家之道扫地尽矣女子一失防闲其乱有如此者然则闺门袵席之间可不慎哉胡氏曰与者许可之辞罪在公也按齐诗恶鲁桓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而其辞曰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言公於齐姜委曲顺从若水从地无所不可故为乱者文姜而春秋罪桓公治其本也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夫不夫则妇不妇矣乾者夫道也以乘御为才坤者妇道也以顺从为事易着於乾坤述其理春秋施於桓公见其用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

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於车鲁人告於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於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胡氏曰鲁君弑而薨者则以不地见弑今书桓公薨於齐岂不没其实乎前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後书夫人孙於齐去其姓氏则其实亦明矣高氏曰书薨于齐而不书所薨之故不忍言也所以养臣子志而厉忠孝之心夫桓公弑君而篡其位其终亦不免见杀於人而不以讨贼之辞加之者齐侯但杀鲁君耳不讨其弑隐之罪也圣人亦据实而书之所以絶篡弑无已之乱也

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高邮孙氏曰桓公见弑於齐丧於此始自齐至告于庙故经书之也高氏曰丧在外必至於内然後能葬故书公之丧至自齐而夫人之罪不言可知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高氏曰称我君别外丧也 愚按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所以责臣子以讨贼之事而尽其不共戴天之义也故隐公弑则不书葬今桓公亦弑而书葬者有诸己而後求诸人无诸已而後非诸人桓公弑隐公而自立不特不为君父讨贼而已盖弑君之贼也及其弑也又安可责其臣子以复讐讨贼之义哉故於齐人杀公而书薨明齐人无讨贼之义於桓公既弑而书葬明桓公为当讨之贼此皆圣人之特笔而春秋之权衡也

春秋阙疑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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